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天下第一“伪泼妇” 作者:幽若紫烟 文案 哼,礼教,那能给她一个好哥哥吗?能保她家人一世安宁吗?能让它一世幸福吗?前世她恪守礼教、规行矩步,结果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一世她要肆意的活着,难道还能惨过家破人亡不成! 看了就不会后悔的故事哟(*^__^*) 肥了的同人,有感兴趣的大大可以看看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宅斗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童怜儿 ┃ 配角:童笙,宗政熙尤,宗政熙锦,宗政云飞 ┃ 其它:泼妇,天下第一,重生,幸福 ================== ☆、身死   “娘娘,您怎么可以让表小姐进王府大门呢?”   “雁儿,是王爷亲口跟我提的,我又能如何呢。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听从夫君的话是我们女子应该做的呀。”   “小姐,你才嫁进来三个月,王爷就要纳新妃的话,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雁儿,我一届商贾之女,承蒙王爷不弃,纳我为侧妃,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小姐……”   “好了,不要再说了,雁儿,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我不想院子里的嬷嬷再说你规矩不够打你板子。”   “是,娘娘。”   日头西斜。少女柳眉微蹙,倚窗独坐。   “娘娘,歇了吧,外来风凉,染了风寒就不得了了。”   “奶娘,我再等等,兴许爷会来呢。”   “娘娘,呜呜……”   “奶娘,您怎么了。”   “小姐,我看着您心疼呀。表小姐公侯之家出身,居然这般没有廉耻,庶妃金册还没下,就一个劲儿地拉王爷到她屋里去,说句不敬的话,姑奶奶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奶娘,呜呜……,我后悔了,当初爹爹问我愿不愿意嫁时,我要是拒绝了该多好。”   “小姐……”   两个月后。   “娘娘,太好了,您有身孕了,王爷一定会来看您的,我就不信那个狐狸精还能霸着王爷不让王爷来看小世子。”   “雁儿,慎言。王妃娘娘之子才是世子。”   “小姐,谁都知道王妃娘娘体弱,恐怕难以有孕,您要是生了男孩,将来肯定是世子的。”   “雁儿,我倒希望能生一个贴心的女儿,我希望孩子能平安喜乐一世,不求他能显达一时。”   两个月后。   “娘娘,庶妃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从香包袋内掺杂麝香到食物里加红花,她还有完没完了。”   “雁儿,你小点儿声。”   “娘娘……”   “你出去吧。”   院子里。   “奶娘,你看看娘娘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呀。”   “哎,雁儿,娘娘怎么会不着急。你没有发现娘娘现在每行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吗,王爷十天都不来一次宁兰苑,娘娘就是想说也没有地方说去啊。”   午后。   “雁儿,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哎哎,别进去,娘娘好不容易歇下了   “奶娘,出大事了,公子爷打死人了。”   雁儿太过慌乱没有控制住音量,屋内的童怜儿撑着身子努力迅速走到门边,震惊地道:“你说什么?”   奶娘:“娘娘!娘娘!快来人哪,快传太医。”   王府书房。   路深:“爷,童娘娘昏过去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宗政熙尤:“哦?因为什么。”   路深:“童娘娘的哥哥在街上打死了人,童娘娘接到消息后昏过去了。”   宗政熙尤:“是嘛,传太医了嘛。”   路深:“传了,不过不知童娘娘的哥哥一事会不会……”   宗政熙尤:“你是想说会不会影响本王,哈哈哈。”   路深:“小人愚钝,王爷何以发笑。”   宗政熙尤:“当初结亲时,你以为本王不知童氏家族这个有名的逆子吗?可是谁让童老爷子是全国有名的大米商呢,全国有七成以上的米都是他家供应的,童怜儿又是她唯一的嫡女,童老爷子又是有名的惧内先生,为了女儿,他可是送了三成的生意给本王,希望本王能善待他的女儿。现在他的女儿有了身孕,儿子又闯了祸,你说这次老头会给本王送来多少好处呢。”   宗政熙尤:“哈哈,现在正是吞并翼国的紧要关头,粮草最是重要,如果有了这个,还怕父皇不重用本王。”   路深:“王爷真是深谋远虑。”   宗政熙尤:“你去宁兰苑看看,就说本王公务繁忙,命你来看看童妃需要什么,尽管给她。”   路深:“是。”   从书房出来,路深向宁兰苑方向走去,边走不禁叹了口气,心道:“王爷确实一派帝王之相,只不过,心太过刚硬,娶的女人竟没有一个是真心,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宁兰苑。   “太医,娘娘怎么样了?”   “这位嬷嬷,看娘娘的脉象受惊不浅,不过一、二个时辰恐怕就要生了,快叫人准备吧。”   “怎么会这样,这才七个月呀,这、这不是早产了吗?”   “没有办法,如果不迅速产子,娘娘和孩子都会有危险的,我这就去配催产药。”   “奶娘,娘娘怎么样了?”   “说是要生了,快、快去请府内的稳婆。”   稳婆到的很是及时。   “请你们在门外等候。”   “这位嬷嬷,老妇是娘娘的奶娘,不知能不能让老妇进去陪着娘娘。”   “这不可能,王府规矩,贵人生子时外人一律不得入内,违者施以杖刑。”   屋内童怜儿将她们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   “奶娘,你在外面等候吧。”   “谢童娘娘谅解之恩。”   原来人真的有魂魄,我现在就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下面榻上的自己褥上一大滩血迹,孩子明明已经出来一点儿,又被接生嬷嬷生生塞入,看着自己一点儿一点儿气力全无,看着接生嬷嬷重复着这个步骤。我拼命向的像身体里撞,无论如何我也要保住我的孩子,可是我和自己的身体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风,怎么也进不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麻木地看着接生嬷嬷扯出我已经逝去的孩子,脸上挂上悲伤,走出门外。眼睁睁地看着、麻木地看着雁儿和奶娘在听到我血崩而逝的消息,看到我逝去的可怜的孩子时,哭昏了过去。   看着那个手上沾满我的鲜血,我可怜的孩子的鲜血的老女人将我的孩子随意用白布包裹交给守在一旁的侍卫。听她说着什么出生就夭折的孩子不吉利,让他回报王爷后直接找乱葬岗埋了,我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口地撕下她的肉,把她嚼碎再吐出来,用脚碾成渣滓,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我无意识地跟着拎着我孩子侍卫,我多想接过来抱一抱她,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一包无用的废物,你这个畜生竟然拎着她,我想从他的手中抢出自己的孩子,可是一个无形的屏障一直阻碍着我。为什么,我的孩子也经逝去了,为什么我不能触碰到她幼小的灵魂,她为什么还不来找母亲我,她会不会很害怕,孩子,对不起,是我这个无用的母亲没有保护好你,是母亲没用,是母亲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新文,坚持更新,敬请期待O(∩_∩)O~ ☆、魂游   我死了有多久了,漂漂荡荡,从最初的痛哭流涕到现在的麻木。看着父亲为了哥哥倾尽家产,看着我那个所谓的丈夫落井下石,既赢得了“大义灭亲”的美名又得到我家全部的家财。看着哥哥被刑囚至死,看着父亲母亲一夜白了头。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或许这是别人的人生,而我只是看戏之人。   终于有一天,我漂漂荡荡到一处荒野,一股劲力将我拉到一张无形的网中,挣扎中我逐渐昏了过去。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石室内,除了石桌石凳,别无他物。我静静地等待,即使是阎罗殿,也总会有黑白无常不是吗。不知等了多久,睡梦中好像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在耳边打转。   “这个小姑娘真能坚持,不哭不闹这么多天,居然还能睡着。”   “蠢货,我们都不是人了,怎么还会睡着呢。”   “那你说、你说,到底用什么词替代睡觉!”   “冥修,冥修好不好。”   “哼,自认为有学问。”   “怎么都比你个老粗强。”   “好了,别吵了。”一声温柔的娇叱,一切归于寂静。   “咦,她醒了。”   “蠢货,怎么能说是醒了呢?”   好吵,童怜儿伸出抬起无力的手按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入目还是那间石室,人影憧憧,待适应了光线后,她才发现面前站着三个人,两位须发花白的老头,相貌有几分相似,所不同的是,一人着黑衫,一人着白衫。黑白无常?还有一位青丝夹白发的慈祥夫人,和哥哥未出事前的母亲年纪相仿。这是孟婆?   童怜儿:“这就是阴曹地府了吗?或许三位是黑白无常和孟婆?”   两个老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语出惊人的小姑娘,连慈祥的妇人都一脸惊讶的表情。   妇人:“这是傻孩子,这里不是阴曹地府,我们也不是鬼差,你睡了很久了,要不要喝点琼汁。”   白老头:“看着她呆呆的,估计是傻掉了,我去给她取点儿吧。”   童怜儿:“您们是仙人对吗?”   三人但笑不语。接下来的几天,无论童怜儿怎么打听也没有询问出自己所在的到底是什么地方,也没能知道三人的真实身份。不过她能确定的是,她确实已经死了,惨剧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一场梦。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到人世,有时会担忧父亲、母亲,有时会担忧奶娘、雁儿,有时想起自己不争气的哥哥不免又会伤心落泪,但更多的时候总会想起她那出生便夭折的可怜孩子。   妇人:“这孩子越来越沉默,这样下去她的怨气会越来越重。”   白老头:“这可如何是好。”   黑老头:“要不把臭小子带来。”   白老头:“那可不行,那小子太气人了。”   黑老头:“试试总可以吧。”   妇人:“让他带来试试吧。”   在石室中已经不再存在时间的界限,当然时间对童怜儿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童怜儿日复一日的坐在石床上回忆着,思考着,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她所学所懂所遵循的东西会推她到死亡的境界。直到有一天,一个梳着总角的小家伙打破了一室寂静。   小孩:“臭老头,又把我抓来了,这儿是哪。总有一天,我要让父王灭了你。”   黑老头:“死小子,别自作多情了,你父王才不会管你。”   小孩:“他会的,会的,会的。”   黑老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哇………,孩子的哭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谁家的孩子哭得这样凄惨,会不会是我可怜的孩子。我顺着声音寻去,看到的是一个梳着总角的小家伙在边哭边随手找东西丢黑发老人,令人惊讶的是黑发老人身形极为敏捷,小家伙在多次沾不到老人的衣服时,双手环抱自己,蹲在墙角哭的更厉害了。   童怜儿满脸怜爱的走到孩子的身边,轻轻蹲下,将孩子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孩子感觉到拥抱和温柔的气息,哭得越发大声,他甚至没有抬起眼睛看看拥抱他的人是谁,直到他哭累了。孩子抽噎着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红晕迅速染上那哭得涕泪脏污遍布的小脸儿。童怜儿看到抬起头的孩子的神情,怜爱之意更甚。她对孩子笑了笑,牵起呆住的孩子的手,把他引到石室内。用袖内的帕子为他擦去脏污。这不是她的孩子,她十分清楚,可是她管不住自己把对自己那个可怜孩子的爱意转嫁到这个孩子身上。   从这天起,孩子偶尔会来这里。孩子与她越来越熟悉,话也越来越多,她总会静静地听着眉飞色舞的孩子给他讲着他自己认为有趣实际上极为幼稚的事情。慢慢的,童怜儿发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这个孩子是个活人。不同于她,也不同于那三位偶尔会照顾他的老人,这个孩子是个真实活在世上的人。他说他很喜欢现在的梦,以前梦里只有黑白两位老人。童怜儿不知道他为何没有见过那位慈祥的老婆婆,但是她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孩子是在用灵魂跟我们交谈。她觉得自己阴气太重,怨气过甚,不想伤害这个让他开心的孩子。她开始回避这个孩子。可是在孩子可怜兮兮地缩在墙角小声哭泣着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她时,童怜儿终究管不住自己,再次将那个小身体纳入怀中。   自那日以后,孩子再也没有来过,相反,经常不出现的老婆婆开始频繁的出现。老婆婆开始给她讲大宅院中各方为了自身的利益勾心斗角,甚至不择手段损害人命的故事。她讲的越深入,童怜儿越害怕,不知为什么,她逐渐意识到也许自己的惨死,自己的家破人亡也是众人逐利的结果。她开始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无知。她甚至开始责怪恩爱的父母,不懂事的哥哥,是他们促成了她温柔单纯可欺的性格。慢慢地,这种对自己的怨恨,对家人的怨恨逐渐变成了一种动力,她开始如饥似渴的学习,学习以前甚至礼教规定女子不能学习的一切东西。   白老头:“差不多啦,剑魂终于回来了。”   妇人:“可怜的孩子,终究是天下人负她啊。”   黑老头:“这次不会啦,这次她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妇人:“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幸福,幸福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童怜儿没有再问起那个孩子,她思念他却下意识的觉得,不见他是对他最好的事情。许久没有一起出现的三人组,在她没有料到的一天再次齐聚在她面前。   妇人:“孩子,你尘缘未了,理应反世。”   童怜儿:“可是,我已经死去多时了啊。”   白老头:“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活的机会,你愿是不愿?”   童怜儿吃惊地看着老人,须臾间,她回过神来:“我愿意。”   黑老头:“孩子,这次尘世将为你而转,无须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听了黑老头的话,童怜儿的眼神坚定起来,她要改变,要变强,她要肆意的活着,守护想守护的人。须臾间,她回到了被吸进前的树下,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道别。她四处张望,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三位老人的身影。   石室内。   妇人:“当年铸剑保天下终归是逆天而行,时空撕裂成两个,终归是我们之错。”   黑老头:“嫣儿,别这么说,当年的决定使百姓安稳了千年,也是够了。”   妇人:“终归是对不起那个孩子。”   白老头:“现在不就要补偿她了吗,当年是我们俩做的决定,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   妇人:“可是,万事因我而起不是吗?”   黑白二人:“当然不是。”   妇人:“呵呵,多说无益,还是快去合二时空为一吧。”   黑白二人:“嘿嘿,好。”   一阵狂风袭来,天地瞬间转为混沌,少女被转到混沌中央昏了过去。时空的缝隙相合。空中传来如雷般的叱咤声“神剑先剑魂出世,保世间千年太平!”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注解一下,童怜儿比她之前的丈夫宗政熙尤小15岁。O(∩_∩)O~ ☆、魂归   “夫人,您快看,小姐抱着自己的小脚丫在啃呢。”   “呵呵,我的小怜儿最可爱了。”   童怜儿在恢复意识后发现她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无所顾忌,没有记忆的时候,她真是又惊又喜。听下人们八卦,原来她刚生出时已经没了气息,稳婆和老郎中都说她已经死了,母亲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甚至不听父亲的劝,抱着她去家中祠堂跪祖先染了风寒,到现在还在床上将养。在三天后,没了气息的她居然真的活了过来,大家都传她是被童家族先所庇佑的人。不过她的父亲虽然高兴,但因为母亲病倒,并没有大肆庆祝。   真好,这一世,父亲和母亲还是一样恩爱呢。   其实她真正恢复意识是在抓周前后了,拥有前世的记忆让她万分感激上苍,她立誓这一世一定会守护好对自己来说珍贵的人。   当她发现,太过安静会让父母亲担心后,就开始在有人来看她时做一些幼稚而无厘头的动作。比如现在。   奶娘:“夫人,小姐的满月酒就要办了,大家都说小姐是受童氏家族祖先庇佑的有福之人,听小丁说,老爷非常高兴。”   雁儿:“是呢,夫人,老爷说要大办呢,还要祭祖先,说也是为夫人祈福呢。”   童母:“是么,呵呵,好,好。雁儿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伶俐了,才5岁的小丫头,口齿这么清晰。”   奶娘:“这都是夫人护佑的结果,要不是夫人当年看她娘儿俩可怜收留了她们,现在这孩子又怎么能长这么大,不过月儿命薄,看不到孩子长大懂事的一天了。”   童母:“好了,好了,别让孩子也伤心了。雁儿呀,以后你陪着小姐好不好?”   雁儿:“雁儿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   童母:“呵呵,这么小的孩子就这般聪慧,好孩子,小姐也会喜欢你的。”   雁儿在童母的授意下凑到小床边看着努力啃脚丫的婴孩。   雁儿:“呀,夫人,小姐在啃小脚丫呢。”   奶娘:“呵呵,夫人,小姐才是真正聪慧呢,而且很健康,这般大的孩子一般哪能啃到自己的脚丫呢,身体还是软的呢。”   听了奶娘的话,三人一下都凑到了童怜儿的床边。童怜儿听到奶娘的话翻白眼翻得都要回不来了,自己真是傻呀,像自己这般小的孩子怎么能做得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呢,亏得自己还偷偷练习了一下。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上一世自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自己也没有养过孩子,想到了孩子又想到她苦命的孩子,不禁悲从中来。   雁儿:“夫人,小姐流眼泪了。”   奶娘:“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小姐怎么只流泪不出声呢?”   童母:“快快,快请郎中。”   因为童怜儿的悲从中来,搅得全家鸡犬不宁。在族内老郎中再三保证孩子没事,也许只是风吹眼睛催了泪后,全家终于安定下来。   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全家鸡犬不宁,童怜儿内心愧疚不已,她暗暗发誓,以后要将自己对自己可怜的孩子的思念放在心底,不会轻易外露。也许上天垂帘,这一世让那个孩子再回到自己身边,希望自己有机会补偿自己的孩子。   城内最大的雁翅楼内,三个年龄相仿的清俊少年围在二楼靠窗的桌前。   柳闵熙:“童笙啊,你不是刚得了个小妹妹吗,怎么不在家陪妹妹玩儿呢?”   童笙:“快别提了,那个烦人的家伙,从生下来就闹得我家鸡犬不宁。”   裘纹青:“怎么说?”   童笙:“生下来已经没了气息,害得我母亲抱她跪祠堂弄得身体越发不好,前两天不知为什么流泪不出声,害得全家担心的团团转。”   裘纹青:“生下来真没气儿了,原来外界传说竟是真的,你家降了个得祖宗庇佑的福娃娃啊。”   童笙:“什么福娃娃,要是有福气,也是我父亲、母亲的福气庇佑了她。”   柳闵熙:“不管怎么说,你都有妹妹了,当哥哥的感觉不错吧。”   童笙:“没什么感觉。咱们怎么竟谈奶娃娃啊。”   裘纹青:“这倒是,听说新翠楼来了个新的姐儿,今晚竞价□□,怎么,有没有兴趣?”   童笙:“好啊,走着。”   柳闵熙:“童笙,不好吧,不是说明天要给你妹妹办满月宴嘛,要是起不来就坏了。”   裘纹青:“哎哎,你怎么知道的。“   柳闵熙:“听我爹说的,听说童老爷打算大办,给我家下的正式的帖子呢。“   裘纹青:“我怎么没听说。“   柳闵熙:“你从一个窑姐儿肚皮上爬起来,又倒在另一个窑姐儿肚皮上,你能听见什么?”   裘纹青:“你?”   童笙:“好了好了,我家办满月宴,你们两个吵什么。真扫兴,不去了,不去了。”   裘纹青:“都是你。”   柳闵熙:“我本来就不爱去那种地方。”   裘纹青:“假清高。”   柳闵熙:“你?”   童笙:“够了,别像娘儿们似的吵吵,不去也好,省得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了又要抽我。”   裘纹青:“听人说,那妞可水灵了,真不去。”   童笙:“不去了,不去了。”   裘纹青瞪了柳闵熙一眼,柳闵熙回瞪。   本来说好是各回各家的,但柳闵熙好奇心重,想看看婴儿。虽然明天裘老爷也会抱孩子出来,但他觉得明天肯定跟爷们儿一起,也看不真切,想私底下见见。童笙觉得一个小婴孩儿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也就带二人悄悄绕进内院,进了婴儿房。   正巧房中只在外间有一个打盹的丫鬟,三人便偷偷溜进了内室。童怜儿感觉到动静,正想该摆什么动作时,三颗头伸到了她的摇篮上方。童怜儿被吓了一跳,不过认出其中一人是哥哥后,也就不怕了。   三人小声交谈倒也不避着童怜儿,也是,谁会想到这么小的婴孩儿能听懂人说话呢。起初,童怜儿听着那位柳哥哥对自己满口称赞,面上浮出红晕,待听到那位裘性哥哥慨叹没能去青楼给一个窑姐儿□□,童怜儿生气极了。虽然她不懂什么是□□,但是青楼、窑姐,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个裘性哥哥原来就是带坏哥哥的元凶,自己的哥哥,今年也就十二、三岁吧,他居然让哥哥去那种地方。何况看着他也不过比哥哥虚长一两岁而已,一定要教训教训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时连了了都算不上,长大更是容易往邪路上走了。打定主意,童怜儿开始想计策,自己这么小到底怎么才能教训他呢。    ☆、满月宴   赵员外:“童老爷,恭喜您喜得千金啊。”   童父:“多谢多谢,里边请,今天多喝几杯啊。”   童家正门大开,大红灯笼齐挂两侧,红色的丝质帷帐布置四方,入目可见。无论是来宾还是过客,无不为童家的喜庆和大手笔所感染。   柳父:“童兄,恭喜恭喜啊。”   童父:“柳贤弟客气客气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柳闵熙:“童伯父,给您道喜。”   童父:“呵呵,好,好。一眨眼,闵熙都这么大啦,真是一表人才,柳贤弟,你是后继有人了。”   柳闵熙:“哈哈,童兄谬赞了,谬赞了。”   在童父心情愉悦地招待来客时,童怜儿暂居的保宜斋内室也是一片和乐的景象。   被裹在粉色襁褓里的童怜儿努力地伸展手脚而不能,难过急了,不过显然她的母亲和奶娘都还没有意识到这点,或者说小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人会觉得这样会使小孩子感到难受。   奶娘:“夫人,小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童母:“呵呵,是啊,我的小宝贝将来会是最可爱的孩子。”   奶娘:“呵呵,夫人,您这样说让少爷听见会不依的。”   童母:“呵呵。不过老爷也真是的,哪有满月宴就让孩子出去见人的道理,万一要是过了病气或者染了风寒就坏了。”   奶娘:“夫人,老爷这是高兴坏了,而且当初小少爷不是也抱出去了吗,这儿和正厅都有走廊通着,小心点儿,不会有事的。而且听说老爷请了护国寺的沉隐大师来了呢,估计是想给小姐添福吧。”   童母:“哦,是么,这么大的事,老爷怎么都没跟我提起。咱们一介商贾之家,也不知大师愿不愿意来。”   奶娘:“夫人,听小丁说,老爷也是怕到最后大师不来,会让您空欢喜一场才瞒着您的。”   童母:“你呀你呀,总从小丁那儿套话,以后被老爷知道了,儿子被打板子看你会不会心疼?”   奶娘:“呵呵,夫人,您不用担心奴婢,奴婢只是问了问很小姐有关的事。当初要不是您从二太太手下救了奴婢,还把奴婢一家点为陪嫁,又给奴婢安排了好的归宿,奴婢一家早就死了。说句不太恭敬的话,奴婢早就打定主意,奴婢一家这一生只忠于一个主子,就是夫人您,如果哪天老爷违背当初的誓言欺负您,奴婢就是拼死也不会依的。”   童母热泪盈眶:“绿儿。”   奶娘假意抽了自己一下,道:“夫人,您瞧我这张嘴,在这么喜庆的日子,胡说八道什么呢,空招惹夫人伤心,该打该打。老爷对夫人最是真心了,对小姐好还不就是对夫人好,为了让夫人开心。听说老爷在城外十里亭处以小姐的名义安排了施粥呢,可能要持续一月有余呢。”   童母喜上眉梢,道:“是嘛,这么给孩子增福的好事也不告诉我,这个坏家伙。”   奶娘知自家夫人只是对自己的夫君假意嗔怪,实则心里高兴,遂也跟着赔笑不语。   宴席开始了,各家夫人都在内室厅内陪母亲用餐,道着祝福,而各家老爷则在外厅推杯换盏。   酒宴正酣,外厅有人提议能否见见童家小姐,沾沾喜气。众人都知晓当年童家小少爷出生时,童老爷就曾抱孩子出来炫耀,遂也不以此提议为侮,都期待地看着童老爷。   童老爷:“诸位稍等,我去把小女抱来。”说罢,转身离去。   厅内一片哗然,众人皆觉童老爷确实宠爱自己的小女儿。有知情者言起当年童家少爷的满月宴,虽也这般隆重,但到底还是奶娘抱小少爷跟随童老爷出来炫耀。看来童老爷对女儿的宠溺尤甚儿子,大家不禁都瞥了一眼厅中的童家小少爷——童笙。   好在童笙神经一向粗大,丝毫没有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只是觉得妹妹那么小,母亲可不一定让父亲抱出来。想到将要碰一鼻子灰的父亲,心中暗暗发笑。   为了防止童怜儿受风,童母真是煞费苦心,童怜儿身着大红百福婴儿装,外裹襁褓,襁褓外还包了一层披风。这样就导致童父把童怜儿抱到外厅时,众人只看到一大坨动唤的东西,连裹婴儿的襁褓都无法看到。童父倒不觉得多么尴尬,厅内温度颇高,便让丫鬟先把披风抱着,自己抱着女儿开始接受众人的夸赞。   柳闵熙确实是喜欢这个软软的小妹妹,也不顾什么礼仪了,嚷嚷着想抱抱童怜儿。柳父看着他半大的小子,这般喜欢自己的女儿,虽有些担忧,但到底还是高兴,就轻轻将孩子转到他怀里,自己也没有放松,在柳闵熙的臂下托着。童怜儿看到那天夸赞自己的小哥哥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想表示一下喜欢。   裘纹青在一旁看着稀罕,也凑过来要求抱抱小妹妹,童父虽不喜欢这个有点儿匪气的孩子,但终归不能厚此薄彼,就把孩子转到了他的怀中。童怜儿这时发现景色忽变,自己显然躺在了一直想教训却苦无办法的裘家小哥哥怀中。童怜儿的脸皱成了一团儿,该怎么办呢。对了,石室里嬷嬷教过自己,在敌强我弱时,要善于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之物,借力打力,绝不放过时机。于是童怜儿咧开嘴给了裘纹青一个大大的笑脸儿,在他失神的片刻,下腹用力,裘纹青瞬间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胸前温热一片。好吧,直白一点儿说,童怜儿尿了,而且无耻地有预谋地尿在了别人的身上。令人更想不到的是,裘纹青居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伴随着小婴儿的愉快笑声,场面显得异常诡异,以至于全厅的人震惊了几秒中,针落可闻。   童父是不愧是最称职的父亲,他从裘纹青手中接过女儿,向众位告罪,转身进了内室,找妻子给女儿换衣服去了。可怜裘纹青,被自己父亲在后脑勺呼了一巴掌,终于止住了哭声。等明白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因为一个小婴儿尿在自己衣服上而当众哭了出来,羞得简直想找地缝钻进去。童笙看着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岁的好友因为自己的妹妹丢了这么大的脸,想表示一下歉意,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童笙最后只能说道:“纹青,实在对不住。”   一向厚道的柳闵熙这次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还边解释:“纹青啊,没关系的啊,谁让咱们都是独子呢,没经验没经验哈。”   众人本来看在裘父的面子上极力忍笑,但听了柳闵熙的话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的确,谁想到一个快行成人礼的半大小子会因为这种事哭了出来。童怜儿并不知道她的一泡尿居然起到了这么大的效果,她更不会知道的是,裘纹青自觉丢人,把自己锁在家中半年之久,裘老爷为此欣慰了许久。不过新翠楼的姐儿盼着这位败家子可真是望眼欲穿了。这件事情导致了一个后果就是裘纹青自觉和童怜儿八字不合,以后一直努力绕着她走。不过绕着绕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畏惧童怜儿,这倒是为童怜儿的教兄之旅起了个聊好的开端。当然,这些现在的童怜儿都是不知道的,她现在这满身湿漉漉的窝在父亲的怀中被父亲带着向内室走去。    ☆、抓周   满月宴除了有这个小插曲之外,圆满结束。除了裘纹青小朋友,没有人把这件事当回事,一个奶娃娃和一个半大小子的小笑话,不过就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调味品。当然,童父还是向裘父道了一声歉意,裘父也是一笑了之。童母和奶娘一起给湿透的宝宝换了衣服,童宝宝便留在了母亲和众夫人身边,讲了小笑话后的童父继续出去和宾客们推杯换盏了。喝了很久母乳的童怜儿看着一桌桌色泽鲜润,香味扑鼻的饭菜,很可耻地滴下了口水。想当然尔,大家把这件事也当成了正常的宝宝趣闻,呆呆的宝宝踩到了众夫人的萌点,真心与否,宝宝都被慈爱的夫人们抱了一圈。   入夜,童宝宝听到自己父亲在跟母亲叹息。   童父:“可惜,可惜,沉隐大师到最后也没有现身,看来是看不起我们商贾之家。”   童母:“不会的,沉隐大师是方外之人,又德高望重,肯定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童父:“这样一来,宝宝的名字只能我起了。”   童母:“老爷,你是她的父亲,名字由您来取,本就应该。不过我还是觉得孩子太小,别让名字压了命格。”   童父:“也是,那就周岁的时候再取吧。”   于是,童宝宝继续过着无名氏的生活。   时光飞逝,童宝宝会爬了。有时,童母和奶娘会在榻上铺上软布,两人站在榻边上,看着童宝宝傻乎乎地爬呀爬。偶尔,童笙也会来看看,然后趁着两位大人不注意的时候,在童宝宝爬得起劲儿的时候,拿食指一戳,童宝宝就像一块摊开的抹布一样,贴在榻上。在发现怎么折腾童宝宝,她都不会哭时,童笙来看童宝宝的次数开始多了起来。   童宝宝有一次听下人说,裘家那位被自己的尿吓哭了的小少爷居然得了自闭症,已经半年没有出过家门了,连裘老爷给他请了先生都没把他吓跑,真是神奇。童宝宝终于知道自己的哥哥怎么不向外跑了,果然小孩子只有扎堆才会捣乱,干坏事,一个人也就闹不起来了。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们把这种状态保持下去呢。   无聊的小宝宝想啊想,没有想出主意来,倒是把自己的周岁宴想到了。童宝宝唯一的感想是,嗯,比满月宴的人要多,食物的香味更浓,自己终于从襁褓换成开档裤了,嗯,进步不小。因为来道喜的人太多,童宝宝只能窝在奶娘的臂弯里,连平时爬爬的福利也没有了,她有点儿焦躁。做小孩儿做久了,人果然变得越来越幼稚了,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童母找人算的吉时终于到了,宾客笑着进入前厅,抓周是乾国少有的几个不避男女大防的节日,不过也不会有人这么无礼,在小孩儿的抓周礼上惹事。丫鬟在管事嬷嬷的指导下,在软绒方布上摆上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当然,开刃的器具都用红线绳缠上了。待全部准备完毕,也可请客人添喜,也就是客人也可以将带来的小物件放在方布上。童宝宝被奶娘放在方布上,周围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童怜儿觉得穿着开档裤的自己压力山大啊,选什么好呢,太沉的,自己可是拿不动呢。上一世选的什么来着,呃,不记得了。众人看着圆滚滚的小人儿咧嘴一笑,爬啊爬啊爬,一把抱住童父的大腿,再次咧嘴一笑,正当众人以为小不点儿选了童父,绞尽脑汁打算说点儿什么吉祥话的时候,小人儿张嘴了。   童宝宝:“地地。”又清脆又响亮,虽然听起来很像弟弟,童父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童父:“哎。”   童宝宝扯住自己陷入傻笑的父亲的袖子,示意他蹲下来,指着软绒方布,小短手一挥,道:“粥(都)拿。”   童父的嘴角扯得像抽风了一样,大笑声甚至传到正门外。伴随着宾客们的夸赞声、恭喜声,真是好不热闹。   被裘父威胁着来参加满月礼的裘纹青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小妖怪,再一次坚定了以后见到都要绕着走的信念。   柳闵熙:“宝宝真是聪慧啊。”   听着好友喟叹的声音,想着那个自己怎么欺负都不哭的傻乎乎的妹妹,在看着现在的热闹场面,童笙哑口无言。无意间,他觉得自己那个肉球一样的妹妹瞥了他一眼,虽然只是一眼,童笙感觉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窜到头顶。童笙好想大喊一声“有妖怪啊。”幸亏他已经僵硬得喊不出来了,否则估计会被他亲爹煽飞,要知道童父一直奉行的是“棒打出孝子”的原则,不过显然只靠打是不管用的。至少上一世,这个方法不适合童笙。   小丁:“老爷,老爷…….”   童父:“喊什么,怎么了。”   小丁:“老爷,门外来了个和尚,自称是护国寺的沉隐大师呢。”   童父:“是么,快随我去迎接。”   据说这位大师曾救过先皇,又是方外之人,地位超然,众宾客均随着出去看热闹去了。童父抱着童宝宝,快步踱到门外。童宝宝看到门外站着一位胖胖的老和尚,胡须垂到胸前,头顶锃亮。童宝宝忽然好想摸摸他的光头,扯扯他的胡子,又觉得这样太失礼了。   柳父靠近童父,道:“童兄,以前我在龙城作县令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确实是沉隐大师,没错的。”   童父听后迎上前:“敢问可是沉隐大师?”   老和尚:“贫僧法号沉隐,大师不敢当。”   童父:“没想到大师能光临寒舍,快请进,快请进。”   老和尚:“贫僧是方外之人,就不打扰童老爷宴客之乐了,老僧只是来见贵千金一面的。”   童父:“大师,这就是小女。”   老和尚:“啊!这个肉墩子就是。”   听到这句话,童宝宝一下扑了过去,老和尚赶忙用双手接住。事发突然,童父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现在就变成了,童宝宝上半身在老和尚怀中,腿在自家父亲大人怀中。童宝宝用尽全力揪住老和尚的胡子,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用自己无齿之嘴,一口啃在了老和尚锃光瓦亮的头上。众人( ⊙ o ⊙)。   童父:“小女不懂事,冒犯大师了。”童父边道歉边把自家宝贝向回抱,可是童宝宝铁了心要教训老和尚,童父怕伤着自家闺女也不敢硬扯。   老和尚回过神来,道:“呵呵,无碍无碍,是老僧口出妄言了。”   再不松手就显得小气了,童怜儿松开了双手,也放下了被口水染得更加锃光瓦亮的脑门,小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小姐和老僧有缘,小姐将来是有大造化的人,希望童老爷精心教养,尽量一切随她心意。”   童父虽然听得有些摸不到头脑,但仍然说:“多谢大师。小女至今都尚未取名,不知大师可否赐名呢?”   老和尚拍了拍自己沾着口水的头顶,道:“不知贵千金叫怜儿可好,希望童老爷今后多多怜惜贵千金,顺应天道,让她随意成长。”   童父:“童怜儿,怜儿,好名字,多谢大师。”   老和尚上前摸了摸童怜儿的小手,喃喃自语:“众生缘,众生怨,怨灭缘起,世间太平。”   老和尚:“将来,小姐十二岁时,若有解不开的疑问,可到护国寺找我,老僧恭迎。”说罢,转身离去。   众人目送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离去,不禁望向童父怀里的胖娃娃,久久不能言语。    ☆、小孩子的身份   时光荏苒,四年过去了。童家大院内。   童母:“老爷,老爷,您别气,别气,笙儿还小,您慢慢教,慢慢教。”   童父:“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问问他做了什么,你问问他,他居然和老二家的君晓一起给先生下蒙汗药,然后两个人一起逛窑子,什么东西,今天我就是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免得他以后丢列祖列宗的脸……”   四岁的童怜儿看着自己的父亲再一次上演多年未见的全武行,无语问苍天,“神啊,制住了裘家小子,怎么哥哥还是会学坏,看来一定要治治根儿啊”。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每次童笙犯了事时一样:童父念叨着“慈母多拜儿”甩下家法,挥袖而去,童母抱着童笙哭。过后,童笙被童父罚跪祠堂。童怜儿抓住机会,和母亲自愿请命,偷偷给哥哥送吃的去。其实当然不可能是她自己去啦,不过童母为了不伤害小女儿小小的自尊心,让奶娘悄悄地跟在童怜儿的后边。   童怜儿迈着小短腿嘿咻嘿咻的跑到祠堂前,守卫的家丁忍着笑看着小姐托着圆滚滚的身体,偷偷溜进来的样子都极力忍笑,一个家丁偷偷溜走去找管家了。   接到消息的管家,亲自把消息禀告了童老爷。童老爷摸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想了想和管家一起向祠堂走去。与此同时,童怜儿终于钻进了冰冷而烟雾环绕的祠堂,果然看到自己的哥哥斜躺在蒲团上睡着了。   童怜儿推了推童笙,道:“哥哥,哥哥,醒醒,有吃的。”   童笙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圆圆的笑脸,着实吓了一跳。   童笙:“哦,是怜儿啊,怎么是你给我送吃的来了。”   童怜儿将环中的两个肉包子交给童笙。童笙撇撇嘴,就知道小怜儿带的不多,不过自己的妹妹真好啊,还给自己带吃的来呢。童笙边用疼爱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已经有点儿凉了的肉包,心想“这次把老爷子气得不轻啊,居然请家法了,该怎么蒙过去呢”。   正在童笙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到有东西扯自己的一角,这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入神了,居然把小妹晾在了一边。   童笙憨憨地笑着说:“小怜儿,真乖,还给哥送吃的。”话落,继续啃着手上另一只肉包子。   童怜儿:“哥哥,上次我缠着奶娘去给娘拿补药,正好有一个矮个子男人在看病,真的很矮哦,他想问问郎中有没有药能让人高壮点儿。你知道郎中说了什么吗?”   童笙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点头示意自己有在听,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妹妹能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童怜儿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说道:“郎中说啊‘这位兄台是肾气不足所致,现在想弥补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了。若兄台有儿子,希望您能让他多多爱惜自己身体,幼时一定要惜福,切不可操劳过度。’”   说道这儿,童怜儿顿了顿,看着童笙已经无聊得小口小口啃包子了。在童笙终于被童怜儿的停顿不耐烦得想出声询问时,童怜儿继续了。   童怜儿:“郎中说了一句我不懂得话,哥哥要听了要是懂得话,要教我哦。”   童笙咬了一口包子,点了点头。   童怜儿:“郎中当时仙风道骨的说了一句‘要知道,一滴精十滴血啊’。”   童笙一口包子没咽下去,一下卡主了,憋得满脸通红。忽然听到院中一阵大笑的声音。童父笑得前仰后合地走了进来,拍了拍被噎到的儿子,帮他顺了顺气。童怜儿看到父亲居然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忽然有点儿脸红,但是为了表示“我是纯真的孩童”,调整一下表情,求知若渴地看着自己的爹爹。   童老爷被小女儿看得不禁有点儿脸红,假意咳了一声道:“怜儿啊,这个爹也不懂呢,你哥哥已经做了几年的学问了,问你哥哥吧。”   可怜的童笙一口气刚缓上来,听到自家父亲大人的话,又咳得撕心裂肺的。当然,最后童笙也没有解答这个问题。不过,童父的气倒是消了不少,没有再罚跪,只是让童笙回房抄写孝经一百遍,以儆效尤。   把童怜儿抱起来,转身正要离开的童父,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还跪在地上认错的大儿子说:“笙儿啊,多想想你妹妹的话知道么,想明白了,给怜儿讲讲啊。”   童怜儿再次配合着做出一个求知若渴的表情,童笙刚刚止住的咳嗽声又开始了。   这次事件的后续,童怜儿并不知道,但是他的哥哥终于老实了,不知道是对那种地方不再好奇还是什么的。   实情是,童父吩咐小丁嘱咐童笙的贴身小厮,告诉他如果少爷问起就让他把这个故事当成真事讲给童笙听。每次少爷去不良场所被老爷逮到后都被打得很惨的童笙的小厮青山,把故事编得是绘声绘色。这点从童笙听了以后效果明显就可以看出来。总之,本质不坏,世面见得不多的童笙最终被这个小故事吓到了,很久没有再犯错。进了学,认真做了学问后,慢慢成熟起来,也就更不会像年少时对这些场所一样充满好奇了。直至行了冠礼,在童父的带领下再次走入这种莺莺燕燕的地方,已经完全坐怀不乱了。已经有了胡子的童父,模范丈夫童父,背着自己的儿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了笑,心中感慨“儿子终于长大了。”   完全没有被人追问又达到想要效果甚至超过自己想要效果的童怜儿做梦都带着笑,童怜儿也不禁感慨:“原来没发现,小孩子的身份真是超好用的。”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那个什么什么的,所以,当童怜儿遇到克星的时候,她又开始后悔起来。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两天后,柳闵熙和裘纹青来探望据说被修理得很惨的童笙。被下人领到童笙的书房门前,两人诧异的对望了一眼。   裘纹青:“小笙笙,你看起来很好啊,没有外界传得那么惨嘛,怎么样,想要奋发图强啦。”   童笙:“哼,爷就是就得那种小家子气的地方,太不符合爷的身份了。”   裘纹青:“呦呵,还爷,爷的了,咱们名人不说暗话,你被怎么修理了,这忽然就改邪归正了,不正常呀。”   童笙:“你少管。”   裘纹青:“嘿,你这小子。”   柳闵熙:“童兄说得对,那种地方有什么可去的。”   裘纹青:“小熙熙你个处男没资格说话。”   柳闵熙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青山:“少爷,小姐来了。”   话音刚落,童笙就迅速地躲到桌案地下,对着站着的两人抱拳,道:“两位,回去吧,回去吧啊,见到我妹妹就说我不在,改日请你们,啊。”   两人虽然诧异,但看着童笙的举动和神色还是点了点头离去。走到童府门外。   裘纹青:“果然还是和童家的小魔女有关啊。”   柳闵熙:“别胡说,我说裘兄,不过是被个奶娃娃尿了一下,不用记到现在吧。”   裘纹青:“你!算了,我不跟你争论,不过你看看童兄被吓的那个样子,唉,恐怕以后他也没有好日子过喽。”   两人互相调侃着离开了童府。    ☆、轩辕琼花   童笙:“怜儿真是越大越可怕了。”   青山:“少爷,您可千万别让外面的小姐们听到这句话,要是知道风度翩翩的童家少爷是个惧妹的人,您的形象可就全毁了。最重要的是,小姐下次出去买东西就收不到那么多礼物了,到时候可就……”   童笙哆嗦了一下,不禁在内心慨叹“难道我上辈子欠了童怜儿的么,上天为何要这般折磨我,难道我就是为她而生的么,天啊,你是何其的不公啊,哪怕让我做她弟弟也行啊,至少丢人丢得不会这么大。”   童怜儿:“哥哥,哥哥,你在么,怜儿命人做了一些糕点,是新式的哦,快来尝尝哦。”   童笙:“说什么什么就到,青山,你说怜儿不会真是魔女吧。”   青山不着痕迹地翻了翻白眼:“快别这么说,少爷,被老爷听到,您又要被罚抄孝经了。”   童笙:“你说说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爹也不怕养了个霸王,将来嫁不出去,而且我们俩吵架,关孝道什么事?”   青山:“少爷,老爷说了,兄妹不悌,有违孝道的。”   童笙:“好吧,就算是这样,怎么每次都是我抄呀。”   青山:“因为小姐说女训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孝经她只会背,字可不认识,她会认真背百遍的。”   童笙:“啊啊啊,这个不讲理的丫头,她不认识字,她不认识字,老子这个书房有一半儿以上的书是她要求买的。”   青山:“少爷,少爷,小姐马上就要进来了,注意您的用词,要是被抓住了,又是事儿了。”   童笙再次扶额,慨叹自己命运不济。当再次听到小妹的声音时,马上调整表情,定心凝神,继续练字。童怜儿款款踱进童笙的书房内,看到认真习字的哥哥,喜上心头,哥哥果然是真心上进了,听下人们说哥哥习字忘了用午膳,童怜儿又心疼又欣慰,最终还是吩咐人做了点心,亲自送了过来。   童怜儿:“见过哥哥,哥哥真是勤奋好学啊,是怜儿学习的榜样,是童府的未来呢。”   童笙虽说比童怜儿大了十岁,但十六的男孩子被自家妹妹冒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自己,还是很难淡定下来,嘴角微翘。   童笙:“小怜儿好乖啊,还来看哥哥。”   童怜儿:“哥哥,快吃点吧,有你爱吃的咸薯口味哦。”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童怜儿觉得现在是提条件的最好时刻,嗷嗷。   童怜儿蹭上前用一双小手扯住童笙的衣袖,拉长音,叫道:“哥哥……”   看着冒着星星眼,甜腻腻叫着自己,还扯着自己衣袖摇啊摇的妹妹,童笙有一种被女鬼缠上了的感觉,咳咳,不能这么想,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狰狞的表情,尽量用慈爱的声音,道:“小怜儿,有什么事啊。”   童怜儿:“哥哥,带我出去玩嘛,哥哥,去嘛,去嘛啊啊啊啊……”   童笙头疼地看着拉长音的小妹妹,试图劝服:“怜儿啊,你还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哥哥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你要什么哥哥不是都给你带回来了嘛。”   童怜儿:“不要嘛,不要嘛,不要嘛。”   童笙:“那这样,如果父亲要是答应了,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童怜儿:“好的,哥哥等着啊。”   想也知道,宠女成狂的童老爷在自家爱女的糖衣炮弹攻势下迅速投降了,不仅同意了童怜儿外出,还资助了一大笔消费资金,当然护卫是必不可少的,对童笙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其实童父是想一起同行的,不过下午已经与人约好谈生意,只能挥泪别女儿了,而童母,已经彻底被这三个人遗忘了,这也导致了童老爷晚上被心爱的夫人喋喋不休了一盏茶的时间。童笙被迫带着童怜儿这个大包袱出府了,好在童笙近两年已经在童父的指导下接触自家的生意了,并不是上一世不知人世险恶的纨绔子弟,安排行程倒是井井有条。   说来这是童怜儿这世第一次上街,现在由于是乱世,对女性约束并不是太过严苛,但大户人家的女子还是多居于闺中的。不过童怜儿也不打算攀附权贵,自是可以更自由一些,当然现在她一个六岁的女童,即使是严苛的世道对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也是没有什么约束的。   童怜儿在童笙的怀抱中左看看又看看,上一世规行矩步,她还真是没怎么接触过这么热闹肆意的场面,卖小吃的吆喝声,杂耍的声音此起彼伏。童怜儿恨不得她自己有三头六臂,小吃全部亲自尝一尝,杂耍亲自看一看,不过好在童笙真心疼爱自己的小妹妹,这要是她嚅嚅地恳求两声,基本都会满足小妹妹的要求,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童笙没有答应童怜儿自己下地行走的要求。十六岁的童笙身形已经十分挺拔健壮,抱着一个六岁女童完全感觉不到劳累,而且看着众人对自家妹妹投来的喜爱目光,童笙心中充满了自豪感,他现在感觉没有带奶妈来真是太正确了。   巧的是,今日慈安寺有祈福活动,而且要为下个月的千圣节选金童玉女慈安寺是乾国仅次于护国寺的第二大寺庙,香火也十分鼎盛。又因为护国寺在内城,并不是所有百姓都有机会加入护国寺举行的庆典活动,对于百姓来说慈安寺的祈福活动反而更加重要。千圣节是为了参拜千手菩萨而定的节日,对于三国百姓来说都十分重要,人们都愿意让自己家中的孩童去参选,并以被选上为极大荣耀,童笙虽然觉得人声过于鼎盛不太安全,但架不住童怜儿十分想去,也就带着他随着人群缓缓而行。   童怜儿以为参选活动要考一些佛礼或者是测测佛缘之类的东西,结果只是让主持抱起男童女童颠了颠,童怜儿黑线,心想‘搞什么啊,又不是买东西,还论斤两啊’。慈安寺主持放下一个穿着华丽的女童后上前抱起童怜儿颠了颠,童怜儿看着光头老头儿裂开嘴笑了,忽然有些不爽,心想‘笑得那么荡漾干什么’。   慈安寺主持:“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跟谁来的呀?”   看着似乎在诱捕猎物的老和尚,童怜儿皱了皱眉头,还是有礼地答道:“我是童氏怜儿,我哥哥带我来的,伯伯,您什么时候放我下来呀。”   慈安寺主持将童怜儿交给童笙后,仙风道骨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这位是童家公子吧,不知可否允许您家小姐当本次千圣节的玉女呢?”   还没等童笙回答,刚才被放下的小女孩怒了。   小女孩吼道:“明明我才是玉女的,怎么是这个臭丫头。”   众人无语地看着不知是谁家的小女孩。   童笙:“方丈,我要与家父商量一下,实在是舍妹太小了,不过这么光荣的事情,我想家父也会应允的。”   方丈点头笑了笑,被忽略的小女孩彻底怒了。   小女孩:“你个臭丫头竟然敢跟我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轩辕琼花。”   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眼神,小女孩哇地哭了出来,被看起来像是仆人的人尴尬地抱走了,与童笙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女孩伸出来她的小手,照着童怜儿的小腿上就掐了一下,虽然没有多大力度,童怜儿还是被惊到了,怎么会有这么霸道的家伙,童笙本来是要追过去的,但是自家妹妹扯了扯他,他也觉得在众人面前跟一个小女孩计较有失风度,不过等回家查清是哪家这么没有教养后,背后的手段可就怪不得他了。    ☆、遴选后续一   为了安慰童怜儿‘受伤’的小心灵,童笙给童怜儿买来许多他认为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童怜儿一直叫不要了,不要买了,童笙内心觉得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太懂事了,掏钱掏的越发大方。童怜儿看着童笙爱心全开的好哥哥模样,决定还是不打击自家哥哥的爱心了,只不过,点心实在是买太多了,他也不怕把自己这个六岁女孩儿的牙吃坏,果然还是个孩子。看哥哥这么喜欢小孩子,一定是遗传了父亲的爱心,哥哥也快到娶妻的时候了,看来自己要暗示一下母亲,男人还是要做了父亲才能成熟起来。上一世,自己的哥哥被宠得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青楼楚馆,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女人对于他来说没有建立任何的意义,他恐怕也从来没想过要和女人安定的过一生,真是合格的纨绔子弟。这一世,在自己和父亲的严格监控下,哥哥的自律性强了很多,估计婚事会比较容易成吧。听人说家有女儿的男人在外荒唐的可能性要小于其他男人,估计是做事情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以父亲的角度,自然就自律了,既然这样,自己就提前让他体会一下做父亲的感觉吧。   童怜儿:“哥哥,我真的要扮菩萨吗?”   童笙:“小怜儿想吗?”   童怜儿:“扮菩萨好玩儿吗,有什么好处吗?”   童笙:“你呀,以后肯定是个钱串子,天天好处,好处。哥哥没被选中过,好不好玩不好说,不过就是到时会有巡游,你就坐在轿子上让人抬着,接受众人的祷告应该就可以了。”   童怜儿:“哦,刚才那个老和尚还告诉我很好玩儿呢,听起来怎么就像当雕塑的感觉一样,不是很有意思啊。”   童笙:“以我的角度来说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听说当玉女不仅能为自己,也会为家人挣来福气,还能为将来谋个好婚事的,虽然贵族讲究门当户对,但是当过玉女的孩子,只要德行出挑,也是被选中与之联姻的。”   童怜儿:“怪不得这么多人相当。可是哥哥,贵族家庭好像很可怕呢。”   童笙:“你怎么这么认为。”   童怜儿:“我从书里看来的嘛,听说都是三妻四妾,勾心斗角,各种腌臜的事儿呢。”   童笙:“可是贵族可是高人一等呢,小怜儿不想当贵夫人吗?”   童怜儿:“哥哥希望怜儿当吗?”   童笙:“你这种性子,还是在哥哥的庇护下生活会比较快乐,真嫁了贵族,哥哥可就护不住你喽。”   童怜儿:“我将来呀,就找一个像爹爹一样痴情负责,想哥哥一样帅的男人,呵呵。”   童笙:“小怜儿嘴真甜,不过啊,哥哥也是很负责的嘛。”   童怜儿:“只有当了父亲的男人才能评判他负不负责,哥哥现在分明还是小孩子嘛。”   童笙:“你居然说我是小孩子,看我不把你扔掉。”说着就举起童怜儿向上抛,再接住,向上抛,再接住。   童怜儿:“呵呵,飞飞,飞飞,哦,哦。”   童笙:“哎,你呀。”   回到府中。   童父:“可算回来了,你们娘在我书房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害的我什么都做不成,下次一定要让你们把她也带走。”   童怜儿:“好的呀,下次爹爹也一起去好不好。”   童父:“好,好,来,怜儿让爹抱抱,今天过的开心吗?”   童怜儿:“很开心哦,哥哥给怜儿买了好多好多东西呢。”   童父:“哦,你哥哥这么大方呀。”   童怜儿:“哥哥是哥哥嘛,长兄如父,爹地不在,当然哥哥就会像父亲一样了。”   童父:“呵呵,我的小怜儿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呀。”   看着父亲投给自己赞许的眼神,童笙不得不承认,被父亲大人认可实在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童笙:“父亲,把怜儿交给母亲吧,我有事儿想跟您谈谈。”   童父:“好,走,咱们去内书房找你母亲,估计现在已经听到消息向外走了。”   果不其然,刚走到回廊就看到了迎过来的童母。   童母:“可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童怜儿:“妈妈,哥哥对我特别特别好哦,呵呵。”   童母:“我们笙儿长大了,照顾妹妹完全没问题了,以后再出去,母亲就不担心喽。”   再次接受赞赏的童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笑了。   童父:“笙儿找我有事儿,夫人先带怜儿下去梳洗一下吧。”   童母:“好的,不过你们父子要准时来吃饭。”   童父:“放心吧,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很快的。”   内书房。   童父:“笙儿有什么事情要和为父谈的?”   童笙:“父亲,今天我带着怜儿去逛了庙会,正逢慈安寺选千圣节金童玉女,我觉得有趣就带怜儿去看了看,结果怜儿被选上了,我没有立即答应方丈,说回来请示父亲。”   童父:“这是天大的喜事呀,对怜儿,对咱们家都是大好事啊,咱们怜儿真是有福之人。”   童笙:“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因为玉女会直接提升女子身份,很多人让孩子挤破头参加,我怕怜儿小小年纪会成为众矢之的。今天就有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小贵族家的孩子落选,对怜儿动手动脚,十分惹人厌。”   童父:“竟有此事,千圣节祭祀一直是非常神圣的活动,即使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也不能靠权势当上,好好的一个增加福气之事竟变得像现在这样污浊,这种活动不参加也罢。”   童笙:“那倒没有这么严重,我看慈安寺的方丈还是很拎得清的,只是不知是谁家骄纵的孩子罢了,竟然在走的时候偷偷下手,这种女孩即使没有怜儿也是不会入选的。”   童父:“是谁家的孩子,如此张狂。”   童笙:“谁家的孩子,儿子已经派人打听了,那孩子自称是叫轩辕琼花。”   童父:“轩辕琼花,轩辕琼花,竟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O(∩_∩)O~ ☆、往事一   童笙:“父亲,是谁呀?”   童父:“她是你们姑姑的孩子。”   童笙:“姑姑!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们还有个姑姑。”   童父:“呵呵,因为不是你奶奶的孩子,再加上你爷爷去世的也早,所以你不清楚。”   童笙:“不对呀,父亲,我记得您让我看过咱们家家谱的,爷爷的妻妾子女我都应该有印象的,这位嫁给轩辕家族的姑姑,族谱上似乎没有呀。”   童父:“臭小子,知道你记性好,这么想知道。”   童笙拼命点头。   童父:“反正你也大了,告诉你也无妨。你知道咱们国家风气还是很开放的,除了士大夫有资格娶三妻,平民仅允许娶一妻之外,对妾室和通房是没有规定的。“   童笙:“没具体研究过。”   童父:“让为父说你什么好啊,年幼时成天瞎胡闹,该研究的时候不研究了,真是。”   童笙:“那有什么办法,不都是您惯着怜儿闹得。”   童父:“这跟怜儿有什么关系。”   童笙:“怜儿总盯着我,还说什么‘哥哥,你知道绣花针是怎么做成的嘛?’”   童父:“这你都不知道,磨成的嘛。”   童笙:“所以,怜儿说呀‘哥哥,你觉得人和铁哪个耐磨呢?”   童父:“呦,这个可就不知道了,谁没事会把人磨来磨去的呀,那还要得?”   童笙:“是呀,所以怜儿说‘哥哥,这个人呀其实没有铁耐磨的哦,总磨着磨着也许就成绣花针了呢。”   童父一愣,随即大笑。   童父:“怜儿这个活宝,不过你真信啊。”   童笙:“开始当然不信,但是我那时候也不大,怜儿变着法儿的说呀说呀,我就算不信,对这些方面也不太热衷了。裘纹青您知道吧。”   童父:“不就是裘家那个上蹿下跳还被怜儿尿了的小子,听说现在也正经能帮他父亲了。”   童笙:“他年轻的时候多混,您知道吧,后来怜儿一说我,我就去找他,一说我,我就去找他,结果,他现在就成这样了。”   童父:“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小怜儿还有治败家子的功能呀,为父一定要去炫耀炫耀。”   童笙:“我的父亲大人呀,怜儿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还是个才六岁的女孩子,您要顾及她的名声好不好。”   童父:“也对,也对,是为父得意忘形了,不过你说才这么大点儿的小家伙,这都是听谁说的呀。”   童笙:“哪家的女子敢说这个呀,就是敢,谁会和一个小不点儿谈这个,要我说,都是她自己看书看来的。”   童父:“什么书,上面还有这些内容。”   童笙:“这我怎么知道,要是知道早就让我抢过来烧了。”   童父:“你呀,你要是烧了,看怜儿怎么和你拼命。”   童笙:“所以说,您就不要这么宠着她嘛,这样早晚会出事的。”   童父:“出得了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小孩子嘛,长大了自然就好了。”   童笙:“每次您都这么说,对了,爹,刚才不是在说那个轩辕家的丫头和我家有什么关系嘛,怎么扯到怜儿身上来了。”   童父:“对,对,说到你那位奶奶,也是一段孽缘啊。”   童父语气低沉下来:“想当年,你祖父也算富甲一方,而且不是靠祖上庇佑,咱家虽是商贾之家,可也称得上是大富之家了。你祖父无心功名,却仍有一些普通的官宦人家看上你的祖父,想把女儿嫁过来。”   童父:“话说回来,当年你亲祖母也当过千圣节的玉女呢,而你祖父就是在千圣节时与你祖母邂逅,二人暗生情愫,恰好你祖母家也对你祖父很是看重,就同意了这桩婚事。”   童父:“谁曾想,你祖母嫡亲的姐姐早就恋上了你的祖父,在家里死活闹着要嫁给你祖父,你祖父也是十分痴情,而且娶亲姐妹,这叫什么事儿,是会叫人笑话的。你祖父就表明自己非你祖母不娶,并感谢你祖母的姐姐的欣赏之情,还说自己配不上那位女子。”   童父:“可是你祖母的姐姐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弄得你祖母的母亲也相当头疼,你的祖母也是位善良贤惠的女子,性格又很内向,在你祖母的母亲的劝说下同意了带着姐姐一起出嫁这件荒谬的事情。”   童笙:“最后呢,就真的一起嫁给祖父了吗?”   童父:“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确实是一起嫁了过来,因为平民不能娶二妻,你祖父又执意不让你祖母的姐姐成正妻,最后居然都以妾室的身份嫁过来的。”   童笙:“什么?两位官家小姐嫁给祖父做妾,我的天。”   童父:“我也觉得很荒谬,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你祖母在过门后第二年生下了我,而你祖母的姐姐却一直没有身孕。又过了两年,你祖母又怀上了一个女孩。”   童笙:“这样的话,我应该有一位嫡亲的姑姑呀。”   童父:“哎,你祖母就是在生下这位姑姑的时候难产而亡的,孩子也没能活下来,当时虽然我还小,但是失去母亲的难过,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你祖父几乎是一夜白了头。”   童父语气有些哽噎,久久没有说话。童笙似乎也陷入了父亲当年的悲痛之中,房间一下安静得出奇。   良久,童父道:“你祖母的丧事结束后,你祖父忽然就振作了起来,他越发的宠着我,可以说是为了让我高兴,随意跟人家毁约的事情都可以做,我当时太小,根本不明白这样的意义,只是一直吵着要母亲。奇怪的是,你祖父宁愿自己抚养我这个稚童,也不愿把我交给你祖母的姐姐。”   童父:“又过了三年,你祖母的姐姐忽然怀孕了,但你祖父大发雷霆。”   童笙:“难道孩子不是我祖父的?”   童父:“胡说。”   童笙:“那为什么?”   童父:“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似乎是你这位奶奶给你祖父下了,下了……”   最后那个字,童父怎么都说不出口。   童父:“总之,后来,你那位奶奶就诞下了一个女婴,但你祖父既不教养她,也不许别人称那孩子为小姐,不过衣食住行是从来不曾亏待的。”   童父:“在你那位小姑姑周岁以后,忽然有一天,你祖父开祠堂,把你祖母记在了正妻的位置上,我也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我还记得当初你那位奶奶可是大吵大闹了一场,但最后不知道你祖父和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再吵过。”   童笙沉默,事情过于复杂,他感觉脑子有点儿乱,他忽然想到当年自己的父亲,失去祖母的父亲一定过得很难吧,即使有祖父庇佑。    ☆、往事二   童笙:“这位奶奶还健在吗?”   童父:“在的。”   童笙:“怎么您从来没让我拜访过呢,每年祭祖也没看她出现过。”   童父:“因为她不在族谱上。”   童笙:“什么?”   童父:“说来也是家丑,你的祖父是被你那位姑母气死的,这位奶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童笙:“???!”   童父:“哎,当年的事不提也罢,总之,那样的女人是教养不出好孩子的,以后见到躲着就是了。”   童笙:“父亲……”   童父:“走,咱们去看看怜儿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淘气了,要是告诉你母亲怜儿被选作圣女了,她肯定高兴坏了。”   看着父亲不愿多言,童笙也就没有强求,死者为大,自己祖父已逝,那些麻烦事也就随风去吧,不过在童笙的心中,对这位没见过面的姑母还有那位奶奶有了极大的反感,他祈祷千万不要看到这些人。谁知道呢,孽缘怎么会停止呢。   童母房内,奶娘和雁儿陪着埋在一堆布中的童怜儿。   童父:“咱们小怜儿又干什么呢?”   童怜儿:“做小猪。”   童父:“做小猪有什么用呀。”   童怜儿:“求菩萨给哥哥一个好姻缘,今天见到的老和尚说,做小猪最有用了。”   童母拿着棉絮进来:“老爷,你和笙儿谈完事儿啦。”   童父:“恩,你听说了吗,怜儿要给她哥哥求个好姻缘呢,哈哈哈。”   童母:“我这不就是去给他找棉絮去了嘛,非缠着我要上好的棉絮,说什么要心诚才灵验。”   童父促狭地看着儿子,道:“笙儿,还不谢谢妹妹。”   童怜儿:“哥哥不用客气啦,将来多生几个侄子侄女给我玩儿就好啦。”   童笙嘀咕道:“死丫头,什么都操心,早晚愁成老妖精。”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童笙内心里还是为有这样关心自己的妹妹而感动,虽然感觉怪怪的,不过还是很有趣就是了。   童父:“对了,夫人,怜儿告诉你了吗?”   童母:“什么事儿?”   童父:“听笙儿说,慈安寺想请怜儿做玉女呢。”   童母:“是吗,这是大喜事呀,下次还是要让奶娘和雁儿跟着才好,要不然怜儿不说,好消息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   童父:“夫人说的是,不过我觉得怜儿太小了,一般人家参选圣女的孩子都要十岁以上的,怜儿才六岁,我不太放心呀。”   童母:“是呀,要是有危险了怎么办,到时候只能有寺里的护法僧守护,自己家人是不能参与的。”   童父:“除此之外,咱们也不知道小怜儿愿不愿意,她要是不愿意的话,到那天闹脾气就更坏了。”   童母:“怜儿,告诉娘,你想不想做小菩萨呀。”   童怜儿继续鼓捣布头,头都没抬,道:“不想。”   童父:“看吧,好在笙儿也没有确定地答应方丈,要不然还要登门道歉。”   童母不死心道:“怜儿为什么不想呢,当小菩萨多好呀,又能吃又能玩儿,还能让人参拜。”   童怜儿:“娘,我不当小菩萨的话,您就不让怜儿吃,不让怜儿玩儿了吗,而且我对让人拜不感兴趣的,我又不是老婆婆。”   童母无语。   童怜儿:“不过我答应老和尚啦,会当一天圣女的。”   童父、童母和童笙(⊙o⊙)…   童怜儿:“因为他答应我,会帮我给家人念经祈福一天的,还会帮我把小猪给菩萨,给哥哥求个好姻缘。”   童笙感动:“怜儿~~~~(>_<)~~~~ 。”   童怜儿:“哥哥都这么大了,娶不到好嫂子会让人笑话的。”   童笙盈眶的热泪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内心默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童父抱起童怜儿亲了又亲,对童母道:“夫人,你真是为童家求来了一个宝贝呀,哦,我的宝贝丫头。”   童怜儿:“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童笙:“什么?”   童怜儿:“参加院试吧。”   童笙:“当初就是你强迫我考的乡试,又让我考了县试,现在又要强迫我吗?”   童怜儿:“哥哥,我当初就说过,你的性子沉稳,但心思不深,做生意可以,但官场你可能会混不来,而且哥哥你也不喜欢做官,对不对。”   童笙:“既然你了解我,为什么还要强迫我。”   童怜儿:“哥哥,你是有才学的人,院试取上对你来说并不难,只要不参加殿试就可以不做官了嘛,而且将来掌管童家是你的责任,对商人来说什么最重要?”   童笙:“当然是人脉了。”   童怜儿:“所以嘛,哥哥进了院试和那些人脉广的人认识一下不好吗,而且哥哥不是很喜欢做学问嘛,只不过是不喜欢官场的暗道罢了,过了院试可就可以入太学了,那里可是有全国最好的先生哦。”   童笙:“又骗我,当初你就是这样骗我考的县试,结果府学还不是那样。”   童怜儿:“府学毕竟只是州立的,太学可是国立的哦,全国的才子都会汇集于此呢。”   童笙:“爹,我……”   童父:“笙儿啊,大丈夫志在四方,爹知道你不喜欢官场,爹也不想每天为你担心,但是生意人多几个朋友总是好的,而且你也可以做学问呀。”   童笙:“父亲,孩儿明白您的意思了,哎,怜儿怎么就不是男儿身呢,要是男儿身,以她的聪明和机灵,把官场玩儿的团团转都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封侯拜相,光耀门庭是绝对没问题的。”   童父:“为父可不希望你们光耀什么门楣,只要你们一生幸福就好了。”   童笙:“不是的,父亲,我说真的,像怜儿这样聪慧的,恐怕普天之下也是少有的,我学的东西,怜儿也都会了,见解绝不下于我,可是她才六岁呀。”   童母:“快别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妹妹将来要嫁人的,让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童笙抱起一直捣鼓线头的童怜儿道:“小怜儿呀,想不想当男孩子?”   童怜儿:“不想。”   童笙:“当男孩子,你的见解和抱负就能实现了哦。”   童怜儿:“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实现呢,哥哥,别担心我了,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好好入府学,好好娶个好妻子,生一堆小家伙,我呀会过得很精彩的。”   童笙:“你呀,希望你一直能这么快乐,不过没关系,哥哥会满足你的要求的,即使相当男孩子,哥哥将来也会满足你。”   童母:“笙儿,胡说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此打住,时光匆匆,转眼千圣节就要到了。    ☆、千圣节   童母:“怜儿,这身衣服喜欢吗,娘给你做了六身衣服,你挑一件,今天可是大日子呢。”   童怜儿:“娘,我穿什么都一样啦,反正到时候要穿上寺庙专门的衣服的。”   童母:“你之前不是要进山门的吗,肯定有很多家的夫人在哪里相看的。”   童怜儿:“娘啊,我才六岁好不好,相看也没有相看我这么大的孩子的,而且凡是相看的夫人只要是玉女就好了,根本不会在意我穿什么的。”   童母:“那也要打扮的整齐一些才不失礼嘛,而且你不要对那些夫人那么反感呀,要知道做母亲的都喜欢有福气的儿媳妇嘛。”   童怜儿:“娘啊,您就不要管我啦,现在操心太早了,您还是多放点心思在哥身上吧。”   童母:“你哥娘自然会操心,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听说内城也会有夫人来呢。”   童怜儿:“内城不是有护国寺法会吗,为什么要到外城来?”   童母:“傻丫头,能被选为护国寺玉女的,有几个不进皇家的,那些官家夫人当然要来第二大寺慈安寺了嘛。”   童怜儿:“也是哦,不过今天她们是白来了。”   童母:“怎么讲?”   童怜儿:“娘啊,我才六岁,来相看的夫人必是家里有适婚年龄的儿子的,谁家会找六岁的女孩子呀,那还不盼得望眼欲穿啊。”   奶娘:“小姐真聪明,呵呵。”   雁儿:“也不一定啦,说不定就会有夫人提前相看呢。”   童怜儿:“别担心,雁儿,明年小姐我就带着你一起去,说不定你也有机会选上玉女,嫁个如意郎君呢。”   雁儿脸红:“小姐,奴婢哪有那种福气,玉女必须是有福之人才能当的,关系到国泰民安呢。”   童怜儿:“一个仪式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有用。”   雁儿:“小姐!”   童怜儿:“行了行了,总之我会怀着无比尊敬的心去参加法会,而且会怀着崇敬的心情为万民祈福总可以了吧。”   童母:“就应该这样的。”   童怜儿心声:哎,中毒不浅的家伙,即使天上有神仙又哪有那么多时间关注每一个人呢,生活还是要靠自己的,算了,在其位谋其政,宁可信其有吧。   童怜儿以前从未参加过如此盛大的节日,即使是上一世,到今日她才知道为了所谓的闺秀礼仪,她到底错过了什么。人山人海却不拥挤,听哥哥说这是与庙会最大的不同,在这一日,人们都怀着敬意来到街上,口角都是不允许发生的,这也是为什么内城的夫人们会参加这个节日的原因之一了,那就是安全,没有人会在这一日触霉头。   踏入山门,果然有很多夫人等候在山道上,这些官家夫人在这一日倒是降低身价,就为了能为夫家多带一份福气。倒是有些夫人携女儿而来,但因礼数等原因,除了金童家之外,不可带男子入内,即使是家丁也要在山门外等候。童怜儿一直在猜测那位荒唐姑姑在不在这些贵妇人之内,不过即使是公侯之家的贵妾也是不能站在前排的,那个掐了自己的疯丫头倒是没来,童怜儿暗自松了口气。倒不是怕那个孩子,但她也不是自找麻烦的人,没有麻烦的渡过今日更好。   踏入正殿,童怜儿倒是看到今日的金童了,据说是工部尚书的次子,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外边看着倒是个俊秀的孩子,不过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童怜儿马上就对他没了好感。   方丈:“童小姐来了呀。”   童怜儿:“方丈有礼了,这是我做的小猪,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哦。”   方丈:“不会的,不会的,一会儿您要和这位公子坐在圣车上,只要端坐着就可以了。”   童怜儿:“哦,方丈啊。”   方丈:“啊?”   童怜儿:“低一下头啦,这样抬着头好难受。”   方丈一把抱起童怜儿,问:“这样呢?”   童怜儿趴到方丈耳边,道:“好多了,不过那位金童是不是不喜欢我呀,你看他眼睛都快抬到头顶上了,我们俩坐在一个车上,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总感觉他会把我踢下来呢?”   方丈:“咳咳,不会的,那位公子很好相处的,只不过贵族气稍微浓了一点儿。”   童怜儿:“先说好哦,如果他把我踢了下来,明年供奉给菩萨的香油有一半儿算我出的哦,而且还要给我家办三堂祈福法事。”   方丈:“这,行,不过您不能故意挑衅哦。”   童怜儿:“放心啦,我又不愿意当众出丑,我只是觉得以那个小子的性子,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的。”   方丈:“其实考虑到您的年龄小,我们合计了一下,您的哥哥是可以随在圣车旁的。”   童怜儿:“您早说嘛,早说我就放心了。”   方丈心声:不是希望能不打破惯例就不打破惯例嘛,天意弄人啊。   出得山门外,看到等候在圣车旁的哥哥,童怜儿彻底安心了,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个少年虽然没有和童怜儿说话,到底也没惹出什么事情来。   宗政天池:“还没找到吗?”   蒙面人:“回主上,还没有。”   宗政天池:“快点儿去找,这都两日了,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去,天放肯定急坏了。”   蒙面人:“是,主上,只是今天是千圣节,恐怕更加难以找到的。”   宗政天池:“我不管那些,今天再找不到就去刑房吧。”   蒙面人没有忍住自己的颤抖,跪下行礼,迅速消失。   坐在圣车上,童怜儿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她现在脚下全都是字条,老和尚骗她,原来祈福的人们除了叩首外,还可以把心愿托人写在纸上投于圣车之上,本来就不高的她现在小腿已经被那些心愿淹没了。   童怜儿心声:不能看我小就欺负我呀,还要端坐着,再端坐着,我就要被纸埋了,你们倒是往那个家伙那里扔呀。   可能是童怜儿太可爱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旁边的少年太冷了的缘故,总之,人们不约而同地把心愿抛给了玉女,这就造成了童怜儿尴尬的现状,因为是别人的心愿,又不能用脚去踢,又要端坐着,不能用手去抓,童怜儿开始担心了。童笙看着妹妹的现状,又想帮忙,又不能坏规矩,真是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乞丐   宫中,宗政天尧坐在御书房内喝着茶,室内一片寂静。   宗政天尧:“小家伙找到了吗?”   李总管:“回圣上,还没呢,今天是千圣节,不敢动作太大。”   宗政天尧:“这个小东西,每年都跑出去,泥鳅似的,抓都抓不到,快点找,找到了暗中护着,别坏了他的兴致。”   李总管:“是,找到了还通知贤王吗?”   宗政天尧:“不必了,臭小子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大将军呢。”   李总管识趣地没有接话,只能心中叹息“孽缘啊”。   话说童怜儿一脸无奈地看着脚下,旁边的金童也卸下了倨傲的面孔,偷偷打量童怜儿。   童笙小声儿道:“怜儿,还好吗?”   童怜儿:“哥哥,我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童笙:“怜儿,再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旁边的金童:“要不你向我这边踢踢?”   童怜儿:“谢谢,不用了。”   旁边的金童:“哼,活该你被埋了。”   童怜儿看着旁边莫名其妙生气的小家伙道:“只是这些心愿是不可以用脚踢的,你别多想哦。”   旁边的金童:“哼。”   看着脸色缓和了的金童,童怜儿不禁微微一笑,心道:果然是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巡游终于结束了,童怜儿到底没有被埋在纸下,这一点来说,那个工部尚书的次子(金童)确实是功不可没,要不是他稍稍改变了态度并默许别人向他投心愿,童怜儿恐怕还真是会有点儿麻烦的。   老和尚:“今天真是感谢两位啦。”   工部尚书次子:“客气了。”   童怜儿:“方丈,仪式不太合理呢。”   老和尚:“哦?”   童怜儿:“座位太低了,我差一点儿就被纸埋了呢。”   老和尚:“这是因为您太小了的缘故,历年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   童怜儿:“所以为了将来还有和我一样大的玉女考虑,以后还是调一调座位吧,或者是至少考虑一下呀,提前告诉我不能碰心愿,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如果我是不懂事的孩子,会给仪式带来多大的麻烦呀。”   老和尚:“呵呵,说的是、说的是,下次再办会考虑到的。”   童笙:“方丈不必介意,其实家妹只是想表达她很懂事罢了。”   老和尚:“哦,是这样啊。”   童怜儿:“我是很懂事,不过这不是重点哦。”   老和尚:“是啦,是啦,呵呵。”   童怜儿:“方丈,别忘了我拜托的事情哦。”   老和尚:“放心啦、老衲一定办到,到时再去通知小施主,好不好。”   童怜儿:“随时欢迎,(*^__^*)嘻嘻……。”   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小姐,你是我娘子吗?”   童笙怒道:“这是从哪钻出来的疯子,方丈,您可是像我保证过舍妹的安全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好在山门内并没有那么多的人,但架不住都是各家的夫人陪着女儿在内,听到小乞丐的问话,都开始窃窃私语,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老和尚:“这、这,老衲也不知道啊。”   童怜儿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孩子那一双闪亮的眼睛,忽然觉得似曾相识。   童怜儿:“哥哥,先放我下来。”   童笙:“怜儿,你要干什么?”   童怜儿:“哥,我不干什么,放我下来啦。”   童笙无奈,只得将妹妹放了下来,但手还是紧紧攥着童怜儿的小手。   童怜儿:“小家伙,我是不是见过你,你认识我吗?”   小乞丐:“你真的是她,对不对,我终于等到了。”   童怜儿:“为了不被轰出去,现在你要老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   小乞丐点头。   童怜儿:“你是内城的吧,而且是贵族家的,对吗?”   小乞丐点头,众人哗然。   童笙:“怜儿,你在说什么呢。”   童怜儿:“哥哥,你不要生气,你看他的鞋,还有,你不觉得他实在是太脏了吗?”   老和尚:“哦,这个颜色、这个颜色,世子!”   小乞丐:“什么柿子、李子的,老和尚,闭嘴。”   童怜儿:“没礼貌,成什么样子。”   小乞丐:“对不起。”   童怜儿:“你见过我对不对,我是不是也见过你,咱们到底在哪见过,你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来捣乱,我惹过你吗?”   小乞丐:“没有,不是,我只是想见你。”   童怜儿:“我只是商家女,从未到过内城,如果我没有惹过你,为什么要来捣乱?”   小乞丐:“因为、因为你是我娘子啊。”   童怜儿:“娘子,笑话,别说是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跟内城任何一位人物有姻亲关系,就算是施舍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   小乞丐:“可是,我很好的,我会对你好的呀。”   童怜儿:“小小年纪,懂什么,我才六岁,你没发烧吧,你看着都快和我哥哥一样大了。”   童笙摸不到头脑,心说:跟我一样大怎么啦,嫌弃我老么?   小乞丐:“不是,我一直在等你,今后也会一直等下去的。”   童怜儿:“真是太荒谬了,哥哥,咱们走吧,我确定他没有恶意,也与咱们家没有过节,应该就是谁家的顽童罢了。”   童笙:“方丈,那我们就告辞了。”   小乞丐:“你等一下。”   童怜儿:“还有什么事儿?”   小乞丐:“现在的我不是真实的我,等我洗干净可以去找你吗?”   童怜儿:“不可以,无论你是谁,今后咱们都不会有交集的,快回家吧,你的家人要着急了。”   童笙抱着自己的妹妹在一串窃窃私语中离开了,弄成现在这种局面,童笙也有些犹豫,他分不清是否刚才抱着妹妹离开是否会比现在更好。   工部尚书次子:“这么点儿小孩儿都喜欢,果真不是正常人啊。”   小乞丐:“李霖,最好把你的嘴巴闭紧一点儿,否则我现在就把你父亲做的那点儿事儿都说出来。”   工部尚书次子:“你!”   老和尚对小乞丐恭敬道:“这位小施主跟老衲来吧,各位仪式已经完成了,享用斋饭请随着小沙弥到后院去。”   禅房内。   老和尚:“世子,您怎么这幅打扮就出来了。”   小乞丐沉默。   老和尚:“世子,这只是个开始,缘分才刚刚开始呢。”   小乞丐终于缓过神儿来了:“你没骗我?”   老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小乞丐:“她叫什么,是哪里人,家住哪里,刚才抱着他的那个是她什么人,定亲了么?”   老和尚:“(⊙o⊙)…。”   老和尚:“这是您的缘分,按规矩我们是不能透露玉女的事儿的。”   小乞丐:“我明白了,方丈,您休息吧,我告辞了。”   老和尚看着小乞丐神清气爽离开的背影:“这个祸害又明白了什么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乌龙过后   童笙带着童怜儿回到了童府,童怜儿看着哥哥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父亲。果不其然,回到家,将童怜儿交给童母后,童笙便引着童父到书房说话去了。童母看着童笙的表情,有些担心,但既然童笙要和童父在书房内谈话,她也明白这事儿应该是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带着担忧的心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童怜儿的身体后,发现并没有异常,童母担忧的情绪有所缓和。虽然觉得自己女儿这么小,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也未必能理解,但想到自己女儿的聪慧、机灵,童母还是打算旁敲侧击的问一问。   童母:“怜儿,告诉娘,今天玩儿的开心吗?”   童怜儿:“开心呀,好多好多人,娘,怜儿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呢。”   童母轻抚女儿激动的小脸,微笑道:“是么,那今天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   童怜儿终于明白自己的娘亲并不是单纯关心自己玩儿的好不好,恐怕是哥哥的表现有些吓到她了,让她有些担心,想对自己套话,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童怜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发生的那个小插曲告诉自己的母亲,她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父亲自会告诉母亲,否则也就无谓让她担心了。童怜儿非常清楚内宅妇人空担心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她不希望自己善良的母亲为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情担心。直觉告诉她,那个孩子不会伤害她们家,而那个孩子与自己的年龄差,也注定了他不会娶自己当正妻,这样自己也就不会威胁到内城内的未嫁小姐们,没有利益威胁,她想以自家在商场的实力,那些人也不会因为一个顽童的玩笑而对童家采取什么损人不利己的行动。   童怜儿道:“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那个金童有些傲气,不过他倒是没有欺负我,也算是一个有趣的孩子了。”   童母看着童怜儿天真的小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怜儿这么   小,又怎么能理解自己的言外之意呢,遂不再多想,开始吩咐怜儿的奶娘和雁儿给小怜儿准备热水洗洗身上的浮尘。   童府内书房里,童笙正在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听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童父的眉头微微收紧。   童父:“你是说他当众斥责工部尚书次子,而且直呼其名?”   童笙:“是的,父亲,正是这一点让我有些不安,虽说这位金童只是工部尚书的次子,但到底是嫡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其进行斥责,不是一般人敢于做的事情。况且我听说,这位金童也算是工部尚书的老来子,平时就极受宠爱,今天这种待遇,我恐怕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童父:“是啊,工部虽说在六部当中地位较吏部、刑部、户部较低,但到底也是六部之一,况且我朝当今圣上重水利、民生,工部尚书很得圣上器重,连其他几部的首官都不敢轻而视之,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都不会做出这种当众斥责其子的事情,何况是一位和你年龄相仿的少年。”   童笙惊讶道:“父亲,您竟然对当今朝中的形势和人员背景如此明了!”   童父:“笙儿,将来咱们童氏这份家业迟早是会交到你手上的,这些东西现在你也应该要学起来了,知道么,否则,早晚咱们童氏会被权贵所吞,咱们安身立命的资本也就没有了。”   童笙第一次郑重道:“是的,父亲,从今日起,我就开始学习天下局势,了解朝堂吏治情况。”   童父上前拍拍信心满满的儿子的肩膀道:“不急,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事的,你只要多听、多学、多看,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童笙:“父亲,那怜儿这件事情现在该怎么办呢,需不需要四下打听一下那位少年的来历?”   童父:“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为父会和你柳伯父、裘伯父一起来研究一下这件事情,不过据为父估计,你说的这位少年身份一定极为富贵。”   童笙压低声音道:“父亲,难不成您觉得这位有可能是当今圣上的子嗣?”   童父笑道:“笙儿,你真是应该了解了解时事了,当今圣上的子嗣中,最年幼的儿子也已经行过冠礼了,而且一位皇子扮成乞丐,哪个皇子有这种自污的胆子,还是在千圣节上。”   童笙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呵呵,也是。”   童父:“放心吧,等为父打听出来,会告诉你的。”   童笙两眼放光道:“真的吗?”   童父:“你就这位关心这件事儿?”   童笙:“我是为怜儿担心,而且我确实也有些好奇这个少年是什么人。”   贤王府内,世子宗政辰熙正在客厅罚跪,不过他面有喜色,不像是一位正在接受惩罚的人的样子。   门外走进两位中年男子:一位两鬓斑白、手摇折扇,玉面俊朗,让人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是一位十分好相处的长者;另一位体型魁梧,皮肤呈古铜色,一生军用软甲,走路沉稳,让人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是一位十分严肃的军人。而这两位走到少年身边,却做出了与他们的面貌截然相反的举动。硬朗的军人上前就要负起跪在地上的少年,而玉面长者却用折扇架住了他伸出的双手。   硬朗的军人面露哀求之色道:“二哥,辰熙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他已经知道错了。”   玉面长者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道:“知不知道错,他自己没有嘴,他自己不会说么,需要你这个当爹的给他求情。”   硬朗的军人对跪在地上的自家儿子道:“辰熙,快给二伯认错。”   玉面长者(宗政天池)道:“什么叫给我认错,你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的啊,每次出了事儿就会着急的来找我帮忙,从来不管教自己的儿子,幸亏辰熙是认了我当师傅,要是由你来教养,早就毁了。你说说你,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平日军纪如此严明,到自己儿子这里就徇私。”   硬朗的军人(贤王宗政天放)道:“自家儿子又不是军人,违反的也不是军纪,可怜我儿从小丧母,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疼爱,难道现在我还要对他非打即骂么。”   宗政天池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疼辰熙,我对他非打即骂了。”   宗政天放不语。   宗政天池道:“你说说你,难道我管教他还错了,他每次跑出去,几天不见人影,连圣上都要帮着你找儿子,你说说你……”   宗政天放面露不豫之色道:“谁用他管了,自己的儿子管教不好,还有空管别人的儿子。”   宗政天池:“你、你说说你……”   看自己的二伯父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连平时的笑面虎形象都不要了,宗政辰熙知道他是气得狠了,连忙插话。   宗政辰熙道:“师傅、父亲,我知错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偷跑出去几天不见了,而且也不会再在千圣节扮乞丐了,你们就消消气,饶了我这最后一次吧。”   宗政天放看着自己的二哥确实生气了,只好借着自己儿子的话头道歉,半晌才把宗政天池劝了回来。父子俩对了个眼色,都偷偷舒了一口气。    ☆、卖身(一)   童老爷最终没能躲过爱妻的死缠和撒娇,把千圣节发生的事情大事化小地叙述了一遍,不过,他低估了自己妻子听到事情的反应。   童母:“我的天哪,当初是我考虑不周,竟然发生了这么骇人的事情。”   童父:“夫人不必担忧,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事情嘛。”   童母:“怎么能这么说呢,好在怜儿不满六岁,如果再大一点儿,今天的事情会对她的将来产生多么大的影响,您可能没有我这个内宅的妇人更清楚。况且,当时人应该不少,能在殿内的应该都是有品级的夫人,这件事情多少会让她们对怜儿产生想法的。”   童父:“爱妻大人,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童母:“怎么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爷,您是不是忘了,怜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要伺候公婆的。其实,应该说是伺候婆婆的,如果一开始就被人先入为主,孩子岂不是太冤枉了么!”   童父:“你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是亲生父亲,咱们怎么会让怜儿到这种遇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像天塌了一样的人家去,夫人多虑了。”   童母:“这种富贵人家本来就是这样啊,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一点儿不妥就会被人当做笑柄。”   童父笑道:“夫人,你不是一直推崇门当户对的婚姻么?”   童母:“是啊,怎么忽然转移话题了?”   童父:“夫人,虽然咱们从不妄自菲薄,但是咱们是商贾之家,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一直觉得谈这些时日尚早,不过既然夫人这么担忧,那我谈谈自己的看法。”   童母:??   童父:“我从来没有把怜儿嫁给高门大户的想法,怜儿是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是你我捧在手心里都觉得不足够的挚爱,我怎么忍心让她进入那心不得闲的地方。即便是嫁给一个七品县官的儿子,以咱们的实力都不足以护她一二,况且那种人家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只有怜儿一个女人。”   童母:“夫君说的有理,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如此的好,理当给她找一位能够疼她的如意郎君,现在想来,世上的事情终归是十全九美,能像夫君这样的已经是万中无一了。”   童父:“夫人不必如此,我相信像我这样的男人还是很多的,有些男人忍不住寻花问柳,不过是权势所困或没有找到对的人,只要没有这样的烦恼,做到对妻子专情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童母:“夫君真是太谦虚了。”   童父:“那我就接受夫人的夸奖好了,O(∩_∩)O哈哈哈~”   童母:“刚夸两句就不行了。”   童母:“不过说真的,小怜儿的安全问题真是需要考虑一下了。”   童父:“你不必过于担忧,孩子出去的时候有家丁跟随,多少是有点儿保障的,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招募一些身体强健的青年,童笙进学也会用的上。”   童母:“那你就费心吧,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石头了。”   童父:“心中竟然有石头啦,让为夫看看O(∩_∩)O~”   童母羞恼道:“你这个不正经的……”   几日后,童父托裘父从他的镖局里调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劳力作为护院,童怜儿对此事并没有过多关注,童笙虽然知道了此事,觉得自己父母稍稍有些小题大做,不过自家多养两个护院也不是什么问题,也就顺其自然了。   这天,裘纹青来邀请童笙出去乘画舫游玩,没成想在书房看到了相谈正欢的三人。   裘纹青夸张地表示自己的不满:“我说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有好事儿都不叫着我,亏我还自掏腰包包下了画廊请你们享受,尤其是你柳闵熙,每次来找童笙我都叫上你,你倒好次次甩掉我啊。”   柳闵熙:“裘兄此言差矣,我们每次议论古今,你都会无聊地睡着,吾之蜜糖彼之□□,何必还要叫上你呢。”   裘纹青:“我说,你就是想变着法地嘲笑我粗俗是吧,你这个书呆子。”   童笙:“好啦,纹青,今天天气大好,就承你的情出去好好逛逛吧,怜儿也一直说闷得慌呢。而且今天闵熙是来给我还书的,也是刚到不久的。”   裘纹青:“你回回都向着他说话,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他不要叫我裘兄裘兄,他依然是这样,越大越无趣,毛头小子。”   柳闵熙:“你说什么?!”   裘纹青:“我说的哪儿不对了,你到现在还没经过人事儿呢,哼。”   童笙:“越说越离谱了,我妹妹可还在呢。”   柳闵熙:“怜儿,真是不好意思。”   裘纹青:“她呀,小妖精一样,有什么事儿是她不明白的。”   童笙:“裘纹青!”   裘纹青:“行了,知道了,你这个恋妹的人。”   童怜儿:“走吧。”   童怜儿率先出了屋子。   裘纹青:“童笙啊,你妹妹今天不对劲啊,平时这么能说的人,半天没有插嘴不说,居然就这么简单离开啦。”   童笙斜睨他一眼,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揍来的吧。”   童怜儿在屋外:“哥哥,我收拾好啦,走不走呀,我想吃螃蟹啦。”   裘纹青:“怜儿,叫一声纹青哥哥,今天螃蟹管够啊。”   童怜儿:“纹青哥哥,这可是你说的。”   裘纹青:“放心吧,哥哥我说到做到。“   柳闵熙小声对童笙道:“童笙,你妹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平日里她可是半点儿也不会让着纹青的。“   童笙:“我妹妹可是最实际的人了,慢慢你就知道了。“   柳闵熙:???   三位少爷带着各自的小厮,童怜儿带着雁儿还有童母硬塞过来的两个护院,一行人骑马的骑马,乘马车的乘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像郊外走去。   雁儿掀开车帘,童怜儿凑到车前向离车最近的裘纹青喊话。   童怜儿:“纹青哥哥,我听说你的画舫上可是有唱曲的,今天可以让我见识见识么?“   童笙:“怜儿,不许胡闹,哪有什么唱曲儿的。“   童怜儿:“纹青哥哥,有没有嘛。“   裘纹青:“童笙,没事儿的,只是叫几个清白歌舞娘唱唱曲而已。“   童笙:“胡闹,我不同意,纹青,你还记得我妹妹是闺秀么。“   裘纹青朝童怜儿挤了挤眼睛,道:“怜儿,没有办法,你哥哥也是好意嘛。”   童怜儿可怜巴巴道:“那好吧。”遂缩回马车里。   雁儿撂下帘子安慰道:“小姐,画舫上听曲也没什么意思的,等今年端午,让夫人请个大戏班子给您过瘾。”   童怜儿:“你又没听过,怎么知道没意思,如果没意思怎么画舫上都是听曲的。”   雁儿:“小姐…”   童怜儿:“你就不用劝我了,今天的曲儿我是听定了,现在啊,恐怕已经在排练了。“   雁儿:???   雁儿:“小姐,莫不是裘少爷安排了…”   童怜儿捂住雁儿的嘴:“行了,你一定要管管你这藏不住话的毛病了。”   雁儿:“(*^__^*)嘻嘻…… 总之,小姐的决定,雁儿都会支持。”   童怜儿:“这才是我的好雁儿嘛。”   晃晃悠悠行了有半个时辰,丝竹声传入耳中。   雁儿:“小姐,恐怕是到了。”   童怜儿:“雁儿,咱们来看看。”说罢,掀开了帘子,先入目的既不是碧波上的游船也不是码头上吆喝叫卖的小摊贩,而是一个一身孝服的妙龄少女,她的面前似乎摆放了一块牌子。“   童怜儿虽有些好奇,但毕竟还有一段儿距离,看得并不真切。倒是裘纹青的先发现了这个异景,驱马上前转了一圈便回来了。   柳闵熙:“怎么了?“   裘纹青:“没什么。“   柳闵熙:“我去看看。“   裘纹青:“别去。“   柳闵熙:“那你告诉我,一身孝服跪在码头,这位姑娘必有难处,怎么会没什么呢?”   裘纹青:“这不是咱们该招惹的事情。”   童笙:“纹青,此话怎讲。”   裘纹青:“咱们先去画舫上再说吧,堵在这里也不好。”   童笙:“好。”   柳闵熙:“你这哑谜打的好没道理,我倒要看看有何难解。”话落,便不听劝阻,驱马上前。   裘纹青对着童笙无奈苦笑,驱马跟了过去。    ☆、卖身(二)   一顶绣着金线的花轿抢先一步来到了着孝服女子的身前,从上面走下一个十来岁的女孩。   女孩身边的婢女踱步上前看了一下孝服女子面前的牌子,道:“你这是要卖身葬父?“   孝服女子:“是的。“   婢女:“我家小姐看你可怜,特命我来安葬你父亲,跟我们走吧,回府签下卖身契,就去给你父亲办丧事。“   孝服女子:“签卖身契!“   婢女:“你不是卖身葬父么,牌子上明明写着愿付出终身的?“   孝服女子嗫嚅道:“这…”   婢女:“我家小姐感念你的孝心,所以愿意收你入府□□,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孝服女子:“小女子感谢小姐的仁德之心,只是…”   婢女:“只是什么?“   柳闵熙来到近前,本听到婢女的说辞后,觉得自己贸然出手是有些莽撞的,毕竟自己安置一名陌生妙龄女子并不方便,既然有位小姐愿意伸出援手,自己也就不再插手了。谁承想,这个婢女的口气越发咄咄逼人,而佳人看起来又是这样的无助,少年澎湃的热血上涌,救美之心开始作祟。   柳闵熙:“这位姑娘,您家小姐本是好意,但是也要容别人说说自己的难处,否则反而不美了。“   婢女:“这位少爷此话是说小婢咄咄逼人了,那好,那就请这位姑娘说说自己的难处吧。“   孝服女子抽噎道:“小女子丧父不久,实在是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该怎么向姑娘和您家小姐解释了,小女子、小女子…”   婢女:“你这女子好没道理,你这说话归说话,怎么哭起来了。”   柳闵熙对孝服女子道:“姑娘有何难处,请说清楚吧。”   孝服女子杏眼含泪,端的一副楚楚的样子,道:“小女子名叫王淑媛,家父是廖海县秀才,今次本是来赶恩科的,谁曾想到了京城却感染了风寒,一并不起,小女子…”   话音未落,佳人又抽噎了起来。   童怜儿看着这个女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这么让人同情的遭遇,显然这次有人和童怜儿想到一块儿去了。   轩辕琼花:“我实在是受够了,这位姑娘,你到底是否还要卖身葬父呢?”   柳闵熙:“这位小姐,王姑娘正在陈情呢,您本就有仁义之心,何故要这样呢?”   轩辕琼花:“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你有功夫,本小姐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灵儿,既然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咱们就走吧,真是好人难为。”   王淑媛:“这位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呜呜呜…,家父新丧,小女子怎么会,怎么会…”   轩辕琼花:“你这个女人,是说我在污蔑你了,你竟然敢这样毁坏我的名誉,今天,我一定要…“   柳闵熙:“这位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轩辕琼花:“这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我能做什么,这位公子认为我能做什么,我轩辕琼花真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窝囊过,果然是管闲事落不是。灵儿咱们走。“   婢女:“是,小姐,天可怜见,我们小姐一颗仁德之心,都被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人糟蹋了。“   童怜儿从马车上下来,道:“这位小姐且慢。“   轩辕琼花:“哟,这不是玉女吗,果然是物以类聚呀。“   童笙:“原来是你,你这个跋扈的家伙。“   轩辕琼花:“你!”   童怜儿一直觉得小女孩有些面熟,原来竟是那天吵着要当玉女的小家伙,今天的事情,倒是让她对这位轩辕小姐有些改观,不过显然这位小姐把他们当成刁难的人了。   童怜儿:“轩辕小姐见笑,原来竟然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小姐果真是心善之人,这玉女确实也当得。既然小姐有心助人,那么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轩辕琼花疑惑:“你什么意思?”   童怜儿:“我想既然这位王姑娘是知书达理之人,那么就不会因为援助多寡而有所计较,一口薄棺、一点儿丧仪,就由您和我各出一半,也算是全了子女的孝心,就当是弘扬正气了,您看如何?”   轩辕琼花:“这…”   童怜儿:“既然是为了浩然正气,也就不必强求王姑娘卖身了,本来这就是自愿的,强求也怪没意思的,您说呢。“   柳闵熙:“既然这样,我也…”   童怜儿:“柳哥哥,男女有别,您还是别插手了,以免影响王姑娘。”   轩辕琼花如梦初醒:“那就这么办吧,左右也是想做善事,我们府上使唤的人也不缺这一个。“   童怜儿:“哥哥,吩咐人去安葬了王秀才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过去了。“   轩辕琼花:“灵儿,吩咐人一起过去。“   灵儿:“是,小姐。”   王淑媛:“怎可如此,这、这…”   裘纹青:“闵熙,走吧。“   柳闵熙:“那王姑娘,就此别过。“   至此,两方人马,除善后的人外,各自分散。   柳闵熙觉得事情解决的很合心意,边走边称赞童怜儿,童笙与有荣焉,童怜儿但笑不语。   步入画舫,丝竹声声声入耳,曲艺班已经开始排演了,见到正主已到,班主马上上前行礼。裘纹青找的艺人技艺十分不错,除了个别女子神态有些暧昧之外,别无他事,倒是显得一派正气。   柳闵熙再次提起刚才的事情,言语间对童怜儿多有称赞,对孝义在身的王淑媛也是有正面的评价,裘纹青实在是忍不住了。   裘纹青严肃道:“闵熙,因为是多年的交情,我打断一下,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柳闵熙正是心情大好的时候,笑道:“哟,纹青,你今儿怎么这么客气了,平时可没见过你憋住话的。“   裘纹青:“闵熙兄,平日笑话你未经人事,确实是玩笑话,但是也是因为你未经人事,实在是对女人心太不了解了。要我说刚才的几个女子里,最让人不屑的心机也最重的就是那位王姑娘了。“   童笙:“纹青,你可是把我妹妹也算在内了啊。“   童笙:“哥哥,别打断,纹青哥哥请继续。“   裘纹青:“童笙,我没有贬低怜儿的意思,其实这些人中,虽然怜儿最小,但是旁观者清,怜儿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柳闵熙:“看出什么,好端端的义举,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阴谋呢。”   裘纹青盯着柳闵熙半晌不语。    ☆、争执   柳闵熙:“你怎么这样看我?”   裘纹青:“我现在不想跟你抬杠,等你冷静下来再谈。”   柳闵熙笑道:“难得你能有教训我的一天,这样,你说什么,我都不插嘴,怎么样?我十分想要领教纹青的高见。“   裘纹青扯着嘴角坏笑:“难得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好啊,我问你答,你觉得我说的有听不过去的地方,尽可插嘴。“   柳闵熙:“一言为定。“   童怜儿制止了丝竹声,并令他们退到甲板上,歌舞伎鱼贯而出。   童怜儿:“裘哥哥,说吧。“   童笙:“怜儿也感兴趣。“   童怜儿:“是呀,哥,如果柳哥哥不介意,我就留下听一听了。“   柳闵熙:“听怜儿的意思,是很想听纹青训诫我啊,无妨,咱们就一起来听一听他怎么说。“   裘纹青:“那我开始了。“   裘纹青正色道:“闵熙,一开始是被这位王姑娘的孝义所感动,所以想出手相助,对么?甚至忘了男女大防。“   柳闵熙:“这个事情确实是我考虑欠妥,但确如你所言,是情之所至,助人心切。“   童笙:“闵熙收留了一些孤苦无依的老幼,这事是确实的,这件事也可以理解,仁心仁德,我一直十分敬佩。“   柳闵熙:“童兄谬赞了。“   裘纹青:“正因了解你的个性,知道你并非贪图姿色之人,所以才不让你趟这趟浑水。“   柳闵熙:“哦?“   裘纹青:“之所以说到你未经人事,这次并不只是玩笑之言,那位姑娘眉目之间尽是风流神色,如果不是特意训过的谙熟男女之道之人,那么就是此人天生懂得利用自身优势,以柔克刚。“   柳闵熙:“哦?“   裘纹青:“纹青收留过不少无助的人,不知道其中可有妙龄女子。“   柳闵熙:“这倒的确没有过。“   裘纹青:“我远观这名女子,神情虽有悲戚之色,但满眼坚定,应是个果决之人,你知道,虽然你可能对我的这番评价有所不屑,但我久经风尘,风尘女子中也不乏果决之人,我看这位姑娘神态间并无犹豫之色。况且,孤身一人抛头露面跪于闹事之中,应是满脸屈辱,反观这位姑娘倒是一片坦然,而且是不是在打量众人,可见其不俗。“   童笙:“不愧是纹青兄,只这几眼,便可观其秉性。“   柳闵熙:“纹青兄可是把我弄糊涂了,看你这话语之间,似乎对于这位王姑娘颇有赞赏之词啊,那有怎么会阻拦我相帮呢。“   裘纹青:“我虽然不像你和童笙这么好学,但自幼便随家父打理家中生意,有幸多见过几个人,深知反常即为妖的道理。本来我只是凭直觉觉得此女不善,但是通过接触更加肯定了我一开始的直觉。“   柳闵熙:“这话又有何解?“   裘纹青:“这个,其实,可以听听怜儿的看法,我想怜儿其实也是看出了端倪,所以才插手的吧。“   三人一致望向童怜儿。   童怜儿:“三位哥哥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童笙这时也有些好奇了:“怜儿,哥哥也有些好奇,起初你似乎对此事并不感性趣,而且还碰到了那个蛮丫头,你怎么又忽然决定出手,而且还全了那个蛮丫头的脸面。“   童怜儿:“哥哥,其实那个孩子性情并不坏的,就凭她能施以援手,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童笙:“只是因为这样么?“   童怜儿:“其实,我并没有柳哥哥的胸怀,甚至不如轩辕琼花,我是十分怕麻烦的人,之所以会掺和这个事情,只是不想让一个麻烦扰了我的出游而已。“   柳闵熙:“怜儿认为王姑娘是个麻烦?“   童怜儿:“柳哥哥,我年纪小,看事情比较简单,可能有些事情处理的并不客观,只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而已。这位王姑娘在我看来就是个麻烦。“   裘纹青:“怜儿,继续说,闵熙,别打断。“   柳闵熙:“好。“   童怜儿:“起初,轩辕琼花让婢女去跟这位王姑娘谈是合情合理的,我想柳哥哥收留无家可归者也是如此吧,问明情况再做处理,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轩辕琼花应是一位有身份的小姐,面对一个愿意为奴为婢的人,不亲自垂问并无不是。“   柳闵熙:“这…”   童怜儿:“况且一位小姐为此等小事抛头露面容易惹人闲话,更会让有心人以此做文章,说这位小姐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纯善而施以援手,这样反而不美。”   裘纹青:“言之有理。”   柳闵熙:“既是帮人,平常心看待也是难能可贵的,没有必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吧。”   童怜儿:“呵呵,柳哥哥是觉得轩辕小姐高高在上了,其实态度如何,也不过是个人有个人的理解罢了,既想求别人施舍,又要顾及感受,不是有些掩耳盗铃么。况且,每个人接触的环境不同,就如贵族中人,不自觉就会带有高高在上的气息,其实并不尽是摆架子,有时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我并不清楚轩辕小姐的身份,但是,如果今日这位轩辕小姐是一位公主,我想柳哥哥也许对他的小姐脾气会有所容忍了。”   柳闵熙:“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童怜儿:“而且态度如何,也是看从哪个角度看罢了,虽然让他人不喜,但是已经是这个人最好的表现了,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有时自己觉得别无他意,但是别人就是觉得你侮辱他,这种事情也并不少见。”   柳闵熙觉得自己要被这个小妹妹绕进去了,裘纹青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童怜儿:“呼,说了太多的话了,容我喝口茶再继续。”   童笙:“我说小怜儿,你可千万别累着啊。”   童怜儿:“呵呵,好了,总之,我觉得既然这位王姑娘打算卖剩葬父,那就是下定了决心的。而且,一位小姐将她买回家,为了声誉打算,轩辕小姐也会给她个适当的安排,或许看上她让她当贴身侍女也不一定,如果她接受了,那么这件事情皆大欢喜,但是她拒绝了,这不是很奇怪么。在如今这个世道,能碰到人伸以援手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这个怎么看都是不赔的买卖。”   柳闵熙:“也许她有自己的考量呢。”   童怜儿:“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位姑娘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还有所考量,她的考量可能也就是看到了一位翩翩佳公子也起了恻隐之心,让她可以有选择的余地了。”   裘纹青:“哈哈哈,说得好。”   柳闵熙满脸尴尬,随即陷入沉思。    ☆、意外   童笙:“好了,已经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想了,免得误了大好春光。”   童怜儿:“是呀,咱们让船驶入河中央,这样也会比较有趣呀,雁儿,雁儿。”   雁儿:“来了。”   雁儿:“小姐有何吩咐?”   童怜儿:“让船家将船驶入河中央,继续奏乐。”   雁儿:“是的,小姐。”   柳闵熙终于回过神来了:“虽然我能明白大家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好在事情也已经圆满解决了,以后这种事情,我也尽量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裘纹青勾上柳闵熙的肩膀,道:“总之啊,你就是个善良的老好人,放心吧,好人会有好报的,你是不会让麻烦缠上的。”   柳闵熙:“去你的。”   丝竹之声再起,画舫向河中央驶去。   忽然听到河中呼喊:“救命啊、救命、救…”   裘纹青:“啧啧啧,今天出门真是应该看看黄历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刚解决了个卖身的,这又来了个跳河的。“   童笙:“青山,去看看怎么回事。“   青山:“是,少爷。“   童怜儿:“我也去看看。“   童笙:“哎,怜儿,你站住。“   一行几人到了甲板上,隐约看到在接近河中央的地方,似乎有人在挣扎。   童怜儿:“你们谁会睡,把人捞上来。“   大虎(镖局调过来的护院之一):“小姐,小人来。“   童怜儿惊叹于大虎的泅水能力,只见他须臾便游到将要溺水的人身边,将人捞了上来。   童怜儿:“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泅水能力真不错。“   大虎:“回小姐,小人王虎,大家都叫小人大虎。“   童怜儿:“大虎是么,我记住你了,去休息吧,雁儿,吩咐人帮大虎换身干衣服,煮点儿热茶给他。“   雁儿:“是,小姐。”   大虎:“谢小姐。”   童怜儿:“纹青哥哥,改天我一定要登门拜谢裘伯伯,调过来的人都是人才啊。”   裘纹青:“怜儿,你太客气了,不是我自夸,我们镖局的镖师各个都是好手。”   童怜儿:“经此一事,我是有些相信了,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裘纹青:“没问题,随时欢迎。”   童怜儿:“这位公子,净顾着闲话了,怠慢了您,请勿见怪。”   落水青年:“感谢各位出手相助,不过说到怠慢,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我是不想说您招待地十分周到的。”   柳闵熙:“你这人说话恁的无理。”   童怜儿:“这样吧,你们来几个人,把这位公子再扔到河里,再让大虎捞他一次,这次,您一上来,我们就热茶干衣提前准备好,您看如何?”   落水青年:“你、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童怜儿:“哦?您是认为我在耍您玩儿喽,为了证明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还真得实践一下自己的话啦。”   童怜儿:“来人啊,没听到小姐我说话,把他给我扔下去。”   落水青年:“哎哎哎,您等等,等等,小小年纪,架子倒是不…行行行,我不说了,您是怪我没有一获救就感激么,也体谅一下惊魂未定的人吧。”   童怜儿制止了要动手的小厮,道:“现在先不用扔了,你们跟这位公子去换件干爽的衣服,再煮点儿热茶给他喝。”   青山领众小厮答道:“是,小姐,众位公子,请跟我这边走。”   童笙:“怜儿,你有点儿胡闹了,这刚刚死里逃生的人,怎么可能还顾及什么礼数呢。”   童怜儿:“哥哥,你也认为我是故意刁难一个刚脱离险境的人么?”   柳闵熙:“我想怜儿本意也不是这样的。”   裘纹青:“这可真是反常即为妖了,小怜儿,如果我叫你小妖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童怜儿:“纹青哥哥也看出什么了么,我倒是很想听听您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呢。”   柳闵熙:“别告诉我又有阴谋在里面,那我可就真要认同纹青的话了,今日出门实在应该看看黄历的。”   童笙:“纹青,你快说说看。”   裘纹青:“首先,这位公子落水的地方刚好在水流较平静却易形成漩涡的河中央,这是十分危险的。”   柳闵熙:“所以也算称得上是大难不死了。”   裘纹青:“尽管河水中央易形成漩涡,但也正因为如此,在此处挣扎不易发生被水草混合淤泥缠住脚而无法挣脱的情况。”   童笙:“这倒是,不过也并不是所有河流都是如此。”   裘纹青:“是的,并不是所有河流都是如此,但这条河流却恰好是这样,河中央反而比岸边易于留有生机。”   柳闵熙:“姑且算是这样吧。”   裘纹青:“其次,如果是在靠近岸边的地方落水,可以说是失足,如果在河中央落水,那就只能是从船上掉下去了,可是这位公子所掉之处除了咱们的画舫并没有任何船支在附近,那么,这种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童笙:“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泅水意外身体不适,导致溺水。“   裘纹青:“这就是为什么小怜儿让大虎把他救上岸后,要晾他一段时间了,就是为了看看他的身体是否有些不适之处。“   柳闵熙:“竟然是这样。“   童笙:“显然,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虽然觉得怜儿救上人就不闻不问有些奇怪,不过好在没有插嘴,还是纹青兄看得通透。“   柳闵熙:“我是真的服气了,枉费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倒是还没有一个小娃娃看得通透。“   裘纹青:“小熙熙,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圣贤书读得进去就是很本事了,我之所能看出端倪也是走江湖多了,见过一些事情,你如果感兴趣,以后押镖,跟我一起去呀。“   柳闵熙:“纹青兄不是开玩笑吧。“   裘纹青:“我可是很认真的。“   柳闵熙:“那可就一言为定了。“   童笙:“也算我一个吧,我也是很想见识见识什么叫江湖的。“   裘纹青:“没问题,小怜儿,要不要一起去啊。“   童怜儿:“人家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随一堆大男人行走江湖呢,况且家母也不会同意的。好了,现在该去看看那个奇异落水的人了。“说罢,率先步入船舱呢。   待童怜儿步入舱内,裘纹青正色道:“童笙,你的妹妹实在是不同凡响,女孩子如此早慧未必是好事情,要是传到有心人耳中,这件事可就不好说了。“   童笙:“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善后的。“   裘纹青恢复自己吊儿郎当的样子,道:“画舫是我租的,戏班是我请的,这些人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让他们管住自己的嘴的。不过,现在船舱里的那位是否该灭口,这就是需要你乾纲独断的了。”   柳闵熙:“什么,灭口!”   裘纹青:“你可以再叫大声一点儿。”   童笙:“纹青,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别逗闵熙了。”   裘纹青:“随你,照我看,那位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解决的,徒增麻烦,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进入船舱,只见童怜儿一人在喝茶听曲。   童笙:“怜儿,那个人呢。”   童怜儿:“不知道,不见了,据说他要单独换衣服,然后人就不见了。”   柳闵熙:“这位到底是敌是友。”   童笙:“这下可是麻烦了。”   童怜儿:“这就是你们男人头疼的事情了,商量对策甲板上请,我可是要好好享受我的大好春光了。”   裘纹青:“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还是好好享受这大好的时光吧。   童笙和柳闵熙对视一眼,苦笑道:“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四人终于开始进入今日游览的正题了。   宗政天池:“怎么样?”   蒙面人:“回主上,是个不足十岁的女孩子。”   宗政天池:“查了半天,难道连准确的年纪都查不出来么?”   蒙面人:“回主上,此女准确年龄应该是七岁左右,但是她竟能看出属下的计谋,实在是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年龄。据属下所知,此女应该自小受尽宠爱,没有受过任何训练,按理说,不应该有如此见识,就连她的兄长也未识破属下的计策。”   宗政天池:“这倒是有趣,就算是早慧如果没有经历事情,也不会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继续观察,有任何的事情都随时回报,无论本王在做什么。”   蒙面人:“是,主上。”   宗政天池扯出个诡异的笑脸:“话说回来,辰熙难道真的看上这么小的女孩子了么,那这小子也瞒了我太多事情了,看我不从他嘴里一点儿一点儿撬出来。”   蒙面人心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主上又发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6.4-6.7因事外出,两日一更,敬请谅解,感谢支持(*^__^*) ☆、谈心   翌日,宗政天池用过早饭便将自己的侄子徒弟唤了来,面对面坐在茶室,不发一言。宗政辰熙觉得自己的二伯今日十分奇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否则这个别扭的老头又要抓住话柄不放了。   宗政天池心道:臭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宗政天池:“辰辰啊。“   宗政辰熙:“师父请讲。“   宗政天池:“我看你似乎看上了一个小丫头吧。“   宗政辰熙:“是,师父。“   宗政天池:“你就不能矜持点儿,那个孩子也太小了吧。“   宗政辰熙:“矜持是丫头该有的东西吧,我一个小子要是真矜持了,您不会别扭么?“   宗政天池:“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丫头,那就等过几年师父帮你把她收为侧室吧。”   宗政辰熙:“师父,您可千万别瞎胡闹。”   宗政天池:“这我可就不懂了,你不是喜欢她么,眼巴巴地年年都去千圣节上守着,你不想拥有她么?”   宗政辰熙:“这个实情不是想想就行的吧。”   宗政天池:“只要你想,师父就能做到,难得你有喜欢的东西。”   宗政辰熙:“您怎么能把好端端的人称为东西呢,算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还是关键时刻帮忙就行了。”   宗政天池:“那好,我去和你皇伯父打声招呼,让他把你侧室的位置留出来。”   宗政辰熙:“您答应了我不瞎胡闹的。”   宗政天池:“我这怎么是瞎胡闹呢,你自己想娶商家女,那就只能做妾,看你这么上心的份上,师父我才想帮忙的。”   宗政辰熙:“一个侧室有什么。”   宗政天池:“难不成你还想娶她做世子妃么?!”   宗政辰熙:“我说您就别操心了。”   宗政天池:“我怎么能不操心,你爹就是太纵着你了,才让你整天胡闹,当然,他也跟着胡闹,真是累死我这个老头子了。”   宗政辰熙:“前几天我说您是老头子还不愿意呢,这不又自己承认了。”   宗政天池:“行了小子,你就交个底吧,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别到时候怪师父我乱点鸳鸯谱。”   宗政辰熙:“她现在还小,谈这些都尚早,等将来再说吧。”   宗政天池:“等,你还要等多久,等她长大,到时候你都多大了。”   宗政辰熙:“师父,今年底我打算和父亲去戍边。”   宗政天池:“什么?!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不行,我不同意,你学艺未经,再说,边境苦寒之地,万一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师父怎么办啊。”   宗政辰熙:“师父,您可是前两天才说的我已经出师了,这怎么又出尔反尔了。您放心吧,我会严守您交给我的‘打不过就跑’原则,不会硬碰硬的,况且现在边境局势比较缓和,少有人会在大年夜触霉头的,您就放心吧。”   宗政天池:“你爹怎么说?”   宗政辰熙:“我爹同意啦。”   宗政天池:“这个臭小子,我找他去。”   宗政天池怒气冲冲地飘走了。   蒙面人:“少主,您是不是把消息太早透露给主人了,这样会引起很多麻烦的。”   宗政辰熙:“你就放心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师傅,不许让他吃那么多的零食,尤其是甜食,省得他又闹胃不舒服。如果有机会,把那几个孩子接回来吧,怎么都是宗政家的孩子,总养在外面不像话。”   蒙面人激动道:“谢少主。“   宗政辰熙:“别怪他。“   蒙面人有些哀伤道:“不会的,我们对他,只有尊敬。“   宗政辰熙看了一会儿蒙面人道:“我相信你。”   宗政辰熙:“对了,我听说前一段时间,你上演了一出好戏。”   蒙面人:“您知道了。”   宗政辰熙:“你觉得怎么样?”   蒙面人:“如实说的话,有点儿可怕。”   宗政辰熙:“可怕。”   蒙面人:“太过反常了。”   宗政辰熙:“哈哈,反常,好,谢谢。”   宗政辰熙转身离开。   蒙面人:“果然是他们比较像亲父子么。”   童怜儿这边。   童母:“日上三竿了,小怜儿还不起来么?”   童怜儿:“娘,我好累,就让我再睡一会儿么。”   童母:“今天柳夫人送来帖子,所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想让咱们一起过去给出出主意。”   童怜儿:“娘,我又不懂,能出什么主意啊。”   童母:“你跟娘一起去嘛,反正有好吃的也有好玩儿的,和那里的女孩子认识一下,乞巧节可以和她们一起玩儿呀。”   童怜儿:“女孩子?”   童母:“闵熙有两个妹妹的,比你稍大一点儿,你可以跟她们熟悉熟悉。”   童怜儿:“什么,柳哥哥有妹妹,还是两个?”   童母:“是啊,只不过是她母亲的陪嫁侍女生的,所以不算正室所出,所以闵熙并没有提过。”   看着童怜儿长成圆圈的小嘴,童母止不住笑了。   童母:“你这个丫头,就这么惊讶么。”   童怜儿当然惊讶,上一世,她没有配母亲参加过这个乞巧节,可能是当时太小了,童母觉得带着她并不方便,不知道这一世为什么母亲会改变主意。上一世她也并没有关心过哥哥的朋友的家庭情况,看来上一世她真是个脑袋空空的家伙。   童母:“其实你柳叔叔也是难得的痴情之人了,这个妾侍还是你柳婶娘做主给纳的,听说一直也是十分守规矩的。”   童怜儿:“那也比不上我的爹爹。”   童母:“是是,你爹爹最好了。”   童怜儿:“就是嘛,娘,我想让您给我穿衣服。”   童母:“好好,娘给你穿,你这个小丫头,娘的胖宝贝。”   童怜儿对于将要见的这两位柳家姐姐充满了期待,为什么从没有听柳哥哥提起过她们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本来嘛,富贵人家总会有些不为外人道的事情,在童怜儿的小脑子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天马行空。   童母好笑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又把神儿走到哪儿去的女儿。    ☆、兄弟较量(一)   童母:“怜儿宝贝,怜儿。”   童怜儿:“啊,娘,您叫我。”   童母:“小小年纪,不要想太多的事情,否则会长不高的哦。”   童怜儿:“好吧。”   童母:“你果然在想事情,来告诉为娘,你在想什么呀?”   童怜儿:“哦,在想一会儿我要不要搭理那两个小丫头。”   童母:“小丫头?”   童怜儿:“就是柳哥哥的两个庶出妹妹嘛。”   童母:“怜儿,为什么不想搭理她们呢。”   童怜儿:“娘啊,我实在是对庶出的子嗣没什么兴趣。”   童母:“不要这样想,她们的出身并不是自己决定的。”   童怜儿:“咦,娘,您是以为我歧视她们的身份,不是这样的哦。”   童母:“那是?”   童怜儿:“我只是觉得不要刻意地把她们看成和自己一样就好了。其实有的时候,自己会把自己的缺点无限放大,别人说没有看到也没有人相信的。”   童母:“又开始说像绕口令一样的话了。”   童怜儿:“就像对待仆人,如果刻意把他们同主人给予一样的待遇,但是实际上身份并没有改变,只是会让他们更加不舒服。当然,不排除有宠辱不惊的人,但是我可不觉得小孩子能做到这一点。”   童母:“好像有点儿道理,就说你的小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呀,真是的。”   童怜儿:“嘻嘻,其实我一直记得母亲的话的,看人要看她的品质,而不能只问出身的。”   童母:“我的怜儿可真懂事,真是娘的好孩子。”   童怜儿:“就是嘛,嘻嘻。”   母女俩一阵亲热。   贤王府内,宗政天放今天心情十分不错,儿子最近终于安下心来了,不再四处乱跑了,前两天还主动向自己提出要去体会戍边生活,宗政天放深感后继有人。哪曾想,对于养儿的自豪感还没有持续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自己风风火火而来的二哥打断了。   宗政天池:“天放,你这个臭小子,你给我出来!”   宗政天放:“二哥,您这是怎么了,熙儿不是说去你那儿了么,说今天好好陪陪你的,人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莫非,他又把你给甩了!这个臭小子,你别着急,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教训他,不,我亲自把他给你绑过去负荆请罪。”   宗政天池:“你给我少来这一套,哦,每次都是好人你来做,坏人我来当,这就是为什么辰儿从小都把小秘密告诉你,从来不告诉我。”   宗政天放:“怎么能这么说呢,熙儿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唯一的孩子,跟我亲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宗政天池:“你再胡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初辰儿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倒好,撇下他就去戍边了,是我和圣上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三年来你就看过孩子一眼,你好意思说含辛茹苦。”   宗政天放:“二哥,我知道你们疼熙儿,可是他是我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小时候就见过我一面,还不是一下就认出我了,这就是血缘。”   宗政天池:“那是因为我的辰儿聪明,才能在你见了他一面就一走五年后还能认出你是他爹,要是我,早就把你当陌生的怪叔叔了。”   宗政天放:“二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我的辰儿我的辰儿,让外人听,还以为咱们俩说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痴呆的疯子呢。”   宗政天池:“你才痴呆呢,我叫了八年,怎么你想改就改,你怎么不随着我叫呢。”   宗政天放:“好好好,你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真是不明白,你有那么多的亲儿子自己不养,非要抢我的儿子,我说二哥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这将来…”   宗政天池:“打住,你给我闭嘴,将来我的东西都是辰儿的,你别给我咸吃萝卜淡操心。“   宗政天放:“二哥,您怎么能这么说,又不是没有亲儿子,怎么能…”   宗政天池:“再说,信不信我抽你。”   宗政天放:“行行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里外谁吃亏谁知道。”   宗政天池:“别废话了,我听说你要让辰儿上战场?”   宗政天放:“是啊,明日早朝,我就打算向圣上请纸,让熙儿从校尉做起。”   宗政天池:“刀剑无眼你不懂啊,我是辰儿的师傅,我不允许他出师他不能给我去战场上丢人。”   宗政天放:“前两天你还当着圣上的面儿夸奖熙儿青出于蓝呢,怎么这就反悔了。”   宗政天池:“怪不得你前两天那样损辰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让我吐口夸孩子,然后你就把他扔到那个杀人见血的地方去!”   宗政天放:“二哥,这是熙儿的心愿,而且他是我儿子,他会喜欢那里的,况且我也没有想让他从小兵做起,而是从校尉做起,不会委屈了他的。”   宗政天池:“他想怎么样,你就让他怎么样,他要娶商家女为正室你也同意?!”   宗政天放:“只要我儿子开心,怎么都行。”   宗政天池:“你才是疯了的那一个,你知不知道他喜欢的是谁家的女子,芳龄几何?”   宗政天放:“我当然知道,儿子可是什么都告诉我的,而且这个孩子是和熙儿命中注定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我相信,上天不会薄待我可怜的孩子的。”   宗政天池:“你现在还在相信什么命运?!”   宗政天放:“二哥,我还是那三个字‘你不懂’“   宗政天池:“算了算了,不管你那糟心的过去了,反正辰儿上战场我不同意,告诉你圣上也绝对不会同意的,哼,我走了。“   宗政天放:“二哥慢走。“   宗政天池甩袖离开。   宗政天放:“哼,我就不信你们能扭过我儿子。不过是应该打听打听熙儿喜欢的人是谁了,可不能招来不贤的人给我儿子持家,哎,这养儿防老,我这哪是养儿子,这纯粹是养了个爷爷嘛。“    ☆、乱入   勤政殿内。   宗政天池:“圣上,老三要让我的宝贝徒弟上战场,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宗政天尧(帝王):“老二,朕支持你,做师傅就要有做师傅的样子,等上朝时老三提出来,你要坚决反对,撒泼打滚把你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   暗处,蒙面人黑线,心道:“原来圣上认为我家主上的看家本领就是撒泼打滚,恩,还真有些道理。”   宗政天池:“大哥,这个没问题,只要能不让我的宝贝徒弟上战场,老子豁出去了,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千万要站稳立场。”   宗政天尧被人点破似地轻咳道:“老二,别胡说,你把自己的哥哥当什么了。”   宗政天池:“真的让我说出来么,当初是谁给辰儿当马骑的,是谁给辰儿喂奶的,一个大男人,真是不堪入目,还有…”   宗政天尧:“焱王,你给朕闭嘴。“   宗政天池:“陛下息怒。“   宗政天尧:“所以当初朕就让老三给熙儿找个能照顾的,他就偏要自己一个人过,还把孩子扔给了朕,朕这又当爹又当妈的容易么。“   宗政天池:“陛下劳苦啊。“   宗政天尧:“所以,辰熙将来是要给朕养老送终的,绝不是他手下的士兵,想使唤就使唤的。“   宗政天池:“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就这么说定了。“   贤王府内。   李炜(军师):“王爷,大约宫里传出的意思就是这样。“   宗政天放:“哼,他这是想先给我通个气来个下马威,给他养老送终,做梦,那是我儿子,想扭过我儿子,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么大本事。这件事不重要,先说说有没有查到我儿子心仪的女子的消息。“   李炜:“这…“   宗政天放:“又来了,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李炜:“是国内有名的米商的女儿,童氏怜儿。“   宗政天放皱眉:“是个商人的女儿?!“   李炜:“而且…而且,今年似乎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宗政天放:(⊙o⊙)…   李炜:“王爷,下官刚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这个样子。不过,据说今年千圣节,她做了圣女,应该是个命格不错的孩子。“   宗政天放:“命格不错的有的是,你知不知道熙儿今年就要行冠礼了,难道让他再等上四五年,那本王什么时候才能报上孙子。“   李炜:“王爷,再过四五年,这位童姑娘也太小了,成婚恐怕也有困难啊。“   宗政天放无奈道:“人都说养孩子难,我总觉得自家孩子什么都能行,没有什么难的,好么,在这儿等着我呢,啊,我可怎么办呢。”   李炜:“王爷,属下倒是觉得您不必过于担忧,毕竟世子正值血气方刚,您让他等,他恐怕都等不了的。”   宗政天放:“你我都是男人,这点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儿子肯定会像我一样专情,所以,即便他会解决生理,还是会等着这个女孩子,我想抱上孙子还是遥遥无期啊。我终于明白了。”   李炜:???   宗政天放:“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对军事一直不感兴趣的熙儿忽然说要上战场了。”   李炜:“难不成是…发泄多余精力”   宗政天放:“罢了,总好过他再做那些奇怪的事情的好。”   李炜:“王爷真是开明。”   宗政天放:“这算什么,你也有儿子,也会这样的,哈哈哈。”   李炜心道:我儿子这样,我一定会揍他一顿,关他一个月再说,实在不行再下点儿药。   宗政天放:“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李炜:“没什么,如果没事的话,属下就告退了。“   宗政天放:“记着盯着我未来的儿媳妇,别让她做出什么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情来,还有他的家人也盯着,如果有坏习惯,帮他们改改。”   李炜:“王爷,这样真的好么?”   宗政天放:“有什么不好的,去吧。”   李炜躬身道:“是。”   柳府这边,童怜儿玩儿的很开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念叨了千百遍了。   童怜儿:“雁儿,柳府的女婢们中心灵手巧的人可真不少,今天的乞巧节真有意思。”   雁儿:“小姐,当然了,柳家可是以衣服为主业的,柳家的下人自然在这方面也会比较注意。”   童怜儿:“怪不得咱家下人都那么能吃了,原来还是我爹卖米闹的咯。”   雁儿:”(⊙o⊙)…小姐这么说也算有点儿道理吧。”   柳夫人:“怜儿,玩儿的开心么?”   童怜儿:“谢谢您,夫人,怜儿玩儿的很开心,而且今天也是大开眼界了。”   柳夫人:“嘴儿真甜,童夫人,您可真是得了个宝啊。”   童夫人:“您见笑了,怜儿还小,不太懂事。”   柳夫人:“家里没有合适的女伴儿,但宁儿和静儿是我从小带大的,也算懂规矩,就让她们一处玩儿会儿吧。”   童夫人:“您说哪里的话,怜儿,听姐姐们的话。”   童怜儿:“是的,母亲。”   柳夫人:“照顾好童小姐。”   柳宁儿、柳静儿:“是,母亲。童小姐,这边请。”   童怜儿:“两位姐姐就叫我怜儿吧。”   柳家厢房内,两位柳小姐准备了不少点心招待童怜儿。   童怜儿:“唔,好好吃,两位姐姐好幸福,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儿心。”   雁儿:“小姐,慢点儿吃。”   童怜儿:“雁儿,你也出去玩儿会儿吧,不用总跟着我了。”   雁儿:“可是,小姐。”   童怜儿:“你去跟两位姐姐的贴身玩儿会吧,我们好说会儿悄悄话。”   雁儿:“那我也侯在门外,您有事儿就吩咐我。“   童怜儿:“好的,去吧。“   柳宁儿:“怜儿,你不讨厌我们么?“   童怜儿:“讨厌?为什么?你们这么热情招待我,还给我好吃的点心,我为什么要讨厌两位姐姐呢?“   柳静儿:“因为我们是庶出啊。“   童怜儿:“呵呵,可是我看在这个家里,大家并没有对你们有什么成见啊。“   柳宁儿:“可是其他家的女孩子,尤其是嫡出的,都不喜欢我们。“   童怜儿:“这倒是怪事儿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们呢,你们这么好。”    ☆、闺中密友   柳静儿:“嫡出的女孩子似乎都觉得跟我一起玩儿就是降了身份,庶出的女孩子又觉得爹爹弃文从商失了气度也不搭理我们。”   童怜儿:“你们是不是小孩子呀,要不要那么复杂,你们平时都是和什么人一起玩儿的,这么奇怪。”   柳宁儿:“其实父亲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像童伯父这样的,其他的都是一些以前的同窗。”   童怜儿:“也就是说官家小姐比较多喽,那我就可以理解了。”   柳静儿:“其实母亲以前也不太喜欢她们,但是姐姐已经到了要定亲的年纪了,母亲就想让她进入这个圈子,想给她许个好人家。”   柳宁儿:“静儿,别胡说。”   童怜儿:“不太懂,不过可以明白一点儿。”   柳宁儿:“其实对于女孩子来说,圈子很重要,你和什么人交往决定你的名声,所以母亲也就让我们多与那些人来往,那些小姐的父亲虽说是家父的同窗,但是她们的母亲多是官家小姐,对我们颇有微词。”   童怜儿:“哦,我没接触过这些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地地道道的商人,估计也没有人想进我的圈子,嘻嘻。”   柳宁儿:“怜儿,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童怜儿:“没关系,其实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个人交个人朋友嘛。“   柳静儿:“其实好多官宦家的小姐都想认识你。“   童怜儿:“没听说呀,为什么,我家就是个卖大米的嘛。“   柳静儿:“O(∩_∩)O~你可真直接,那我家就是卖布的喽。“   柳宁儿:”静儿,又胡说,怜儿,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家可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米商,说是全国首富都不为过。“   童怜儿:“宁儿姐姐,你可是有些夸大了,我家是卖米,可首富是断断谈不上的,只是混口饭吃罢了。“   柳静儿:“其实怜儿,那些小姐不端架子的时候也挺可爱的,偶尔会带我们姐妹俩去晚点儿新鲜的玩意,去一些只有她们才可以去的地方,我们也是很开心的。“   童怜儿:“是嘛,快给我说说。“   柳静儿:“姐姐,让她们再上点儿点心,我给怜儿好好说说。怜儿,你听听看,如果你感兴趣,下次叫上你呀。“   柳宁儿:“那我去看看,你照顾好怜儿啊。”   柳静儿:“好的。”   童怜儿:“说说吧。”   柳静儿:“上次啊,我们去了个很大很大的牧场,里边还有狸猫呢,那是永宁候的嫡出小姐的面子才能让我们去的;还有还有啊,上次有人出海回来带回来很多漂亮的簪子,价格不菲,而且还是只有公侯家的小姐才能有幸挑选,我们姐俩听了听价格,想就饱饱眼福也挺好的,结果母亲听说了这件事情,就让人给我们姐妹俩一人买了一个,我当时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   童怜儿:“柳婶婶真的很疼你们啊。”   柳静儿:“是啊,其实有时候我们姐俩挺不好意思的,我们知道自己是庶出,其实明明是不应该出现的存在,怕母亲讨厌我们,但是母亲却告诉我们不要这样想,我们就是她自己的孩子。有时我也挺不理解母亲的,姐姐也是,就连姨娘也说母亲这样的人恐怕世间都很少有的。”   柳静儿:“不过正因为这样,姨娘让我们一定要孝顺母亲,否则就会折福的。”   童怜儿:“嗯嗯,与人为善总是对的,而且听起来你们的母亲真的对你们挺好的。”   柳静儿:“我姐姐心思重,我偷偷跟你说啊。“   童怜儿:“( ⊙ o ⊙)“   柳静儿:“姨娘说,像我们姐妹这样的,嫁到有身份的人家只能做妾,生的孩子也是庶出,如果要是能去普通人家,也许还能落个正室。否则,遇到正室严厉的,那是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姐姐心高,听不进去劝阻,想要做个贵妾,我不想,我宁愿做个平头百姓的妻子,三餐可以温饱就行了。姐姐说我是傻瓜,说即便像哥哥那样的也不会娶我们这样的女子为正室,像我这么爱吃点心的,到了天天吃咸菜的地步肯定会后悔。母亲本来是想把我们俩许给个普通人家的,说比我们家差一点儿,这样她能护住我们,可是姐姐不想,母亲就开始安排我们出席宴会了,说要让姐姐真正看看她想过的生活到底好不好。“   童怜儿:“我觉得似乎没有起到好作用。“   柳静儿:“其实我觉得姐姐真的很傻,姨娘说要是普通的母亲早就把我们送到大户人家做妾了,这样也对家里,对哥哥有帮助,可是母亲却想着给我们找个平常人家,还想护着我们,这真是修来的福气。可是人各有志,她也不想让姐姐将来后悔。“   童怜儿:“其实,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说,如果是我,有可能会做出跟你姐姐一样的选择,过惯了富裕的生活,谁也不想过苦日子,可是个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了。“   柳静儿:“怜儿还太小,不知道你将来会怎么选择。“   童怜儿:“我就看命运吧,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遇到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吧。“   柳静儿:“你愿意做妾?!“   童怜儿:“不愿意,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估计我的母亲是希望我能找个门当户对的,这样也省得受欺负,如果能找到我父亲这样的固然好,即便不行,我也尽量不去欺负庶出的子女,就是了。”   柳静儿:“看我,就是口无遮拦,你还这么小,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过你也真是令人惊奇,这么小,居然能听懂我的意思。其实,我倒是觉得,我哥哥挺喜欢你的,我母亲也是个好相处的人,你不如将来嫁到我们家来吧。我哥哥也是个正直的人,而且受父亲的影响,我想他会对妻子好的。”   童怜儿:“我觉得你才是令人惊奇的那一个,你这个小脑子到底装了多少让人惊讶的东西,我和柳哥哥不合适啦,差了那么多岁,而且你是哪个眼睛看出他喜欢我的,即便有喜欢,那也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柳静儿:“年龄确实是个问题啊。”   童怜儿:“你真是的,操心太过啦。”   柳静儿:“有这样一位嫡兄,又有这样一位亲姐,我是想不操心也不行啊。”   童怜儿:“你真是真是,啊哈哈哈,真是个活宝。”   柳宁儿掀帘进来,看着在榻上滚做一团的两个小家伙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要说:  愿大家端午好心情(*^__^*) ☆、重逢   归家途中,马车上。   童夫人:“怜儿,今天玩儿的开心么?”   童怜儿:“开心,不过娘啊,柳夫人真的可以毫无芥蒂地给丈夫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么,看起来,这两个小姐姐过得不错呢。”   童夫人:“你柳婶婶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当年因为生了你柳哥哥以后不能再有孩子了,也就给丈夫去了自己的陪嫁丫头,这个丫头也是个安分的,这么多年也是相安无事。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吧,但是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终究是要坚持的,有时候她也会发发脾气,不过从来不会对着孩子,算是一位好母亲了。”   童怜儿:“这样还算正常,如果真的表现的毫无感觉,那就太可怕了。”   童夫人:“确实是这样,人都有感情,如果完全没有脾气,尤其是对这种事情,那确实是不太正常。”   童怜儿:“娘啊,我将来也必须过这样的生活么,守着一个丈夫,养着自己和别人的孩子,日复一日?”   童夫人:“怜儿,女人的命运大多是如此的,只要生活能够安稳,孩子能够健康成长,丈夫可以尊重自己,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童怜儿:“可是,人生一世如此不易,就要这样生活么,活在一个男人的圈子里,为儿女不可测的人生惶恐不安。”   童夫人:“我的小怜儿是有福之人,必定会找到一个疼你的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不必担心这么多。”   童怜儿:“反正娘,我是不愿意给人做小的。”   童夫人:“只要你不愿意,娘就一定不会让你给别人做小,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愿意为他豁出一切,娘也会支持你的。“   童怜儿:“给人做小,将来我一定会后悔,娘,如果我有一天会想不开,您一定要阻止我。“   童夫人:“好,那娘就记住你的话,不会让你后悔。“   马车骤然停下。   童夫人:“怎么了?“   车夫:“回夫人,是大皇子的车马,需要回避。“   童夫人:“哦,知道了,让他们都规矩点儿。“   车夫:“是,夫人。“   童怜儿掀起帘子,看到了自己前世哭着喊着都要嫁的丈夫——宗政熙尤。这时候的他略显稚嫩,却更加的俊美。还没有被封王的他,气息就已经十分霸道了,王者的气息压得众人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童夫人:“怜儿,快把帘子放下来,如果被人发现你在打量就不好了。”   童怜儿发下帘子道:“娘,如果我将来脑子发热,想要嫁给这个人做妾,您就是打断我的腿也不能让我犯糊涂。”   童夫人:“你这孩子,说什么啥话呢,是不是今天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小小年纪,到底想什么呢,是不是两个小姐姐跟你说了什么?”   童怜儿:“没有啦娘,只是,我好像曾经梦到过这个人,然后结局不好。”   童夫人:“是这样啊。”   车夫:“夫人,可以走了。“   童怜儿:“娘,咱们回家吧。“   童夫人:“好。走吧。“   一行人回到童府各司其职,暂且不提。   却说宗政熙尤这次奉命去查贪墨案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信心满满,估计自己的父皇会奖励自己,也许会让自己封王也说不定,虽然封王就有很大可能性就番,但是如果要继承皇位,封王是毕竟之路。父皇就是再喜欢辰熙那小子,也不会抛下自家儿子,把皇位传给别人吧。   勤政殿内。   宗政天尧(帝王):“熙儿啊,你还这么小,朕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样吧,等你像你大皇兄这么大的时候,朕就让你去,好不好?“   宗政辰熙:“圣上,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我也不求什么官职,只要让我去学习学习就行。“   宗政天池:“胡说,我的徒弟,做大将军都是可以的,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人使唤。“   宗政天尧:“就是啊,熙儿,你要是有这种打算,趁早打消,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宗政辰熙:“那好吧,那官职我不挑,但绝对不能是太显眼的,而且,我绝对服从命令,您什么时候想让我回来,下圣旨就可以了。”   宗政天池:“那最少也得有人伺候,我想想,什么最合适?”   宗政天放:“到了军中就让他给我当个亲兵吧,我也好照顾他。”   宗政天尧:“嗯,也不错,那就这么定了。”   宗政天池:“什么,让我徒弟去伺候你,这成何体统!”   宗政天放:“我儿子伺候我怎么了,这是应该的,我儿子伺候你才不正常。而且,军中有军中的规矩,不是随便就可以插人进去的,二哥,你就不要瞎胡闹了。”   宗政辰熙:“那辰熙就先告退了。”   宗政辰熙离开后,众人终于想起查贪墨案有功的宗政熙尤了,存在感十分强大的宗政熙尤,已经习惯了十数年如一日的被忽略了,只要有那个小子在,自己就只能当个杆子戳在那儿。虽然知道并不是自己这个弟弟的错,但是真是想掐死他。哦,对,自己曾经做过,不过没有成功,还差点儿被打死。   宗政天尧:“熙尤,过来让父皇看看,你的折子父皇已经看过了,事情办得不错,越来越干练了。”   宗政熙尤:“谢父皇夸奖。”   宗政天尧:“下个月是个好日子,父皇打算把你们两人的王位定下来。”   宗政熙尤:“我们,您是指我和二弟么?“   宗政天尧:“是你和熙儿,你二弟还不够资格。“   宗政熙尤:“是,谢父皇。“   宗政天尧:“行了,一路赶回来,回去休息吧。“   宗政熙尤:“是,儿臣告退。“   大皇子府内。   路深:“恭喜大皇子凯旋。“   宗政熙尤:“父皇打算封我为王了,果然不出你所料。“   路深:“那可真是大喜了。“   宗政熙尤:“可是辰儿也要被封王了。“   路深:“这可是神来之举了。“   宗政熙尤:“你可能猜出父皇之意?“   路深:“回殿下,路深真是有点儿糊涂了。“    ☆、封王乱 捉虫   对于皇上要给自家儿子封王的事情,宗政天放十分不满意,他觉得皇上这是拿自己的儿子当出头的椽子,他觉得自家大哥这是有病,不是觊觎别人家的媳妇,就是觊觎别人家的儿子,让人十分愤怒。   宗政天池反而不这样看,他对此事十分乐见。   宗政天池:“老三,你别总把皇上想得这么坏,你知道他有多疼辰儿的。”   宗政天放:“二皇子都没有封王,反而把我儿子封王,他打得一手好算盘,让我儿子给他小儿子挡风么!”   宗政天池:“你知道我朝有制度,如果不是到一定爵位,晋升大将军是要天大的军工的,今上这也是为了辰儿铺路。”   宗政天放:“我已经被父皇算计,要一辈子保护他创下的基业了,难道我儿子还要继续给他孙子守江山,真是好算计。”   宗政天池:“又说胡话,辰儿也是父皇的嫡亲孙子,他有多疼辰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宗政天放:“当年要不是父皇算计的好,我早就和爱妻隐世去了,我的妻子也不会死,我绝不允许熙儿重复我当年的悲剧。”   宗政天池:“老三,这只是你一厢情愿,当年的事情暂且不提,你不能把你的怨愤强加给孩子,如果辰儿愿意当九五之尊,那你也不能扭孩子的意,否则就和父皇一样了。”   宗政天放:“老二,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老大跟你说了什么?!他自己那么多儿子,凭什么让我儿子接烂摊子,怎么轮也轮不到熙儿,他原来打的是这样的好主意,我终于明白了,他这是比让我儿子当枪使还可恨,我坚决不同意熙儿封王!”   宗政天池:“老二,你不要瞎猜,我可什么言外之意都没有,只是,我徒儿这么优秀,他当得起。”   宗政天放:“行了,想着就心烦。”   宗政辰熙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愁眉苦脸的师傅和父亲。   宗政辰熙:“父王、师傅,您二位这是怎么了?”   宗政天池:“辰儿,今上打算让你封王。”   宗政辰熙:“这是好事儿啊,怎么您二位愁眉苦脸的。”   宗政天放:“无知小儿,只有大皇子被封王了,那么多皇子都没封王,只有你封王,这难道是好事儿!”   宗政辰熙:“您不必过分担忧,一则其他嫡皇子都比我小;二则,我也不会觊觎皇位,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再则,将来要是想接虎符,我就必须是大将军,早点儿封王早点儿建立军工没什么不好。”   宗政天放:“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整个就是你师傅的翻版,你爹当初就是接下来这个烫手山芋甩都甩不掉,不能跟你娘双宿双栖,你想重蹈覆辙吗?”   宗政辰熙:“父亲,以我的身份,无国何来家,等四方平定,我想新皇会很乐意收回兵权的,到时候四海升平,我和妻子双宿双栖岂不更加痛快。”   宗政天池:“说的好,好男儿志在四方,没有国,难来的家。”   宗政辰熙:“我会用十年的时间实现这个理想。”   宗政天放:“你好大的口气,先不说你夸口,难道你打算十年不成家么?!”   宗政辰熙:“我已经说了,没有国何来家,三国一日不同意,儿子一日不成家。”   宗政天放:“你、你你……”   宗政天池:“好小子,我明白了,你不会是为了等那个丫头才这般做派的吧,十年不成家,我坚决不同意。“   宗政辰熙:“二伯、父王,明日就要启程了,我去收拾了。“   宗政辰熙行礼离开。   宗政天放在后面喊道:“你站住,给我把话说清楚。“   宗政天池:“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宗政天放:“你明白,解释给我听。“   宗政天池:“你倒也真是不客气,别告诉我你没有私下查过童家,知道他家有稚童,据说那女孩儿极为聪敏,就是年岁太幼,而且辰儿还是一副有她足矣的样子,不知道是哪儿魔怔了。”   宗政天放:“你看看,你看看你教的好徒弟!”   宗政天池:“打住,当着孩子面遗憾没有和妻子双宿双栖的可不是我,先国后家的英气绝对随我。”   宗政天放:“真是不要脸。”   宗政天池:“你这个不尊长幼的东西,这么说自己哥哥。”   宗政天放:“好,算我失言,那厚脸皮这个没说错吧。”   宗政天池:“哼,我等着辰儿将来帮我教训你。”   宗政天放:“二哥,我不便长期干预,你帮我看着点儿童家姑娘,别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如果她家有难处,你也暗中帮着点儿。”   宗政天池:“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才会把儿子惯得不成样子。”   宗政天放:“那你说、你说怎么办。”   宗政天池:“也只能这样了,等辰儿见识了花花世界,也就会想开了。”   宗政天放:“我儿子绝对不会,他随我,专一。”   宗政天池:“我说老三,你找打是不是,总在这儿拆台,活该你十年报不上孙辈。”   宗政天放:“居然这样咒自己的弟弟,倒是应该好好打一场。”   宗政天池:“走,后院练练。”   宗政天放:“走啊。”   童怜儿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回归正轨,当然这个所谓的正轨合不合她心意就不知道了。   回到童府当晚,童怜儿做噩梦了,梦到了她血淋淋的孩子在向她哭泣。这个梦似乎在向她示警,她决定一段时间都不出门了,等大皇子再离开再说,反正他受皇上重用,不会在府上待太久。   柳闵熙最近要参加科举了,柳府上下对此十分重视,对于童笙不参加科举,柳闵熙十分沮丧,裘纹青倒是乐见其成。   裘纹青:“闵熙,你适合官场,童笙并不适合,他也没有这个意愿,何必一脸的不忿。”   柳闵熙:“小的时候明明三个人都约好的,现在童兄被你带坏了。”   裘纹青:“我记得说这话时我可刚脱下开裆裤,难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戏言如何能信。”    ☆、所谓善举   晚间,童怜儿从下人口中听到坤国大旱,颗粒无收,人皆易子而食,惨不忍睹。知道自己爹爹又要接济百姓,给自己招来祸患,童怜儿坐不住了。   书房内。   童父:“笙儿,这次你和纹青到邻国赈灾,一定要谨慎,莫要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童笙:“是的,父亲,已经从国都调米粮去坤国国都内,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童怜儿:“父亲、哥哥,您们在商量什么呢?”   童父慈爱道:“怜儿乖乖怎么来了,想爹爹啦,来爹爹抱抱。”   童笙:(⊙o⊙)…   童怜儿张开双臂迎接父亲的好意。   童怜儿:“爹爹,在谈什么呢?”   童父:“爹爹在做好事,为咱们家积福呢。”   童怜儿:“是嘛,那怜儿一定要知道。”   童父:“就是坤国大旱,爹爹想省点儿吃用,救救可怜的百姓。”   童怜儿:“爹爹真是大善人。”   童父:“没了百姓,就什么都没了,其他都是空谈,这也是咱家的祖训。”   童怜儿:“祖训?”   童父:“一丝一粟需知来之不易,为富不仁终有报。”   童怜儿:“切,不押韵嘛,爹爹胡乱编的吧。”   童父:“哈哈哈,你知道爹爹没什么文采了,意思对了就行了。”   童怜儿:“爹爹,作为乾国的子民,救济坤国真的没事么?”   童父:“今上慈悲,我想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童怜儿:“爹爹,这个事情不是您第一次做了吧。”   童笙:“当然,爹爹以前还受过嘉奖。”   童怜儿:“爹爹,您曾经跟我说过,有时候嘉奖也是一种警告,警告不要骄傲。”   童笙:“那叫‘胜不骄””   童怜儿:“爹爹,难道您收到的嘉奖没有警告的意思么?”   童父:“这额?”   童父:“怜儿,爹爹有事情和你哥哥说,你先回去好不好?”   童怜儿:“好的,爹爹,那女儿就告退了。”   刚迈出书房的门,童怜儿便听到。   童父:“笙儿,你快去柳府把柳叔父请来。”   童笙:“是,父亲。”   童怜儿想:自己的父亲应该是想明白了,万事——过犹不及。   柳父十分奇怪为何童兄半夜来询,但知道一定是重大事情,也就忙整理齐全随童笙来到童府。   柳父:“童兄,出了何事?”   童父:“柳贤弟,这次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放粮时,那些嫌贵讥讽的眼神儿了。”   柳父:“童兄,何必理会其他人,那些不过是些不顾百姓死活的人罢了。况且,今上还嘉奖了您,我至今还记得那些人的眼神儿,都是恨不得自己是您呢。”   童父:“志明,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给自己留下了祸根啊。”   柳父:“童兄,您何出此言啊,今晚叫我来莫不是为了今次放粮的事情。”   童父:“当年我想事情简单,认为自己不是官家人,也没有太多名利可图,不过是积德行善罢了,却忽略了历史上的大善之家,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柳父:“您也是太悲观了。”   童父:“志明贤弟,我书读得不多,不过是些杂技,那你告诉我,历来积善之家,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柳父:“这…”   童父:“其实,并不是天不存善者,而是权利不容无心却为善者,柳贤弟,咱们该做个抉择了。咱们都不可能看生灵涂炭,人易子而食,自己谷仓米粮却因新米压旧米而潮湿。但是,如果因此给子孙留下祸患,那也是一种作孽。”   柳父:“童兄,既是如此,恐怕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了吧。”   童父:“保险的做法,是把此事之功放到能挡得住的人身上,如果能归功今上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柳父:“您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官家不会插手私人的生意,但如果自愿归功官家,那到时就不是猴年马月能完事儿的了。而且到时候,各个州府各扒一层皮,这又不是给自己的人名,各部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童父:“这可如何是好啊。”   柳父:“童兄莫急,明早我就找一些德高望重的师傅商量一下对策,一定可以找到一个今上信任,无人敢惹,又有慈悲心的人。”   夜色中,柳父匆匆离去,徒留童老爷左思右想没有结果。   炎王府内。   蒙面人:“主上,今日童老爷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宗政天池:“哦,是又要开仓放粮了吧。”   蒙面人:“是的,不过似乎在他女儿的提醒下,决定不再像多年以前,自己给自己头上悬刀了。”   宗政天池:“哦,这个事情是她女儿指出来的,那个稚童?”   蒙面人:“说的并不直接,但属下觉得比直接说出来还要困难,看着一个孩子努力把长者的思维向自己的方向靠拢,十分不容易。”   宗政天池:“为何这样说?”   蒙面人:“因为,大多说的人,并不会把孩子的话当回事,只觉得是戏言罢了,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子暗杀十有八九都会成功。这种事情在宫廷内屡见不鲜,但却并没有得到重视。”   宗政天池:“只能说,人们始终愿意活在自己的错觉里,总想让世间能留有一些美好的东西,让自己百年以后也能感叹自己曾经单纯过,殊不知,许多人从根就是歪的。”   宗政天池:“你觉得这件事,咱们方便出面么?”   蒙面人:“我想主上已经有决定了。”   宗政天池:“也是啊,对外,我可是个闲散王爷,怎么能扛得起这么大的美名,今上是绝对不方便出手的,那么这个大馅饼就让给老三好了,反正是他未来的亲家,提前搞好关系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去给老三捎个信儿,就说…”   贤王府内。   李炜(军师):“王爷,这就是属下听到的事情。“   宗政天放:“愚不可及,上一次的警告居然没有听懂,你做的对,再让他们错下去,恐怕都等不到我儿娶妻,这家就完蛋了。“   李炜:“不过童府的德行是有目共睹的。“   宗政天放:“狼群里的兔子同情鸡,这不叫德行,这叫愚蠢,我跟你说,这个事情,你去…”   今晚得以安睡的恐怕只有童怜儿了,谁曾想到一个善举居然搅得世间鸡犬不宁了。    ☆、善举!   翌日,刚用过早膳,童府就迎来了贵客。   柳老爷:“童兄,童兄,快快出来相迎,这位是李炜李大人。”   童老爷:“李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李炜:“童老爷客气了,在下可当不起,请,柳大人也请。”   柳老爷:“我可当不起您这么称呼,快请进。”   正厅落座。   李炜:“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柳兄找到我提到了童老爷的善举和难处,我们大将军听说后很是感念童老爷的善心,决定此次有世子大人携亲兵一同前往。“   童老爷:“大将军,那岂不是,还有世子,这、这…”   李炜:“童老爷是觉得哪里不便么,没关系,请您尽管提出来。”   童老爷:“不、不、不,我是觉得这个事情竟然惊动了王爷,而且还让世子大人亲自,这实在是让童某担当不起啊。”   李炜:“童老爷,您真是太客气了,王爷跟我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的事情当然要鼎力相助。但是,您知道,这毕竟是援助他国之事,如果是您贸贸然来做的话,恐力有不逮。”   童老爷:“正是,正是,老夫经柳大人提点已经有所明了,不明白的事情,老夫悉听吩咐。”   李炜:“童老爷高德。只是…这里有个不情之请。”   童老爷:“李大人请讲。”   李炜:“听说这次天灾难度,只是施以米粮恐怕难见成效,您也知道乾坤本为一国,信奉同样的神明,护国寺算出,这次就是一个警醒,需要玉女一同前往传达神祗,令爱似乎是今年的玉女,如果可以希望您能让令爱一同施行善举。”   童老爷:“什么!怜儿。”   李炜:“童老爷,在下也知道这是不情之请,望您海涵。”   童老爷:“李大人,不是草民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小女太小,怕到时无人看管误了大事。”   李炜:“这您放心,虽说夫人不方便跟随,但丫鬟奶娘还是可以一起前往的,而且王府会选最好的教养嬷嬷陪同,断不会让令爱受委屈的。”   童老爷:“这、这…我夫人也不能去!李大人有所不知,小女虚龄七岁,实在还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顽童,此行路途遥远,实在是,老夫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果是选玉女的话,护国寺玉女恐怕会更好吧。”   李炜:“童老爷,护国寺玉女昭然郡主也在此行之列,郡主已经十岁了,想来会照顾好童小姐的。”   柳老爷:“李大人,可否让童兄考虑一下,毕竟孩子太小,实在放心不下。”   李炜:“这不是问题,毕竟起行之日并没有定下来,您有充分的时间可以考虑。”   李炜:“那在下就告辞了,有了消息请通知我,柳大人知道去哪里找我。”   柳老爷:“是、是,我送您。”   柳老爷捅了捅还在发愣的至交。   童老爷:“啊,李大人这就要走了,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请李大人赐教,李大人赏光用餐饭吧。”   李炜:“不必了,童老爷,您的好意在下心领,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   几经推辞,童、柳二人送李炜出府,目送其策马而去。   童老爷:“柳老弟,你这次请的是尊大佛,可以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啊。”   柳老爷:“确实出乎意料,也许朝廷早有打算,要不然也不会让昭然郡主参与。”   童老爷:“话说,你是怎么联系上李军师的。”   柳老爷:“实话跟您说,还是他找的我,说贤王殿下对此事有意,我想好事儿啊,咱们正发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竟然就来这么一尊大佛,我当然赶忙就赢过来了。”   童老爷:“先不说小怜儿愿不愿意,即便我舍得,恐怕夫人这关也不好过啊。”   柳老爷:“是啊,这可如何是好,朝廷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现在打退堂鼓,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童老爷:“要不你帮我说说,让笙儿跟着也好啊。”   柳老爷:“要不我让宁儿、静儿跟着一起去吧。”   童老爷:“胡闹,那种乱局怎么能让女孩子去。”   柳老爷:“可是跟着怜儿彼此能有个照应啊。”   童老爷:“快别胡说了,这个你想都不要想。”   柳老爷:“童兄,可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管出的差错,我…”   童老爷:“你再胡说,我可要把你轰出去了。幸亏有你,我才能够看清楚朝廷的意思,否则恐怕灭门了我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柳老爷:“没有这么严重,童兄您想一想再给我回复吧。”   晚饭前。   雁儿:“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和老爷吵起来啦。”   奶娘:“雁儿,你别着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雁儿:“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夫人发了很大的火,砸东西的声音传的连廊都听得到,还有老爷赔不是的声音。”   童怜儿:“这是怎么了嘛,难道爹做了什么对不起娘的事情?”   奶娘:“呸呸呸,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童怜儿:“可是您说,除此之外,像我娘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弄到摔东西的地步。我倒宁愿是爹一时失足,否则这事儿可就大了。”   童怜儿:“行了,不猜了,快过去看看吧。”   书房内。   童老爷:“夫人,夫人哎,快别砸了,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你给我置办的,每一样都有咱们两人的回忆呀。”   童夫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现在不光不管我吃喝,还想把我的宝贝女儿送出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童老爷:“夫人、夫人,有事儿咱们好商量,你冷静一点儿,啊。要不你又要后悔了,那个可是珍品,找不到第二个了,你一定要轻轻放下,然后咱们才能想对策呀。那什么,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   童夫人:“你别骗我了,如果有对策,你还会捅到我这里来,每次都是这样,实在没办法了,就咬紧牙关,直到最后一刻再通知我,让我不得不接受,我告诉你,今天儿子也在这儿,这件事情啊,门儿都没有。”   看着眼前的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童笙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他脑子里会出现这么一句话:这成何体统( ⊙ o ⊙)啊!    ☆、男生外向(小修)   童笙:“娘、娘,您冷静一点儿,冷静一点儿。”   童夫人:“我的老爷啊,您是我的天,您知道这两个孩子可是咱们的命啊,现在把怜儿送出去,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我、我…”   童老爷:“夫人、夫人!“童笙:“娘、娘,来人啊,快请郎中,快、快。”   童老爷:“夫人、夫人,你别急、别急啊,郎中呢,快点儿给我架过来,夫人夫人,能听见我说话么,你别急,你不愿意让怜儿去,我就是豁出去老命也不让怜儿去,你别急、别急,来人啊,郎中怎么还不来。”   童怜儿:“天哪,这是怎么了,小丁,怎么把郎中请来了,难不成是我娘,娘、娘!”   雁儿:“小姐、小姐,您别怕啊,咱们快点儿进去看看。”   奶娘:“小姐,您慢点儿,奶娘抱着您啊。”   童怜儿迈着小短腿快速跑进屋内。   童老爷:“郎中,我夫人怎么样了,您倒是快说啊,拙荆怎么到现在还不醒!”   林郎中:“童老爷莫急,童夫人只是一时间怒急攻心、气血上涌,昏厥了而已,老夫已经施针,夫人的脉象已见平稳,一会儿老夫开点安神的药,等夫人醒来喝几幅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童老爷:“哦哦,是这样,那麻烦您了,小丁送林郎中回去,顺便把药抓回来,去账房那里把诊金给林郎中一并送去。”   小丁:“是,老爷。林郎中,请。”   林郎中:“那老朽就告辞了。”   童老爷:“慢走,不送了。”   童怜儿:“娘、娘…”   童老爷:“你们谁把怜儿送来了,胡闹。“   童怜儿:“爹爹,我娘怎么了,啊,您快说啊。“   童老爷:“怜儿莫急,你娘只是一时有些气血不足,一会儿就好了,郎中也来看过了,说没关系的。“   童怜儿看了看自己爹爹又看了看自己大哥,果然并无焦虑之色,渐渐安下心来。自己上一世母亲身体还算硬朗,并没有得过什么不治之症,想来应无大碍。   童怜儿:“雁儿、奶娘,你带着他们先下去吧。“   雁儿、奶娘:“是,小姐。“   屋内仅剩童氏一家四口。   童怜儿:“爹爹,我刚才在门外听到母亲大吵大闹,这是怎么回事儿?”   童老爷:“这…没什么,怜儿,就是爹做了点儿不顺你娘意的事情,你娘有点儿恼火,不过现在爹知道错了,不会再让你娘着急了,你就别担心了。”   童怜儿:“真的么?”   童老爷:“真的,你就放心吧,夫妻之间总是会有些小争执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童怜儿:“哥,爹有没有骗我。”   童老爷:“臭丫头,连你爹我都不相信,好啦,你先回房,你娘这样还是要让下人来伺候,你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   童怜儿:“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娘,我要让娘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我。”   童老爷:“好吧,都依你,那我和你哥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童怜儿:“好的,您去吧。”   等二人走远。   童怜儿:“雁儿,进来。”   雁儿:“小姐,您叫我。”   童怜儿:“那两个人有事情瞒着我,让奶娘去套小丁的话。”   雁儿:“您不会说是老爷和少爷吧,这、这…”   童怜儿:“又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你结结巴巴的干什么,快点儿去,我娘才不会为了丁点儿小事情晕倒,还有,催催厨房,药煎好了端过来。”   雁儿:“是,小姐,我只就去办。”   童怜儿:“去吧,让打扇的人进来吧。”   贤王府。   李炜:“王爷,属下把事情办砸了,请王爷责罚。”   宗政天放:“童夫人怎么样?”   李炜:“应该是怒急攻心,并无大碍。”   宗政天放:“那就没关系,不过也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童夫人对这件事情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反弹。”   李炜:“属下也未曾聊到。”   宗政辰熙风风火火进入书房。   宗政辰熙:“父王,童家的事情是您闹出来的吧。”   宗政天放:“看看你这急惊风的样子,童夫人没事儿,你就别担心了。”   宗政辰熙:“都气晕过去了,还叫没事儿!”   宗政天放:“只是一时怒急攻心,将养一下就好了。”   宗政辰熙:“您就非得在走之前闹这么一出,让我不安心么?”   宗政天放:“臭小子,有你这么跟老爹说话的么。”   宗政辰熙:“反正,您可千万别搅合到您身上,这样,他们家一定恨死我了。”   李炜:“公子赎罪,这次恐怕是怎么都会搅合到王爷身上了。”   宗政辰熙:“李大人此话怎讲?”   李炜:“这…”   宗政天放:“不必看我,你还是把前因后果都跟他说说吧,要不这个胳膊肘向外拐的,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呢。”   李炜:“公子,其实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李炜这般那般解释了一番。   宗政辰熙:“哦,就是好心办坏事儿了,说到底还是要阻止我上战场,爹,您怎么能出尔反尔,是不是圣上和我师父又说了什么。”   宗政天放:“你小子,你爹我是这种人吗,运粮这件事情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你去,这件事情还不好办呢,你的身份正合适,而且让你的小心上人陪着你,你不应该谢谢为父么?”   宗政辰熙:“姑且就算您让我锻炼这件事情说的通,当当粮草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您知道此行凶险,还让我带着毫无自保能力的小孩子上路,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这我可担当不起。”   宗政天放:“知道人家姑娘小,你还动不该动的心思,啊?”   宗政辰熙:“我可没动不该动的心思,我在等着她长大,而且男未婚女未嫁,这有什么该与不该的。”   宗政天放:“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好啊,你不是不领情么,那我不让她去了便是。”   宗政辰熙:“堂堂一国大将军,怎可出尔反尔,何况表妹也会去,有什么照顾不了的,我这就去准备一下,您就不用担心了,对了,如果可以,我打算去童府看看童夫人,这也算是全了礼数,您二位慢聊。”   宗政辰熙风风火火离开了。   宗政天放:“这、这、这,李炜,都说女生外向,我这是养了个小子还是丫头啊!”   李炜:(⊙o⊙)…    ☆、送礼   宗政辰熙的拜访在童府引起了轩然大波,谁都不知道这位显贵为何会造访,不仅童老爷躬身相迎,就连柳老爷、裘老爷也马上赶来当陪客。童怜儿对此事有些奇怪,不过外朝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也不便参与,只能让雁儿尽量打听这位世子的来意。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童怜儿一直防着自己前世的丈夫,唯恐他来提亲,因为这世自己已经改变了太多人的人生,唯恐增添新的变数。   宗政辰熙:“童老爷,快请上座。”   童老爷:“不不不,您请上座。”   宗政辰熙:“您就别客气了,您是长辈,请上座。”   童老爷:“这这这,我就站着就好,站着就好。”   宗政辰熙:“那我就陪您站着吧。”   裘老爷:“不知世子大人今天是有什么吩咐?”   宗政辰熙:“是我唐突了,贸然前来,弄的府上一片慌乱。其实是有人从西南带了点儿特产,想是童老爷和夫人可能会用上,也就不请自来了。”   柳大人和裘老爷面面相觑,这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了,在路上,他们二位猜测世子也许是为了童怜儿的事情兴师问罪来的,当然,杀鸡用牛刀这一点是让人有些猜不透,但是除此之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可能性可供参考。   宗政辰熙:“上次李炜来可能是没有把情况说清楚,贵千金和其他几位是经过推算选出来的玉女,之后圣上会下旨,觉得这样太突然恐怕会影响您二老的心情,所以提前来通知一下,没想到说得太失分寸,反而令尊夫人受惊,十分过意不去。”   听开头的话语,裘、柳老人给了彼此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听到后面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既然是圣旨,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怎么还会这么通情达理地提前通知呢。换言之,如果下旨说要抄家,还会先来个有分量的人通知说‘做好心理准备,马上就要抄家了啊‘,岂不是人早就跑光了。这次如果不是牵一发动全身,这种有商有量的情况,童家女儿早就被送走了,朝廷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   童怜儿:“你说什么!”   雁儿:“小姐,实在是不知道这位大人的来意,但是好像内容差不多是这样的。”   奶娘:“小姐,请不要担心,我相信几位老爷会处理好的。”   童怜儿:“奶娘,您去看看吧,雁儿频繁地出入太明显了,大概知道说了什么就可以了。”   奶娘:“是,小姐,雁儿,你照顾好小姐。”   另一面。   宗政辰熙:“看样子,今天我是无法探望童夫人了,那就先告辞了。至于远行的事情,请您不要太担心,昭然郡主会照顾好贵千金的,会让她们二人同吃同住的。”   童老爷:“那、那我送您。”   宗政辰熙:“不必这么客气,告辞。”   宗政辰熙离开。   童老爷:“呼、呼…”   柳老爷:“童兄、童兄,快坐下,您这是怎么了,裘兄,快叫大夫啊。”   裘老爷:“哎哎,我这就去。”   童老爷:“裘兄,不必了,我只是一时没有缓上来。”   柳老爷:“这位世子身上煞气慎重,如此年纪也未上过战场,令人十分诧异。”   裘老爷:“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你一个读书人。”   柳老爷:“就是因为我都看出来了,这才可怕,寻常人都会觉得压的喘不过起来吧。”   裘老爷:“不过这位却对童兄尤其礼遇,让人费解。”   柳老爷:“奇怪么?是很奇怪。”   宗政辰熙离开不久,圣旨便到了,来宣纸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公,慈眉善目,让人十分有好感。柳大人看到宣纸之人一怔,连忙拉着两位义兄上前。   柳大人:“林公公,竟然劳烦您来,小子们真是失礼了。”   林公公:“柳大人这是哪儿的话,咱家奉皇命前来,绝不敢提‘劳烦’二子。”   柳大人:“是的,公公,是小子用词不当。”   林公公:“柳大人,就不寒暄了,哪位是童老爷,请阖府上下接旨吧。”   童老爷:“公公请稍后,内子和小女马上就到。”   柳大人:“公公请内坐。”   林公公:“不必,咱家就在这儿等吧。”   接到义弟使的眼色,童老爷虽然有些不解,却马上吩咐下人端茶倒水搬椅子,林公公却没有接受。   童怜儿和童夫人匆匆而来,看到竟然是林公公,童怜儿也是十分惊讶,这位老公公轻易是不会来宣旨的,这是怎么了?   林公公:“诸位都到齐了,那请接旨吧。”   童氏阖府:“接旨。”   林公公:“奉天承运,好生之德,特命天选之人前往照地祈求甘霖,童氏怜儿,命格合正,忘勿负天命,择日启程,钦此。”   童老爷:“接旨,吾皇圣恩。”   林公公:“咱家宣旨完,就告辞了。”   童老爷:“管家,快送公公。”   管家看到自家老爷使眼色,就知道这是要给传旨公公薄礼,可是童府从来没有接过圣旨,这给多少合适啊,自己真是不称职,关键时刻,这是给老爷蒙羞啊。   童怜儿看到自家父亲的眼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也难为管家了,自家从来没有接过圣旨,以往嘉奖的意思也是直接由州府下达,多不怕、少了就怕失礼会被穿小鞋。这个事情有不能明问,否则柳叔父应该会有所指点。不过,好在有上一世的经历,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林公公,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童怜儿小声:“雁儿,去把前几天裘哥哥送我的西南鼠拿过来。”   雁儿:“啊,小姐,拿那个做什么。”   雁儿真是作死,她这一呼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边了。雁儿自知失声,在众人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童老爷:“真是失礼了,府上婢子不懂规矩,还望公公海涵。”   林公公:“无妨。”视线却没有离开体态圆润的童怜儿。   童怜儿:“公公,小女童氏怜儿,公公如此奔波来府上宣旨,怜儿想送公公点儿礼物。”   林公公:“哦,不知道小姐想送咱家什么?“   柳大人心道:“世侄女这次真是失礼了,就是要送礼,也没有明面上说的。”   童怜儿:“雁儿,去。”   雁儿:“是,小姐。”    ☆、第 28 章   落到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境地,众人也是没有办法了。童老爷的心是绝对提到嗓子眼儿了,目前只是一个死局,不管童怜儿是送金送银送古玩都会陷入两难,林公公收下会为人所诟病,不收,自己府上会下不来台,别人可不会看在自家女儿年幼的份上少说两句。   不过当雁儿提着笼子过来的时候,院子里一片下巴掉落的声音,瞧他们看到了什么,一直长着兔子耳朵的圆胖老鼠,那玩意儿应该是老鼠没错吧。   童怜儿接过笼子,上前,道:“林公公,我把团团送给您做礼物,您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啊,如果不喜欢,等我回来我再把它接回来。家里没有人会养,我也不方便带着它上路,您看可以么?”   林公公哈哈大笑:“丫头,哪有送别人礼物还要回去的道理,这个是什么呀,给公公讲讲。”   童怜儿:“其实就是只大耗子,不过是从西南逮过来的,有点儿调皮,但是不会偷吃粮食,而且很爱干净,一天要洗两次澡,不过很可爱的。”   林公公:“丫头,没想到你居然会养耗子啊,公公也很喜欢这种小动物的。”   童怜儿:“公公也喜欢耗子,其实偷吃粮食的耗子,不爱干净的耗子我也不喜欢的哦。”   林公公:“杂家也不喜欢笨耗子,不过天竺鼠就不一样了。”   童怜儿:“我的团团绝对比天竺鼠聪明多了,您可不能虐待它。”   林公公:“丫头,不会的,我会帮你把它养得胖胖的,不过也得先经过圣上首肯才能养。”   童怜儿:“那您就带着吧,不行再给我送回来,我再托给别人好了。”   林公公:“好的,那公公就带着啦。”   童怜儿:“好,多让它吃野菜,不然不好消化,肉尽量不给吃,要不会撑到。”   林公公:“好的,咱家记下了,那就谢谢啦。”   林公公带着呼啦啦一大群护卫离开了,石化的众人还没有收回掉落一地的下巴。   童怜儿:“父亲,柳叔父,怜儿回房了。”   童母:“怜儿,你等等娘。”   柳父、童父:……   回房途中。   童母:“怜儿,你也太大胆了,娘都要被你吓坏了,团团不是你的心肝儿么,怎么这么轻易就送人了?”   童怜儿:“娘,只是让那个公公养两天,没关系的。”   童母:“你还打算要回来?!”   童怜儿:“我当然不会把团团送人了,娘,您就别操心了,我好困,我要回去睡觉了。您也好好休息吧,千万别再晕倒了,担心死我了。”   童母:“好、好,那娘送你回去睡觉。”   童怜儿:“恩。”   院中石化的众人。   柳父:“童兄,这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童父:“真是吓出了老夫一身冷汗。”   柳父:“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咱们静观其变吧,乱世求存还需谨慎啊。”   童父:“是啊,看样子这次事情早就在官家算计之中了,也就是遵命罢了,走,咱们哥仨儿去喝两口,边喝边聊。”   裘父:“走,也该压压惊了。”   却说林公公带着团团回宫复命,帝王听后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交代他好好养着耗子,务必在将来原模原样的还回去。饶是林公公伺候多年也没弄明白皇命的真实意思,只是自己本身也喜欢这种滚胖滚胖的小东西,只是旁人不知道罢了,现在能够光明正大的养,林公公表示自己心情不错,毕竟宫中实在是寂寞。   其他众人听说此消息,反应各不相同。宗政辰熙很是开心,宗政天放则觉得头大,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太调皮了,宗政天池听了暗卫的回报后综合了帝王的反应后开始增派人手监视童家。   童府的夜晚安静祥和,因为婆母早亡,童母并不需要晨昏定省,一家四口可以坐在一桌上用饭。   童父:“怜儿,这次只有哥哥陪你出去,会不会害怕呀?”   童怜儿:“爹爹,不会呀,有哥哥陪着我呢,其实我倒是担心哥哥会不会怕,毕竟哥哥可是第一次踏上别国的领地呢。”   童笙:“死丫头,你信不信我…”   童怜儿:“爹爹,我要求不带哥哥去,到时候他欺负我都没有人帮我。”   童父:“笙儿,千万照顾好妹妹,不可以欺负她,更不可以让别人欺负他,知道了吗?”   童笙:“放心吧,爹、娘,我会照顾好怜儿的,一切都等平安回来算总账。”   童怜儿:“爹,您看他啊。“   童母:“好了,怜儿,一定要听你哥的话,不能乱跑,到时候可就见不到娘了。”   童怜儿:“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听哥哥的话,不会乱跑的。”   童母:“那就好、那就好。“   入夜,雁儿伺候童怜儿安睡。   童怜儿:“雁儿,你说咱们真的能平安回来么?“   雁儿:“小姐,我还以为您一点儿也不担心呢。“   童怜儿:“怎么可能不担心,人都说背井离乡最为凄惨,我这都要离开乾国了,怎么会不担心,而且这次还是在坤国饥荒的时候去,说不定会被饥民吃掉。“   雁儿(面无血色):“小姐,您是说笑的罢,咱们又不是粮食,怎么会被吃掉,光想想就觉得很恶心。“   童怜儿:“是么,如果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呢,你还要去么?“   雁儿:“谁愿意去那种鬼地方!但是,如果小姐要去,雁儿一定会保护您,陪着您的。“   童怜儿:“雁儿,今天陪着我睡好不好。“   雁儿:“好的,小姐,您不要这么担心,有雁儿在的,即便是奶娘说,雁儿也不怕的。”   童怜儿:“恩,上来吧,我困了。”   炎王府内。   宗政天池:“哦?原来那个丫头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真是有意思,这样总算是正常一点儿了,要不然真会被人当成怪物的。”   蒙面人:“主上,这次真的能够带着那么小的孩子全身而退么?”   宗政天池:“怎么,没有信心么?”   蒙面人:“不是,属下会拼命保护她毫发无伤的。”   宗政天池:“你错了。”   蒙面人:?   宗政天池:“不一定非要毫发无伤,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让她死掉,让辰儿彻底死心。”   蒙面人:(⊙o⊙)…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 ⊙ o ⊙ )啊! ☆、第 29 章捉虫   即便再不愿意,出发的日子还是到了,因为是打着出使的名义,场面倒是十分热闹。这次出使以擎王宗政辰熙为正史,户部侍郎李易安为副史,共有包括童怜儿在内的四位圣女一同前往,其中以护国寺圣女昭然郡主为尊,年龄上则是童怜儿最小,另外两位圣女一位十二岁、一位十四岁,都是富有之家,陪同人选都是精挑细选之人,皆随侍花车两旁。   童笙在母亲的叮咛中,父亲的信任中陪同妹妹出访。裘纹青以照顾家族生意为由一同出发,但是不能算作随行之人,只能是远远跟随。柳闵熙则为了准备考试没有一同前往,本人深以为憾。   在童笙的授意下,出了都城,昭然郡主便传唤童怜儿到车上陪同,虽说童家大富,但因规制限制,童家的马车毕竟不如皇家的舒适,童笙便没有进行什么反对,让雁儿陪同童怜儿上了昭然郡主的马车。   童怜儿觉得自己真是好运,毕竟没有人愿意整日颠簸,不知道皇室的马车到底进行了怎样的改组,车上竟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虽然有行路之感,却大大减轻了旅途的疲惫感。   见礼后,昭然郡主对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女孩儿很有好感,之前担心这么小的孩子礼仪方面会让自己着急,现在看来童府虽然是商家,却家风严谨,稚童都能行止有度,自己这个学习宫廷礼仪长大的人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   其实,在接到传唤后,童怜儿就在心中先演练了一下,毕竟是皇室之人,即便是小孩子,应该也是十分重规矩的,这个不是一句年龄小就能让人容忍错处的。好在,上一世的规矩自己还没有遗忘太多,毕竟是小孩子,别人也不会过分挑剔,但是童府的脸面就看自己了,至少一定不能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显然,她成功地取悦了年纪尚幼的郡主。郡主已经把解闷儿的点心拿出来给她吃了。   有吃食,旅途颠簸减轻,偶尔还有老嬷嬷讲些故事,童怜儿忽然觉得这趟旅途似乎也不错。   金嬷嬷:“郡主,擎王吩咐送来了食盒。”   昭然郡主:“难得表哥想着我,快拿进来。”   打开食盒后,一分三盒竟都是话梅。   楚嬷嬷:“话梅,怎么会是这个,这个寒凉,虽能解闷,郡主还是少吃的好。”   昭然郡主奇怪地看了一眼童怜儿,答道:“嗯。怜儿爱吃话梅么?”   童怜儿:“回郡主,民女在家有时会吃一点儿,不过话梅应该是可以缓解旅途疲惫的,郡主吃点儿应该也可以。”   昭然郡主:“我体质比较寒凉,一直用药调理着,话梅不能吃太多。表哥送来的,必然是不错的东西,你就替我多吃一些吧。”   童怜儿:“是,郡主。”   昭然郡主:“看来,你很喜欢楚嬷嬷的故事啊。”   童怜儿:“回郡主,民女觉得这位嬷嬷的故事很有趣,让人不自觉想要听下去。”   昭然郡主:“楚嬷嬷,那就多讲几个故事吧,毕竟有好一段路要走。”   楚嬷嬷:“是,郡主。”   童氏马车旁。   青山:“少爷,应该没有什么事,好像是世子殿下给郡主送了一个食盒,小姐在郡主的马车上似乎很开心,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童笙:“那就好,让人随时关注着,但别靠太近。还有,在外人面前一定要称呼世子殿下为擎王爷。”   青山:“是的,少爷。”   粮草由兵部派人押运,户部侍郎带领手下复杂清点,宗政辰熙和暗卫负责警戒,毕竟是在国境之内,倒是不用将弦崩的这么紧。   宗政辰熙:“来人。”   侍卫:“王爷,有何吩咐。”   宗政辰熙:“前面驿站休息一程,找匹脚程稳重的马让童公子骑。”   侍卫:“是,王爷。”   户部侍郎:“王爷,粮草都完好,看天气应该不会下雨,不过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宗政辰熙:“李大人辛苦,您办事我是十分放心的。之所以把这次的苦差事交给您,就是因为您不是庸碌之辈,等事情办好了,回去我会向今上给您请功的。”   户部侍郎:“王爷谬赞了,这都是下臣应该做的事情,只是有一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宗政辰熙:“但说无妨。”   户部侍郎:“童府虽说此次出力不少,可毕竟身份在那儿摆着呢,王爷礼遇有家恐会招人非议。”   宗政辰熙:“来之前,李炜是不是嘱咐您什么了?”   户部侍郎:“让您见笑了。”   宗政辰熙:“无碍,他也是好意,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户部侍郎:“下官僭越了。”   宗政辰熙:“将来都是一家人,对自己家人好点儿,谁还能说什么不成。李大人稍候,有什么不便尽可和兵部的人说,他们敢有什么不恭敬,我必回军法伺候。”   户部侍郎:“不会、不会,王爷那下官再去前面看看粮草。”   宗政辰熙:“恩。”   待李侍郎离开,宗政辰熙便打马来到昭阳郡主车架前,听到里面嬷嬷讲故事的声音,还有童怜儿偶尔发问的声音,会心一笑,再次回到队伍前。   童笙得了王爷赐马,旅途疲劳减轻不少,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只能暗自思量,到时托裘纹青带家书回去禀报父亲。   而这一切,童怜儿浑然不觉。   夜幕降临,队伍终于抵达离京最近的县城——边梁县,县丞早就接到通知,在官驿等候。考虑这一日颠簸,行伍之人自是无碍,但小姐和公子哥们会感觉到疲惫,宗政辰熙减少寒暄的时间,命众人按吩咐休息,此事自有随行侍卫安排。   因此次出行人数众多,男人多挤在一起休息,官位相仿的李侍郎和兵部的苏校尉则住在了一起。虽是一文一武,但苏、李两族均是为宗政天放效力,因此二人也多少说的上话。   苏校尉:“李兄,这童家不过是商人之流,为何我觉得世子殿下对童家甚是礼遇呢?”   李侍郎:“说实话,老夫也有此疑问。不过离京前,舍侄李炜曾叮咛过老夫,少说多做,尤其涉及童氏,千万不要多事,想来是王爷有深意吧。”   苏校尉:“竟是如此,连令侄都如此说,那我就不打听了,静观吧。”   李侍郎:“现在只能如此,贤弟要是有了答案,一定要告诉为兄啊,猜来猜去,不踏实啊。”   苏校尉:“不猜就好了,左不过躲着些就是了。”    ☆、第 30 章   翌日一早,一行人伴着朝阳上路了。童怜儿人小睡眠需求多,这么早就出发让她觉得难过极了。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童怜儿,宗政辰熙暗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全,自己这种练武之人每日寅时早就锻炼完毕了,可是闺阁女子显然不会起这么早,明日还是晚些出发吧。童笙得宗政辰熙赐马受宠若惊,恍然间记起擎王便是千圣节上错认新娘的乞丐,一时无力,这种被人捏在手心中的感觉糟透了。   童怜儿仍旧在郡主的车上过了一日,一直没有机会和自家兄长说上话,听说自家兄长有马代步,童怜儿稍有惊讶,但并没有想太多。   众人坚持赶路,在半月后,抵达戊州,圣女们对这种赶路方式有些吃不消,另外两位圣女开始上吐下泻,童怜儿同样面色蜡黄,大军因此决定修正两天。这两天,童怜儿终于和自己的哥哥说上了话。   童笙:“怜儿,感觉还好么?”   童怜儿:“哥,不要担心,只是赶路有些疲惫,没有关系的,一路上都没说上几句话,哥哥还好么?”   童笙:“哥没事,偶尔还有纹青照应着,很是舒心。”   童怜儿:“一路上并未见到裘哥哥啊?”   童笙:“为了安全,驿馆已经封锁了,不过随行的人可以带些信件回家,我就是在这些时候见的纹青,顺便打听家里近况。”   童怜儿:“爹娘都好么,离开半月了,怎么一封家书也未接到?”   童笙:“没有我帮衬,爹爹更加忙碌了,前两天听说娘有些不舒服,纹青帮着去打听了。”   童怜儿:“离家这么远,裘哥哥还能打听到家里的消息?”   童笙:“纹青家的镖局遍布四方,而且朋友也是广布江湖,打听些消息并不成问题。”   童怜儿:“哦?这么厉害。”   童笙:“是啊,裘伯父在江湖上也是很有些声望的,所以这次纹青跟着一起来爹娘就更放心一点儿了。”   童怜儿:“那哥哥,打听了消息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啊。”   童笙:“放心吧,应无大碍,今晚就回信了。”   童怜儿:“嗯。”   再说宗政辰熙这边。   蒙面人:“少主,事情就是这样。”   宗政辰熙:“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童夫人已经无法生育了么?”   蒙面人:“少主,世事无绝对,本来子嗣之事就是看各人福分,大夫也不是神,不可能断定的准的。”   宗政辰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   蒙面人:“应是大喜事,听说童老爷最近走路都是虎虎生风。”   宗政辰熙:“老爷子当然是高兴了,就是不知道孩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会作何感想。”   晚间,童笙从裘纹青口中得知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童笙:“裘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裘纹青:“老弟,这个是可以随便开的玩笑么?”   童笙:“可是你也知道,明明我母亲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啊。”   裘纹青:“世事无绝对,你也不要太惊讶。”   童笙:“难道母亲身体不适就是因为此事,那现在我娘怎么样了?”   裘纹青:“听说已经没事了,再过几日就满三月了,胎像稳固后就无碍了。”   童笙:“什么,三个月了?!”   裘纹青:“是啊,听我娘是这样说的,还说童婶娘太不小心了,竟然三个月了还没有感觉。”   童笙:“对呀,我娘已经有过两个孩子了,不该如此啊。”   裘纹青耸肩:“那哥哥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一切安好,你就放心吧。对了,我娘让我转述童伯母的嘱咐,此事就不要让怜儿知道了,她还小,又不再母亲身边,怕孩子一时接受不了。”   童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怜儿很喜欢小孩子的。”   裘纹青:“总之,女人心细,孩子的心更难懂,你就照办好了,免得引出什么事端,到时不好解决。”   童笙:“可是,我已经告诉怜儿母亲身体不适了,难道让我说谎么。”   裘纹青:“切,说的好像你从来没有说过谎一样。”   童笙不好意思搔搔头,道:“嘿嘿,也是啊。”   童怜儿忧心母亲却又无计可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直到夜间自家兄长说母亲已无大碍,还给自己看了母亲的信,童怜儿终于安下心来。   约莫六七日,童怜儿一行来到边防重镇——庚州。庚州虽和戊州一样均为州府设置,却有着本质的区别。戊州才是真正意义的州府,下设十二个镇,而庚州实质上仅是一个镇,但它却是乾国最后一道屏障,因此直属中央辖制,待遇比照州府。庚州之所以作为乾国的最后一道屏障并不是因为它与草原之国——坤国紧邻,而是因为与坤国之间有一段大沙漠,凭着这道天险,庚州的百姓多能安居乐业,并没有时时受到外敌入侵的危险。此处活泉颇多,达官贵人多在此处置院子,寒冬时节到此处过冬,极富贵者还可以在温泉边直接置业,享受极乐。而这极富贵者当然包括今上一手养大的侄儿——宗政辰熙。   宗政辰熙从自家表妹那里打听到童怜儿对温泉颇有兴趣,决定带着童怜儿去看看,可孤男寡女到底于女孩儿家名声有碍,因此,宗政辰熙邀请了童笙、昭然郡主,顺便邀请了跟屁虫裘纹青。当然,童怜儿并不知道是童笙的主意,因为她是受昭然郡主邀请同去的,自然也不知道此处院落属于擎王殿下,到院子里也就出现了一个约好的不约而同。   裘纹青不是三岁的毛孩子,擎王的举动让他颇为疑惑,为了自家妹妹的名声着想,童笙并未把擎王就是千圣节纠缠自家妹子的小乞丐一事告诉好友,裘纹青亦把疑惑放在了肚子里,打算亲自命人回家传信,由自己父亲决断。   在两位嬷嬷的服侍下,昭然郡主和童怜儿到里间享受温泉水。其他几位男子则赤膊在外池闲聊,军国大事,宗政辰熙挑拣一些对商家有利的,不经意地透露给两位听众。听众均是热血男儿又都有着初生牛犊之心,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了。    ☆、第 31 章   经边军指引,赈灾一行人穿越沙漠来到坤国边境,放眼望去,一片无际的荒原,四周静悄悄的,唯一的响动就是风的声音。因紧邻天险,荒原处并无官军把守,再行进一个时辰左右,终于看到戍边的官军以及来接他们的林州太守姚一摇。   这位姚太守在三国中颇有名望,组织士兵屯田,时农时兵,让如此贫瘠动荡的边境稳定了下来。在民间,这位姚太守也是位名人,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好笑的名字,而是传闻这位太守不爱红妆爱蓝颜。果不其然,看到乾国多位英俊的少年,姚太守眯了眯眼睛,严肃的表情瞬间不见了。   面对这位姚太守,童笙十分不自在,那火辣辣的眼神真是比青楼的姐儿还大胆,宗政辰熙则是有些好笑地打量着姚太守,满脸兴味。   姚太守:“擎王一路奔波辛苦了,下官是本地太守,奉命迎接诸位。”   宗政辰熙:“姚太守,那就请带路吧。”   姚太守:“王爷,请。”   昭然郡主:“这位就是不爱红妆爱蓝颜的‘摇一摇’吧。”   嬷嬷:“郡主,正是。”   昭然郡主:“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童怜儿:“不爱红妆爱蓝颜?”   昭然郡主:“就是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童怜儿:“果真如此!”   昭然郡主:“怜儿不必如此惊讶,在乾国好男风这不知凡几,更何况是边境苦寒的军中。”   童怜儿:“这样啊,郡主,您说他不会看上我哥哥吧,我还等着哥哥生侄儿侄女呢。”   昭然郡主:囧。   嬷嬷:“童小姐不必忧心,这位太守风评还是不错的,也算是爱民如子,并没有听到强抢民男的传闻。”   童怜儿:“这样我就放心了。”   昭然郡主:“不过要是你兄长看上人家了,可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   童怜儿:囧。   嬷嬷:“郡主,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啊。”   童怜儿:“真是这样,也由不得我了。”   昭然郡主:“我就知道你不会被我吓到。”   宗政辰熙一边和姚太守了解灾情,一边听着马车的动静,虽然没有听到全部,但自家表妹把童怜儿思想带偏的言语确实听到了,当下便黑了脸。姚太守看着身边散发冷气的少年,心中一片感动,心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擎王爷果真爱民如子,即便是他国之民。人都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姚太守心中宗政辰熙的高大形象此后一直保持的很好,这也算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了。   在边境停留了两日,宗政辰熙和姚太守交接了粮草事宜,毕竟乾国不可能押运赈灾粮到坤国受灾地,这和民间发放救济又有很大的差别了,不过这位姚太守口碑不错,想也算是位值得托付的人。   不过乾国众人并不傻,不可能莫名其妙白让邻国捡便宜,拿圣女做借口,宗政辰熙要求去受灾地为灾民祈福,本以为姚太守会多加阻挠,哪曾想他竟欣然同意。对这个人的意图,宗政辰熙是终于看明白了,深夜便请姚大人一聚,童怜儿听到风声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但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虽说祈福只是走走仪式做做样子,毕竟也耗费精力,童怜儿决定不再难为自己幼小的心智了,饱饱睡一觉最重要。   翌日,众人朝受灾严重地晋城出发。晋城地处平原地区,本是坤国粮食主产地,今年出现百年不遇的旱情,导致蝗灾严重,颗粒无收,人民苦不堪言。坤国唯一的沃野也成了这种情况,拿出如此多的粮食赈灾显然有困难,况且还有不法商贩大发国难财,使晋城真正成为了人间地狱。   童怜儿一行人刚步入城门,就看到主道上积了不少的落叶,道路两旁有零星的摊位也满是尘土,城中最繁华的接到却看不到一个活人,让人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昭然郡主:“这晋城不是坤国重镇之一么,怎么如此荒凉?”   嬷嬷:“回郡主,灾年就是这样的。到了灾年,什么都没有吃的重要了,城区是找不到粮食的,百姓也多去郊野找食物了。富有一点儿的店家为了安全,也早早离城避难去了,毕竟人被饿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童怜儿:“嬷嬷莫非也经历过饥荒么?”   嬷嬷:“是的,童小姐,多年未曾想起,但只要一想起当年挨饿的时候,就觉得胃一阵一阵地发紧。”   童怜儿:“唉,人生在世都不容易,常言道堵不如疏,一到荒年赈灾是必然的,但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如此措手不及。”   嬷嬷:“各州府也是努力做着准备,坤国并不清楚,但咱们国家都是会留一定储备粮的,所以人易子而食的现象并不多见。”   昭然郡主:“易子而食,此为何解?”   嬷嬷:“郡主殿下,也就是百姓用子女交换食物的意思。”   昭然郡主:“那也算是一个活命的方法吧。”   嬷嬷:“骨肉分离之苦,何其严重,况且被交换的子女并不是都会被善待。”   昭然郡主:“哦?既然买下,必是要作为奴婢,至少不会饿死,比爹娘的境况算是好很多吧。”   嬷嬷:“这…”   童怜儿:“郡主殿下,偶然听府内老人提起,经年的饥荒,人们易子而食,被买下的孩子有的被卖到妓馆、有的作为菜人,能够为人奴婢反而是运气最好的了。“   昭然郡主:“‘菜人’又作何解呢?“   童怜儿:“就是当成菜的人。有些富户,山珍海味吃腻了,便想着法地寻找天下美味,动物已经做不出花样了,那么就想尝尝同类的味道了。”   昭然郡主脸色发青,似乎之前被自己称赞的膜包肉也要从胃里反出来了。   片刻后。   昭然郡主:“竟有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官府竟然不管,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有变成菜人的危险,竟然还有父母愿意卖掉自己的孩子!”   嬷嬷:“郡主,这种交易当然是要被施以严刑峻法的,但富有者终究有它们自己的办法在私底下交易的,不过逮到是会被处以剐刑的。”   童怜儿:“况且,人真正饥饿到一定程度,理智会减弱,当然不排除有父母想给自己的孩子找条活路,毕竟善心人太少了。真正需要奴婢的人,会买身体强壮或者□□过的人,灾民,终究身体太差了,难得遇上几个用的上的人,而且从灾民中挑人毕竟有遇到□□的风险,一般贵族是不会这样做的。否则趁手的人没有挑到,反而是惹了一身官司,就不值得了。”   昭然郡主:“怜儿妹妹,我竟不知你对世情有这么深刻的见解。”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难受中,不过会坚持更新的,从现在开始,进程要加快了。看文愉快。 ☆、第 32 章   童怜儿:“闲来无事听听故事罢了。”   昭然郡主:“我说你怎么总是缠着嬷嬷讲故事,原来本性就是如此啊。”   童怜儿心道:这跟本性有什么关系?但笑不语。   来到晋城郊外,人逐渐多了起来,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些人的邋遢形状。好在这次乾国捐助及时,饿死病死的人并不多,四散的人群还算有秩序,剥树皮、挖草根的人数不胜数。晋城算农业大省,人口众多,受灾者也多,不过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刨出点儿能吃的东西不在话下。人群中忽然出现几个锦衣华服的人,灾民们也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又继续忙碌起来。   看到此等性状,宗政辰熙打消了摆祭坛的念头,童怜儿等四位圣女也在护卫陪同下一同来到了此地。   昭然郡主:“真是可怜啊。”   童怜儿:“郡主,这些人都在找吃的么?”   昭然郡主:“是啊。”   童怜儿:“与其吃那些不管饱的丁点儿草根,为什么不吃蝗虫呢?”   黄氏女、尤氏女:“童家小姐真是语出惊人。”   童怜儿:“二位姐姐真是异口同声啊。”   昭然郡主:“吃蝗虫?!”   童怜儿:“不行么?”   宗政辰熙:“吃蝗虫么,那味道可不会好啊。”   昭然郡主:“兄长。”   童怜儿、黄氏女、尤氏女:“见过擎王爷。”   宗政辰熙:“恩。”   宗政辰熙:“怜儿,你吃过蝗虫么?”   童怜儿心道:我和你很熟吗,这么叫太不合适了吧。   昭然郡主:有内情呀,表哥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黄氏女、尤氏女:难不成童氏认识擎王,怎么会显得如此亲密。   童怜儿:“回王爷,民女没吃过,但是烤熟过,府上的老人吃着说还不错。”   昭然郡主:囧   黄氏女、尤氏女:太残忍了,果然是商家女,没有体统。   宗政辰熙:“其实要是炸着吃会比较好吃。”   童怜儿:“是么,那咱们炸点儿吃吃看吧。”   尤氏女:呕。   童怜儿:“尤小姐怎么了,不舒服么?”   尤氏女:“无碍,可能有点儿水土不服吧。”   宗政辰熙:“既然不祭祀,来人,送二位小姐回去。”   护卫:“二位?”   苏校尉:“来人,送黄小姐、尤小姐回去。”   护卫:“是。”   宗政辰熙:“姚太守,你身为州府长官,这么一直跟着我们不太好吧。”   姚太守:“下官没有说么,奉今上之命,下官忝为赈灾巡抚。”   宗政辰熙:“没有这种官职吧,果然传言你们的圣上乱封官是真的。”   姚太守尴尬道:“咳,反正下官是履行公务没错的。”   童怜儿:“郡主,不祭祀了,咱们还留在这儿么?”   宗政辰熙:“怜儿,你不是想吃炸蚂蚱么,咱们可以试试。”   童怜儿小声说:“郡主啊,您的这位表哥为什么总这么称呼我,是习惯么?”   昭然郡主:“咳,那个我表哥他比较喜欢小孩子,你看她对我就是这样的,但是对另外两位圣女就不是这样,应该没有其他意思...吧。”   童怜儿:“这样啊。”   宗政辰熙:“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   童怜儿:“就咱们吃多没有意思,把附近的人喊过来吧,如何?”   宗政辰熙:“好啊。”   宗政辰熙:“姚太守,这就看您了,支口大锅,把人都聚过来吧。”   姚太守脸色发青:“擎王爷,您真的要吃蝗虫,没毒么?您这千金之躯,要是有什么差池,下官可担当不起啊。”   宗政辰熙:“蝗虫在古方上都可以入药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童怜儿:“郡主,我让家仆拿点调料来吧。”   昭然郡主:“好啊,不过蝗虫配什么好吃。”   童怜儿:“现在闹饥荒,应该也没什么可吃的了,不过调料应该还是不少的,而且可以炸着吃可以烤着吃也是不同风味呢。”   姚太守脸色持续发青中。   童怜儿小声道:“郡主殿下,那位大人脸色很不好啊,难道也是水土不服?”   姚太守望天:人家听到了有木有,被小孩子看扁了有木有。(乱入)   坤国姚太守随侍护卫甲:“大人,人已经聚集一些了,大约三百来人。”   姚太守:“王爷,下官...”   宗政辰熙:“姚大人请。”   姚太守纵身越到旁边的秃树上。   童怜儿:“好俊的身手。”   宗政辰熙:“这不算什么。”   昭然郡主:果然兄长大人是被什么附身了么。   姚太守俯视众人。   姚太守:“大家都知道,荒年发放救济,这是朝廷多年的传统,但那点儿果腹的干粮也不过就是饿不死人罢了。各位也都是中粮的好手,地里刨食努力寻找着活路,但这两年雨水恐怕比油还贵,想要找吃的,靠地已经不行了。”   地痞一号:“那大人,我们怎么办啊,给条活路吧。”   众人:“就是啊,大人,给条活路吧。”   姚太守:“上天有好生之德,所谓..."   众人:“大人,饿啊。”   姚太守:“好吧,好吧,总之就是大家都去捉蝗虫,回来咱们吃了它。”   老农一号:“啥,大人,只听过蝗虫吃庄稼,没听说人能吃蝗虫的。”   姚太守脸上青色浮现:“可以吃,很好吃的,捉来,会做给你们吃的,快去。”   众人半信半疑,有的人甚至在想:朝廷不会是不想再浪费粮食,打算一次性毒死他们了吧。   等到雁儿打开包,众人看着包袱里的瓶瓶碗碗很是无语。   昭然郡主:“怜儿,你带着这么多调味料?”   童怜儿:“是呀,郡主,好味道才有好心情,背井离乡,只有这些才能让我安心。有些事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味道不错呢,最适合炸或烤制肉品了。不过今天人太多,还是放点盐巴和焦粉就好了。”   姚太守:“这位姑娘,我觉得就算你放再多调味料也改变不了它们是蝗虫的现实。”   童怜儿:“这位大人,您别担心,也许您会喜欢上这种味道呢。”   姚太守:“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童怜儿:“其实与其吃一些会胀气不能消化的树皮,倒不如吃点老鼠、蝗虫、甚至于…”   宗政辰熙:“甚至于什么?“   童怜儿:“这个我就真是很少见到有人吃了,不过听说有人专门养殖这种东西,据说味道不错。“   姚太守:“是什么?“   童怜儿:“蛆。“   姚太守:呕……   童怜儿:“看来这位大人水土不服现象太严重了。“   护卫们:囧。您别说了,咱们真是也想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只一更哦 ☆、第 33 章   宗政辰熙:“只要你想吃,我都会、不是,是本王都会找来。“   童怜儿心道:这个人好奇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就算喜欢孩子,这也太过了,以后还是躲着走吧。好在是皇亲国戚,童氏虽说有点儿利用价值,但只要自己不回应,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如上一世,宗政熙尤也是多方权衡才决定娶自己的不是么?   昭然郡主:表哥脑子出问题了吧,今晚一定要和他谈谈,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可就糟糕了。   随侍护卫:“大人,锅准备好了,干柴也带来一些。“   姚太守:“王爷,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宗政辰熙:“就等着蝗虫来下锅了。”   童怜儿:“不能直接炸,去掉尾翅,用水煮后在炸。”   宗政辰熙:“听到了,还不快去办。”   昭然郡主:“问问有没有厨子,调味就交给厨子吧。”   都说人饥饿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就如当年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如果有山珍海味,谁也不能说这种看着就难以下咽的食物是世间美味,可是对于饥民,他们确实难得的果脯之物,况且还用大油炸过,这让难以沾到荤腥的人们大户快活。姚太守只是唱了一口便坚决不下第二口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美味。看着抱着大碗嚼着蝗虫的百姓,姚太守后背一阵发凉,这回蝗灾真的不可怕了,这些灾民口耳相传下去,蝗虫之祸恐怕会更快结束吧。   宗政辰熙:“姚太守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想法,真是让人汗颜。”   姚太守:“哪里不对吗?”   果然有了共同的回忆,姚太守便放松了许多,说话也稍有随便。   宗政辰熙:“蝗虫之祸是干旱所致,之所以之前没有好的办法也能支撑到蝗虫之祸结束,是因为蝗虫自有其寿命,但来年仍会卷土重来,是因为子子孙孙无穷尽。蝗虫之所以可以作为食物报名,也是因为在现在的情形下,蝗虫取之不尽,但靠天天吃蝗虫就将蝗虫吃绝,何其可笑。”   姚太守:“下官受教,只是看着这些灾民的吃相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宗政辰熙:“终究也是一个保命的法子,有益无害,但是人不能靠吃蝗虫过活,童氏捐来的粮食还请贵国妥善用来赈灾。”   姚太守:“下官尽量。”   童怜儿侧目:‘尽量‘,他还真敢说,明目张胆就克扣别人的活命粮。   姚太守:“童小姐不必如此看本官,我想这句话不过就是句实在话罢了。”   童怜儿:此人难道会读心不成?   姚太守:“本官不会读心,只是姑娘太容易看懂了。“   昭然郡主:“姚大人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还请收一收吧。“   宗政辰熙:“想是饥饿导致,来人,给姚太守端一碗蝗虫上来。“   脸色铁青的姚太守:为什么都针对我,难道我说错话了,没有…吧   折腾了一个白天,众人回到驿馆休息,至于安顿灾民的事情,则由地方官负责。不得不说坤国民风彪悍,否则放在乾国,这等惊世骇俗的食物,大多数人都难以接受。无心的举措,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昭然郡主:“表哥,我能进来么?“   宗政辰熙:“昭然进来吧。“   昭然郡主:“表哥还没有睡呀。“   宗政辰熙:“累了一天了,你不是也没有睡么,找我有事儿么?“   昭然郡主:“兄长,别怪我多管闲事,您对童家姑娘难道有什么想法吗?”   宗政辰熙:“有这么明显么?”   昭然郡主:“坦白说,我认为即便是瞎子听也听出来了。”   宗政辰熙:“你知道的,我也没有经验,不知道会这么明显。”   昭然郡主呼气吸气几次压下想怒吼的冲动,道:“开玩笑呢吧,难道我就有经验么?”   宗政辰熙:“你看,莫名其妙又生气了,所以小时候我才不带着你一起玩儿,太小气了。”   昭然郡主:“哥,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话都能让人恨不得掐死你,就是因为你这种难伺候的脾气才没有人看上你,导致你没有经验。”   宗政辰熙:“好了,逗你的。关于你心中的疑问,是的,我有想法,但只是想法而已,她还小,我不会做什么的。”   昭然郡主:“就是因为你这样才让我担心,你这个从来对女人不假辞色的人忽然对一个小孩子这样好,很难让人觉得你单纯。可是也太小了,你可真敢想。”   宗政辰熙:“这有什么,她终究会长大,还有不要把我形容得和变态一样,姻缘这种东西是前世注定的。”   昭然郡主:“这种女人才相信的东西,你居然会信!”   宗政辰熙:“你不信?“   昭然郡主严肃道:“兄长大人,你清醒一下,不说年龄问题,怜儿再好也是商家女,童氏再有钱,她也永远无法融入皇室的,你忍心让她为了生存每天看人脸色活着么?“   宗政辰熙:“操心太过了,怪不得你越长越老了。我又不继承皇位,有什么大不了的。宫中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她就更不必说了,有什么需要看人脸色的。“   昭然郡主:“宗政辰熙,别给我摆出一副你很单纯不知道上层限额的样子,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你…“   宗政辰熙:“昭然,如果你阻拦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昭然郡主:“哥啊,我这是为了你好。”   宗政辰熙:“那我回宫就请旨为了你好把你嫁到翼国的王怎么样?”   昭然郡主:“你不可理喻。”   宗政辰熙:“昭然,天色已晚,你该休息了,我送你出去。”   昭然郡主:“哥,我知道笼中鸟的滋味,请你不要把怜儿也变成这个样子。”   宗政辰熙:“我不会。”   被变相请出房间,昭然郡主叹气,心道人都说贤王世子和贤王一点儿都不像,看起来不尽然啊。   宗政辰熙:昭然,既然有你今日的善意,他日我必将回报,至少不让你远嫁非人。    ☆、第 34 章   坤国实际上算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真正掌权的是摄政王瑶江,前几年传闻瑶江被行刺,身体严重受损,这次宗政辰熙来访,也有探听虚实的意思。童怜儿觉得自己既不是贵族,也就没有资格也没有义务去参加摄政王举办的招待宴。跋山涉水来到坤国,自己一定要好好玩儿一玩儿才够本。   雁儿:"小姐,坤国大旱,哪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况且少爷和裘少爷都出去办事了,咱们两个人出去并不安全。"   童怜儿:"谁说咱俩自己去了,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你有信心保护的了我,小姐我还信不过你这小胳膊小腿呢。"   雁儿:"小姐!"   童怜儿:"咱们叫着尤家小姐她们一起去,她们少说也是小贵族,带来的护卫自然有两下子,咱们借借光很方便的。"   雁儿:"小姐,那您想去哪儿转呢?"   童怜儿:"王爷和郡主去赴宴,咱们自己出去转转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一路过来还是挺繁华的,小吃好像也不少。"   雁儿:"那听小姐的。"   童怜儿:"你带好银子,随我去见二位小姐。"   双方见礼后,童怜儿说明来意,这个提议收到了黄嫣的热烈响应,尤莲娇则显得有些犹豫。   黄嫣:"尤姐姐,咱们这辈子恐怕也来不了第二次了,有此机会为什么不去呢?"   尤莲娇:"嫣儿,咱们这次是奉命而来,发生意外会丢了体统的。"黄嫣:"不会出意外的,姐姐,就去吧,有这么多护卫呢,咱们又不是偷溜,过了明路就好了。"   尤莲娇娇羞道:"王爷这么忙,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黄嫣:"尤姐姐,醒醒吧,不要再做梦了,忘了我说的话了么,身份差了不是一点儿,没希望的。"   尤莲娇:"咱们是圣女,是不一样的,不要妄自菲薄。"   童怜儿看她们的谈话角度越来越跑偏了,这样还要多久啊。   童怜儿:"二位姐姐还去不去,一会儿郡主殿下就要进宫了。"   黄嫣和童怜儿都期待地看着尤莲娇。   尤莲娇咬了咬唇道:"好,我去。"   三人来到郡主房前,刚好遇到郡主打算入宫。另外两人很没有义气地将童怜儿主谋的身份供了出来,昭然郡主倒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携众人去征求宗政辰熙的意见。宗政辰熙留下两个随侍府军,其他亲卫都安排保护三位圣女,一行人兵分两路向各自的目的地出发。常言道一方水土两重天,晋城虽然清冷如冥域,开京却是一番太平盛世的景象。操着外地口音的童怜儿一行人,虽然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特别,但因为今日是每月一次的大市集,附近也有行商过来做生意,大家更多地关注在交易上,打量的目光并不太多。   与乾国相比,坤国的艺术制品造诣有较大差距,没有太多值得购买的东西,而坤国盛产的铁器由于童怜儿一行人身份敏感,并不适合大量购买。胭脂水粉,另外两个少女买了一些,童怜儿自认用不上便没有购买,给母亲买了一个刻有梵文的沉香木把件保平安之后,童怜儿便把眼光转移到特色小吃上。各种果子点心买一点儿回去给哥哥尝一尝,当地的扁食吃一吃,烤肉和花儿酒喝一点,没到饭点儿童怜儿便挺着圆鼓鼓的小肚子了。随侍的几个王府护卫无语地看着这位被自家少主挂在嘴边的心上人,真是觉得太嫩了不好下口,就算您喜欢□□的,这个也真心太嫩了啊!另外两位小姐虽然还记得贵族的体统,可毕竟也还是小孩子,在童怜儿的带动下,也矜持地吃了不少东西。   坤国民风开放,歌舞访也允许女性进入,只是后院便只接待男子了。童怜儿在来之前已经向裘纹青打听过这些事情,吃饱喝足便甩开步子向最近的玉堂走去。   雁儿:"小姐,您这又要去吃什么呀。"   童怜儿:"你还没吃够?!"   雁儿:"小姐,奴婢可是一口也吃不下了,不过您这么急急忙忙要去哪儿?"   童怜儿:"刚才听到几个人议论,说前面的玉堂有翼国的胡姬演出,当然要去看看了。"   雁儿:"小姐,咱们去不合适吧,那可是爷们儿消遣的地方。"   童怜儿:"听裘哥哥说,坤国的女人也可以去看表演的,没关系的,别害怕。"   雁儿小声道:"小姐,咱们去倒是没有关系,但是二位小姐家教甚严,恐怕…"   童怜儿:"有道理。"   童怜儿:"两位姐姐,那边好像有杂耍,你们过去转转吧,再过两个时辰,咱们驿馆见。"   护卫:"童小姐,王爷吩咐过不能分开,您是想去哪儿转转么,一起去吧。"   黄嫣:"是呀怜儿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还要特意甩了我们。"   童怜儿:"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诺,到了,我就去这儿。"   顺着她的小手向上看,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玉堂'映入眼帘。   尤莲娇轻轻拉拉黄嫣小声道:"嫣儿,咱们不适合去这儿,太不成体统了。"   黄嫣:"姐姐怎么这样说,她去得,我就去不得!"   童怜儿:"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可别被我带坏了,雁儿,咱们走。"   童怜儿不再听她们叽叽歪歪,进不进是她们自己的事,自己可管不了,省得到时候说自己强拉她们进来。   雁儿:"小姐,等等我。"   雁儿:"小姐,咱们还是走慢点儿吧,这里鱼龙混杂,没有护卫怎么成,还是叫几个护卫吧。"   童怜儿:"雁儿,府上的护院跟着呢,至于王府的人岂是咱们使唤得了的,放心吧,为了完成差事,他们终究会派合适的人手跟着咱们的。"   鸨母:"呦,这位小姐是来听曲儿的吗?"   雁儿:"这才是我家小姐。"   鸨母:"(⊙o⊙)…"    ☆、第 35 章   童怜儿:"听说你这儿的剧目有点儿意思,有包间么?"   鸨母:"有有有,您跟我来,不过今天有一个仪式,怕污了您贵眼。"   童怜儿:"听说今天有胡姬表演,我才来的,不是么?"   鸨母:"是是是,有有,只不过今天有几个□□好的小子要卖,胡姬会作为压轴戏,您看?"   童怜儿:"那就准备个包厢吧,我们总站在这儿也不是事儿啊。"   鸨母:"您看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快请快请,兰儿,快给客人上…呃茶。"   童怜儿:"走吧。"   雁儿:"小姐,不合适吧。"   童怜儿:"别废话,看到喜欢的,小姐买了送给你。"   雁儿跺脚:"小姐。"   童怜儿对王府护卫们:"几位愿意的话,做楼下也可以。"   李凌(侍卫长):"小姐不用在意我等。"   童怜儿:"那诸位自便吧。"   说归说,在李凌的带领下,三位护卫随着童怜儿一起上了包厢。至于另外两位小姐,还在为是否进来进行拉锯。一会儿,就有婢女送来一本册子,童怜儿翻开看,竟然是接下来几个要卖的小哥儿的画像、生辰,甚至连特长都有标注。   童怜儿:"这家店服务很贴心呀,雁儿,去问问这三个人身价几何?"   雁儿脸色古怪:"小姐,我不要啦。"   童怜儿:"放心吧,不是给你的,我自己用。"   众人:您还用不上吧…阿。雁儿出包厢,招来婢女询问了一下。   雁儿:"小姐,据说是竞价的,小哥儿价格比姐儿低很多,像您看上这三人只算是中等,按以前的经验,一个人三百两左右。"   童怜儿沉思片刻道:"雁儿,咱们身上有多少银子?"   雁儿:"小姐,二百多两银子,银票还有一些。"   童怜儿:"这种地方能赊账么?"   雁儿:"应该不能…吧。"   童怜儿:"怎么才能把价压低点儿呢?"   童怜儿这边沉思,护卫那边炸了锅。   护卫二号与李凌低语:"头儿,王爷不是交待您,如果童小姐需要钱,一定要给够么?"   李凌:"蠢货,给你媳妇买男人还用你的钱,你愿意么?“   护卫二号:"当然不愿意,可是头儿,童小姐这么小,我不认为她是买来给自己的。"   李凌:"不管是做什么的,咱们不能掺和,懂么?"   护卫二号:"得令?"   童怜儿看那边三个护卫嘀嘀咕咕了半天又像没事人一样站直了腰板,既然人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做梦好了。竞价开始,前两个被拍卖的小哥儿身段柔若无骨,因为特意被画了精致的妆容,让人很有惊艳的感觉,果然价格飙升,其中一个更是以三千五百两的高价被拍走。   童怜儿:"雁儿,这里为什么都做一锤子的买买呢?“   雁儿:"小姐,这些都是太好或太差的。"   童怜儿:"明白了。如果我看上的都是太差的该多好,这样就能省钱了。"李凌:您要是不买岂不是更省钱。   童怜儿看中的前两个人很容易便收入囊中,一个骨架过大没有人欣赏,还有一个脸上有个刀疤,虽然只有指甲大小,但因接近眼睛,看起来也是一副凶相。   童怜儿:"现在只要最后一个不超过五百两,就成功了。"   买东西果然很让女人激动,接连成功拍下两个人,雁儿也是十分激动。   雁儿:"小姐,真是太有意思了,咱们多买几个啊。"   童怜儿:"小姐我可不浪费银子,不过你要是想要哪个做夫君,小姐可以买,不过银子从你月钱里面扣。"   雁儿:"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竞价再次开始,这次这个只能算得上清秀的人竟然有人出价超过六百两银子。   雁儿:"小姐,咱们怎么办?"   童怜儿:"继续拍,这个人我是一定要的。"   雁儿:"小姐,咱们银子不够啊。"   童怜儿:"没关系,万事有我。"   最终童怜儿还是以七百八十八两的价格拍下了这最后一人。   雁儿:"小姐,现在咱们怎么办?"   童怜儿:"你先去把前两个的钱付了,卖身契拿来,把人也带过来?"   雁儿:"是的,小姐。"   童府护卫随雁儿下去带人。这二人进了包厢看到唯一坐着的女孩,有些摸不着头脑。   雁儿:"来,这就是我家小姐。"   二人:"羽灵,兆蓝见过小姐。"   童怜儿:"起来吧,其他暂且不提,你二人现在身上有银子么,借我一点儿,回去还你们。"   羽灵:"小人身上有八十两。"   兆蓝:"小人身上有九十多两。"   童怜儿:"嗯,都拿出来吧。"   雁儿:"小姐,给您。"   童怜儿:"我身上还有点儿钱,凑凑应该够了,雁儿带着钱去把最贵的那个领过来吧。"   雁儿:"小姐,我明白了。"   雁儿带着护院出去。   童怜儿:"羽灵,我看册子上说你可以做泥人?"羽灵:"回小姐,是的,是家传的手艺。"   童怜儿:"阿大,去厨房要块儿活好的面带过来。"   阿大:"是,小姐。"童怜儿:"兆蓝,你会打铁?"   兆蓝:"是的,小姐,也是家传的手艺。"   少顷,阿大带着巴掌大一块儿面回来了。   童怜儿:"羽灵,用这块儿面捏个东西给我看看。"   羽灵接过面,一会儿一个酷似童怜儿的小人被他托于掌上。   童怜儿:"嗯,手艺不错,可愿跟我回乾国。"   羽灵:"小姐,您已经买下我了。"   童怜儿:"我需要正面回答。我家是卖大米的,你我用的上。"   羽灵激动道:"小姐,您只要给口饭吃,让我抗米就行。"   童怜儿:"不愿给我当男人么?"   羽灵满脸古怪。   童怜儿:"开玩笑的,那就这么定了。"   童怜儿:"至于你?"兆蓝:"小姐,我有把子力气。"   童怜儿:"先回去再说吧,对你的家传手艺,我也是颇有期待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了哦,坚持更新,大家果断滴收藏起来吧,有时间喵一声,让我感觉还有人在看哦 ☆、第 36 章   李凌:呼,果然,这么小的孩子连情爱都不懂,买这些男人也只是当买伙计了,而且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受大家小姐欢迎的类型,应该没事了…吧。   雁儿带着最后一个人上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男声:“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手笔把我买下来了。”   ~~(╯﹏╰)b   童怜儿:“不至于吧,看到我就这么吃惊么。”   第三人:“我说这位小姐,就是给自己挑选侍,我的年纪也太大了吧,等你长成了,我可就没有用了。”   童怜儿:“放心吧,不用等我长大,你就有用了。”   第三人:“真是抱歉,您行,我都下不去嘴。”   李凌:“给我把你的嘴巴洗干净再来。”   童怜儿:“收起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阴阳怪气吧,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了,等你给我赚了百倍的价值,我就放你自由。”   第三人:“您也太黑了吧。”   童怜儿:“想要早点儿恢复自由,就努力干活吧。册子上说你是调配胭脂水粉的高手,这里的舞姬的妆容多由你负责?”   第三人:“是的,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买了我吧。”   童怜儿:“我打算开个胭脂铺子,一部分专供艺妓院,然后你就撞到我的手上了,不得不说,真是缘分呐。”   第三人严肃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童怜儿:“那么,你又是什么人,明明有足够的钱赎身,却不离开,看着我不停竞价,你就让帮你出价的人放弃了不是么?”   第三人:“你…”   童怜儿:“你就这么想把自己卖了?“   第三人:“我说你是不是长不大,但是实际已经□□十岁了,我听说江湖上专门有养这样人的机构,你就是那里出来的吧。“   童怜儿:“对不住了您嘞,小女今年虚龄七岁,因为家里是卖大米的,所以对做生意很是有些兴趣,对你也是因为画册上的介绍才感兴趣的。如果你不想跟我走,可以,赔我五倍的价钱就行了。“   第三人:“你不是说我能给你赚百倍的价值么,怎么五倍就舍得放我走了?“   童怜儿:“因为我讨厌跟不相干的人说废话。“   众人:o(╯□╰)o   童怜儿:“雁儿,把他的卖身契拿来,时间差不多了,胡姬要跳舞了,我没时间给他浪费。“   第三人:“唉,你等等,我考虑考虑总行吧。”   童怜儿:“雁儿、阿大,你们陪着他出去考虑吧,考虑好了告诉我,还有,让人上点儿果盘来,舞蹈就要开始了。”   雁儿、阿大:“是,小姐。”   看着胡姬穿着透明的服饰、□□着腰部,大胆地向在场的观众抛着媚眼,童怜儿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果然今天来看是对的,可惜回到乾国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看着小女孩对如此火辣的表演连连称好,一众大男人刚升起的一点儿旖旎的小心思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好在玉堂有自己的规矩,表演归表演,要是有其他心思,请您里间请,这样是为什么女客也爱来这里的原因之一,毕竟华丽的服饰、瑰丽的妆容、曼妙的舞姿也是每个女孩心中小小的梦。   童怜儿:“好了,表演看完了,咱们也回去吧。”   护院们:“是,小姐。”   李凌:“好的。”   打帘从包厢出来,雁儿迎了上来。   雁儿:“小姐,那个人太难缠了,害的我都没有办法好好看表演啦。”   童怜儿:“一个大男人这么叽叽歪歪的像什么样子。”   离尹:“小姐,我决定了,跟你去乾国,赚了钱给自己赎身。”   童怜儿:“这不就解决了,雁儿,他哪儿难缠了。”   雁儿:“小姐,你千万别被他的假面骗了。”   童怜儿:“放心吧,回去查查他的背景,只要没有大问题,开几个奴婢文书带回去就是,不好用就再送回来好了。”   离尹:“你把计划都告诉我了,还怎么查。”   童怜儿:“好吧,你说的对,他是有点儿叽叽歪歪,走吧。”   出门竟然见到黄、尤二位小姐。   童怜儿:“两位姐姐竟然来着儿找我了,时间刚刚好,咱们回去吧。”   黄嫣:“什么刚刚好,我们一直等在门外,想进又不能进。”   童怜儿:“哦,那就是没看到杂耍喽,好可惜。明天不启程的话,再去看吧,走喽,回去喽。”   雁儿:“小姐,你慢点。”   童怜儿:“雁儿,我好开心,我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宗政辰熙回到驿馆,听说今天几位圣女玩儿的十分开心会心的笑了。   宗政辰熙:“让李凌来见我。”   护卫:“是,王爷。”   少顷。   李凌:“王爷,属下李凌。”   宗政辰熙:“进来。”   李凌:“您找我。”   宗政辰熙:“今天一切顺利么?”   李凌:“顺利,三位小姐玩儿的都很尽兴,童小姐还有些可惜杂耍没有去成,想明天不走的话再去呢。”   宗政辰熙:“是么,玩儿了一天居然没能看上杂耍?”   李凌:“这…”   宗政辰熙:“怎么吞吞吐吐的。“   李凌:“今天童小姐到了玉堂门前,就进去了。“   宗政辰熙:“什么,你就任由她进去了?!“   李凌:“说是想看歌舞,而且那里口碑不错,属下只是稍稍拦了一下。”   宗政辰熙沉吟片刻道:“只要没有被冲撞,就算了。话说她这么小的孩子去玉堂看歌舞,真是…”   李凌:“王爷,童小姐看歌舞前刚好赶上竞价,然后…”   宗政辰熙:“不会是遇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或者同情心泛滥救了一群女人回来吧。”   李凌:“都不是,是、是…”   宗政辰熙:“你今天什么毛病,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没下校场,筋骨需要松松了。“   李凌:“少主,那个,我说了,您能不能不要生气,今天属下受的冲击够大了。“   宗政辰熙:“快说,别废话。“   李凌:“童小姐她,那个,您知道玉堂一直是小哥儿、姐儿都卖的,品种齐全,童叟无欺,所以、所以童小姐看上了三个小哥儿,买回来了。“   等了半晌没有声音,李凌稍抬起头,望向宗政辰熙,好家伙,满脸铁青啊。   宗政辰熙:“李凌,老子这么信任你,你他娘的干了什么,一天之内就给老子带了三个累赘回来,不是一个、不是两个、是三个,今天你也别睡了,去院子里跟老子松松筋吧。“   李凌:“少主,是我没说清楚,其实,是,啊,打人不打脸啊,啊啊…”   趴了几天房顶的坤国暗卫泪流满面,终于有点儿能交差的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了哦 ☆、第 37 章   第二天早上,摄政王送来帖子,说是为一行人践行。昭然郡主大手一挥,那就都去吧,既然摄政王这么热情。童怜儿有点儿失望,昨天为了买匠人都没能玩儿尽兴,你说参观皇室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儿,不,至少对童怜儿来说不是的。上一世嫁入皇家,自己还只是个侧妃,规矩大的能压死人,出席国宴,那是怎么都不可能轻松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让人抓到借口来作伐。想用年纪小做借口,分分钟被干掉。   童怜儿:"雁儿,你就不要去了,在这里收拾行李,把那几个人的手续办好。"   雁儿:"好的,小姐,你可要当心啊。"   童怜儿:"放心吧,我的位置应是最末等,只要我守好规矩,应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等哥哥回来,你把那几个人的情况跟哥哥交待一下。除了最后一个,那两个都可以直接带走。"   雁儿:"小姐,您对那个人不放心么?"   童怜儿:"让裘哥哥看看吧,如果有问题,就把卖身契给他,赔钱也不能带个祸害回去。"   雁儿:"是。"   说是都去,其实除了几个王府侍卫,只有四位圣女和宗政辰熙参加了宴会。虽说是摄政王下的帖子,举行的却是国宴,可见这位摄政王果然是实权派。   昭然郡主:"怜儿,别担心,跟着我就好了。“   童怜儿:"是,郡主。"   昭然郡主:"不必这么客气,把我当姐姐吧。"   童怜儿:这句话让我怎么接?   宗政辰熙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原因恐怕只有李凌知道。   李凌: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我的胸口啊,能不能给补偿金阿喂。童怜儿:"郡主,昨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昭然郡主:"没有,都是例行公事的寒暄,你试探试探我,我试探试探你,倒是你,我听说你过得很有趣啊。"   童怜儿:"看了难得的胡姬表演呢,吃了很多小吃,确实很开心。"   昭然郡主:"其实昨天我也看到了,胡姬跳舞,真是魅惑,我都要动心了。"   童怜儿:"难道今天也有可能看到么,太好了。"   昭然郡主:"跟我一个车,让她们两个一个车,走吧。"   马车上:"怜儿,听说你昨天买了几个人。"   童怜儿:"是的。一个铁匠一个做泥人的还有一个胭脂水粉贩。"   昭然郡主:"是么?"   童怜儿:"是呀,郡主,我一直想找几个手艺人,从咱们国家也找了一些,但是好的手艺人总是不嫌多,可能是买卖人的通病吧。"   昭然郡主:"你是这样才花大价钱买的那几个人,别怪我多嘴,这种事儿让下人做就好了,会影响名声的。"   童怜儿:"好的,郡主殿下,下次我尽量自己不出面。不过我是商人的女儿,做点儿买卖倒是也损不了什么名声。"   昭然郡主:"怜儿,虽然现在问有点儿早,不过你心中的未来夫君是什么样的呢?"   童怜儿:"这个嘛,我希望他是个温柔的人,也是个开明的人,条件嘛,门当户对最好啦,如果品质好的话,贫寒的家境也没关系的。"   昭然郡主:"呃,怜儿,因为你是圣女,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嫁给贵族活着皇族么?"   童怜儿:"郡主,这个我应该不会考虑的,贵族规矩太多了,而且当个贵妾有什么意思,生出的孩子都低人一等,天天看别人脸色过活,我不要啦。"   昭然郡主:"那如果有个人虽然是贵族,但只一心一意对你,难道你不会动心么?"   童怜儿心道:我跟她矫情这个做什么,孩子再小,地位在那儿摆着,平白惹她不高兴,给自己找不痛快。   童怜儿:"郡主啊,要是有这样的人,我当然会动心啊。"   昭然郡主:"就是嘛,连我都会动心呢。"   闲提着话,皇宫到了。乾坤数百年前本是一国,宫廷建筑类型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诧的。对于从来没进过皇宫的黄嫣和尤莲娇,这次经历也足够称奇了,毕竟还是孩子,再压抑也管不住想要打量的心情。   看着她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昭然郡主很是不以为然,心道:果然还是怜儿人品贵重,小小年纪就如此识大体,看看那几个人平日架子端着好像很是收礼,关键时刻还是小家子气。这个她可是冤枉黄嫣和尤莲娇了,想童怜儿上一世好歹是亲王侧妃,虽无旨不得入殿给皇后请安,但从门外立规矩的时候还是不少的。每年皇家祭祀,也得穿着朝服位列侧妃位,皇宫对与她来说,不过是麻烦的代名词,不会激动也在情理之中了。   由宫人引领着到正阳门坐上轿子直接来到宣厅——举行国宴的地方。果然如童怜儿所料,她的位置安置在最末尾,正要落座,昭然郡主便伸出了手。   昭然郡主:"怜儿,跟我一起坐。"   国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菜品虽然都一样,但是因为上菜顺序有先后,最末等的座位上总是最凉的菜。本来嘛,很少有人会想从国宴上吃饱,位置只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罢了。童怜儿很光杆,听从安排就好了,有热菜吃当然更好了。   国宴的仪式繁琐,等双方互相寒暄完,之前摆好的菜果然已经凉了。瑶江:"郡主殿下,这位贵女是谁?"   昭然郡主:"是我国的圣女,也是本次慷慨捐赠的商客童老爷嫡女童氏怜儿。"   看着像是一品夫人的贵妇:"原来是个商家女啊!"   昭然郡主:"这位是哪个了不得的人物?"   贵妇:"我是…"   瑶江:"是本王的侧妃。"   童怜儿:"侧妃好,小女有礼了。"   瑶江:"请姑娘不要为贱内的话而伤心。"   宗政辰熙:"摄政王请放心,不相干的人说的话不重要。"   贵妇:"你说什么?"   童怜儿:"侧妃也没说错啊,我就是商人的女儿,怎么了?我很骄傲,因为我的父亲是商人,这么多人才不至于饿死,不是么?侧妃,在其位要谋其政,您对这次旱灾做了什么有意的帮助了么?"   贵妇:"后宅的妇人怎么能干政呢?"   童怜儿:"好,如果您认为自己是后宅的妇人,那么您就不能列席吧。这可是国宴,区区一个侧妃混杂在一品命妇中,穿着违制的衣服,安然地坐在这里不好好吃饭净挑拨,难道您履行了职责么。"   贵妇:"王爷,您看她。"   宗政辰熙:"王爷,既然身份不够,那么是不是应该把王妃请出来,如果您是成心的,那我想这顿饭没什么吃的必要了,用一个侧室打发我们,为了乾国,我也不能装不知道啊。"   贵妇:"王爷。"   童怜儿:"摄政王,您值得更好的,这种货色留在家里玩儿玩儿算了,就不要带出来丢人了。"   贵妇:"你这个死丫头片子,说什么呢!"   童怜儿:"这么容易被激怒,您的涵养呢,我可是孩子,童言无忌啊。"贵妇:"你不是孩子,你是个妖怪。"   童怜儿:"好吧,如果我是妖怪,那你是什么,为什么你的盘子里会有死尸呢?"   贵妇:"你、你胡说什么呢?"   瑶光:"这又是什么意思?"   童怜儿:"摄政王爷最近尸体吃的太过,黑气已经罩顶了。"   宗政辰熙:"怜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童怜儿:"回王爷,我的意思是,摄政王爷和侧妃盘中的并不是动物的肉。"   昭然郡主:"那是什么肉?"   童怜儿:"郡主,您还记得嬷嬷讲的那个'两脚羊'的故事么?"   昭然郡主:"难道说?"   童怜儿:"这个其实…"   皇上:"什么,两脚羊!"   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八岁小皇帝一声大喊,瞬间缓解了剑拔弩张的局面。童怜儿不太明白,这个孩子这么小却听说过这个故事,而且反应这么激烈,难不成这里有什么缘故么?   摄政王:"来人,把开京府衙内的仵作都传来,关闭宫门,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摄政王:"擎王殿下,实在对不住,这个事情太严重了,我不能由着别人捕风遮影出去乱传。所以,今天还是把事情说清楚的好。"   擎王:"你想怎么说清楚发生的事情?"   摄政王:"辰熙老弟,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暴虐之徒,今天留下你也是想做个见证。"   擎王:“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一出好戏看看好了。“    ☆、第 38 章   皇宫的金吾卫动作飞快,一会儿便有四位仵作打扮的人被带上殿来。   小皇帝:“你们四人去验看一下王叔和侧妃盘中的肉食,看是否有异样。”   四仵作:“是,陛下。”   四人大约以为有人下了毒,但用银针验看后,并无异样,互相使了个眼色,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瑶江:“你们四个来尝尝这个肉,放心,无毒。”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即便明知有毒,摄政王让吃也不敢不吃,当下便依次执筷各尝了一口。其中三人均未发现异样,只是觉得肉糜甚香,只有长史刘仵作脸色微变。   瑶江指着仵作刘氏道:“你一定是看出来什么,说!”   刘仵作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小人、小人…”   瑶江:“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刘仵作匍匐在地,就是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瑶江:“来人,把他的家人给我带来,今天他要是不说实话,就让他一家去地下团聚吧。“   金吾卫:“是。“   刘仵作忽然有了勇气似的:“王爷饶命啊,实在是、实在是,小人也做不得准,只是觉得盘中的肉有一种奇特的甘甜,小人平生只唱过一次,那就是、那就是…”   瑶江:“那就是什么,说!“   刘仵作:“是人肉啊,王爷。“   说完这句话,刘仵作便如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真个人趴在地上,再不敢抬头。另外三位仵作也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这种宫中秘闻听到的人恐怕就再也出不去,这种马上就要面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大殿内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童怜儿灵魂游荡的时候曾亲眼目睹饥荒年代,富人食“菜人“的惨状,她曾伸出手想要挽救一条年幼而无助的性命,可是她只是个游魂,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听着孩子无助的惨叫声,那时的她心都要疼裂了。她曾经默默地祈祷,屠夫能大发慈悲一刀结果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屠夫为了保持肉质的鲜美,竟然将这个孩子一刀一刀凌迟了。她实在不明白,对待人也好、动物也好,为什么不能发发慈悲,夺取了性命,还要让他们那样痛苦的死去。   现在连一国的掌权者竟然都做这样的事情,她对这个世界感到无力,别看瑶江满脸的愤怒和正义,其中又有几分真与假,上一世宗政熙尤不也是一面对自己柔情蜜意,一面对着死亡的自己不闻不问,一点儿一点儿蚕食了自己家的财富。那样干净的一颗心,恐怕对这些争权夺利者来说一文不值。   情绪平复下来的瑶江,开口却是质问童怜儿。   瑶江:“请问童小姐是怎么知道本王的食物有问题的?“   童怜儿:“王爷,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您头顶的一团黑云而已,那块云朵里放佛住着很多…孩子。“   贵妇:“你胡说,难不成我头上也有孩子。“   童怜儿:“这个,还真没有。“   贵妇:“王爷,她妖言惑众,您一定要处置她。“   宗政辰熙:“瑶江,你再不让你女人闭嘴,就别怪我了。“   瑶江:“老弟,不要着急嘛。来人,去吧侧妃的家人都给我带过来,今天我要好好审审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   昭然郡主小声道:“怜儿,你还能看到别人头上有什么么?“   童怜儿:“郡主,看不到,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   宗政辰熙:“王爷,前因后果,本王并不感兴趣,今日就要启程了,就此告辞了。”   瑶江:“哎…”   宗政辰熙:“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瑶江:“你真是,莫非你是不相信我,老弟,我没有变态到需要吃人肉吧。“   宗政辰熙:“容我提醒你句,你已经吃了。“   瑶江:“算了,算了,你们回去吧,不过再等一天,明天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宗政辰熙沉吟片刻道:“好,那就告辞了。陛下,我等告退。”   小皇帝:“好。”   一行人换轿乘车,途中无一人言语。这次出行的人,除了宗政辰熙和昭然郡主之外,都在偷偷打量童怜儿,虽然有些不自在,童怜儿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好,反而就当做不知道他们在打量就算了。   回到驿馆,童笙和裘纹青已经回来多时了,众人各自回房安置,童笙二人便来到童怜儿房里。   裘纹青:“小怜儿,你行啊,竟然买了三个男人回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你知道我和小笙笙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么?”   童怜儿:“我不过是惜才罢了,裘哥哥你说的好恶心。”   童笙:“就是,你说的太恶心了。”   裘纹青:“你们兄妹有一期欺负我,真是的,讨厌死了。”   童怜儿:“裘哥哥,这三个人的身份麻烦你查一查。”   裘纹青:“小怜儿,你这么豪爽买下三个男人的事迹已经从江湖上传开,哥哥我昨晚就查了查他们的身份,怎么样,贴心吧,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童笙:“纹青,休得胡说。”   裘纹青:“好吧,说正事,除了离尹,其他二人也算是身家清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童怜儿:“那个离尹有什么问题么?”   裘纹青:“他的问题就是没问题。”   童怜儿:?   裘纹青:“别人一般都是八岁左右或因贫穷、或者被人牙子私渡到那种地方卖掉,而离尹他确实十岁的时候自己主动卖到玉堂的。“   童怜儿:“既然这样,哥哥,你去把卖身契还给他吧。“   裘纹青:“怜儿,你要做赔本的买卖么?“   童怜儿:“当断不断,我怕越来越麻烦,只是找个匠人而已,慢慢寻找就是了,就当破财免灾吧。“   童笙:“就按怜儿说的做,有问题的人纵然再好也是祸害,现在母亲有孕了,家里经不起一点儿混乱。“   童怜儿:“哥,你说什么!“   裘纹青:“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怎么样,还是你自己说漏了嘴吧。“   童笙:“现在,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怜儿,你别担心,母亲很好,上次身体不舒服就是有孩子了,以后就有弟弟或者妹妹陪你玩儿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小孩子的么。“   童怜儿:“也就是说上次你就已经知道了,然后哥你就一直骗我,你、你气死我了。你们出去,你们俩都给我出去。”   裘纹青:“唉,怜儿,我可是无辜的啊,哎哎,别推别推,哥哥我自己走,自己走,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__^*) 嘻嘻…… ☆、第 39 章   得知童母有孕的消息,童怜儿寝食难安归心似箭,好在坤国并没有为难他们这些救灾者,第二天早上,大队人马便接应上留在驿馆的人准备回国了。   童怜儿从裘纹青口中得知,摄政王的宠妃——侧妃尹氏昨天暴病身亡,其父母因悲恸女儿之死也先后去了,家里兄长一夕间成为痴儿,至于真痴还是装傻,那就不得而知了。童怜儿知道擎王肯定知道内情,但这与自己无关,还是少打听为妙,为了黎民着想,童怜儿还是愿意相信摄政王瑶江不知情,否则事情就严重了。   回去的路上轻装简从,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长途跋涉,虽然旅途劳累,四位圣女的身体却都得到了一定锻炼,与来时相比,基本不会有身体不适的情况出现了。约莫半月,一行人便抵达了戊州。因为没有使命在身,童怜儿便打算和昭然郡主告假,彻夜兼程回去看母亲。   昭然郡主把这个事情向宗政辰熙反应,恰好碰上童笙正在和宗政辰熙告罪。即便宗政辰熙并不想和童怜儿分开,实在是没有什么重要的理由能留下童氏家族的人,如果给他们一种故意为难的感觉也不好,宗政辰熙便答应了童笙的请求,并派李凌等几人沿途护送。   盛情难却,童笙接受了擎王的好意,但是一路上对王府的几位侍卫颇为尊敬,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能不惹这几位官爷,还是尽量不惹的好。童怜儿把这些人当成了昭然郡主的好意,自然也是让雁儿多送食水恭敬对待,其他人开始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有些敷衍。李凌见此情形,在晚上以捕猎为借口叫走了这几个随便的手下说了几句,果然,比童怜儿对这些侍卫的优待所起的效果要强得多,这几个人再也不敢托大了。   李凌担心童怜儿记仇,童怜儿反而觉得这些官军对自己家人轻慢一些倒也正常,所谓民不与官争,只要他们不找麻烦,一路顺利就很好了。   又是半月,童怜儿、童笙等人终于抵达童府。童笙命人备上薄礼送予各位官军,众人称谢。童笙直奔书房见父亲,汇报一路上的见闻,童怜儿则直接入内院去见母亲。童母这两天身体不适,得到儿女即将平安归来的消息,还是在内院连廊处等待,谁劝也不听。童怜儿远远望见自家母亲的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童母,只是到童母身前几步时停了下来。   童怜儿:“娘,我回来啦。”   童母热泪盈眶:“怜儿,快过来,让娘抱抱,娘快想死你了。”   母女俩凑在一起一阵腻歪,走时尚为盛夏,回来已入秋,连廊处已能感觉到风了,童怜儿央着母亲进到内堂继续叙述一路的见闻。   却说宗政辰熙一行也在童怜儿抵达七日后回到了都城。宗政辰熙先入宫复命,知道自家师傅肯定在府上等着自己,便赐了帝王赐宴,回到府上。   刚踏入府门,就看到自家师傅在院中转圈。   宗政天池:“不会被圣上留饭了吧,那要等多久,要不咱们也进宫吧。”   宗政天放:“二哥,圣上给我下令了,除非熙儿自己要回来,否则要留熙儿在宫中住几天的。”   宗政天池:“听听你说的话,还有一点儿做父亲的威严么!”   宗政天放:“二哥,我发现你越来越挑事儿了,先不说圣旨不可违背,熙儿也是圣上带大的,有感情是正常的,想见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熙儿的家书都写给了你我,给他的都是奏折,大哥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宗政天池:“老大就是小气,自己那么多儿子呢,总做点儿小门小户才会做出的事情。”   宗政天放:“二哥,你又胡说。”   宗政辰熙听着久违的拌嘴,心里一阵熨帖。   宗政辰熙:“师傅、爹,孩儿回来了。”   宗政天放:“儿子回来了,快起来快起来,出去一趟倒生分了,行什么大礼。来,爹看看,好像有点儿瘦了。”   宗政天池:“什么瘦了,明明是结实了,话都不会说,怪不得孩子跟你不亲。”   宗政天放:“今天我儿子回来,我不与你计较。”   宗政辰熙:“能听到二位拌嘴真好,皇伯父说了,要让我入宫住几天,我想了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进宫住多有不便,就推辞了。”   宗政天池:“你做的对,明天去师傅那儿住,师傅那儿没有不方便的啊。”   宗政辰熙:“哎。”   宗政天放:“进内堂说话,爹吩咐厨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咱们边吃边聊。”   宗政辰熙把不方便写在信中的事情一一道来,听他夸奖童怜儿的聪慧,两位长辈会心一笑。听他讲到人肉事件,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宗政天池:“辰儿,你说瑶江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的被骗了。”   宗政辰熙:“这个我真的无法判断,不过我希望他是真的不知情。”   宗政天放:“当年那个有勇有谋的孩子,到底还是变了。”   宗政辰熙:“父亲是觉得瑶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宗政天放:“这倒不是,我觉得瑶江应该没有这样丧尽天良,但是他越来越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利倒是真的。你以为老皇帝为什么会死,这里面的□□。”   宗政辰熙:“父亲,您说瑶江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做法长久的了么?”   宗政天放:“难,名不正言不顺,有一个瑶江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早晚会出事的。”   宗政天池:“到时候又是百姓受罪。”   宗政辰熙:“早晚还是要三国一统,否则这种动荡的日子过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宗政天池:“谈何容易。对了,你说童氏怜儿能够目测阴气是么?”   宗政天放:“竟有此事?”   宗政辰熙:“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否则这么多肉食,怎么偏偏看出瑶江面前的不对劲,莫非师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只说是黑云,怎么会是阴气呢?”    ☆、议亲   宗政天池:“你们还记得我师兄沉隐么?”   宗政天放:“护国寺大师沉隐,那个神神叨叨的和尚?”   宗政天池:“那叫道行高深,什么神神叨叨。总之,小时候恩师授业之时,师兄便能看出阴气,只因我看不到,一直以为他是故作高深,知道倥侗有命案发生,我才相信,有人的目力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宗政天放:“这件事情,你没跟圣上禀报吧。”   宗政辰熙:“儿子当然隐去了这一段,圣上没有追问,我认为圣上已经知道了,否则这么古怪又没有前因后果的事情,都会好奇才对。”   宗政天池:“辰儿,即便如此,你还是喜欢这个孩子么,要知道身边的人忽然指着你背后一脸惊恐,这绝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宗政辰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举头三尺有神明,没有亏心事,背后有什么也伤害不到我。”   宗政天放:“儿子,话真不是这么说的,看不见的东西、无法掌控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宗政辰熙:“爹,我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害怕的东西,现在已经不怕了。”   宗政天放:“不提了。熙儿,很快你就要行冠礼了,有什么想要的么,只要爹能做到,都能满足你。”   宗政辰熙:“什么都能答应么?”   宗政天放:“我宝贝儿子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你要什么,老子都答应。”   宗政辰熙:“那爹,您把童氏女给我定下来做妻子吧。”   宗政天放:“额,除了这个,爹什么都能答应你。”   宗政辰熙:“算了,爹,我没什么想要的了。师父,爹,我先回房了。”   宗政辰熙行礼离开,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   宗政天池:“你就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胡乱许愿。当年辰儿十岁生日你就说是整寿,什么都能做到。结果孩子跟你要亲娘,你又做不到,弄得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宗政天放:“谁知道这个臭小子这么直接,不是要娘就是要媳妇,真是的,别人家儿子喜欢的东西,他怎么就不要。上个月,兵部尚书还拉下老脸来求我要栗色马,说是小儿子生辰,他许的愿还不上,请我帮忙圆愿。多简单,一匹马就能打发了。”   宗政天池:“一匹马算个屁,辰儿要什么得不到,你办不到,我办不到,圣上老哥也会找来巴巴地送给他,圣上也办不到的也就是让你媳妇死而复生了。”   宗政天放:“谁用他巴巴对我儿子好,媳妇死而复生也是我媳妇,他惦记个屁。”   宗政天池:“你别总是这种态度,弟妹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何必。”   宗政天放:“二哥,你是有时间就要替老大做说客让我续弦是不是?”   宗政天池:“他也是好意,这么多年,你身边也没有个知疼着热的,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宗政天放:“他倒是有一群知疼着热的,我也没看到他怎么好过啊?”   宗政天池:“臭小子,你再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抽你。”   宗政天放:“你抽呀,你就是从小都向着老大,你就是他的跟屁虫。”   宗政天池:“你再说…”   将军府管家无语问苍天,自家府上换新瓦换的太勤了,都能养活一批工匠了,现在请人来,都不用给图册,直接就修成原样了。果然,将军府还是要有个女主人,这一家子都是男人,太不会过日子了,浪费钱啊!   翌日,童怜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果然,人松心了以后,睡眠都多了。猛然想起母亲有孕的事情,童怜儿收拾停当,没有用膳就来到童母房中。果然,自家父母还在腻歪,看孩子来了,童父有些不好意思地拉开和妻子的距离。   童怜儿:“爹爹,今天不忙么?“   童父:“咳,怜儿醒了,睡得好么,这不是快吃午饭了,就来和你母亲说点儿事儿。“   童怜儿:“娘亲,听说我要有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啦。“   童母:“是啊,怜儿,不过别担心,娘会和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一起疼怜儿的。“   童父:“好像应该是大孩子让着小孩子吧。“   童母瞪了童父一眼,道:“怜儿才是娘最宝贝的宝贝,绝不会因为有了更小的孩子,娘就不疼怜儿的。“   童父反应过来,道:“就是,就是,我的宝贝闺女才是最珍贵的。“   童怜儿眼睛亮了:“难不成,娘亲这次是个小弟弟?“   童父:“可能性大,呵呵。“   童怜儿:“太好了,弟弟不容易哭,我可以可着劲地折腾他了。“   童父:咳。   童母:“呵呵,没关系,越折腾越皮实。”   童怜儿:“放心吧,我会很疼它的,不管他是弟弟还是妹妹。“   童母:“对了怜儿,下午和娘去慈恩寺还愿吧。“   童怜儿:“好呀好呀,我也想出去转转。“   童母:“奶娘,让人去准备一下。”   奶娘:“是,夫人。”   奶娘转身出去,马上又进来。   童母:“奶娘,怎么又进来了?”   奶娘:“夫人,柳冰人又来了。”   童母:“不是说笙儿先等等,怎么又来了,来着是客,请去堂屋吧。”   奶娘:“是,夫人。”   童母:“怜儿,和你爹玩儿,娘去看看。”   童母到堂屋见柳冰人。   柳冰人:“童夫人,叨扰了,又是我。”   童母:“柳冰人此行所谓何事?”   柳冰人:“其实,这次是为了贵千金来的。”   童母:“我家怜儿?!我家怜儿虚龄才七岁。”   柳冰人:“童夫人,您别误会,我这也是受人之托,来听听您的口风。”   童母:“哦,是谁家公子?”   柳冰人:“也是您家熟人,柳大人之子柳氏闵熙。”   童母:“是柳夫人托您来的?”   柳冰人:“是的,您也知道,我们冰人阁向来负责,也算是赢得了点儿名声。此事本应柳夫人亲自与您商量,但若不成,对贵千金和柳公子名声都有损,所以让我先来听听您的意思,外界皆以为我是为令公子而来,也就无甚大碍了。”   童母:“闵熙倒是好的,只是我家怜儿太小了。”   柳冰人:“您再考虑考虑,不急于一时,我过段时间再来拜访,如果有希望,那么柳夫人会亲自来拜访,要是没有希望,您就当我没说过这话,也免得双方尴尬。”   童母:“是这个理,劳你操心了。”   柳冰人:“童夫人哪里的话,我也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   童母亲自送走柳冰人,回到房中用饭暂且不提,只是取消了下午还愿,改为明日。   童怜儿回房后,童母和童父提起此事。   童父:“我竟不知柳家有此想法,可是咱家怜儿也太小了。”   童母:“我想柳夫人也是想先定下来,毕竟闵熙年纪并不大,也不急着成亲,官家也是比较讲究定亲一说。”   童父:“恩,看柳贤弟的意思,闵熙应会继续考科举,最好能入翰林院,柳家也就不急着给他娶妻,免得分心。”   童母:“其实,柳家的家风还是不错的,柳夫人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我先前总觉得毕竟柳老爷做过官,也许对与咱们结亲有些不方便,而且怜儿又小,我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童父:“看这意思,夫人对这门亲事有想法。”   童母:“思前想后觉得也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看,到底是柳夫人一厢情愿,还是闵熙这孩子也有这意思呢?”   童父:“这确实是要考虑的。”    ☆、第 41 章   房中,闲来无事。   童怜儿:“雁儿,柳冰人是来给哥哥提亲的吧,有听说母亲看上哪家的小姐了么?”   雁儿:“小姐,没有听说啊,倒是之前听奶娘提似乎夫人并不急于给少爷相看,说是想等两年,慢慢看着。”   童怜儿:“咱们家并不讲究出身,也没有纳妾的习惯,只要人好,家事清白就行,想来哥哥的亲事并不会很难。”   雁儿:“小姐,正因为这样,想跟咱们府上接亲的越来越多,尤其是偷偷相看过少爷的夫人们,要不柳冰人怎么会三天两头的过来,听说还有些官家小姐也想与咱们结亲呢。”   童怜儿:“这可是个新鲜事,咱们府上再好,毕竟只是商贾之家,她们不怕堕了她们的身份。”   雁儿:“小姐,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从一而终,身份地位固然重要,也没有一生安稳重要。况且,咱们家可不是什么小商小贩,首富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名头,哪有不要钱的权贵,没有了钱,管你是王侯将相,一样让你看不起。”   童怜儿:“雁儿,我竟不知道你有如此见识了。”   雁儿不依道:“小姐,你有笑话我。”   童怜儿:“那雁儿也想找个一心一意的丈夫喽。”   雁儿:“小姐,我一个下人,没什么想法,如果能找个老实人过一辈子就好了,如果找不到,我就伺候小姐一辈子,当个自梳女就好啦。”   童怜儿:“放心吧,雁儿,小姐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的。将来即便有什么变故,小姐永远给你撑腰。”   雁儿眼眶红红:“小姐,今天由您这句话,雁儿就没白活。”   童怜儿:“行了,不要因为一句话就感动,小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一切都要看结果,你这样很容易被男人骗的。记住,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比不上一个实际的行动。”   雁儿:“记住了,小姐。”   童怜儿:“雁儿,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想和哥哥结亲的女子都有谁?”   雁儿:“是,不过小姐,您也想帮少爷相看么?”   童怜儿:“雁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母亲这种等待的做法我也是有点儿不认同的,毕竟趁热打铁嘛。况且,母亲有孕在身确实不宜操劳,咱们偷偷打听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哒。”   雁儿:“小姐,您这么操心会长不高的吧。”   童怜儿:“死雁儿,又咒你小姐我。”   这边厢,童怜儿为自家兄长的亲事操心,外边,因为她要议亲的事在某些人中炸开了锅。   宗政辰熙:“这个柳夫人也是好眼光啊,这么小的孩子也能看的上,还是说她不是想找个能管理内宅的,而是想找个好拿捏的。”   影卫:“少主,据属下打听,这位柳夫人确实对童小姐多有好感,而且就是因为看上童小姐的能力才想让她当儿媳的。”   宗政辰熙沉吟片刻:“哦,竟是这样?”   宗政辰熙:“依你看,那个柳家的少爷是个什么心思?”   影卫:“这位柳家少爷跟童家少爷倒是好友,最近正在准备科举,对此事似乎并不知情。人有些古板,看起来像是会遵从父母之命的人。”   宗政辰熙:“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有进展再来报。”   影卫:“是,少主。”   待影卫离开,宗政辰熙在窗前静站。   宗政辰熙:你为何是首富的嫡女呢?这下好了,这么小就要卷入风波了,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还记得么,还是说你会再次爱上他呢?   宗政辰熙:不,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不会让你再踏入那个悲惨的境地。你曾许我一生,还记得么?   将军府书房,秉烛夜谈的两兄弟听到回报沉吟不语。   一盏茶后。   宗政天池:“老三,看来你看不上的儿媳妇倒成了抢手货了。”   宗政天放:“真是太可笑了,指腹为婚就罢了,哪有给这么小的孩子议亲的。”   宗政天池:“这样也好,免得以后被当做利益之争的工具。”   宗政天放:“好个屁,你徒弟——我的宝贝儿子,这下可要闹腾了。”   宗政天池:“本来是打算改了童氏长子的白身后向圣上请命也容易些,这下好了,愈发难上加难了。”   宗政天放:“你去老大那里探探口风,我让李炜出面拆台。”   宗政天池:“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没有摆到明面上的事情,你这样反而坐实了这件事情。”   宗政天放:“不会的,李炜本与前县令柳氏有旧,不会有人知道的,至于有新人,也会管好嘴的。”   宗政天池:“这毕竟不是个长久的方法,总不能来一个挡一个吧,如果将来辰儿变心了呢,岂不是误了人家女子的好姻缘。”   宗政天放:“二哥,你何时慈悲起来了,不会是私下见过那个孩子吧。”   宗政天池:“我没有见过,不过逸儿见过。”   宗政天放:“这倒是奇事儿了,快跟我说说,那个小子是怎么评价的。”   宗政天驰:“就是那次...”   另一方面,也有人向宗政熙尤报告了柳、童二府欲结亲的事情。   宗政熙尤:“童氏还是有点儿用的,和一个不会斡旋的曾经的官员结亲太浪费了。”   路深:“可是王爷,那个孩子太小了,咱们师出无名啊。”   宗政熙尤:“这倒是个问题,府上也没有适龄的男孩,要是让我纳个这么小的孩子也太扎眼了。”   路深:额O__O"…   宗政熙尤:“你那是什么表情,如果她再年长几岁,一切便都不成问题了。”   路深:“那,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宗政熙尤:“办法你来想,只要让这门亲事不成也就行了,估计除了柳氏,应该也没有谁这么不开眼,订这么小的孩子。”   路深:“那我去想想。王爷,听说坤国最近有些不平静,而这个不平静恰恰是从擎王一行人归来开始的。“   宗政熙尤:“此事我已知晓,无碍,辰熙那小子也不过就是仗着父皇偏心眼罢了,偏了十多年了,我也已经习惯了。”   路深:“王爷,您就不怕圣上一偏到底?”   宗政熙尤眯了眯眼睛:“即便如此,他只有武将支持,并无文臣支撑,成不了大事。”   路深:“属下认为,不得不防。”   宗政熙尤:“恩,我会找机会探探他的底,说来我们这些兄弟也是多年没有好好聚聚了,过两天办个家宴吧。”   路深笑道:“好的,王爷。”    ☆、第 42 章   翌日,宗政天池入殿觐见。   宗政天尧:“老二,你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典型,这次找朕有何事啊?莫不是想开了,愿意让你那些儿子入族谱了,我就说嘛,百年以后,总得有人给你承继香火吧。”   宗政天池:“谢陛下好意,我有辰儿就够了,香火什么的,不用担心。”   宗政天尧:“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那是我一手养大的,供奉香火也是给我。”   宗政天池:“既然如此,那辰儿的婚事我便无权过问了,就由您来决定吧。”   宗政天池:“臣告退。”   宗政天尧:“哎,老二,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宗政天池信步离开。   宗政天尧:“影子,去查查老二这是为了哪般?”   影卫:“是。”   得知事情原委后,宗政天尧紧缩的双眉就没有松开过。   宗政天尧:“来人,去把擎王给我叫来。”   另一方面,宗政辰熙正在自家堂哥宗政熙尤家里开怀畅饮。说是家宴,但也邀请了一些官员的嫡子,还有一些其他皇子带来的拥护者,推杯换盏,一时也十分热闹。   宗政熙尤的正室——王妃刘氏是个病秧子,这种非正式的家宴,她多半是不参加的。主母不在,其他客人也就不会带夫人出席,席间舞姬表演也就肆无忌惮了。   宗政辰熙只对军中之事感兴趣,拜他那个宠儿子的老爹所赐,他也算是军中一霸,当然,这并不是说宗政辰熙会带头违反军纪,反而是建立了自己的威信,军中的人均以少将军称呼他。宗政辰熙无意于朝堂,对于一些阁臣的示好往往视而不见,将军府在朝堂的势力,他认为已经够用,既不谋朝篡位,何必惹人猜忌,所以这种场合,他倒是最认真吃喝的一位。   既然是家宴,宗政辰熙当然要让自己吃饱吃好,席间点了几个王府厨子的名菜,加了两次饭,引来侧目无数。   宗政熙尤:“熙儿看起来很喜欢今日的吃食啊。”   宗政辰熙:“还要多谢哥哥款待,今日确实是美餐了一顿,要是次次都如此美味,倒是希望哥哥多多招待才好。”   宗政熙尤:“你啊,你啊,到底何时才能长大,今日这些舞姬有喜欢的就说,哥哥都送给你。”   宗政辰熙:“这个好意我就心领了,小弟现在还是只对饭感兴趣,其余还是算了。”   宗政熙锦:“熙儿,这你就不对了,君子好逑,你也该通人事了。”   宗政辰熙:“三哥,我练的可是童子功,不近女色的。”   宗政熙锦:“你也别过于执着了,将军府还等着你承继香火呢。”   宗政辰熙:“放心吧,我们将军府的香火断不了。”   宗政熙闽:“你不会是想连别人的香火也承继了吧。”   宗政熙锦:“老五,别胡说。”   宗政辰熙:“五哥,你放心,你死了,我绝不会和侄子抢着给你承继香火的。”   宗政熙闽:“你!”   宗政熙尤:“好了好了,一点儿黄汤下肚,你们就闹笑话,成何体统。”   宗政辰熙:“嘿嘿。”   还在争辩时,路深匆匆入内室行礼。   路深:“王爷,圣旨到了。”   一句话就像敲了惊堂木,嬉闹的众人正襟危坐,片刻反应过来,连滚带爬整理仪表。   宗政熙尤:“不知父皇有何吩咐,诸位随孤接旨去把。”   谁知圣旨确实宣宗政辰熙入宫觐见的,宗政熙闽之辈脸上一片青紫,宗政熙尤则显得异常淡定。   宗政辰熙拜别众人,随林公公一同入宫。   传旨,尤其是宣人进宫有个约定俗成的惯例,公公们为了提点被宣的人,在归去的路上上车马之前会跟此人走几步,这几步路尤为重要,也十分昂贵。为了防止意外的事情发生导致殿前失仪,被宣之人也多愿花这份保命钱。金吾卫们也不愿得罪皇上面前的红人,一般会行个方便拉开四五步的距离,大奸大恶之人也轮不到他们去请,所以也不会因此时松懈招致祸端。   林公公是宫里的老人,对老一辈的恩怨尤为清楚,宗政辰熙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此时看着有些迷糊的宗政辰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林公公:“小主子,这种场合,您何必总来凑热闹呢。   宗政辰熙:“哥哥们邀请,我当然要去了,一般都是足吃足喝还能白拿,何乐而不为。况且,随时给他们点儿危机感,让他们对自家老子好一点儿,记着点儿孝道,不是挺好的么?“   林公公:“您真是,哎!”   林公公:“天家无父子,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您又何必。总是这样,您让陛下怎么放得下,陛下放不下,您就总在风口浪尖上。”   宗政辰熙:“风口浪尖又如何,我又何尝怕过。况且,是这个男人又当爹又当娘地养育了我,无论如何我也狠不下心弃他于不顾。公公,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改变的。”   林公公:“既是如此,您又何必因一个商家女,跟陛下较劲呢?”   宗政辰熙眯了眯眼,道:“公公,您好像收了人家礼物了吧,背后说人家坏话真的好么?”   林公公:“不过就是只耗子,现在还想要回去,难道杂家还要说她的好话么,哼!”   宗政辰熙笑道:“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林公公:“好吧,我承认,那个孩子确实是有点儿机灵劲儿,可是娶妻娶贤,小主子大好年华,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何必为了她较劲。”   宗政辰熙:“公公,其实我不是为了和谁赌气,也不是和谁较劲,只不过想信守千年的承诺罢了。而且,我这么好,真的不想委屈自己。”   林公公:“又开始说老奴听不懂的话了,得啦,反正我的小主子是个聪明的人,老奴就不瞎操心了,圣上也快等急了,上马吧。“   宗政辰熙:“走。“   无声无息的金吾卫,马上涌了上来,牵马的牵马,请轿的请轿,浩浩荡荡来到皇城之下。    ☆、第 43 章   由大殿内官引至御书房,宗政辰熙看到书房外多了很多侍人有些奇怪。待通传后进入才知道,帝王把内侍全赶出去了。   宗政辰熙:“臣宗政辰熙见过陛下。”   宗政天尧:“熙儿,过来坐。”   宗政辰熙心说:我坐哪儿?   宗政天尧从御座上下来,坐到台阶上,从御案下拿出两个杯子一壶酒还有一盘点儿心,对着仍在怔愣中的宗政辰熙招手。宗政辰熙依言过去,走到宗政天尧身边坐下。   宗政天尧:“熙儿,咱们爷俩儿已经很久没有坐在这儿吃点心了,朕还记得你小时候,每次生气不开心就坐在朕的脚下,小手在胸前交叉,一言不发。等朕处理完政事一看,哟,小不点儿还生气呢,没办法只能哄啊,可是你小子脾气也是拧,怎么哄都不行,水也不喝饭也不吃,也是巧了,御厨送来一道新的点心,偏就入了你的眼,吃了以后就不生气了。”   宗政辰熙:把我叫来回忆往事,这么晚,O__O   宗政天尧:“熙儿,你尝尝,看看这个点心还是当年的味道么?”   宗政辰熙:“是。”   宗政天尧:“自从你长大以后,就很少入宫看我了,我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儿大不由爹,我还记得当初你小小个,你爹回来抱你你都不理他,只要我一个人抱,还说只有我是你爹,你知道当初伯父有多高兴。”   宗政辰熙:“伯父,您到底怎么了?”   宗政天尧:“你总算不用陛下陛下、圣上圣上的叫我来,熙儿,再叫一声爹爹可好?”   宗政辰熙:“陛下,您可别吓我,不会是龙体欠安吧,我这就叫太医来。”   宗政天尧:“混小子,胡说什么呢,难得温情一刻,享受点儿天伦之乐,你就非得胡搅合。”   宗政辰熙:“陛下,您也要休息了,明日还要早朝,少喝点儿吧。”   宗政天尧:“一转眼儿,自家儿子便长大了,有了心仪的人了,可是辰儿,那个孩子的出身和你太不相配了,伯父想把天下间最好的女子送给你伴你一生,你到底明不明白。”   宗政辰熙:“伯父,我知道您疼我,也知道您的心思,可是那个位置,我说什么也不会要的。乾国不需要窝里反,您一统天下的愿望,我也会协助您和您的继任者实现。正因为如此,我并不需要高门贵女,童怜儿的身份足够了。”   宗政天尧:“你竟然是为了自污才这样,辰儿,你知道在你小时候伯父就说过,江山、美人,伯父会让你同时拥有。”   宗政辰熙:“我相信您,可是人不能太贪心,您知道我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江山还是交给有志之士吧。”   宗政天尧:“你难道就不能圆我这个梦么?”   宗政辰熙:“逝者已矣,爹爹,您放下吧,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宗政天尧:“今天别走了,还住在你小时候的屋子里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宗政辰熙:“好,可是不能再喝了,您的胃本来就不好。”   宗政天尧:“你就别操心我了,去休息吧。”   宗政辰熙:“是,侄儿告退。”   宗政辰熙离开御书房,帝皇举起酒杯静静地回忆着、回忆着当年自己一夜不睡所做的决定,喃喃自语:“果然是我太强求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瑶儿,果然你的儿子比之当年的我清醒太多了。罢了,我就成全他,让他一世富贵,神仙眷侣。”   一切的骚动都因为帝皇的决心尘埃落定,当事人之一的童怜儿对此毫无所觉。   转年五月,坤国大乱,翼国趁机横扫两国边境,宗政辰熙同大将军一起奔赴战场,护百姓周全。战争持续了一年半,死伤无数,最终以瑶光自立为帝联合乾国共同抗敌将翼国赶出边境,迫使翼国割城池以补偿两国的损失而告终。   宗政辰熙从战场归来便赶到童府拜访,想看看逐渐长大的女孩现在是什么模样,过得是否开怀。   国家持续战争,死伤惨重,对于权贵之家更是忧心忡忡,童老爷本就是忧国忧民之人,开战这一年半,童府一直捐钱捐粮送往前线,童怜儿也出了不少的力,童府的风评更好。   战事初定,流民扔大量涌进城内,在童老爷施粥的同时,童怜儿总会去城外朝廷临时搭建的流民窝棚处招募伙计,让这些人能够靠自己的劳力吃饱饭。今日宗政辰熙来得十分不凑巧,童怜儿前脚离开,他后脚便来到童府。   听说擎王从战场上回来便登门拜访,柳、裘二位老爷这两个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免有些惊讶。二人见过王爷后,便告退了。   宗政辰熙在二人走后,来到中堂,给童氏夫妇行晚辈礼,童氏夫妇忙侧身躲避,上前搀扶。   宗政辰熙:“二老近来身体可好,小子一直在外,没能时时关切,请勿怪罪。”   童老爷:“王爷,您不要一来就行晚辈礼,我们二人很为难。即便将来,您和我家小女亲事能成,也断没有亲王给我们行礼一说啊。”   宗政辰熙:“岳父大人不必担心,我不是今上亲子,没人在意这些的,况且,这只是私下,没人会多嘴的。”   童夫人:“王爷一路风尘,用饭了么?”   宗政辰熙:“还是岳母大人关心我,尚为用饭。”   童夫人:“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下人去做。”   宗政辰熙:“我什么都行,没有什么忌讳的。”   童夫人:“好,那你们稍待。”   宗政辰熙:“烦劳您了。”   童老爷:“王爷,其实,我们还未告诉怜儿您和她的亲事,因为不是指腹为婚,怜儿又小,所以……”   宗政辰熙:“什么!她不知道!那为什么我战场上送来的书信,都是她亲笔所回呢?“   童老爷:“关于这件事,其实是拙荆一直诓骗她才成功的。”   宗政辰熙:“岳父大人,您恐怕低估了您女儿的聪慧了,我相信,怜儿虽不能完全知道,但也猜到大概了。”   童老爷:“这,不会吧,毕竟我家闺女还这么小。”    ☆、第 44 章   宗政辰熙规规矩矩陪童府二老用过饭后便急速来到郊外粥棚处。   童怜儿最近一直带着幼弟一起来见世面,童淼虽然有些顽皮但十分听姐姐的话,像跟屁虫一样粘着童怜儿,倒是也不怕走丢。奶娘和雁儿现在更多地要看着这个走路好还有些晃荡的小少爷,给童怜儿倒是帮不了什么忙了。在昭然郡主的号召下,一些修女学的贵族之女偶尔也会带着家仆过来帮忙,博个好名声,帮手多起来,也就不太着急人手问题了。   昭然郡主:“怜儿,我又来了。”   童怜儿:“郡主殿下,欢迎欢迎。”   几位贵女也上前行礼。   昭然郡主:“最近这里有序多了,不像一开始时一片混乱了。”   童怜儿:“恩,年轻力壮的,我都让他们靠力气吃饭去了,老弱妇孺一般都比较听话,给吃就吃,不给吃就老实待着,倒也不错。等过一段时间我的胭脂铺子开张,再把女工好的带走一批,这儿就能更清净点儿了。”   李妏:“郡主殿下,您看童小姐果然不愧是商家女出身,要我说虽然这次童府施粥甚多,也绝不会亏本的。”   黄嫣:“李妏,你什么意思,好听话总是让人听出点儿别的意味。”   李妏:“黄嫣,你算什么,也敢评论我说的话。”   昭然郡主:“怜儿,咱们去那边转转吧,今天又来了几个婴儿呢。“   童怜儿:“好啊,嫣儿姐姐,一起去吧,不知道那几个孩子奶够不够吃,实在不行要去多找点儿牛奶了,这件事还得拜托你呢。“   黄嫣:“这有什么,包在我身上。“   李妏小声嘀咕:“切,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关心奶水的问题,真不要脸。”   童怜儿本不欲与她计较,可是黄嫣这个近两年新交的朋友可忍不了了,扭过身子就要跟她理论,黄嫣的老爹是光禄寺卿,比工部尚书差了不只一个官阶,童怜儿不愿她因为这点儿小事得罪李妏。虽说李妏只是庶女,可她代表着工部尚书的脸面,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童怜儿拉住要炸毛的黄嫣,对雁儿道:“雁儿,今天酷暑,你带着李小姐去凉棚喝点儿茶吧,去去火。“   李妏:“童小姐,我不渴。“   童怜儿:“不渴也去歇歇吧,今日日头大,您细皮嫩肉的,如果烤久了水分就会流失,会变黄脸婆的。“   李妏:“真的?“   雁儿:“李小姐,这边请。“   李妏平日最宝贵她那一身嫩滑的肌肤,虽半信半疑,对昭然郡主行屈膝礼后随雁儿离去。   黄嫣:“郡主殿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   昭然郡主:“她虽不招人待见,到底有个能干的爹,让她三分就好了。”   童怜儿看了昭然郡主一会儿道:“走吧。”   昭然郡主:“怜儿,你生气了么,我不是怕事,只是…”   童怜儿:“郡主,我省得,最近他老爹风头正盛,避其锋芒也是应该。”   昭然郡主:“要不是我大哥最近胡闹的厉害,我也不至于这样。”   童怜儿皱眉道:“郡王前段时间不是想通了么,最近又因为什么惹上头不快了。“   昭然郡主:“此事说来话长.”   黄嫣乖乖听着,并未插嘴。   宗政辰熙到的时候就看到童怜儿正在逗弄一个婴孩儿,童淼站在一旁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养子。   黄嫣:“怜儿,这个孩子,你真的要养么,是不是要跟童夫人请示一下。”   童怜儿:“恩,我回去就跟娘说,本来是想给他找个好人家的,可是收养的人一听说孩子先天不足便不想要了。”   黄嫣:“所以说,你何必说的如此清楚,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就让他们先养着么。”   童怜儿:“这对他们、对孩子都不公平,有些人家确实是想让孩子承继香火的,将来如果真不能生育,岂不是害了人家。”   黄嫣:“可是,做了你家的养子,到时会很麻烦的。”   童怜儿:“我不会给自家找麻烦的,家里已经有两个男孩子了,我打算先养着,不入宗族,等我大一点儿就将他过到我名下。”   昭然郡主、黄嫣愕然。   昭然郡主:“怜儿,不许胡闹,你这样,将来我哥哥怎么办。”   黄嫣:“郡王爷,这又关郡王爷什么事情。”   童怜儿不再言语,只一心一意逗弄小婴儿,而宗政辰熙恰恰在此时出现。   擎王的出现令众人十分惊讶,跪拜行礼,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童怜儿小声:“郡主,您听说擎王回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昭然郡主:“因为,我也不知道啊。“   宗政辰熙:“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昭然郡主上前道:“表哥,您怎么来了?“   宗政辰熙:“昭然,你自己玩儿会儿,我和怜儿说点儿事情。“   昭然郡主:“好,你们都跟我过来,怜儿,你过去一下,王爷要问点儿粥棚的事情。“   童怜儿:‘是,郡主。“   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宗政辰熙:“怜儿,真的要带着这个小跟屁虫么?”   童怜儿:“没事的王爷,舍弟很乖的,粥棚的事情不用避讳他。”   宗政辰熙:“哦。”   宗政辰熙:“那个,你最近过得好么,好像很忙的,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有人欺负你么,一切都顺利么,想…我了没有。”   看着眼前这个叱咤风云的孩子如今如此手足无措,童怜儿噗嗤笑出了声。   宗政辰熙也为自己的笨拙感到羞赧。   童怜儿:“就像我信上说的,我一切都好。倒是您,战事还顺利么?“   宗政辰熙:“嗯,快结束了。“   童怜儿:“那就好,这些漂泊异乡的可怜人终于可以回家了。“   宗政辰熙:“到时你岂不是要少很多匠人。“   童怜儿:“我并不需要如此多的匠人留在京师。“   宗政辰熙:“那你也太过好心了,浪费了些。“   童怜儿:“放心吧,童府不会亏的。“   宗政辰熙:“我相信你。可是你又要做生意、又要做善事,还要带孩子,我真是怕你累坏了。“   童怜儿:“有的是人让我支使,并不会太累,淼淼也听话,等战事停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宗政辰熙心中十分不舒服,他暗暗责怪自己,都是自己不够强大,才让这个孩子总是微笑着告诉自己日子会更好。他多希望女孩能够跟自己抱怨,哪怕大哭一场也好。    ☆、第 45 章   宗政辰熙:“一会儿有时间么?”   童怜儿:“本来打算去画舫上听曲儿的,看您这一路风尘,就不邀请了。”   宗政辰熙:“怜儿,你讨厌我么?”   童怜儿:“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宗政辰熙:“那怎么总是您啊您的,感觉比之前还要疏远。”   童怜儿:“不喜欢么,那我就改改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为了防止别人多心罢了。”   宗政辰熙:“那个,你要是愿意的话,先定亲也行。”   童怜儿:“这个话题王爷你已经多次在书信中暗示过了,既然挑明了说,那今天就谈谈吧。”   宗政辰熙:“现在日头足,要不找个背阴的地方,你晒伤的话,我会担心。”   童怜儿:“去北面茶棚坐一下吧。”   童淼:“姐姐,抱。”   宗政辰熙:“淼儿,哥哥颈着你好不好?”   童淼:“不要,我要姐姐抱。”   宗政辰熙:“你看你姐姐,累得汗都要流下来了,哥哥力气大,哥哥抱着,姐姐也跟着你好不好。”   童淼看了看自家姐姐,道:“那好吧,你不能摔淼淼。”   宗政辰熙:“放心吧,小家伙。”   宗政辰熙将这个刚两岁的小家伙放到脖子上,起初童淼有些不安,双手死死抱着宗政辰熙的头,在自家姐姐的鼓励下,慢慢放松下来。自从发现视野开阔了很多,小家伙便不愿意下来了。   避暑避得无聊的李妏偶然出来却撞上擎王领着两个小孩子来到此僻静处饮茶,一时有些吃惊,心道莫非之前从父亲书房偷听的话是真的,擎王真的为了童氏的势力要纳这么小的孩子入府么?   童怜儿:“淼淼,下来吧,王爷很累的。”   童淼:“姐姐,就再坐一会会儿嘛。”   宗政辰熙:“没关系,就让他坐着吧。”   童怜儿:“王爷,感谢您对我童氏一门的照顾,您的心意我也了解了,童怜儿即便不是圣上之命也愿意嫁入你府上的。”   宗政辰熙眼睛一亮:“真的?!”   童怜儿:“恩,王爷你天纵英才、仁义为民,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好夫君,我虽然年岁小,这点儿闺中只是还是懂的。不过王府规矩重,如果民女与你订婚,那我的一言一行也会影响大将军府的声誉,我尚年幼,自认还没有能力应对,因此,希望您能暂缓。虽然说我朝素有先纳嫔妾的规矩,但我想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自己丈夫先有房中人的,既然我太小不能帮您忙府中事,您还是先把正妃娶进来吧,虽然不太合乎规矩,但正妃会感激的。”   听着前言,宗政辰熙倒是频频颔首,但是越听眉头越打结,身上的寒气凝聚,小小的童淼都被吓得抱着他的脖子不敢动了。   宗政辰熙深吸口气道:“怜儿,你到底把你我的婚约当成什么了,你以为我要一顶小轿抬你入府,让你当个不能正大光明见人的妾么?”   童怜儿:“可我家男丁都是白身,难不成您要纳我为庶妃或者侧妃?!”   宗政辰熙:“你胡说什么,我难道惊动圣上就是为了纳一个身份高点儿的妾么?”   童怜儿惊讶道:“难不成…”   话音未落,雁儿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连一旁偷听的李妏都没有发现。   雁儿:“小姐、小姐,出事了出事了,有人昏倒了,大夫说似乎是疫病,那些人乱成一团了。”   童怜儿:“什么?!”   童怜儿心口扑通扑通地极速跳动,上一世她偶然经过染疫病的村子,知道那是九死一生的情况,况且还有一些灾民在童氏的铺子里干活,要是疫病传染开就糟了。   宗政辰熙看着脸色发白的童怜儿,急忙把童淼放下来,推到童怜儿身边,道:“怜儿、怜儿,你别急,不会有事的,你看,淼淼都要被你吓到了。”   提到自家幼弟,童怜儿终于回过神来。   童怜儿:“王爷,烦劳您照顾一下淼淼,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已经按照医士的指示预防了,怎么还会如此。”   宗政辰熙:“你让我躲在这儿看孩子,那是万万不行的,雁儿,看好你家小少爷,我和你一同去看看,如果是有人故意闹事,我直接斩了他。”   童怜儿觉得这种事情有擎王镇着确实要好得多,自己确实太小了,不容易稳定局面,便跟弟弟讲好道理,把贴身婢女留下照看。   出人意料的是,童怜儿和宗政辰熙到时,一片混乱的局面已经平息,只是一群人仍聚在一起,近看,是一个男人正在拿金针刺穴,倒地的男人已经缓缓转醒。   感觉到有人前来,施救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离尹:“童小姐,还记得在下么,当日您买下了人家转头又不要人家了,人家好生伤感啊。”   一句话便让有不动尊之称的宗政辰熙黑了脸。   童怜儿:“离..尹是吧,请问墩子怎么了?”   离尹:“放心吧,不是什么疫病,这里已经防范的很好了,京师的医士确实有两下子,他只是心悸抽风而已,应该是老毛病了。”   墩子:“谢谢恩公,我这病小时候发作过,长大便没有什么事情了,二十年没范了,谁知道今日竟会发作。不好意思,吓到大伙了,童小姐,实在对不住了。”   童怜儿:“竟是这样,不能根治么,算了,你先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多请几位医士,咱们再说。”   墩子:“谢谢童小姐,真是谢谢您了。”   童怜儿:“你们几位,带着墩子下去歇歇吧。”   无论如何,今日是离尹出手解围,童怜儿总不能随意打发了他,便请他到北面茶棚喝口茶稍事休息。童怜儿虽感激,但到底是女子,再加上这个离尹身份不明,她并不打算深交,便想等童笙回来,让童笙几人宴请一下,自己给口茶喝又有幼弟在场倒是无妨。宗政辰熙绝技不会让她二人单独相处,便也跟了过来。对于亦步亦趋跟着的宗政辰熙,离尹倒是也客气地让了让,只不过现在无论他做什么,宗政辰熙都只会觉得碍眼。    ☆、第 46 章   童怜儿久等童笙不来,便辞了离尹在宗政辰熙的陪同下回了童府。安顿好童淼,童怜儿便把童府、童母都请到房中来。   童母:“宝贝怜儿,今天过得还好么,见到擎王了么?”   童怜儿:“娘,见到了,我听说今天他来府上了,有和您二位说了什么吗?”   童母:“讲来讲战事,娘也听不懂,你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儿,还说了点儿皇家趣闻。”   童怜儿:“没说别的?”   童父:“怜儿,怎么了,王爷跟你说什么了么?”   童怜儿:“爹,我知道擎王有意纳我入府,这件事情您首肯了么?”   童父:“怜儿,爹接到过中旨,圣上命令好生教养你不允婚配,将来会由圣上指婚,不过没有提指给谁,但是看到擎王的表现,应该是他没错。”   童母:“怜儿,难道你不喜欢擎王么?“   童怜儿:“娘,擎王对我很好,能在婚配前熟悉未来的夫君,我想这已经是种福气了,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有圣旨在前,也就容不得我想什么喜不喜欢了。“   童母:“话不是这么说,娘希望怜儿能幸福,又怎么能让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童父:“夫人,板上钉钉的事情,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吧。”   童母:“我说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女儿就要守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过一辈子么,每日就是在内宅中盼望夫君能来看自己一眼?!“   童怜儿:“母亲,之前我也有些忧虑,不过今天,我觉得能够嫁给擎王也是我的福气。“   童母:“怜儿,你还小,这些事情你还不懂,总之,娘决不能让你凄苦地过一辈子。“   童父:“夫人,你这么说为时尚早吧。“   童怜儿:“娘,怪不得每次擎王来,您都有些严肃,原来是考虑了这么多啊。“   童母:“怜儿,你们年龄差这么多,如果你是二八少女,娘还能想他是看上了你的容貌,你这么小,说他对你有男女之情,娘如何能信?“   童父:“夫人,怜儿还小,你怎么能…“   童母:“我家女儿确实未长大,可是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这番话,我不说,谁来说。“   童父:“好好好,你说你说。“   童母:“官场上的事情,娘不懂,政治联姻,娘却见得多了,虽不能说都不幸福,但是幸福者十之一二,虽说咱们童氏一门不是什么贵族,可也是大富之家,如今社会动荡,上层需要借东风也是正常之事。“   童怜儿:“娘认为擎王是为了童氏的钱财么?”   童母:“然也。”   童怜儿:“即便如此,中旨以下,这就是既定的事实。”   童母:“虽有中旨,没有内旨,内外命妇,即便是圣上也不能轻易插手,此事就是转圜的余地。”   童怜儿:“娘,怜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即便不是擎王,咱们童府这块肥肉也不会落入外人手中,今上不会同意的。况且您从小就教导我‘宁为穷□□,不为富家妾‘,如今有贵族愿意给我正妻的名分,怜儿知足了。”   童母:“对,是这样,不对,正妻的名分,谁,擎王么?”   童父:“怜儿,这是真的么,擎王亲口跟你说的?”   童怜儿:“恩,是这样。”   童氏夫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童怜儿:“娘,爹,您们还好么?”   童母:“可是怜儿,即便如此,擎王仍然会妻妾成群啊。”   童怜儿:“娘,即便嫁入中等人家,也不能保证没有通房侍妾啊,像爹这样的珍贵男子,世间绝无仅有啦。”   童父:“嘿嘿,闺女谬赞了。”   童母:“行了,知道你好。”   童怜儿:“所以,您二位就不必担心了,左不过就是乖乖当个管家婆罢了。”   童母:“怜儿,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高兴又担心,真是,唉,娘要求庙里问问菩萨,看看怎么才能让我的小怜儿一生幸福。”   童怜儿:“娘,这都要用饭了,您明天再说吧,娘、娘。”   童父:“算了,怜儿,你娘现在心里乱,就让她去吧。”   童怜儿:“爹,您也别太担心,擎王应是坦荡君子,只要我守规矩,他不会对我太差的。”   童父:“怜儿,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到如此地步,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家永远都是你躲避风浪的港湾,知道么?”   童怜儿点点头,投入老爹大张的怀抱中,感受着这永远温暖坚实的胸怀。   晚膳后,童父将长子叫入书房。   童父:“笙儿,今日遇到什么难处么,为何回来这么晚?”   童笙:“不过是些发国难财仗势欺人的小人罢了,民不与官争,儿子谨记这一条,周旋了半日终究是把他们打发了。”   童父:“士农工商,即便是首富,终究是下九流啊。”   童笙:“爹,咱们活得坦荡,利国利民,俗世之说,不足为惧。”   童父:“笙儿,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不行了。”   童笙:“怎么了爹,今天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么?”   童父:“笙儿,你知道我朝制度,贵族娶正妻,家门必须是士族吧。”   童笙:“不过,只要有官职就可以,并不计较官位大小不是么?只不过,贵族很少会娶地位低微的士族家的嫡女做正妻吧,门不当户不对。”   童父:“笙儿,擎王要聘怜儿为王府正妻。”   童笙:“哦。”   童父笑着看着儿子,看这个傻小子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童笙:“咦,不对,爹您说什么?”   童父:“擎王求娶怜儿做正妻。”   童笙:……   童父:“这是真的。”   童笙:……   童父:“所以,咱家不能是白身,否则怜儿的出身就会被言官攻讦。当然,圣上可以钦此,但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所以,科举,儿子你还是继续考吧。”   童笙:“爹。”   童父:“恩?”   童笙:“您杀了我吧。”   童父:呃O__O “…   这边厢,童怜儿已经歇息,却辗转反侧,了无睡意。   童怜儿:“雁儿,过来。”   雁儿:“是,小姐。”   童怜儿:“明日去把柳姐姐家曾经请的教养嬷嬷领来。”   雁儿:“是,可是小姐,那个嬷嬷不是那么好请的,只教官家女子。”   童怜儿:“花重金就是了。”   雁儿:“是。”   童怜儿:“明天开始,你和她学规矩。”   雁儿:“我!”   童怜儿:“一定要认真的学,别给小姐我丢人。”   雁儿:“小姐的吩咐,雁儿一定做好,可是小姐,请她教我一个丫鬟,即便是重金,她也不会愿意的。”   童怜儿:“你只管请她来,我自会让她同意。”   雁儿:“是,小姐。”    ☆、第 47 章   翌日,柳嬷嬷准时来到童府,对于这位见证了一个朝代更替成功活下来的嬷嬷,外界传言颇多。   柳嬷嬷:“老身见过小姐,能够教导小姐,是老身的荣幸。”   童怜儿:“嬷嬷不必客气,此次劳动您大驾是有个不情之请,却不是为了我自己。”   柳嬷嬷:“哦,小姐请讲?”   童怜儿:“即日起,希望您每天三个时辰教导我的贴身婢女雁儿,务必尽快让她熟悉官家礼仪。”   柳嬷嬷:“可以,不过,您这样可是和众位官家女子为敌了。”   雁儿:“此话怎讲?”   柳嬷嬷:“所谓有教无类,老身在活下来那天早就不在意什么身份地位了。可是,您也知道,老身是小姐们,特别是官家小姐们的教养嬷嬷,让她们知道她们的老师竟然收丫鬟为徒,恐怕小姐您这儿会不好办。”   雁儿:“小姐,这…”   童怜儿:“这就不劳您操心了,我是不会做无用功,也绝不是闲来无事之人,您的好意心领,也希望您能够尽快达到要求。”   柳嬷嬷:“这个自然,既答应下来,老身总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不是?”   童怜儿:“财帛自然是会奉上的,而且我承诺如果您能做好您的工作,那么将来有不愿接的活计,怜儿也可以斡旋一二。”   柳嬷嬷:“小姐这句话,老身就先谢过了,不过老身怎么□□,也请小姐勿要插手。”   童怜儿:“这是自然,您可来府执教,也可把人接走,随您方便。”   柳嬷嬷:“还是接走吧。”   童怜儿:“可以。”   雁儿:“小姐?”   童怜儿:“雁儿,柳嬷嬷德高望重,你一定要听她的话,来,给嬷嬷敬茶。”   雁儿:“是,小姐。师父,请喝茶。”   柳嬷嬷接过茶碗:“恩,还算机灵。”   自此,雁儿便每日至柳嬷嬷府上学规矩,看着雁儿跳脱的性子逐渐磨平,童怜儿觉得自己花的钱不冤,学会掩饰情绪,这是当好贵女的第一步,才这几天就有这般成就,童怜儿对雁儿有了更多期待。   却说宗政辰熙难得回来一趟,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儿女情长,前方战事基本平息,但谍报工作却再一次吃紧,更方势力开始新的博弈,内外皆不得安宁。   蒙面人:“少主,大皇子那里最近访客颇多,鱼龙混杂。”   宗政辰熙:“跟紧一点儿就好,我想他应该不会蠢得叛国,毕竟,现在并没有有利的对手和他竞争。”   蒙面人:“少主,其实有一个。”   宗政辰熙:“谁?”   蒙面人:“您。”   宗政辰熙:o(╯□╰)o   宗政辰熙:“即便今上属意我,名不正言不顺,朝中老臣不会同意的,我不算是一个有力的对手,况且,我并没有称帝的心思和举动,应该构不成他的假想敌。”   蒙面人:“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啊。”   宗政辰熙:“看来,你对他颇有忌讳,罢了,再调两个人过去,偶尔露出点儿马脚警告他一下。”   蒙面人:“是,少主。”   宗政辰熙:“还有,哥,这么热的天气,在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就没有必要捂着了吧。”   蒙面人:~~(╯﹏╰)b   侍卫:“王爷,柳氏闵熙求见。”   蒙面人:“潜在的情敌找上门来了,不知道少主还能不能淡定下去呢?”   宗政辰熙:“看来你是春心萌动了,放心,这月,我就找媒婆给你定亲。”   蒙面人:“你不是我爹,你管不着。”   宗政辰熙:“可是,你亲爹听我的,这点你可别忘了。”   蒙面人:“你也太不人道了…吧。”   宗政辰熙:“让柳闵熙进来。”   侍卫:“是。”   柳闵熙入内,拜倒。   宗政辰熙:“起来吧,不知柳举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柳闵熙:“小人不才,想投入王爷麾下,略尽绵力。”   宗政辰熙:“哦?可你有功名在身,走仕途会更容易一点儿吧。”   柳闵熙:“小人不愿意与酸丁为伍,想真正为国家为百姓出一份力,请王爷恩准。”   宗政辰熙:“年前应该有过入伍宣召吧,柳举人那时为何没能入伍。”   柳闵熙:“说来惭愧,小人那时意志不坚定,未能下定决心。”   宗政辰熙:“那而今,你怎么就确定你意志坚定了呢?”   柳闵熙:“这…”   宗政辰熙:“投笔从戎是为佳话,可你要知道军令如山,等入了军籍你再意志不坚定,可就是军法处置了,柳举人读书之人,何必舍近求远,还是安心走你的仕途吧。“   侍卫:“启禀王爷,童氏长公子求见。“   宗政辰熙:“童笙来了,快请,快请。“   童笙:“早民拜见王爷。“   宗政辰熙:“童公子太多礼了,请上座,对了,柳举人也请起吧。“   童笙:“闵熙?!“   柳闵熙:“谢王爷。“   宗政辰熙:“不知童公子今日来所为何事?“   童笙站起再拜:“王爷,草民想入王爷麾下效力,望王爷恩准。”   宗政辰熙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从军,难道战场是什么温柔乡么。   宗政辰熙:“为国为民,不一定都要上战场吧。”   童笙:“王爷,童笙不能是白身,上战场是最快的途径。笙自幼学武,虽与行伍出身的正规军人不能相比,比民兵还是要强的,况且笙不要求差别对待,求您个恩典,您就当补我个缺做个普通小卒就行了。“   宗政辰熙:“此事,童老爷是否知晓?“   童笙:“家父也赞成。“   宗政辰熙:“那好,不日我就差人把红册送至府上。“   童笙:“谢王爷。“   宗政辰熙:“军中不必他处,极为严格,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童笙:“到军中,早民自会听上官安排,不会给王爷丢脸的。“   宗政辰熙:“哈哈,好好,那就说定了。“   宗政辰熙:“柳举人还是回去再想想吧,如果真想入伍,也只能从头开始,切身体会,本王觉得很是可惜啊。“   柳闵熙:“小人听命。“    ☆、第 48 章   回府后,童笙径直奔到父亲书房。   童笙:“父亲,咱们谋划的事情成了。”   童父:“哦,不错,值得庆祝,不过这只是开始,苦日子还在后头。”   童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说刀剑无眼,但我不会堕了师父的名声的。”   童父:“过两天你再去趟慈安寺,普济大师听说了这件事一定会开心的。”   童笙:“好的,不过父亲,似乎闵熙想要投笔从戎。”   童父:“没有听他父亲说啊,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童笙:“今日去擎王父,我看闵熙似乎是想求擎王招为亲军。”   童父:“擎王同意了?”   童笙:“没有,擎王劝他考虑考虑,毕竟他有今天的成就也着实不易。”   童父:“年轻人受点儿排挤算什么事情,他也太沉不住气了,如果今天他意志坚决从普通兵卒做起,那么还能留个‘投笔从戎,保家卫国’的好名声。现在好了,文不成武不就,别说文官,武将也会斜着眼睛看他的。”   童笙:“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关节,早知道就劝他了。”   童父:“年轻人还是要多历练,你是初出茅庐,擎王就是故意的了,却不知为何。总之,还是怪他意志不坚定。笙儿,你要记住,人不能一根筋,但是也决不能左右摇摆,墙头草可不是这么好做的。”   童笙:“是的,父亲,到了军中,我会缩小存在感,奋勇杀敌,争取早日取得军功。”   童父:“那倒是不必,安全第一,唯有自保才能更好的效力。凡事过犹不及,有不明白的地方,尽可请教擎王爷,左右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必避嫌。咱们是商人,没必要遵守什么酸丁的规矩,免得让人笑话,也能自在些。”   童笙:“是,父亲。”   在童怜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童笙改成了军籍。   童怜儿接到昭然郡主的帖子,邀请她去府上赏花,并私底下说似乎是想要商量筹军饷的事情。   雁儿:“小姐,以赏花宴的名义筹军饷,这招高啊。”   童怜儿:“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罢了,咱们见机行动,量力而为,别越过那些想要博贤德名声的贵女就是了。”   雁儿:“是,小姐。”   童怜儿:“雁儿,你觉得柳嬷嬷这个人怎么样?”   雁儿:“小姐,嬷嬷是真心当我师傅的,并没有因为我就是个丫头而轻视我,雁儿很感激。不过她说不必感激她,她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想安度晚年罢了。”   童怜儿:“好好学,这些都是内宅妇人安身立命的本事,如果连这些都不会,那么生下孩子也会养不活的。”   雁儿:“是,小姐。不过,小姐,我是不会给人当妾的,一个贫家的妻子,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内宅的龃龉要面对吧。”   童怜儿:“你这个蠢丫头,哪有人希望自己丈夫一辈子是个穷光蛋的,只要是有了进步,生活就会发生变故,与其期望永远不变,倒不如学会应对变化的本事。”   雁儿:“小姐说的对。您看我这记性,嬷嬷说其实小姐最应该学这些东西,但是她已经不足以给小姐做示范了,希望能推荐一位今年获准离乡的金嬷嬷给您,如果您看了不满意,就算了。如果您满意,希望您能留下她,她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   童怜儿:“这件事我记下了,让她有时间把人带来给我看看罢。”   雁儿:“是,小姐,不过用不用提前摸摸底,毕竟现如今多事之秋,您看?”   童怜儿:“看来,柳嬷嬷也教你天下大势么?”   雁儿:“是,小姐,嬷嬷说一些守住内宅的妇人最终会守丢,只有比男人们还了解天下,才能守住这寸草之地。”   童怜儿:“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给你请这个嬷嬷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闲来无事,把你学的天下之势讲给我听听吧。”   雁儿:“是,小姐,柳嬷嬷说,虽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实际上这时如果稍有松懈,结果就有可能翻盘…”   三日后,童怜儿至晋阳公主府上拜会昭阳郡主。晋阳公主是先帝的义女,知书达理,很受世人敬重,因为陪老太妃去定陵拜谒先祖未归,赏花宴的正主就变成了昭然郡主。昭然郡主作为晋阳公主的长女,礼仪上一直十分注意,虽然母亲不在府中,昭然郡主也毫不怯场。   童怜儿本想跟郡主谈谈把自家团团从林公公那里接回来的事情,不过看郡主太过忙碌,决定还是改日再提及此事。   今日来的都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女眷,虽然童怜儿是圣女,可因为身份过于低微,一直无人问津。要是以往,雁儿早就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了,今日却静静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偶尔端茶递水。   女眷的内堂聚会,男子是不会出现的,自然的这些官家贵女神情都比较放松,不似平日怕让人拿了错处一样战战兢兢,倒也自得其乐。   童怜儿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品茶、赏花、吃点心,她这儿倒是最放松的一角了,既不用和不认识的贵女交流,也不用忍受别人轻蔑打量的眼神,直到…   柳静儿:“怜儿,果真是你,刚刚我就跟姐姐说我看到你家雁儿了,她偏不信。“   柳宁儿:“静儿,你不要大呼小叫的。怜儿,好久不见了。“   童怜儿:“两位姐姐好,姐姐们也是应邀来赏花的,太好了,我正愁没有人说话,有点儿闷呢。“   雁儿心道:小姐,你好虚伪,明明刚才还说要躲得远点儿,免得还要费神跟这些贵女交谈。   柳静儿:“其实,以我哥哥的品级,我们是来不了这里的。不过,我们有永宁候家嫡出小姐的面子,也就勉强挤进来了。“   童怜儿:“就是那个总代你们看新鲜玩意儿的小姐么,看来她心肠不错呢。“   柳宁儿:“对了,咱们是来给怡然郡主拿点心的,怜儿你看你要是不提我就忘了。“   柳静儿:“姐,没关系啦,反正怡然郡主那么多下人服侍,不会饿到的。”   柳宁儿:“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柳静儿:“姐,你去吧,我跟怜儿一起就好啦。”   柳宁儿:“那好吧,怜儿,先失陪了。”   童怜儿:“宁儿姐姐慢走。”   柳宁儿端着点心离开。    ☆、第 49 章   柳静儿:“真是不懂我姐姐,不过她应该是好意,怜儿你别介意。你也知道我哥哥最近在朝堂上不太顺遂,姐姐认为多巴结些贵女对哥哥会有帮助。”   童怜儿:“那位怡然郡主就是永宁候的嫡女么?”   柳静儿:“是的,虽然都受封郡主,但和尊贵的昭然郡主完全不同,这位怡然郡主不过是顺位的郡主罢了。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尊贵的存在了。这位郡主是个大方的人,也不算太傲慢,还算好伺候,对想要嫁入高门的姐姐是个不小的助力。母亲也说如果姐姐想要达成心愿,跟这位郡主就对了。”   童怜儿:“哦。”   东西碎裂声忽然传来。   童怜儿:“雁儿,去看看怎么了。”   雁儿:“是,小姐。”   须臾,雁儿疾走而来。   雁儿:“小姐,不好了,柳家小姐似乎被打了,具体情况我还没来得及打听,但是打人者正是怡然郡主。”   柳静儿:“什么!竟然当众打我姐姐,看我不跟她拼命。”   童怜儿:“雁儿,咱们也跟着去看看。”   雁儿:“是,小姐。”   柳静儿小跑着走了,童怜儿错估了形势,和雁儿疾步走着。远远看到柳静儿正在大声理论着什么,柳宁儿坐在地上嘤嘤哭着。   柳静儿:“我姐姐好心好意端来茶点,你们有什么理由欺负她,竟然还敢打她。”   紫衫女:“你的好姐姐差点儿没把郡主噎死,就凭这个难道不该打么,天天一副贤惠的样子,端茶倒水那是下人的活儿,她倒好全包了,是显示咱们郡主没人伺候,还是无德啊。”   柳静儿:“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敌。”   怡然郡主:“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吧,马上就要对诗了,你们是想把事情闹到外堂去么?”   紫衫女:“是,郡主,还是郡主仁义,不跟小门小户的女子计较。”   童怜儿在外面把事情听了个大概,这件事情柳宁儿并没有错,怡然郡主开来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紫衫女只是一颗依附权贵的墙头草,那么这件事的主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设计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呢。   童怜儿小声:“雁儿,你去打听打听,出了事情就离开的人有没有。”   雁儿:“是,小姐。”   童怜儿上前:“宁儿姐姐,你没事吧,我带你下去整理一下吧,你看你胭脂都糊了,静儿姐姐,跟我们一起来吧。”   柳静儿:“怜儿,她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的姐姐,今天她们一定要道歉。”   怡然郡主:“你让我道歉?!”   童怜儿:“是你打了柳宁儿?”   怡然郡主:“是,怎么了?”   童怜儿:“理由呢?”   怡然郡主:“这…”   紫衫女:“她端来的点心差点儿噎死郡主,难道不该打么?“   童怜儿:“柳宁儿是下人么,郡主噎死了么,你们没有资格因为这么无稽的理由随手打官家的女子吧,反了天了。“   紫衫女:“谈资格,你是最没有资格的吧,一个商人的女儿。“   童怜儿:“别忘了,我是圣女,身份不如郡主公主,但绝不比你差,请你说话尊重点儿。“   紫衫女:“你。“   童怜儿:“请你们道歉,如若不然,我就会满街张贴小笺说明今日之事。”   柳宁儿:“怜儿,不要。”   紫衫女:“看了吧,你为别人鸣不平,别人未必知情呢。”   柳静儿:“姐,你怎么这样,怜儿,没关系,就说我被打了,我就不信一传十十传百,她们的名声还保得住。”   紫衫女:“你你你们敢!”   柳静儿:“有什么不敢的,家姐都被当众掌掴了,我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今日之事,不只挡了我们姐妹的面子,更是让我柳氏祖上蒙羞,已经这样了,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怡然郡主:“好,今日是我冲动了,柳氏静儿记住你的话,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呦。”   怡然郡主带着一大群簇拥者缓步离开花园。   柳宁儿:“静儿,你闯祸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咱们这次可是和这些贵女结了梁子了。”   柳静儿:“姐,总不能一直做缩头乌龟吧。”   柳宁儿:“怜儿,谢谢你,我们先回去了。”   童怜儿:“还是先把妆补好吧,免得出去撞到哪家公子反而不美,而且这样回去,柳叔父、柳婶娘也会不安心的。”   柳静儿:“就是呀姐,还是等你平静下来咱们再回去吧,要不姨娘也会担心的。”   柳宁儿:“那好吧。”   到了昭然郡主特意给童怜儿准备的厢房,童怜儿安顿好柳氏姐妹便去找已经回来的雁儿了。   雁儿:“小姐,我打听了一下,没有哪位小姐在事发前后离开,要真说来了又走的应该数秦王庶妃了。”   童怜儿:“秦王庶妃,你是指宗政熙尤的庶妃,不对呀,轩辕琼花还小,哪儿来的庶妃。”   雁儿:“小姐,您在说什么。您猜,这位庶妃是谁?”   童怜儿:“该不会是个小孩子吧。”   雁儿:“您想哪儿去了,这位庶妃就是那个卖身葬父的王淑媛,听说极得秦王宠爱。”   童怜儿:“雁儿,你觉得她知道柳宁儿是闵熙哥哥的妹妹么?”   雁儿:“应该不知道吧,不过,也许,小姐您的意思是,她是幕后黑手?!”   童怜儿:“这些孩子和她相比还是太过稚嫩,一点儿挑拨也受不了,等柳姐姐稳定了,让静儿去套套话吧,希望不是我想的这样,否则以后柳家姐妹有的难过了。”   雁儿:“小姐,要不您还是被嫁给擎王了,整天卷在这种纷扰中不得安宁,雁儿舍不得。雁儿记得您的志向不是游遍天下么,雁儿陪着您。”   童怜儿:“我的傻雁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况且,大树底下好乘凉,童氏需要这个靠山。”   雁儿:“小姐…”   童怜儿:“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同情我,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别人想让它砸都砸不到呢,而且我记得你是挺喜欢他的吧,当初我还想让你给我当陪嫁丫鬟的。”   雁儿:“小姐,您不能不要我,陪嫁丫鬟我当定了。”   童怜儿:“我就说嘛,你看上人家了。”   雁儿:“ 小姐,我怎么可能看上你的男人,我是要跟你去,如果他对你不好,雁儿帮你毒死他,咱们俩好好过日子。”   童怜儿:“真是的,柳嬷嬷到底教了你什么,难道我找个丈夫就是为了守寡。”   雁儿:“小姐,说笑的,只要您喜欢,雁儿就喜欢。”   童怜儿:“这时候我本来应该给你个拥抱的,鉴于你刚才说的太惊悚了,这个拥抱就撤销了。”   雁儿不依道:“小姐,别呀,来抱抱,抱抱嘛,从你七岁起,我就没有感受过那种肉呼呼的感觉了。”   童怜儿:“死雁儿,你离我远点儿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快乐(*^__^*) ☆、第 50 章   宴会上的小插曲被封得死死的,没有传出一点儿风声,至于贵圈之中是否心照不宣,就不得而知了。   童怜儿得知自己哥哥马上就要随擎王上战场很是镇定,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样,变得歇斯底里。只是私下吩咐雁儿托柳嬷嬷找了一位老铁匠,亲自给哥哥打了一副铠甲,去慈安寺向老主持要了一个平安符,铸在铠甲中。   大将军府中。   蒙面人:“少主,您又要走了,这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心意,希望你尽快凯旋。”   擎王:“谢了,兄长,听说童笙得了一副新铠甲。”   蒙面人:“是的,以童氏的富贵,这个不算什么。”   擎王:“我的铠甲已经穿了很多年了,也不见有人关心,他倒是好,第一次上战场,比将军还有派头。平安符是有了,可是人家却铸在铠甲里,你说要是菩萨保佑,也会保佑他多一点吧。”   蒙面人:“少主,铠甲要血洗才能有煞气,好不好看没有什么用,况且,战场上,谁也保佑不了谁。”   擎王:“那你们还送我平安符?”   蒙面人:“图个安心罢了。”   擎王:“你们都知道关心我,可是…算了,不说了。”   蒙面人:“那我先走了。”   擎王:“不送了。”   回府后,蒙面人思虑再三,还是吩咐手下去给童怜儿带了个信儿。   童府内。   雁儿:“小姐,您的信。”   童怜儿:“又是知名不具,我看他改叫莫名其妙好了,念出来我听听。”   雁儿:“‘您的未来夫君要上战场了’。小姐,这什么意思?”   童怜儿:“看来这人和擎王应该很相熟啊。”   雁儿:“小姐,谁不知道公子是追随擎王殿下上战场,这有什么必要提醒呢?”   童怜儿:“你去睡吧,让我想想。”   雁儿:“是,小姐。”   柳府。   柳静儿:“娘,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姐姐知道您已经知道了么?”   姨娘:“静儿,我是从夫人那儿听来的,夫人很愤怒,但是我们除了可以痛打落水狗,什么也做不了。”   柳静儿:“痛打落水狗?”   姨娘:“恩,夫人说,怡然郡主旁系亲属欺男霸女闹出了人命,圣上震怒,她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柳静儿:“其实娘,怡然郡主只是被人当挡箭牌了,罪魁祸首其实是秦王的宠妃王氏。”   姨娘:“竟然是秦王,那个位置最有力的继承人,看来这个亏咱们吃定了。”   柳静儿:“现在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千万不能因为争一口气毁了柳府上下。”   姨娘:“可是静儿,姨娘心疼宁儿啊。”   柳静儿:“姐姐想挤进那个圈子,咱们府上是不够看的,她必须早点儿认清这点,做出选择,就当是给她上一课吧。我不会成为权谋的牺牲品,所以将来我也帮不了她,希望她能早日认清现实吧。”   姨娘:“唉,都怪我。”   柳静儿:“娘,您生下我们,努力给我们谋求地位,您还有什么错呢,世上的人哪有能事事如愿的,咱们已经过得很不错了。”   姨娘:“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的话想着和夫人说说,我看夫人很愤怒,也是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来。”   柳静儿:“好,我去劝劝母亲,有时我都觉得自己真是嫡出的小姐,母亲对我们很少有什么芥蒂。”   姨娘:“她也是个善良而苦命的人罢了。”   柳静儿:“娘为什么这么说?”   姨娘:“咱们女人哪有选择的权利,小姐自己得不到的,希望你们能得到,这也是她的心愿罢了。”   翌日,童怜儿还是没有想明白纸条的含义,不过自家兄长今日就要去擎王府向擎王复命听候差遣,她想了想总觉得空着手不好,找来找去,记得曾经擎王提起很喜欢书房自己的笔洗,便让人包了给哥哥送了过去。   童笙对于自家妹妹和擎王联络感情之事很是欣喜,既然婚事是既定事实,那有感情基础总是好的。童笙让人用红布再包了一层,提着笔洗来到了擎王府。   宗政辰熙看着童笙身着铠甲英俊威风地来给自己复命,登时有些心中不畅。待到看见红布包时,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童笙:“王爷,这是舍妹托我带给您的。”   宗政辰熙:“给我的?!”   童笙:“是的。”   宗政辰熙:“还用红布包着,有心了。“   童笙:“哦,红布是我…“   宗政辰熙:“是什么东西?“   童笙:“似乎是笔洗。“   宗政辰熙:“我看看,啊,还真是,怜儿有心了,我一定会遵照她的约定,给她多多回信的。“   童笙:怜儿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看来妹妹也是越来越中意这个夫君了。   美丽的误会都是这样产生的。好在无心插柳柳成荫,宗政辰熙心中的小小不愉快随着这个美丽的误会消散了。而童笙回府时带的附赠品就是一只养在擎王府很久,从林公公处接回来的团团。宗政辰熙等着童怜儿托自己要回老鼠等了好久,今天就做个顺水人情,让童笙带回去了。   就在战士们重返战场后,昭然郡主发帖子邀请童怜儿和柳氏二女做客,昭然郡主为上次招待不周导致柳宁儿受辱一事表示了歉意,柳宁儿受宠若惊,柳静儿神情也放松下来。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们,终于能真正享受放松的时光了。直到昭然郡主的母亲晋阳公主到来时,几个女孩正不分尊卑地笑作一团。   昭然郡主:“母亲,您来了,我给您介绍,这是童家小姐,这是两位柳家小姐。“   三人的无状被一位尊贵的长辈看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晋阳公主:“这儿没有外人,就别拘礼了,昭然一直比较内向,我愿意让她多跟同龄人接触,对她身体也有好处。“   昭然郡主:“娘,我身体很好的。“   晋阳公主:“多大了,还撒娇,会让人笑话的。我在这里你们也玩儿不痛快,我去忙别的,你们好好玩儿,别拘束。“   童怜儿:“是,谢公主殿下。“   晋阳公主:“怜儿,有人可是托付我好好照顾你呢,常来玩儿啊。“   受到晋阳公主特别关照的童怜儿感觉别扭极了,昭然郡主倒是觉得正常地点头表示肯定,柳氏姐妹则是对这种奇怪的气氛感到不安。    ☆、第 51 章   昭然郡主:“过两天秦王妃过生辰,各个圈子的贵女应该都会去,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同去?”   柳宁儿:“当然愿意,谢谢郡主。”柳静儿:“多谢郡主好意,就不给郡主添麻烦了。”   两姐妹异口同声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回答,昭然郡主有些不知所措。   童怜儿:“郡主,皇家嫡长媳过生辰,规矩应该会比较大吧,到的人非富即贵,门可罗雀,我们去还是不太方便吧。”   昭然郡主:“因为不是整寿,所以无碍。宫里会有赏赐,但是不会有太重的规矩,毕竟各位兄长尚未封王,正妃位分相对较低,不会轻易惹事的。至于像怡然郡主之类的,更是不敢像在我家一般放肆,怜儿,去吧,你也提前认认人,陪陪我嘛。”   柳静儿:“郡主,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昭然郡主:“那天官员家的夫人都会到场,提前熟悉一下也好啊。”   童怜儿:“好的,郡主,我陪你去,静儿姐姐,你们也去吧。”   柳静儿:“既然这样,就多谢郡主盛情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三人便起身告辞了。   回程马车上。   柳静儿:“怜儿,我哥哥在朝堂上最近不太顺遂,我们两姐妹这么高调出席各种宴会,是不是太惹眼了。”   童怜儿:“这种宴会没有人会找不自在的,况且,静儿姐姐,你也不小了,多接触一下众位夫人没有坏处,况且你们二人向来小心,到了那天,咱们就老老实实享受宴会,不会有事的。”   柳宁儿:“是呀,静儿,这次我一定听你话,不会特意去讨好谁了,你就让我去吧。”   柳静儿:“姐,怜儿我从来不担心,我担心的就是你,好在你这次有言在先,我就陪你一起去了。至于夫人什么的,怜儿,你怎么总是忘了我们的庶女身份呢。”   童怜儿:“静儿姐姐,你不要想太多,我知道你‘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此次也不是就让你相看啊,一切随缘吧。毕竟身份从那儿摆着,柳夫人是肯定会去的,到时也肯定会带着你们,得了郡主相邀,你们就不只是柳氏庶女那么简单了。”   柳静儿:“怜儿,你为了我们竟然连郡主都能利用,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激你还是怕你。”   柳宁儿:“静儿你胡说什么呢,怜儿你别听她的,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童怜儿:“宁儿姐姐,各中关节只能你自己考虑了,如果想不通,我劝你还是歇了嫁入豪门的心思吧。”   柳宁儿:“哦。”   柳静儿:“不过怜儿,你怎么能肯定母亲就一定会去参加宴会呢,毕竟我家的身份并不够啊。“   童怜儿:“我记得柳哥哥前段时间终于得了个九品的差事吧,虽然品级不够,可是秦王现今掌管户部,算是柳哥哥的上官,那么柳夫人去送个贺仪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没有王妃施恩,无法亲见罢了。“   柳静儿:“是的,家里本来要庆祝,被父亲回绝了,怕让言官拿了错处,听母亲说,虽然只是朔日远远听朝,那京官九品也是外放九品所不能比的。”   童怜儿:“这倒是,其实要说身份,我这个商家女才是不能参加的,所以,你们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柳夫人只能在外面和六品以下的官员女眷在一起,咱们反而可以去内堂转转,真正看看上流社会的圈子是什么样子的,心里也有个谱。”   柳宁儿一脸佩服道:“怜儿,你懂的真多。”   童怜儿:“我家是做生意的,见的人听的事儿多了一些罢了。”   柳静儿心道:真是这样吗,昭然郡主的亲近可以说是曾经同去荒凉之地的情谊,那么晋阳公主的亲切是为了什么呢?而且晋阳公主那亲近中,总让人觉得有一丝刻意的讨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告别柳家二女,雁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好啊。”   童怜儿:“都是朋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呀。”   雁儿:“小姐,柳嬷嬷说,女人之间的情谊最不可信了,很容易让人伤心的,我不希望小姐将来因为她们伤心。”   童怜儿:“我的好雁儿,不会的,柳宁儿糊涂但是心地不坏,柳静儿则是聪明极了,柳家二女,其实柳静儿更适合嫁入官家,她反而没有这个想法。”   雁儿:“小姐,人是会变的,小姐还是别放太多心力在她们身上的好。”   童怜儿:“有她们陪伴,日子有趣一些,我总要有些内宅的朋友,雁儿,我会注意的。”   雁儿:“不提这些了。小姐,既然要去贺寿,咱们带什么贺礼去呢。”   童怜儿:“咱们就准备些中规中矩的就行了。”   雁儿:“小姐,你们将来会成为妯娌,早点儿铺好路子,日后也好相处吧。”   童怜儿:“反常极为妖,即便她将来能成为皇后娘娘,也不会因为这点礼记得我的好。况且,我是陪昭然郡主去的,童氏没有贺寿的名分,没有必要越过郡主去讨好她。”   雁儿:“是,小姐,那雁儿就准备点儿枸杞、东阿阿胶、雨后新茶,您看可以么?”   童怜儿惊讶:“这也是柳嬷嬷教你的?”   雁儿:“是的,小姐。”   童怜儿:“真是不错,这个师傅给你请对了。不过皇家嫡长媳,再加一套雕花摆件吧,前段时间不是刚收到一个山水的,就那个吧。”   雁儿:“小姐,您不是很喜欢那个么?”   童怜儿:“死物而已,喜欢也不影响送给别人啊。”   雁儿:“小姐,您可千万别把雁儿送人啊。”   童怜儿:“我尽量。”   雁儿跺脚道:“小姐!”   童怜儿:“开玩笑的,说到送人,团团最近越发懒了,不会是要生了吧。”   雁儿:“小姐,您太伤团团心了,它是公的啊,怀什么孕。您最近都不跟它玩儿了,撒撒娇有什么错啊。”   童怜儿:“走,咱们带着团团出去转转。”   雁儿:“好嘞,小姐。”    ☆、第 52 章   多日没有上街,童怜儿带着雁儿好好品尝了一下小吃,偶尔也给团团喂一点儿,这只胖老鼠终于来精神了,在童怜儿肩上晃来晃去。   雁儿:“小姐,您看,团团很开心呢。”   童怜儿:“难得它终于精神好了,蔫蔫得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雁儿:“小姐,咱们以后多出来转转,好不好?”   童怜儿:“好啊,只要母亲没空管我,咱们就能多出来转转。”   雁儿:“说到夫人,前儿我听奶娘说,少爷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农家女,夫人打算去相看相看。”   童怜儿:“是么,不会是趁哥哥不在家,上门找麻烦去吧。”   雁儿:“小姐,瞧您说的,咱家夫人是有涵养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呢。”   童怜儿:“作为我的娘亲肯定是没的说,作为别人未来的婆母,那可就不好说喽。”   雁儿:“真是的,你们笑什么笑,不许偷听我和小姐说话。”   童怜儿:“小安、小林,你们回去就打听打听今天夫人去哪儿了,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刘安:“小姐,我们可不敢去嚼舌根子,被老爷知道要打断腿的。”   童怜儿:“你们敢偷听我说话,不敢去打听事情,就不怕我打断你们的腿么。”   刘安:“小姐……”   童怜儿:“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别跟我装懂事,回去就问,然后告诉雁儿。”   刘安:“是,小姐。”   童怜儿:“不过,要是在外面让我听到一丝风言风语,我就让你们家里把你们领回去,还有你的叔叔,也回家自己谋生吧。”   刘安,程林跪下,诚惶诚恐道:“小姐,绝不会,小的们一定守好了嘴。”   童怜儿:“行了,起来吧,难得出来一趟看景儿,别成了景儿给别人看了。”   雁儿:“小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童怜儿:“听说新来了胡姬,咱们去艳春楼捧捧场去。”   雁儿:“小姐,别说笑了,这可是京城,艳春楼和新翠楼是一个老板,咱们去了那里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刘安:“就是啊,小姐,别去了。”   童怜儿:“当女人就是麻烦,爷们就可以肆无忌惮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算了,那就去当垆吧,卖酒的胡姬给两个大钱也能跳上一段。”   雁儿:“小姐,您怎么就对胡姬这么念念不忘呢。”   童怜儿:“当然是因为她们跳的舞了,看着就让人觉得烦恼都没有了。”   雁儿:“可是小姐。”   童怜儿:“我去给爹爹买点儿酒喝,这有什么,你就不要再啰嗦了,小安,小林,咱们走。”   刘安、程林:“是,小姐。”   童怜儿头前带路,雁儿跺脚着急道:“你们俩也不劝着点儿。”   刘安不好意思搔搔头道:“雁儿姐姐,其实我们也想看胡姬跳舞,嘿嘿。”   雁儿:“等回去挨板子,我看你还看不看。”   程林:“雁儿姐姐,就是挨板子也值了。”   雁儿:“你们、哼,下次再也不带你们出来了。”   刘安、程林:“别呀,雁儿姐姐,等等我们。”   当垆一条街虽然以酒闻名,但因为喝酒总会配些下酒菜,这边也有一些煎炸的小吃,童怜儿走到一个胡姬开的酒肆前坐下。   胡姬:“小姐,您是来吃酒的么,您太小了,小人没有适合您的酒,怕伤了您的肠胃。要是不嫌弃,小人给您拿点儿自家制的下酒菜您尝尝,行么?”   童怜儿:“老板娘想的周到,不过还是来点儿桂花酿吧,让我的随从门尝尝,最好不上头的那种。”   胡姬:“好勒,小的这就去拿。”   雁儿、刘安、程林:“多谢小姐赏。”   童怜儿:“不必,记得别贪杯,要是回去当不了值出了错被罚,那可怪不得我。”   刘安:“小姐,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程林、雁儿点头表示附和。   午时到了,当垆热闹起来,赶集的农汉大多都会去相熟的本地人开的酒肆吃酒,胡姬这里生意便显得有些冷清。   童怜儿:“我还以为胡姬这里最热闹呢。”   刘安:“小姐您有所不知,胡姬地位低,不想招惹麻烦的都不会上这里来吃酒的。”   雁儿小声道:“那你不早说。”   程林:“其实也不尽然,上这儿来吃酒的反而都会有点儿身家,不是江湖人士就是达官贵人,环境会雅静些。”   童怜儿:“小林,你还懂这个。”   程林:“小姐,我二伯是走镖的,这是他告诉我的。”   童怜儿:“原来是这样。”   胡姬:“各位久等了,小姐您尝尝,喜欢哪样,小的再给您加。”   童怜儿:“行,你们都起筷吧。”   雁儿、刘安、程林:“是,小姐。”   又过了一会儿,胡姬的酒肆也开始上人了,老板娘像花蝴蝶一样转来转去,进门的人看到正中位置上坐着个小女孩,先是惊讶,便各自落座开始吃酒了。   几个华服少年走了进来,老板娘脸马上笑成一朵花了。   胡姬:“呦,李公子,几位公子,快请进。”   有些魁梧的矮胖少年:“老板娘,就看到李公子了,今天艾娃跳舞吗,我们可是为了看跳舞来的。”   胡姬:“跳、跳,几位公子来了自然要跳。”   有些魁梧的矮胖少年:“那就让她快点儿吧,别让爷们儿几个等着。”   胡姬:“是、是,这就去,这就去。”   有些魁梧的矮胖少年:“唉,李霖,咱们的正座被人占了,我去看看。”   李霖:“算了,憬悟,第一排还空着,坐哪儿都一样。”   徐憬悟:“这儿哪行,今个我做东,怎么能让你做偏坐,我去好好说说。”   李霖:“唉,唉,憬悟。”   徐憬悟对雁儿说:“各位打个商量,这是我们的常坐,不知道能不能让给我们,今天几位的酒水我包了。“   雁儿:“你这人……”   童怜儿:“可以,雁儿,咱们去右侧,人家是常客,这样没什么。”   雁儿:“是,小姐。”   徐憬悟没想到这个女童才是正主,一时有些惊讶。   刘安、程林听了吩咐端了盘子就要挪位置,哪知道被李霖一嗓子差点儿吓得碎了盘子。   李霖:“你怎么会在这儿!”   童怜儿一看,哟,真是不巧,这不是曾经千圣节上的傲气金童么,一晃眼也这么大了。    ☆、第 53 章   童怜儿:“是啊,真巧啊,各位快坐吧,表演一会儿就开始了。”   李霖:“你怎么会上这儿来,成何体统啊。”   雁儿:“你这人说话恁的霸道,和我们无亲无故,多管闲事。“   徐憬悟:“你这丫头好生泼辣,竟然敢跟爷们儿这样说话。”   童怜儿:“行了,别废话了,我是来看胡旋舞的,你们总在这儿争论,时间都过去大半了。李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也不劳您操心了。至于这位公子,你们是来吃酒的,不是来生气的,正座也给你们让出来了,各位请便吧。”   徐憬悟:“霖弟,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咱们就落座吧。”   李霖:“好,童姑娘,今天您的账都算在我身上,请尽管点。”   童怜儿:“刚刚不是已经说过,让了座就照单全包的吗,我已经知道了。”   徐憬悟:“你这孩子有点儿意思。”   雁儿:“喂,你这人说话规矩点儿。”   徐憬悟:“好好好,我一个习武之人,说话粗放,没别的意思。”   童怜儿:“行了雁儿,坐下吃吧,都凉了。”   雁儿:“是,小姐。”   跳舞的艾娃是个比童怜儿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舞步热情奔放,透着浓浓的青春气息,让人大呼过瘾。童怜儿羡慕这个没被世俗沾染的孩子,她并不在意客人的调笑,反而用自己的舞蹈带给旅人对生的渴望。   徐憬悟:“老板娘,艾娃跳的越来越好了,让她出来陪爷们儿吃杯酒吧。”   胡姬:“好的,您稍等。”   一会儿,小姑娘穿着舞衣就出来了,大大方方地敬酒,徐憬悟赏了一贯铜钱,夸奖了几句,小姑娘谢过就离开了。   雁儿小声道:“小姐,您不是说要给赏钱的么?”   童怜儿:“临走时给老板娘就好了,没必要出这个风头。看样子这家酒肆有人罩着,来这儿的客人都比较规矩,下次想看胡姬跳舞就来这儿了。”   雁儿:“小姐,您还来啊。”   童怜儿:“天天闷在府里太无聊了,而且我是生意人,总要看看现在百姓都喜好什么才能赚钱不是么。”   雁儿:“小姐!”   童怜儿:“你真是太操心了,行了,吃饱喝好了,咱们该回去了。”   李霖:“童姑娘,如果不嫌弃,在下送你回去。”   徐憬悟一口酒喷了出来。   童怜儿:“谢谢李公子,我还要去庄子上转转,就不劳烦您了。”   童怜儿带着家丁丫鬟离开。   徐憬悟:“霖弟,你实在是太反常了,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孩子了吧,她可还是个孩子呢。”   李霖:“这有什么,你不是说,一切都要从娃娃抓起吗?”   徐憬悟:“我说的行军演练,你竟然给我扯到这上面来!”   徐憬悟:“说说吧,到底是哪家的闺女,能让你如此上心。”   李霖:“反正你对她也不感兴趣,就不用知道那么详细了。”   徐憬悟:“嘿,我说,咱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就这么敷衍我。”   对于这段闲的蛋疼的对话,童怜儿无从知晓。不过徐大公子从今天开始倒是对她有了浓厚的兴趣,就是这点儿无聊的兴趣,在日后反而救了她一命。   童怜儿并没有把酒给父亲喝,而是来到自家酒庄上,把酒给了老伙计,让老伙计研究一下,推出几个新的品种。   雁儿:“小姐,那对胡姬母女也挺可怜的,咱们强她们的生意,这…”   童怜儿:“雁儿,我是商人,可没有那么多为人着想的心思,如果她们生计有碍,我欢迎她们加入酒庄。”   雁儿:“小姐,这怎么行呢,请胡姬的话会影响我们的声誉的。”   童怜儿:“你呀,真是左右担心,走吧,回去了。”   回府后,童怜儿直接去休息了,两个家丁也回到自己的居所。   刘安:“程林,你说咱家这位小姐,实在是不得了啊。你说她心狠手辣吧,她也确实没做出什么坏事;可你要是说她是慈悲心吧,她背地里抢人家的生意,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林:“你是想不明白的,就不必想了。”   刘安:“这么说,你是明白的了,那你跟哥们说说呗。”   程林:“为了你好,你还是少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哪天秃噜出去,小姐一定不会手软的。”   刘安:“切,不说就不说,不过说实话,小姐小小的年纪,有时候我却会因为她的笑后背发寒。”   程林:“你是家生子,不要想太多,小姐将来是有大富贵的人,你只要小心伺候就好了。”   刘安:“哎,不提了不提了,少爷上了战场,也不知道适应不适应。”   程林:“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也不知道是真操心还是假操心。”   刘安:“那可是将来的童家家主,我一个家生子,能不关心么,真是。”   程林:“行了行了,快歇会儿吧,晚上还要值门呢。”   刘安:“好了您嘞。”   却说另一边,擎王府帐内。   宗政辰熙:“怎么样,还适应么。”   童笙苦笑:“不瞒您说,第一次见血,脑袋有点儿晕。”   宗政辰熙拍拍童笙的肩:“没关系,第一次都这样,砍砍就习惯了。”   童笙:“王爷令蛮夷闻风丧胆,实在是令人敬佩。”   宗政辰熙但笑不语。   童笙:“王爷,军中势力错综复杂啊。”   宗政辰熙:“人都说上过战场才是男子汉,其实不仅仅指的是冲锋陷阵的勇猛,善用兵、敢用兵才是真男人,这点,舅子还需多多学习,多看多听少说话。”   童笙:“是,属下谨遵教诲。”   宗政辰熙:“不过最近都没有看到童府的家书啊。”   童笙:“最近舍妹确实没有托人捎来消息,家母倒是一直有家书寄来,书上说府上一切都好,让我注意安全,听王爷指挥,为军中效力。”   宗政辰熙:“下次再寄家书,帮我捎封信给令妹可好。”   童笙:“是,不过王爷,国事为重。”   宗政辰熙:“我听说,你看上一个农家女,想聘为正妻,家里那关不好过吧。”   童笙:这怎么还威胁上了o(╯□╰)o   童笙:“是的。”   宗政辰熙:“倒婚总是不合适的,等我们的婚事定下来后,舅子的婚事在下包了,前提是那个女子确实是良家女才行。”   童笙:“您放心,舍妹非君不嫁了。”   宗政辰熙:“咳,那咱们就都好事将近了哈。”   童笙:唉…    ☆、第 54 章   夜间,蒙面人来访。   宗政辰熙:“京中莫非有什么事情么,要劳烦你亲自过来?”   蒙面人:“京中一切正常,势力格局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主人到底放心不下,让属下来看看。”   宗政辰熙:“战事已经到收尾阶段,现在除了防止分赃不均背后捅刀就是收拾收拾少数残兵游勇,很是轻松,请伯父放心便是。”   蒙面人:“属下会把话带到。主人还让问少主,下月秦王妃生辰,少主是否参加?”   宗政辰熙:“我尚无女眷,备贺仪即可。”   蒙面人:“您的准王妃童家小姐决定参加了,所以主人让我问问,免得您一时冲动,抛下大军就回京了。“   宗政辰熙:“什么,我没有听童笙说,谁给她下的帖子,她这么小,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顶着现在的身份,不被人欺负死才怪!”   蒙面人:“是这两天的事情,昭然郡主邀请的,柳氏姐妹也会同去,而且最近秦王庶妃风头正盛,看她好戏的人会比较多,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一个小孩子的。”   宗政辰熙沉吟片刻道:“我写封信,你亲自交给怜儿,多派人手暗中保护,那天如果有人为难她,尽管收拾,不必客气,有事我抗着。“   蒙面人:“是,少主。”   宗政辰熙:“最近柳闵熙在忙什么?”   蒙面人:“柳闵熙最近正在熟悉户部的个中关窍,已经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   宗政辰熙:“不错,在我回去之前,不要让他忙下来,累不死就行。”   蒙面人:“是,少主。不过属下看,柳闵熙对准王妃并没有太多男女之情,当初更多是柳夫人的意思。”   宗政辰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防着点儿总是好的。还有那个离尹,江湖出身,盯紧他,怜儿还小,容易被他的小伎俩糊弄。”   蒙面人:“其实,属下觉得离尹倒不是大问题,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倒是工部尚书的嫡次子,似乎对童小姐有些意思。”   宗政辰熙:“李霖?不足为惧。怜儿不会喜欢上这种家族关系混乱的家伙的。”   蒙面人:“哦。”   宗政辰熙:“不过,也给他找点儿事儿干吧,闲工夫多了,总会有办法惦记别人娘子的。”   蒙面人:“少主,既然准王妃不会看上他,他如今也没有官身,是否没有必要放太多精力在他身上?”   宗政辰熙:“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蒙面人:“那属下去想办法。”   宗政辰熙:“不必放太多精力,小孩子嘛,给他家后院烧把火就行了,到时候家务事就缠死他。”   蒙面人:“这…”   宗政辰熙:“永远不要小看女人,她们要是恶毒起来,十个男人也比不上的。”   蒙面人:“少主,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笑。”   宗政辰熙:“怎么?”   蒙面人:“实在是太瘆得慌了。”   宗政辰熙:“哥,我记得你是在义庄过夜的吧,你的意思是我比死人还瘆得慌么?!”   蒙面人:“呵呵,那个,我不打扰您写信了,一会儿我再来取。”   不理脚底抹油的某人,宗政辰熙坐到案边,开始给童怜儿写家书。   童母对自家女儿参加宴会表示支持,童夫人想得多,觉得应该让女儿见识见识将来的生活环境,如果不适应早做打算,而且有柳夫人护着,自家女儿年幼,应该不会有人故意找麻烦。   再次踏入曾经住了几年的□□,童怜儿有些恍惚,来之前虽然担心撞上宗政熙尤,但逃避不是解决办法,自己还小,早适应早点儿迈过这个坎才好。况且,贵族的男女大防还是比较深的,今天这么多未婚女孩,男宾应该不容易见到。   柳夫人:“一会儿你们一定要跟紧昭然郡主,王府很大,规矩又重,少说少做,千万别让人拿住错处。没人询问,千万别说话,有人故意找茬,也要沉住气。”   柳宁儿、柳静儿、童怜儿:“是。”   柳夫人到底算是熟识官场内眷的规矩,虽没参加过这样大场面的宴会,到底不显得慌张,柳氏姐妹则显得有些慌乱,尤其是柳夫人再三强调千万不能出错,两姐妹紧张得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童怜儿:“昭然郡主身边的嬷嬷来迎了,柳婶娘,那我和二位姐姐先走了。”   柳夫人终究没有忍住:“怜儿,她们两人没经过什么大场面,婶娘就拜托你多多帮衬了。”   童怜儿:“婶娘不要担心,我们跟好郡主,不会有事的,还有嬷嬷提点,我们是郡主带来的人,没人会找茬的。”   柳夫人:“对对,是我想多了。”   楚嬷嬷对几人福了福身子道:“几位小姐,请跟老身来吧。”   童怜儿:“有劳。”   秦王的心思显然不在享受上,童怜儿发现,王府的装饰和十年后并没有太大区别,这样的人,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为能在他心中占有一隅呢。唉,又想起曾经了,果然是遇到旧人旧事就会魔障。   柳静儿:“怜儿,你怎么了?”   童怜儿:“没什么。”   柳宁儿:“怜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楚嬷嬷:“几位小姐不必过于担忧,依例行礼拜见就好,贵人不问不要开口。”   柳宁儿:“是。”   童怜儿也曾作为侧妃给王妃贺寿,规矩都差不多,只不过秦王侧妃庶妃侍人拜完寿后要在王妃身边立规矩,内外命妇则可以带着女眷到后厅等待用膳。   及至正门,时间尚早,众位王爷的王妃正在贺寿,其他命妇携女眷在外等候。   昭然郡主:“你们终于来了,还怕赶不及呢。”   童怜儿:“郡主,我身份不够,备了一些薄礼,交与郡主,就不亲自去了,免得怠慢了王妃。”   昭然郡主:“怜儿,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吧。”   童怜儿:“郡主,我家都是白身,我还是在外等候吧。”   昭然郡主:“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这样吧。”   柳宁儿:“那我们…”   昭然郡主:“你们跟着无妨的。”   柳宁儿:“是。”   柳静儿:“怜儿,要不我也…”   童怜儿:“静儿姐姐,去吧,也许有的夫人会问话的,你帮衬着点儿也好。”   柳静儿:“好。”   悠悠转转,就到了晌午,内外命妇终于见完,要用午膳了。   柳宁儿:“怜儿,王妃知道咱们是跟昭然郡主来的,特意赐咱们位于昭然郡主副席。”   柳静儿:“怜儿,那好像是嬷嬷的位置吧,我们…”   童怜儿想了想道:“昭然郡主的嬷嬷也是有品级的,倒是不会委屈了你们,可是到底是仆人的位置,这次又是正宴,如果想要嫁入官家,还是不要坐那里的好。”   柳静儿:“怜儿,果然,那个侧妃就是不安…”   童怜儿:“静儿姐姐,慎言。”   童怜儿:“郡主是什么意思?”   柳静儿:“郡主说让我们不要担心,她会给我们安排平席,不会让人小看我们。”   童怜儿:“与郡主平起平坐是绝对不行的,被人拿住错处,到时候柳哥哥都要受影响。”   柳宁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样啊。”   柳静儿:“还不都是你…”   柳宁儿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   童怜儿心道:果然不应该一时心软让柳宁儿进去的。   童怜儿:“这里我身份最低,我居下首,你们居中位列嬷嬷之前,应该不会有人挑你们的错,就先这样吧。“   柳静儿:“这怎么行?!”   柳宁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有没有办法。”   童怜儿:“行了,就这样吧。”    ☆、第 55 章   虽是秦王正妃生辰,到底是男尊女卑,前堂才是主宴,不过内宅的宴席也十分的精致。前堂有歌舞伶人表演助兴,后宅反而都是一些贵女特意展示才艺为王妃庆贺生辰了。   童怜儿坐在楚嬷嬷身边,楚嬷嬷看童怜儿吃的开心,终于放心了,老嬷嬷一直担心如果童怜儿记恨了昭然郡主,将来给擎王吹枕边风。昭然郡主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希望自家郡主能够婚配良人,一生顺遂。   轩辕琼花虽是廖安侯庶女,但自小养在嫡母身边,亲娘又惯会做人,牢牢抱住侯夫人的大腿,因此很得廖安侯夫人宠爱。廖安侯夫人育有两子,没有女儿,今天赴宴便带着轩辕琼花这个养在身边的庶女赴宴来了。轩辕琼花惊讶地发现风头正盛的秦王庶妃竟然是卖身葬父的王淑媛,自己倾慕的王爷竟然宠幸了一只有心计的狐狸精,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廖安侯夫人:“琼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轩辕琼花:“母亲,您还记得我那次游湖回来跟您说的事情么?”   廖安侯夫人:“什么事情,母亲记性不太好了。”   轩辕琼花:“就是我和童氏小姐一起安葬了一位老丈的事情。”   廖安侯夫人:“哦,这事儿啊,怎么大喜的日子提起这么晦气的事情。”   轩辕琼花:“母亲,不是女儿不懂事儿,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廖安侯夫人:“怎么?”   轩辕琼花:“那位柳腰款摆的庶妃娘娘就是那卖身葬父之人。”   廖安侯夫人:“什么?!”   秦王妃:“廖安侯夫人可是哪里不妥?”   廖安侯夫人:“娘娘赎罪,只是小女讲了个民间故事,老妇吓了一跳。”   秦王妃:“哦?”   秦王庶妃:“想必是个有趣的故事,要不怎么能让一品侯夫人惊吓成了这个样子。”   廖安侯夫人:“只是一个相间粗野传闻,没什么有趣的了。”   秦王庶妃:“哦,粗野传闻啊,侯府小姐都能知道,甚是有趣。”   秦王妃:“好了,无事便罢了。”   童怜儿抬头看了看脸色涨红的轩辕琼花,十分不解,这两位怎么杠上了。若说是秦王庶妃还在记仇当初’卖身葬父之事’,这都过了多久了,上次已经惩罚过柳氏姐妹了,现在又找轩辕琼花的不对付,照这个顺序,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秦王庶妃:“娘娘,我看您今天要打赏后厨了。”   秦王妃:“怎么,妹妹觉得今天菜肴很合口味么?”   秦王庶妃:“您看,那边那个小女婢可是一直都在吃,连头都没有抬,很是可爱呢。”   秦王妃:“哦,在哪里?”   秦王庶妃:“就那边那个,穿黄杉的女孩儿。”   柳静儿:“两位娘娘误会了,这位是民女的妹妹,并不是什么女婢。”   紫衫女:“不是女婢怎么坐在末席?”   柳静儿:“我们自己内部坐在哪里,哪有那些讲究。”   紫衫女:“你这话就不对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府上,所谓不知礼何以立…”   昭然郡主:“嫂嫂,这位是我邀请的贵客,因为不想因为她而搅了您的喜事,就自动坐在末席了,为此,妹妹很是愧疚呢。”   紫衫女:“郡主这话可就有点儿是非不分了吧。”   昭然郡主:“刑科给事中真是好家教,本郡主跟王妃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   紫衫女:“可是…”   怡然郡主:“燕儿,住口。”   怡然郡主:“昭然郡主,燕儿就是这个爽直的性子,你别见怪啊。”   秦王妃:“既然昭然都这么说了,来人,给昭然下手加个平桌。”   昭然郡主:“谢谢嫂嫂。”   童怜儿:“民女谢王妃娘娘,昭然郡主。”   童怜儿才懒得和她们矫情,不就是吃顿饭么,又不是宫里,那么重的规矩。秦王庶妃一句废话,就能挑得这些贵女一串的话,一下子就把这些人的关系滤清了,果然好手段。   秦王妃:“不知道昭然这位贵客如何称呼?”   童怜儿:“娘娘容禀,贵客这个称呼是郡主抬举小女了,小女乃米商童氏之女怜儿,今日陪郡主一起贺娘娘千秋,愿娘娘青春常驻,善德永传。”   秦王妃:“瞧这孩子一张巧嘴,凌嬷嬷,赏。”   凌嬷嬷:“是。”   童怜儿:“谢娘娘。”   楚嬷嬷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今日的事情,恐怕擎王爷不会善了了。   落座后,童怜儿继续闷头吃,面对一脸难堪的昭然郡主,童怜儿一片坦然。当年当侧妃的时候,年节的时候也会接到王妃的赏,虽说秦王妃今日是把自己当庶民下人打赏了,可是比起以秦王小老婆的身份受赏,童怜儿反而觉得今天的赏赐让人更好接受一些。   离开□□。   昭然郡主:“怜儿,今日实在是我对你不住。”   童怜儿:“郡主千万不可这样说,以我现在的身份,今日之事算不上委屈,算是好事呢。”   昭然郡主:“怜儿。”   童怜儿:“郡主,真的没关系啦。”   昭然郡主心中叹了口气:今天这是把人得罪恨了。   昭然郡主:“那我送你回家吧。”   童怜儿:“好。”   童怜儿知道昭然郡主对自己坐末席一事感到不安,但自己一再坚持,她便没说什么,只不过看向柳氏姐妹的眼神有些不善。紧接着自己又被秦王妃那样打赏,她心中更是过意不去。但是总的来说,这位小郡主对自己算是十分不错了,她之所以如此忐忑,恐怕也是晋阳公主的嘱托,怕自己会跟宗政辰熙告状罢了。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委屈的呢,上位者总会因为别人一点儿慢待而心气不顺,可是底层人民因为总是对人点头哈腰,早就习以为常了,若是气性这样大,早就气死了。   两人一路无话,至童府门前便分开了。柳氏姐妹却因为今日之事打击不清,很久没有出现在京城各府的宴会上,这却是在童怜儿意料之外了。    ☆、第 56 章   步入府中,怜儿被迎面而来的童父抱入怀中。   童怜儿奇怪道:“爹爹,怎么了?”   童老爷紧紧抱了抱女儿,放开,道:“怜儿,你受委屈了,以后这种宴会不要再参加了。“   童怜儿:“爹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童老爷:“本来我就不想你去参加什么劳什子宴会,都是你娘,非要让你提前熟悉一下,还说昭然郡主带你去,必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她了。“   童怜儿:“爹爹,你这样说,娘亲肯定要生气的,小心你今天睡书房哦。”   童老爷:“切,那有什么…反正你娘又不在这儿。”   童怜儿:(⊙o⊙)…   童怜儿:“爹爹,您到底在生气什么呀。“   童老爷:“宝贝女儿这么聪明,你真不知道?”   童怜儿:“一个座位而已,以我现在的身份,这样才不会被士大夫诟病。爹爹这么快就知道的消息,恐怕各府已经传遍了吧。”   童老爷:“咱们家又不是士族,有什么可怕的。”   童怜儿:“可是现在哥哥已经入军籍了,将来必会有所成就,在哥哥有所成就之前,咱们还是谨慎些的好。”   童老爷:“哼,说来说去,都是那个擎王的错,要不是他非咬住你不放,咱们家也不用有这么多烦心事。”   童怜儿:“爹爹,您之前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童老爷:“反正从今天开始,爹爹我再也不喜欢他了,哼。”   看着自家父亲莫名傲娇的背影,童怜儿一头黑线。   焱王府上   宗政天池:“这么点儿孩子,还挺有忍性,你当年可都比不上啊。”   蒙面人:“主上…”   宗政天池:“这件事情就别告诉辰儿了,反正也快回来了。”   蒙面人:“是,不过少主应该已经知道了,毕竟童小姐身边不只有我们的人。”   宗政天池:“那就等他回来算总账吧,消停一天是一天吧。下月底是老大万寿节,辰儿肯定会回来,到时如果他要出气,随便扔个人去给他揍吧。”   蒙面人:“啊?!”   宗政天池:“总之,你自己尽量别挨揍就是了,后边换防还需要你呢。”   蒙面人心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用的上我,您就看着我被揍是吧…是吧…吧   童府内,听着众人安慰自己,童怜儿心中最后一丝不快彻底消失了。童淼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小孩子大多敏感,府内的低气压让他很不舒服,因此看到姐姐就黏住再也不松手了。   童怜儿:“淼淼,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童淼:“姐姐,大家都不开心,淼淼也不开心。“   童怜儿:“没关系,姐姐回来了,大家都会开心了,淼淼就也会开心了。”   童淼对于这个逻辑有些跟不上,但是一直奉行姐姐说的就是对的,所以疑惑了一下,点了点头,放松下来。   童怜儿:“娘,我带淼淼去铺子里转转。”   童夫人:“去吧,晚饭回来用么?”   童怜儿:“不了,今天有杂耍艺人过来,我带淼淼看看杂耍,然后去一品居吃点东西,再跟您带点儿一口酥回来。”   童夫人:“行,那你注意安全啊。”   童怜儿:“好的,自会有人跟着的,您就放心吧。”   童夫人:“唉,雁儿,你跟着小姐。”   雁儿:“是,夫人。”   童怜儿带着雁儿、刘安、程林、大虎,自家弟弟童淼一行人乘着马车,向童怜儿新开的布匹铺子驶去。   童淼:“姐姐,今天不去胭脂铺子么,李先生说新发明了一种记账方法,说我去了要教我呢。”   童怜儿:“淼淼喜欢学那个?上次你不是还说要学‘小学’的么?”   童淼:“小学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而且姐姐也说‘艺多不压身’嘛。”   童怜儿抱着弟弟一通亲热:“哦,我的宝贝弟弟真能干,姐姐太骄傲了。”   童淼:“恩,谁让姐姐这么迷糊好骗,以后我还要养着姐姐的。”   全车的人都被小童淼的童言童语逗笑了。   到了铺子,童怜儿才发现,因为自家一直以米闻名,达官贵人对童氏的布兴趣不大,不过用边角料制成的小玩意儿,倒是很得夫人小姐们喜欢。万事开头难,虽说童氏的布质量上乘,可是没有买主也是有可能会面临亏损的。毕竟是把手伸到别家口袋,童怜儿并不打算经营粗布,因为贸贸然这样做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布行挤兑,造成不愉快。   童淼:“姐姐,生意不太好么?”   童怜儿:“恩,万事开头难,过几天再过来看看吧。”   童淼:“哦。”   童怜儿:“淼淼,不要担心,姐姐不会赔钱的,顶多就是不赔不赚,白忙活一场。”   童淼:“哦。”   童怜儿:“小小年纪,不要老气横秋的,你开心,姐姐才有赚钱的劲头呀。”   童淼:“真的么?”   童怜儿:“真的。”   童淼:“那淼淼天天开心,姐姐就可以赚好多好多钱啦。”   童怜儿:“是,我的善财童子,咱们去看杂耍,然后吃茄汁蟹,口水鸡,一品酥好不好。”   童淼:“好啊,好啊,走喽。”   终于把孩子哄开心了,童怜儿感慨,家里有个太早熟的孩子,也是心累啊。   活了两世,童怜儿发现自己对于猜灯谜还是不在行,一个也没有猜对,倒是淼淼,还猜对了一个,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一品居菜品的美味和它的价格是完全相符的,童怜儿知道宗政辰熙肯定派了人保护自己,就多叫了一桌菜。老板对于首富家的儿女很是熟悉,因为每次来一品居,童小姐都会点双份席面,而且每次童家姐弟离开后,另一桌风卷残云的景象,总让老板对姐弟俩的胃产生敬佩之心。美好的误会就这样形成了,直到老板去世,这更是成为了一品居的未解之谜。童淼对于姐姐这种时不时的抽风行为已经习惯了,不过也越发坚定了赚钱的决心,直到后来这种搂钱的行为闻名朝野的时候,众人都不知道,童淼的心性完全是小时候就决定了的。   享受美食的同时,童怜儿又遇到了一位纠缠不休的故人。    ☆、第 57 章   离尹:“童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童淼:“姐姐,那个怪叔叔怎么总是跟着咱们啊,明明卖身契已经给他了,他不会赖上咱们家了吧,童府也没有余粮,不能养吃白饭的吧。”   刘安:“小少爷,别担心,这位公子应该只是来吃饭的。”   童淼:“有钱上这里来吃饭,当初还用卖身么,更是可疑。”   童怜儿:“咱家淼淼真是聪明,看来要好好请个先生了。”   离尹:“童小姐,童小少爷,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看,你们二位已经不再嘀嘀咕咕,而是光明正大议论我了。”   童怜儿:“离尹公子,很感谢你上次在粥棚出手相助,但是你总是围着我们转,让人很不安,不如直接说明意图吧。”   离尹:“童小姐,今天我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童怜儿:“哦,那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吧。”   离尹:“好,童小姐,童小公子,请。”   边关。   宗政辰熙:“哼,竟然让我未过门的妻子居下人位置,□□好大的尊威!”   黄延曦:“王爷息怒,恐怕内宅妇人并不知道陛下下过中旨的事情。”   宗政辰熙:“秦王正妃多年无所出,如果不是对时局有着相当的敏感,哪里还能稳坐正妃位,说她不知道,哼,谁信。不过看来那位庶妃不简单,竟然让她愿意惹怒我也要拉她下水,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们这些内宅的争斗不该戳我的心肝,等我回去,哼。”   黄延曦:“王爷对童家小姐竟然如此看重?”   宗政辰熙:“延曦,她是我的命。”   黄延曦:“下官实在不懂。”   宗政辰熙:“如果这一世我还不能拥有她,那么我们永生永世都无法在一起了?”   黄延曦:“王爷,难不成世上真有‘七世怨侣’这一说么?”   宗政辰熙:“怎么,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么?”   黄延曦:“师父只是传我五行术数,并没有传我佛法。”   宗政辰熙:“看来你还是六根不净啊。”   黄延曦:“王爷,我将来要传宗接代的,难不成真要清净了六根去当和尚啊。”   宗政辰熙:“听说你去年收了个同房,怎么样,成人的滋味可好?”   黄延曦脸红道:“王爷,您就别打趣我了,不过是通晓人事罢了,哪有什么滋味可言?”   宗政辰熙疑惑道:“怎么,不好吗?”   黄延曦结巴道:“王爷,您就不要 不要 打趣属下了。”   宗政辰熙:“切,没用的东西,本来还想跟你取取经的。”   黄延曦惊诧道:“王爷,难不成,您还是、还是…?”   宗政辰熙:“废话,怜儿还那么小,我当然没有通晓人事了。”   黄延曦:“王爷,您的痴情真领下官佩服。”   宗政辰熙:“那是,你这辈子是比不上本王了。”   黄延曦心道:我的爷,您是真没听出来下官的意思,还是装糊涂啊。不过,这未来王妃到底是何种来历,竟然能有如此惑人的能力,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哎!   楼船上。   童怜儿:“所以,离公子是想让我出百两黄金资助你前往夜郎国寻找夜光杯。”   离尹:“是的,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我相信归来后一定可以大赚,童小姐认为呢。”   童怜儿:“夜光杯固然好,可我听说夜郎国多年内乱,民不聊生,矿藏早就停止开采了,相比在那里收购也是价值不菲吧。”   离尹:“正是因为多年内乱,这种不能换粮食的东西,反而会便宜许多,童氏全国都是米店,如果可以,我希望小姐能让我支配一部分米粮,当然也算在百两黄金之内,如何?”   童怜儿:“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百两黄金可是许多人一生都不可企及的财富,离公子价格未免太高了。”   离尹:“与在下所冒的风险相比,与所能获得的利润相比,百两黄金算得上什么,只要能成功运回,转眼就是千两的买卖。”   童怜儿:“我可以资助你去夜郎,不过只能提供五十金,并且我会派一队人马保护公子,至于夜光杯到手后,不必按离公子所说一九分成,我这人很公平,五五分就可以。”   离尹:“那在下就谢过小姐了,愿咱们合作愉快,立字据以观。”   童怜儿:“好,雁儿,吩咐取纸笔来。”   雁儿:“是,小姐。”   回府马车上。   雁儿:“小姐,您不是不愿与那个离尹接触么,怎么这次,竟然…”   童怜儿:“你是说,我怎么会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是吧。“   童淼:“是啊,姐姐,为什么?“   童怜儿:“离尹此人深不可测,说什么探寻夜光杯,纯粹是胡说,恐怕他去夜郎要有大动作。但是他能利用我们,咱们也能利用他,夜郎国能工巧匠辈出,机括之术十分高超,我国冶铁技术虽强于诸国之间,但熟识机括者少之又少。此次,有离尹引路,夜郎必能寻到,趁着战乱,总会有活不下去的匠人愿意离乡,倒是也许铁质连发弩就能研发出来了。“   童淼:“姐姐,咱们一介米商,做这些不会惹来红眼么?”   童怜儿:“淼淼真是聪明,这都能想到,不过你放心,大哥在军中,研制兵器交于他应是无碍。现在战事初定,多些保护总归是好的。咱们家祖辈积攒的财富,在权贵眼中早就是块肥肉,已经不是抱持中庸之道就可以生存的了,只有成为领掌权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才有可能让童氏活下去。”   童淼:“不懂,爹爹说多做好事,自然会有好报的啊。”   童怜儿:“爹爹说的是天道,可是人心可就不是单凭善恶就可以断的了。”   童淼:“淼淼不懂,淼淼好笨。”   童怜儿:“淼淼还小,已经比姐姐当年强百倍了,只要继续坚持读书,姐姐相信将来淼淼一定可以参透世间万物的。”   童淼:“真的吗?”   童怜儿:“那当然了,淼淼可是咱们家最有慧根的呢。”   童淼:“嗯,那淼淼一定继续努力,把不明白的东西想明白。”   童怜儿:“嗯,我家的弟弟是最棒的。”   童淼:“嘻嘻,姐姐最好了,不过姐姐,未来姐夫该回来了吧。”   童怜儿:“是啊,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一起回来,哎!”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 大家新年好 ☆、第 58 章   十日后,大军凯旋。   童笙作为擎王亲兵,获准直接归家探亲。童府中门大开,迎接这位立了军功的大少爷归来。   童母:“也不知道笙儿有没有受伤啊,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得了。”   童父:“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童怜儿:“娘,哥都说了没事,肯定没事啦。”   童母:“可是我这心怎么一直扑通扑通的跳啊。”   裘言:“夫人,少爷一定好好的。”   童母:“言儿,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要嫁一个军户,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裘言脸红道:“您说哪里的话,不委屈,只要您不嫌弃我就好。”   童母:“咱一个卖大米的人家,谈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童淼:“姐姐,娘和未来大嫂已经紧张得开始说胡话了。”   童父:“臭小子,不许胡说。”   童笙下马,跪拜双亲。   童笙:“爹、娘,儿子回来了。”   童怜儿:“哥哥,抱。”   童淼:“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抱抱。”   童母:“怜儿,别胡闹,这么大人了,哪有让哥哥抱的道理;还有你,淼淼,哥哥这么累,就被折腾哥哥了。”   童怜儿:“不嘛,现在不抱,以后就更抱不了了。”   童笙:“就是啊,娘,来吧,妹子,扑上来。”   童怜儿抱住自家大哥,耳语道:“大哥,你看到未来大嫂了吧,别装出没看到的样子,跟你透个风,爹娘很是满意哦,估计你的好事将近了。”   童淼:“抱抱淼淼嘛,怎么就只抱姐姐,我也很想大哥啊。”   童怜儿:“好啦,大哥让给你了。”   童笙:“来吧,小子,大哥颈着你。”   童笙颈着自家幼弟,和家人一起走入内厅,视线和自己的心上人缠绵着,真是觉得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光了。   另一边,宗政辰熙在进宫前,被自家师傅劫了胡。   宗政辰熙:“师父,您近来可好,我正要进宫谢恩呢。”   宗政天池:“来,乖辰儿,快让师父好好看看。”   宗政辰熙和自家伯父走到僻静处:“二伯,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要在宫门前截住我?”   宗政天池:“跟你提个醒 ,圣上最近不小心睡了个宫女,没想到那个宫女还怀孕了,惹得是龙颜大怒。”   宗政辰熙:“这是为何,这个宫女有何特别么,这两年宫里陆续有孩子出生,为何这个孩子让圣上如此不快。”   宗政天池:“唉,我暗地里见了一下,这个宫女简直就是你娘的翻版,她这样努力爬上龙床,让圣上觉得是玷污了你娘。本来是想打杀了的,谁想到,竟然让她有了身孕,又闹得沸沸扬扬,你父亲听说还在御书房和圣上吵了起来。”   宗政辰熙:“如果当时就打杀了她,又怎么能有身孕呢?”   宗政天池:“听说数月前,这个宫女就被圣上临幸国,不过圣上似乎以为是黄粱一梦,没有当回事。”   宗政辰熙:“我明白了,这就是我父亲生气的原因吧。”   宗政天池:“是的,你父王知道后,气的差点没掀了御案,还说圣上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弟媳妇,而且让你难堪,真不是东西。”   宗政辰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都像个小孩子一样。您放心吧,这件事情有古怪,似乎是有人故意提起陈年旧事,我还是先进宫去谢恩吧,咱们从长计议。”   宗政天池:“也只能这样了,我还听说这两天圣上处罚了很多当年伺候过你的人,连林公公都被打了板子,你还是小心为好。”   宗政辰熙:“好的,我知道了,不过您不用担心,圣上又当爹又当娘把我养大,真是生气打我板子也不算什么,而且他肯定舍不得的。”   宗政天池:“你说说,明明说好,你回来,我们三个老头子给你接风的,现在倒好,闹得不可开交。”   宗政辰熙:“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去谢恩了。”   宗政天池:“行,我知道了。”   钦安殿中,众将叩谢皇恩后,纷纷归家,想到圣上宣布明日早朝另有封赏,各个脸上喜气洋洋。宗政辰熙走在最后,在众将走后,折回钦安殿,果然看到刚才一脸欣慰的圣上宗政天尧板着张俊脸盯着御案。   宗政辰熙环顾四周,竟看不到一个儿时伺候的近人,不想太过放肆给人以话柄,便再次大礼叩拜。   宗政辰熙:“臣宗政辰熙有本叩启。”   宗政天尧:“哦,什么事儿?”   宗政辰熙:“臣自制了一些肉糕献给圣上。”   宗政天尧:“肉糕是什么?”   宗政辰熙:“圣上您尝尝,是北地的风味,臣一路吃回京的。”   宗政天尧:“呈上来。”   侍人正要验毒。   宗政天尧拿起镇纸对着侍人砍了过去,道:“辰儿给朕的东西,谁准你们验了,呈上来。”   宗政辰熙:“不可,圣上,礼不可废,辰儿帮您尝尝吧。”说着接过血流如注的侍人手里的肉糕,撕下一口吃掉。   宗政天尧一把夺过手中的肉糕道:“哎,你这孩子,过了手的东西,怎么能不验就吃呢,我是怎么教你的。”   宗政辰熙:“圣上,侍人无辜,让他下去包扎伤口吧。”   宗政天尧:“恩,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鱼贯而出,掩好殿门。   宗政辰熙:“爹爹,您怎么了,很不开心,不就是宫女怀孕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宗政天尧:“又是老二那个嘴快的吧,没事瞎告状,总觉得我会害你。”   宗政辰熙:“师父也是担心您。“   宗政天尧:“反正,我现在讨厌死那两个家伙了,我是一个都不想见,你留在宫中陪我,什么时候我让你回家,你才能回家。”   宗政辰熙:“好好好,不过那个女人和孩子,您打算怎么处理?”   宗政天尧:“哼,难道我还不知道又是谁的手笔么,老子儿子多,不差这一个,还有那个作怪的,当初真应该打死他。”   宗政辰熙:“行了,他也是一片孺慕之心,而且江山社稷还需要他。至于那个孩子,不过是多一份口粮,留下吧。”   宗政天尧:“你看看你,又心软了,就因为你心软,这些年,老子的儿子都成打增长了。”   宗政辰熙:“行了啊您,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是您酒醉,难道还有人绑着您不成,我天天看着一堆眉眼像我娘的弟弟,您以为我不膈应啊。”   宗政天尧:“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宗政辰熙:“听说您把林公公也罚了,这次的女人真这么像我娘,我还真想看看了,毕竟,我都没有见过我娘呢。”   宗政天尧:“朕想解相思的时候,他拦着,朕别扭的时候,他倒是放松警惕了,让这么个下贱的东西爬上朕的床,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朕真想要了那个老东西的命。”    ☆、第 59 章   宗政辰熙:“圣上,罚也罚了,真打杀了林公公,还不是您心疼。这么多年,中宫也是沉得住气,让我不由得不佩服。”   宗政天尧:“她,不过一个傀儡罢了。”   宗政辰熙:“那让这位傀儡下道中旨吧,反正您的内旨已经几年前就下了。”   宗政天尧:“胡闹,先别说她的哥哥不过是个百夫长,就论这个孩子尚未及笄,赐婚就太荒唐了。”   宗政辰熙:“不荒唐,不荒唐,当年秦王迎娶正妃不就是这个年纪。”   宗政天尧:“胡闹,他那是政治需要,你这是什么,不行不行,这事必须从长计议。”   宗政辰熙:“爹爹!”   宗政天尧:“这次你就是叫皇父也不行。”   宗政辰熙:“哼!”   宗政辰熙草草行礼,转身离去。   宗政天尧:“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爹,这还没娶进门,娶进门还不得被牵着鼻子走。”   从内室屏风处走出的宗政天池:“不管怎么样,沉隐大师说了,在童氏女未找他解惑之前,万不可让此二人结合,否则辰儿会有大祸。”   宗政天尧:“可是朕顶的了一次,顶的了两次,不能时时这样吧,那辰儿还不跟朕生分了。”   宗政天池:“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等童氏真正成为新贵再说,也名正言顺不是。”   宗政天尧:“朕就没有碰上过比辰儿还难的事情,真是累啊。”   宗政天池:“大哥,我依稀记得,当年父皇也说过类似的话语,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哈,父皇显灵了。”   宗政天尧:“滚滚滚,快给我滚,真是哪里让朕添堵,哪里都有你。”   宗政天池:“那臣告退了,嘿嘿。”   大将军府上。   宗政天放:“怎么样?”   蒙面人:“宫里传来消息,事情成了。”   宗政天放:“那就好,那就好。”   蒙面人:“王爷,您怎么知道擎王殿下会去请旨赐婚呢?”   宗政天放:“他是我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他。”   蒙面人情绪低落道:“父子之情么?”   宗政天放:“逸儿,我看二哥的意思,似乎最近打算把你们计入族谱了。”   蒙面人:“真的!”   宗政天放:“血缘天性,是谁也无法磨灭的,老二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当初他肯把你们接回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给你们一个交代,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蒙面人:“恩。”   宗政天放:“疑心生暗鬼,这次圣上出事,该负的责任终究是要负的,小武这次恐怕要进刑堂了。”   蒙面人:“王爷,您能不能帮小武求求情,他还是个孩子。”   宗政天放:“你也进过刑堂,棒打出孝子,老言古语还是有道理的不是么。况且,父子天性,人啊,年岁越大,对儿女心越软,挨顿罚能够达成所愿,他未必是个小孩子。”   蒙面人惊诧:“您是说,小武是有预谋的?”   宗政天放:“你别忘了,他娘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姬,心地手段,那都是一等一的……”   另一面,童府。   童母:“亲家爷爷,请上座,请上座。”   裘爷爷:“童夫人,您太客气了。”   童父:“只要您同意,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自然就不会这么客气啦。”   童笙:“裘爷爷,您爱吃这个,对了,还有这个……”   童母:“你这臭小子,生怕亲家爷爷不答应,那也不能冷落咱媳妇啊,言儿,来,有你爱吃的狮子头。”   裘言:“谢谢伯母,伯母,您吃这个,雪梨润肺。”   童母:“好好好,真是我的好闺女。”   童淼:“姐姐,吃这个,姐姐,吃这个,润肺,还有这个。”   童怜儿:“淼淼,我够了,不用了,你吃吧。”   童淼:“他们都不关心姐姐,没关系,我关心。”   裘爷爷:“呦,小少爷生气啦。”   童淼:“没有啦,爷爷,您是贵客,照顾您是应该的。”   裘言:“就是酸溜溜的,怎么,你姐姐就那么宝贝啊。”   童淼:“那可不。”   哄堂大笑。   童怜儿:“姐姐的宝贝弟弟哟,还是你最好了,姐姐呀最疼的就是你喽。”   童淼:“比喜欢那个颈着我的大哥哥还要多的喜欢哦。”   童怜儿:“那当然。”   童淼:“我才不信呢。”   童怜儿:“等你将来娶了媳妇,姐姐早就忘一边了。”   童淼:“这个,也有可能,嗯嗯。”   众人再次笑喷。   饭后,童氏夫妇正式向裘家爷爷提亲,裘家爷爷欣然应允,择日准备三媒六聘到裘家爷孙住处进行正式提亲,小两口喜出望外,久别重逢,完全不想分开。大人们虽体谅,但念在礼不可废,仍送住了多日的裘家爷孙归家了。   童府内书房。   童父:“好儿子,建功立业了,父亲很欣慰啊。”   童笙:“父亲,一个百夫长而已,多亏擎王提携。”   童父:“休要妄自菲薄,短短一年时间,从一个无名小卒升任百夫长,如果没有军功,早就有人非议了。”   童笙搔搔头,不好意思道:“父亲,我还怕您嫌我升得慢呢”   童父:“唉,怎么会,父亲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心满意足了,况且,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从军,都要稳扎稳打,哪有能一口吃个胖子的,即便有,也多没有好下场。”   童笙:“是啊,父亲,俗话说商场如战场,可是真上了战场才发现,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开始,我真是吓到了。不仅如此,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倒下,内心就更加紧张了。战事结束,还要担心锋芒太露惹上峰猜忌,或者被上峰冒领军功,整日战战兢兢。”   童父:“真是如此可怕!”   童笙:“好在,我是以擎王亲兵的名义入的军营,倒是并没有出现被明目张胆找麻烦的情况,但是军中势力错综复杂,每行一步都要多长几个心眼,真是比做生意还累。果然和怜儿所说的一样,一般的大老粗想要成为将军,那真是只有奇迹出现了,这些将军不仅战场上是把好手,私底下也是玲珑心思,我要学的还很多啊。”   童父:“难得你懂得自省,看来让你做个军户倒是做对了。”    ☆、第 60 章   童父:“不过,你妹妹毕竟是闺阁女子,不要总与她讨论时政,心都野了。”   童笙:“是,父亲。”   童父:“我看裘家姑娘是个爽直性子,你们两个倒是相得,难得能在家里多住些日子,就把婚事办了吧,你也不小了,爹也想抱孙子了,哈哈。”   童笙:“好的,爹,我一定努力让您三年抱俩。”   童父:“果然是我儿子,一提娶媳妇立马就精神了。不过爹可和你说好了,咱家是本分人家,没有那些三妻四妾的恶习,娶了人家就要好好对人家,绝对不可以做出朝三暮四的事情。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婀娜身姿不过是过眼云烟,被美色所迷的决不是大丈夫。”   童笙:“爹,我省得了。不过,原来您觉得三妻四妾是恶习啊,我还以为您是因为怕娘才这么说的。”   童父:“胡说,我怎么会怕你娘。你以为三妻四妾是好事吗,除了天生好色之徒,谁愿意每天周旋在女人之间。有时你爹我挺同情那些贵族的,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连睡个觉都不得安宁,皇子更要学习御女之术,想想都可怕。”   童笙:“爹,您的想法真够独特的。”   童父:“傻小子,你还年轻,等你到了爹这个岁数,就会明白,什么叫做‘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了’,世间男女多容易业障,殊不知幸福已经抓在手中了。行了,天色已晚,快去休息吧,你爹我也要去找自己的糟糠之妻喽。”   看着自家父亲大人背着手晃着圆胖身子愉快地离开了,童笙无奈地摇了摇头。童笙感叹,活着真好,就是为了保护这些珍稀他、爱他的人,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强大起来。   翌日,童怜儿被自家弟弟从睡梦中吵醒。   童淼:“姐姐,姐姐,快起来,快起来,哥哥说要去打大雁呢。”   童怜儿:“淼淼,你与哥哥去吧,姐姐今天要去铁器坊那里看看,而且难民们逐渐返乡了,留在童氏店中的难民还要安排去留,实在是不得空。”   童淼:“要不淼淼和姐姐一块去?”   童怜儿:“不必了,猎雁是盛事,淼淼还是替姐姐去看看吧。”   童淼:“真不用淼淼陪着去啊?”   童怜儿:“真不用了,铁器坊淼淼不是经常去,猎雁可不经常有哦?”   童淼:“那淼淼就代姐姐去看看好了。”话落,小身影已经蹦蹦跳跳消失了。   童怜儿:“雁儿,伺候我洗漱,咱们早去早回。”   雁儿:“是,小姐。”   铁器坊在城郊,童怜儿乘车前往,谁知半路差点撞到一个身着蓝衣的女子。这个女子,头发凌乱,手中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包,蓝衣、蓝裤,青黑的布鞋,慌慌张张就向童府的马车撞了过来。   雁儿:“这是何人,刘安,快将她拦下。”   蓝衣女子:“小姐,小姐,行行好,带我出城吧,出了城我就离开,绝不给您惹麻烦,求求您了。”   刘安:“小姐,后边似乎有人在追她。”   童怜儿:“人多眼杂,让她上车吧。”   刘安:“是,小姐。”   童怜儿:“咱们走。”   蓝衣女子:“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童怜儿:“雁儿,给她口茶。”   蓝衣女子警惕地看着童怜儿,犹豫了片刻,将茶杯接了过来。   童怜儿:“出了城咱们就分道扬镳,我不问姑娘的难言之隐,但是请姑娘抬起头,至少让我知道我可能惹的是什么麻烦,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蓝衣女子没有回答,却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她藏在凌乱头发下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童怜儿看着这张脸,骇然道:“姑娘,你可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儿子?”   蓝衣女子:“小姐怎么会这样问,小女子并无如此大的孩子。”   童怜儿呢喃:“竟然是这样,这个世间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蓝衣女子忽然惊怒道:“小姐莫非见到过与我想象之人么,如果小姐见到过,可不可以告诉我,让我到死也能明白明白,至我于死地的原主到底是谁。”   童怜儿:“至你于死地?难道,竟然是与你想象之人要至你于死地么,为什么?”   蓝衣女子:“我如何能知道,我本是个本分人家的女儿,为了救病重的奶奶,顶了别人的缺,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熬日子,谁曾想却因为这张想象的脸,让我落到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现在奶奶也没了,我也不怕谁了,横竖是贱命一条,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我便跑出来了。”   童怜儿:“既然姑娘已经逃出来了,又无亲无故,那就潇洒的活下去吧。不过一定要小心,可不要被人贩子卖到更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蓝衣女子:“实不相瞒,小姐,我是真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不然,您留下我吧,琴棋书画,我虽然一样都不会,可是我有力气,也肯干,当个粗使丫头没有问题的。”   雁儿:“你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好心,难不成你要赖上我家小姐么?”   蓝衣女子:“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混口饭吃罢了。”   童怜儿:“如果你是其他打扮,我尚可考虑,但是你一身宫装,恕我无能为力。不过,雁儿,给她一些铜板吧。姑娘,别嫌我小气,只是你一个单身女子,无论带着银子还是银票,都会让人起意,还是多拿几吊钱,聊胜于无吧。”   蓝衣女子蹲跪下行礼:“小姐,您的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我将日日为恩人祈祷,祝您康泰。”   童怜儿:“萍水相逢,就当是一段缘吧,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姑娘就当是做了个梦吧。”   出城后,蓝衣女子在马车中换上自己准备好的粗布衣服,裹好自己的宫装,将铜钱装入内衬,下了马车。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女子将车徽计入心中,对着远去的马车行了跪拜大礼,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第 61 章   雁儿担心道:“小姐,咱们救了这个女子,会不会惹来麻烦啊?”   童怜儿:“已经做了,就不必想太多了。其实要不是她将头发挽起,我也无法发现她内领上的标志,可能我就会留下她了,那才是真麻烦了。”   雁儿:“从皇宫内逃出,这种只有话本上才有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实在令人惊讶。”   童怜儿:“你说的对,她不可能是从宫内逃出的,恐怕是从运送的途中逃掉的。”   雁儿:“难不成她是秀女,不对啊,她明明挽得是妇人髻啊。”   童怜儿:“三年一次的采选还没到时间,这个时候不会有逃跑的秀女的,明日你去见柳嬷嬷,顺便打听一下内城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到时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千万记得莫提今日之事。”   雁儿:“好的,小姐。”   童怜儿掀开车帘:“刘安、大虎、程林,今日之事切记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旁敲侧击打听,一定让雁儿来告诉我,知道了么?”   刘安、大虎、程林:“是,小姐。”   童怜儿:“今日为了一个陌生人耽误了不少功夫,快些走吧,到铁器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府,否则娘又要碎碎叨叨了。”   刘安:“是啊,是啊,知道我没照顾好小姐,我爹又要骂我了。”   大虎:“那咱们就快一点,小姐,您坐稳了啊。”   半个时辰左右,铁器坊到了。   铁器坊管事闵蓝早早候在门口,见马车过来,急忙迎了上去。闵蓝:“小姐,一路上可还顺利?”   童怜儿:“还好,这些日子铁器坊还安宁吧。”   闵蓝:“托小姐的福,一切都还好。咱们生产的高级农具供不应求,不过每件都按照小姐的吩咐登记造册了,因为有擎王府的人坐镇,官府都派了一些人来,让买走的人摁了手印,告知他们,转让必须来咱们这里做变更。”   童怜儿:“恩,战事初定,正应该大力推广农耕,擎王殿下让咱们用精铁生产农具,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万不可以次充好,这点你是行家,我信得过。”   闵蓝:“多谢小姐信任,小的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管好铁器坊。”   童怜儿:“恩。”   李凌:“童小姐,您来了。”   童怜儿:“李护卫,好久不见,咱们一起去后面看看吧。”   李凌:“您请。”   李凌、闵蓝、童怜儿三人一起走到最里面的院落里,其他人守在外面。穿过院落里的暗门,有一口枯井,枯井旁有一颗古树,古树根茎虬劲,最细的一根根部对着的那片土地隐藏着一个暗门,暗门下是个极大的地下暗室,进入暗室还有一道门。两道门的钥匙一共有两份,一份由童怜儿保管,一份分开由李凌和闵蓝各保管一支。打开两个暗门,进入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兵工厂。这里的工人全部是擎王的家奴,即便如此,他们步入院落之前,也都由暗卫蒙住眼睛送入暗室,五天轮值一次,每人半年只能参与两次轮值。即便如此,发现任何异动,全家都将被诛杀,是份非常危险的工作。相应的,报酬也很是优厚,即便需要经过多重考核,参与的人还是前仆后继。人选并不需要童怜儿考虑,她相信宗政辰熙的能力,她所能做的就是在大战来临之前,为自己的国家、军人、百姓争取更多的生存机会,尽快结束战争,还天下一个太平。   李凌:“童小姐,您所说的精铁,咱们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闵总管家学渊源,很是帮了大忙,但是您也知道,咱们国家精通机括之术的人太少,一些后坐力的问题多次试验还是无法解决。前朝精通机括之人,大多数都逃往他国了,留下的手艺人也都失传了。”   童怜儿:“这点,李护卫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今天来就是想看看,精铁炼得如何了。还有之前说过,铁箭不利于大量生产,羽箭射程又不够,不知二位可想出了什么解决之道么?”   李凌:“您提出这个问题后,我们分别用竹箭、骨箭试过,效果都远远无法与铁箭相比,目前还没有找到什么太好的替代品。”   童怜儿:“看来,想要研究新式武器,要考虑的事情还很多,如果连发弩都这个困难,那么火弹恐怕就更难以解决了。”   李凌、闵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火弹?”   童怜儿:“恩,是由滚木礌石想到的,不过还是等连发弩成功研制出来再说吧,一口不能吃个胖子。”   李凌、闵蓝:“是。”   回程。   雁儿:“小姐,您累了?雁儿给您揉揉肩吧。”   童怜儿:“好。”   童怜儿:“难民大多归乡了,只有一些无依无靠的留下了,这样也好,查清了身份,以后用着也放心。”   雁儿:“小姐,那咱们岂不是又要招工了?”   童怜儿:“铁器坊不需要了,下个月,又有几个家生子到年纪了,就择优录取,让他们去布庄吧。”   雁儿:“是,小姐。”   程林:“吁……”   雁儿:“怎么了,怎么停下了?”   程林:“回小姐,前方似乎是擎王殿下带着人过来了。”   童怜儿:“擎王,他来做什么?雁儿,跟我下来行礼。”   宗政辰熙下了马,三步并两步来到马车前:“怜儿,我回来了。”   童怜儿:“见过殿下。”   宗政辰熙:“都说了很多次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雁儿心道:擎王这出去了一次,怎么变得如此轻佻,众目睽睽之下就拉上我们小姐的手了。   童怜儿:怎么他手上竟然有九州型的胎记,难道说他是…不可能,他现在明明是个孩子。   宗政辰熙:“怜儿,我实在是太想见到你了,要不是昨天要进宫叩谢皇恩,我就跟着童笙一起去你府上了。”   童怜儿发现众人都盯着两人相握的手,不自在道:“王爷,这里这么多人,您还是先放开吧。”    ☆、第 62 章   宗政辰熙:“我不要,这么久没见,实在是想念,你就当照顾照顾我。其他的不必担心,他们哪个敢多嘴,我拔了他们的舌头。”   童怜儿:“您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虽是这样说,在众人努力移开了目光后,童怜儿也不再大力挣扎了。”   宗政辰熙:“虽然我在千里之外,可是你的事情我时时都在关心,怕你吃不好、睡不着,被人欺负了去。”   童怜儿:“你对我好,我知道。”   宗政辰熙:“鞭长莫及,最终我还是没能看顾好你,不过你放心,惹你不高兴的人,我让她们也不肃静。”   童怜儿:“王爷难得休息几日,莫要为了小儿女之间的事情伤神,不相干的人,随她们去吧。”   宗政辰熙:“就知道你心善,你放心,费不了什么功夫,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童怜儿:“王爷,其实秦王妃并不算薄待我,毕竟我的身份在那儿摆着,能给一席之地就不错了。”   宗政辰熙:“那个多年无所出的女人,要说实在不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那就只能骗鬼了。况且,这次想要借刀杀人的也不只她一个,风投正盛那个,也该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了。”   童怜儿:“王爷,其实我很好奇,那个庶妃真的很得秦王宠幸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呢?照您的说法,若要懂得权谋的女人,秦王妃的能力,后宅应该无人能出其右;如果凭家世,她一个孤女,有什么依仗呢;若是说仅用姿色就诱惑了秦王,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宗政辰熙:“你那么关系他干什么,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是他自己的事情,和咱们有什么相干。”   童怜儿:“是你提起来,我才问问的嘛,怎么忽然口气这么不好了。”   宗政辰熙:“我就是不喜欢你关心他,一个老男人而已,既不懂得生活,生的也没有我好,家世更是混乱,有什么可好奇的。”   童怜儿:“好啦,只是闲聊而已,你不喜欢,那咱们就不提他了。”   宗政辰熙:“其实也没什么,就我得到的消息,那个男人可能确实是喜欢他新纳的女人吧,是否有其他深意就不得而知了。连喜欢个女人都不能大大方方的,还算是个男人,哼!”   看宗政辰熙对这个哥哥很是敬谢不敏,童怜儿转移了话题。   童怜儿:“王爷,我最近做了一庄风险很大的生意,您要不要听听?”   宗政辰熙:“好啊,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咱们吃饭的时候边吃边说,可好。”   童怜儿:“好,那走吧。哎,王爷,您怎么也来挤马车了?”   宗政辰熙:“这不是还有好多话要说嘛,我怕吃饭的时候童老爷、童夫人太热情,会来不及说的,再说也没把你的婢女小厮赶下去,不会有什么事的。”   雁儿笑道:“王爷,就是您赶奴婢,奴婢也不走的,我家小姐还这么小,真出了事情,奴婢可担待不起。”   宗政辰熙:“有本王在能出什么事儿,倒是你,老大不小了,等我和童夫人商量,就把你许给本王下属好了。”   雁儿:“小姐!”   童怜儿:“这话倒是抬举你了,不过殿下,我的贴身丫鬟,可不是随便找个侍卫就打发的。”   宗政辰熙:“那是当然,毕竟她许了婚还要给你做嬷嬷的,一定要精挑细选才行。”   童怜儿:“我们家雁儿可是要找一心一意的有缘人的,家世混乱的可绝对不行。”   宗政辰熙:“看来怜儿也有心想嫁丫鬟了,不过现在她出身太低,如果是擎王正妃的贴身,选择余地可就大了,所以,还是你先嫁过来吧。”   童怜儿:“殿下,您又胡闹,我离及笄还有几年呢,婚事您是想都不要想了,会闹笑话的。”   宗政辰熙:“切,你也就这一个借口能拖着我了,等你及笄,我看你还能有什么说法。”   雁儿:“王爷,小姐,您二位打情骂俏,可千万别在把雁儿绕进去了,刚刚雁儿还真以为您二位要把雁儿随便扔出去了呢。”   童怜儿:“看你那点胆子,即便给你找了不喜欢的人,休了他再嫁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雁儿:“小姐!”宗政辰熙:“怜儿!”   童怜儿:“我说笑的,你们怎么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雁儿:“小姐,这话可不敢出去说。”   宗政辰熙:“怜儿,难道你嫁了我,哪天不开心就要休了我么?”   童怜儿:“都说了是玩笑了,你们可真无趣。”   赶车的刘安:“小姐,这种玩笑可不敢开啊。”   童怜儿:“死刘安,谁允许你偷听的。”   一路笑闹回到了童府。跟着擎王的兵丁大多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死忠,第一次见到冷面神变成绕指柔的样子,一路上内心五味杂陈。   刚下马车,就听到裘纹青的大嗓门。   裘纹青:“怜儿妹子,又跑哪儿去了,我和闵熙可是等了半天了。”   宗政辰熙似笑非笑:“我们出去郊游了,难为你们二位等了半天。”   裘纹青看着擎王去而复返,真如看到瘟神一样,赶忙再次行礼拜见,柳闵熙也有些措手不及。童怜儿没有关心他们男人间的机锋,互相拜见后,马上询问二人的来意。裘纹青带来了离尹的书信,而在户部任职的柳闵熙则是有关米粮的问题想要和童怜儿相商。   宗政辰熙:“柳大人商量米粮的问题,不找童氏家主,找个内宅的女子是什么道理。”   柳闵熙:“王爷有所不知,之前施粥棚,是怜儿一手操办,流民的安置也是怜儿命人登记造册,下官是过来学习登记造册的办法,以便将来使用。”   宗政辰熙:“这户部连个登记造册的人都找不出来么?”   柳闵熙尴尬道:“这,怜儿的办法比较新颖…..”   宗政辰熙:“柳大人和童小姐很熟么,总称呼闺名不合适吧,毕竟柳大人已经在朝为官,童小姐也快及笄了。”   柳闵熙嘀咕:“我们也算得上青梅出马了,倒是您还不是怜儿怜儿的叫着。”   宗政辰熙:“你说什么?!”   童怜儿:“二位,时候不早了,还是先用饭吧,其他事情,咱们饭后再说,跑了一天,我也实在是饿了,而且母亲也要担心呢。”    ☆、第 63 章   童笙:“就是,王爷请。”   宗政辰熙:“怜儿,你要去内堂么?”   童怜儿:“是的,王爷,您几位都先去用饭吧,家父年纪大了,饭菜凉了不好。”   宗政辰熙:“那好,童公子请。”   童笙:“下官不敢,王爷请。”   三年后。   还有一个月童怜儿就要及笄了,两日前,童府接到婚配内旨,命童怜儿及笄后,就开始准备大婚事宜。三年前,童怜儿去了护国寺和沉隐大师面谈了两个时辰后,终于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既定的婚事。而从那时起,童笙的官途也开始一路顺达。因奇袭平定西南有功,被破格提拔为郎将。遗憾的是,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都在随大将军东征西讨,与妻子裘言聚少离多,至今无所出。   童夫人体贴媳妇不易,经常带着媳妇四处游玩,即便如此,三年无所出,也把性格开朗的裘言弄得敏感自卑,越发觉得对不起婆母。   童淼出世后,童府再也没有小孩子出生了,除了童笙的婚礼,童府已经多年没有热闹过了。首富嫁女,自然要早早准备,想要讨好婆母的裘言更是亲手为小姑缝制贴身里衣。   蓝儿:“夫人,歇歇吧,您都缝了一个时辰了。”   裘言:“我还有好多种花样子,我想每样都给怜儿做一套,时间很紧,怎么能休息呢。”   蓝儿:“夫人,您这样老夫人和二小姐要心疼的,挑好样子让绣娘就做吧,已经做了这么多,老夫人和二小姐一定知道您的心意的。”   裘言:“蓝儿,我不累。”   童夫人:“言儿、言儿,在忙什么呢,不太忙的话,陪娘上街一趟,娘想给怜儿置办点儿头面,但是不知道现在内城时兴什么,你帮娘挑挑。”   裘言:“好的,娘。”   童夫人:“唉,你这是在做什么,绣花样子,哎呀,真是漂亮,咱家媳妇就是手巧。”   蓝儿:“老夫人,夫人都绣了大半天没动地方了。”   童夫人:“什么这怎么行,这会把眼睛熬坏的,你就是喜欢绣花也要张弛有度啊。不过,言儿,你绣这么多花样子干什么?”   裘言:“娘,我只不是想怜儿要出嫁了,我听柳姐姐说,内城现在时兴娘家嫂子给出嫁小姑绣里衣,我就挑些样子做做。”   童夫人:“哎呀,你这傻孩子,这种事情一直都有,但是哪家嫂子不是挑好样子交给绣娘去做,哪有像你这么实诚,真自己做的。快不要做了,我看这些都好看,蓝儿,你拿去找最好的绣房把少奶奶的花样子制成成衣,到时候就让怜儿穿着走。”   蓝儿高兴道:“嗳,夫人,奴婢这就去。”   裘言:“娘,怎么能这样。”   童夫人:“你绣的好,娘知道,这不,还是用你绣的花样子去做,其他的样子看着好,你就一并挑出来让绣娘去绣吧,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可没有你闲时候呢。”   裘言:“娘,您总对我好,让媳妇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童夫人:“傻言儿,你不用做什么,你是长房长媳,只要努力和娘学管家就好了,童氏虽说不是什么嫌贵,但也算有些家业,想要打理好也不容易呢。还有啊,娘说句不中听的,柳宁儿虽然成了英王庶妃,到底是个妾,她又心思单纯容易受人影响,她说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必过于在意,这做妻和做妾心思是不一样的。”   裘言:“娘,您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可不得了呢。”   童夫人:“嘿嘿,是啊,所以咱们婆媳关起门来说就行了。不是娘说她坏话,上次你提出要给笙儿安排房里人,是不是就是她教的?”   裘言尴尬道:“是,娘,不过她也是好心。”   童夫人:“切,什么好心,你们柳婶娘的做法,我不予评论,她有她的苦衷。可是咱们都是女人,哪个女人愿意给自己丈夫安排女人,成天见儿的在眼前晃悠,简直是比吃了苍蝇还让人恶心。她是妾,需要手段笼络丈夫,你是妻子,又和笙儿两情相悦,获得丈夫的敬重,不需要用恶心自己的手段。况且咱们家没有纳妾的恶习,以后可千万别提这种事情找不自在了。”   裘言:“可是母亲,媳妇三年无所出,实在是愧对父母啊。”   童夫人:“你这孩子,难道生孩子要你一个人生不成,丈夫常年不在家,你以为会有仙气把你吹成孕妇么?说起来也是童氏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怜儿的婚事,笙儿也没必要这么拼命谋前程,现在啊没准十个八个孙辈我都抱上喽。”   裘言感动:“娘,能嫁到这儿真是我的福气。”   童夫人:“孩子,能娶了你,也是童氏的福气啊。”   童怜儿:“娘、大嫂…呃,你们婆媳二人怎么又在执手相看泪眼啊,这是又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越来越像话本里面的人了呢。”   童夫人:“别胡说,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没事说胡话。”   童怜儿:“明明是您让我忙完了过来嫂子这里,咱们出去给我挑嫁妆的,现在让我撞到这样的场景,我怎么忍得住不说两句啊。”   童夫人:“你嫂子可是亲手给你绣了很多花样子,要给你做衣服呢。”   童怜儿:“原来刚才蓝儿手里拿的那些漂亮的花样子是给我的,嫂子,您可太疼我了,真不愧是长嫂为母啊,以后我成了亲要是让人给撑腰,我一定第一个找嫂子。”   童夫人:“你看看,你看看,又胡说。你嫂子可不是给你撑腰用的,我童家的闺女还要娘家给撑腰,实在是太笨了。”   童怜儿:“说说而已嘛,王府上还有公爹呢,万一哪天公爹续弦,新来的婆婆欺负我,我总不能自己躲被子里面哭吧。”   裘言:“怜儿,擎王殿下一定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童怜儿:“切,唯一的亲爹和随时可以更换的媳妇,怎么选,一目了然啊。”   童夫人:“你这孩子,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跟公爹吃醋了,看来你还是很心仪擎王的嘛,之前一副别扭不想嫁的样子,让我们都愁坏了。”   童怜儿:“哦,本来以为您是担心我嫁了受苦才发愁,原来是怕我嫁不出去才发愁,您果然是我亲娘没错么?”    ☆、第 64 章   三个女人笑闹了好一会儿才出发。裘言知道这对儿母女是在给自己解心宽,可是问题的根本还是在自己,也就暗暗发誓,过几天夫君回家,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说什么这次也要怀上。等童笙回到家,面对如狼似虎的妻子,不知要作何感想了。   三人先到自家的玉器店,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奇的货色,要说这皇城根下东西质量都差不多,这时候样子就很重要了。这家店是童怜儿两年前新开的,目前就交给童淼打理了,童淼虽小,却在生意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随着离尹从夜郎国归来,能工巧匠被引渡到乾国,童淼利用他带回来的夜光杯筹来了开点的第一笔资金。现在想起来,童怜儿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裘言:“娘,我看这里的头面还是前两天咱们看过的那些,能挑的都挑过了,今天是大集,咱们可以去内城的看看,找到新奇的样子,可以带回来,让自家工匠用上好的玉改就是了。”   童夫人:“恩,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进内城看看,难得今天是大集,不过今天人多眼杂,怜儿你还是带上面巾吧。”   童怜儿:“娘,那岂不是要热死了,反正我嫁的也是武官之家,没有那么多讲究,就这样吧。”   童夫人:“要是惹来登徒子,岂不是让人不快。”   童怜儿:“娘,今天是大集,大姑娘小媳妇那么多,不会有人盯上我的。”   童夫人:“好好好,我是管不了你喽,让擎王头疼去吧。”   裘言:“娘,擎王在这儿的话,您会更头疼的。”   童夫人:“唉,也不知道将来清贵之家可咱们说怜儿,可不要被说成祸国之姿的好。”   童怜儿:“娘,就我这样,您可真敢想。”   裘言:“好了,我的亲娘,我的好小姑,快走吧。”   童夫人:“对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   大将军府,书房内。   宗政天放:“儿子啊,你这见二天的往未来岳丈家里跑,不太好吧。”   宗政辰熙:“这圣上的明喻马上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就要避讳了,成亲之前都不能见面了,现在当然要多走走了。而且,人家好好的姑娘嫁给我,我当然不能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就受了,多表现表现,也让岳家放心啊。”   宗政天放:“是是是,你怎么都对,可是你看看谁家的小子,像你这样,逢年过节,你爹我也没亏待他们家呀。”   宗政辰熙:“爹,我知道您做得好,可是您也不能这样就算了。我听说草原上,从小定亲的两个人,男方家的小子可是从记事开始就要住到岳家,一直住到娶妻呢。”   宗政天放:“可咱们这里又不是草原,我看了,你这将来就是个有了媳妇忘了爹的主,唉,不说了,不说了,欺负我没媳妇不是。”   宗政辰熙:“爹,娘也去了这么多年,您就再娶吧。”   宗政天放:“不娶,我这样挺好。”   宗政辰熙:“那您就不要说这种话,让人怪心酸的,哼。”   宗政天放:“那我好不容易盼着儿子成家了,还不能放下心来享受享受儿子孝敬啊,天天看着儿子都要住在人家女孩家了,我心里好受啊。”   宗政辰熙:“好好好,那我就少去几天啊,也体谅体谅您这做爹的心情。而且您想啊,咱们是把人家姑娘娶回来,到时候就是家里多个人照顾您,人家呢一下少了个人,怎么都是咱们占便宜不是。”   宗政天放:“也没见过未来儿媳妇,我这心里也是不踏实,你说将来要是相处不好,可怎么办啊。”   宗政辰熙:“没事,您要是看不顺眼,我们就分府单过,不用担心的。”   宗政天放:‘啊,你这臭小子,娶了媳妇就要分家啊。’   宗政辰熙:‘我没有,这不是您提起来的么,这又是哪里来的火气啊。您说您是公爹又不是婆婆,哪来的那么多患得患失啊。’   屋顶上。   暗卫一号:‘真看不出来,大将军还有这样小家子气的一面啊。’   暗卫二号:“胡说什么,这叫男人的细腻,什么小家子气。”   暗卫一号:“行行行,知道说你心目中的大英雄你不乐意了,真是什么人随什么人。”   暗卫二号:“你还说,小心我向头儿告状。”   暗卫一号:“瞅你那点儿出息,没事就告状告状,从小就知道跟哥告状,娘们儿一样。”   暗卫二号:“哎哎哎,你这可有不尊重女性嫌疑啊。”   暗卫一号:“不胡说了,小武怎么样了?”   宗政辰熙看着宗政天放越来越黑的脸,喝到:“都给我滚下来。”   暗卫二号:“惨了。”   暗卫一号、二号:“见过王爷。”   宗政天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你们俩。”   暗卫二号:“对对对,王爷您教训的是。”   宗政天放:“每次承认错误都很诚恳,就是死不悔改。”   暗卫二号:“对对对,王爷说的对。”   暗卫一号用手臂撞了二号一下,心道:你个二货。   宗政天放:“有什么话回去嘀咕,下次不准让我听到你们干活的时候像长舌妇似的嘀嘀咕咕。”   暗卫一号:“是,属下记住了。”   宗政天放:“入族谱的事儿怎么样了?小武最近怎么样?”   暗卫一号:“入族谱还没有信儿,小武关在水牢里惹的寒气倒是最近都清了,人也老实多了,不过主人两年不肯见他,小武难过坏了。您也知道,以前主人对小武还是很疼惜的,这次一下下狠手,小武不敢说什么,有时候会偷偷去主人那里看看,次次都被内劲震了出去,我们还听到过他晚上一个人偷偷的哭。”   宗政辰熙:“胆大妄为要有个限度,这次二伯要是不饱他,圣上非得宰了他不可,这样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什么时候他能真正想通了,二伯父自然就会见他了。”    ☆、第 65 章   暗卫一号:“少主,过几天就是您小登科了,到时候兄弟几个可以过来祝贺一下么?”   宗政辰熙:“当天不行,过两天吧。圣上要来主婚,到时只有皇后和王府正妃,三品以上的官员和外命妇才能过来,你们要负责安全警戒,不能放松。”   暗卫一号:“是,少主。”   暗卫二号:“少主,逃了的那个,现在已经有下落了,请您指示。”   宗政辰熙:“尽量看着,别死了就行了,其他的等圣上有了决定再说。”   暗卫二号:“是。”   暗卫一号:“少主,您大婚有什么想要的么,属下们也想尽点心。”   宗政辰熙:“有,我现在就想知道当初和尚沉隐和怜儿说了什么,为什么怜儿对我的态度忽然就有了很大的转变,查了三年了,也该给我个结果了吧。”   暗卫一号:“恩,这次就算是对沉隐大师用刑,也一定把话套出来。”   宗政天放:“胡说什么呢,怎么能对大师用刑,熙儿,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们过得好不就得了。”   宗政辰熙:“爹,您就别管了。”   宗政天放:“切,反正儿大不由爷,老子不管就不管,不过沉隐大师已经云游去了,恐怕短时间你们是找不到人了。”   宗政辰熙:!!!   擎王正妃及笄礼当日的盛况还在为人所称道,擎王大婚的日子又要到了,百姓纷纷走上接头,想要目睹十里红妆的景象。   皇家的婚礼都有相应的规格,由礼部严格执行。擎王与其他的亲王的婚礼并无太大不同,略有的差别就是他不需要去内廷大婚,而是在将军府,他的上座不是父亲、母亲,而是当今圣上。   大将军府内。   宗政天池:“老三,今天是你娶儿媳妇的大好日子,你哭丧着个脸给谁看,别人还以为你对亲家有意见呢。”   宗政天放:‘我的脸色很难看?’   宗政天池:“需要我找面铜镜来么?”   宗政天放:“不必,圣上快来了吧,我只要让他看到了,然后我就换上笑脸。”   宗政天池:“行了你,自打圣上说要主婚,你就一直给圣上脸色看,没有罚你就是给你面子了。”   宗政天放:“主婚是阖府的荣耀,可是凭什么他要坐主位,他上座就可以了嘛,这不是摆明了让我难堪。”   宗政天池:“你忍者点,别让孩子不高兴,今天是孩子的大日子。”   宗政天放:“二哥,你放心,只要给他摆了脸子,我就马上换笑颜。”   宗政天池:“你这头倔驴,我不管你了。”   宗政辰熙对自家父亲和大伯的争强好胜也是无能为力,他只盼着今天都顺顺利利的,其他已经无法顾及了。   宗政辰熙:“爹,我想和司礼官一起去迎亲。”   宗政天放:“好啊,去吧,爹支持你。”   宗政辰熙:‘哎。’   一会儿。   宗政天池:“老三,辰儿呢?”   宗政天放:‘迎亲去了。’   宗政天池:‘你开什么玩笑,哪有亲王娶妃自己迎的道理。’   宗政天放:“说明小两口婚后一定琴瑟和谐,有什么不好。”   宗政天池:“你、你,我看一会儿圣上来了,你怎么交代。”   门子:‘圣上驾到。’   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政天尧:“平身。怎么都在张望,新郎官呢,怎么不出来见朕。”   宗政天池:“这…”   宗政天尧:“怎么了,炎王怎么吞吞吐吐的。”   宗政天池:“回圣上,擎王去迎亲了。”   宗政天尧:“哦,那咱们就等着吧。”   宗政天放心道:老大竟然不生气。   宗政天尧心道:你小子,想让我生气,今天是儿子的大好日子,我就…不生气,咱们秋后算账。   童府。   童怜儿:“娘,您怎么这么开心,一点儿也没有人家家里那种抱着女儿痛哭的气氛啊。而且人家都会嘱咐说‘婆家不必娘家,嫁人了就要懂事了,做事要三思而后行…’,您看看您,一个早上竟傻乐了。”   童母:“娘昨天晚上已经伤感过了,难道还要一直哭啊,而且这样好的婚事,娘做梦都要笑醒呢。没有婆婆,公公是个豁达的人,丈夫又是一个正直疼媳妇的人,如果这样的姑爷都不能让娘满意,那娘可就有问题喽。”   童怜儿:“好吧,您说的有理,可是您能不能劝劝爹,让他老人家别哭了,从昨夜梳头,就红了眼圈,现在干脆放声大哭,这是要怎么样啊。一会儿礼赞来了,还不得挑理啊。”   童母:“你爹知道分寸的,他实在是舍不得呢,自家的宝贝女儿要嫁给别的臭小子了,将来跟自己不亲了,想着也挺心酸。”   童怜儿:‘娘,这是爹跟您说吧,大嫂要知道会笑话死的。’   童母:“你嫂子感动极了,说当初亲家爷爷也是这样的。”   童怜儿:“我的天哪,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雁儿推门而入,喜气洋洋道:“夫人,小姐,擎王殿下亲自来迎亲了。”   童母:‘什么!’   刚刚赶来帮忙的柳夫人:“童姐姐,这可真是破天荒了,皇室的新郎官竟然亲自来迎亲了。”   童母满脸喜气:“这可怎么说的是,竟然亲自来迎了。”   柳夫人:“不过我刚刚似乎听到男子的哭声,而且好像声音更大了,这…”   童母:“不怕你笑话,是我家老爷,舍不得女儿呢。”   柳夫人:“这、这、这…”   童母:“想笑就笑吧。”   柳夫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这个可不能传出去,要不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童母:“唉,咱们快去吧,别让殿下空等,我去看看我家老爷。”   内书房。   童母:“老爷,擎王殿下亲自来迎亲了。”   童父:“真是心思深沉的小子,这下我宝贝闺女更是对他死心塌地了,呜…”   童母:‘好了,好了,快点净面吧,成什么样子了,难道闺女还能一辈子不嫁人啊,这样的女婿你哪儿找去,快点,要不闺女出门你都看不到了,可别耽误了吉时。’   童父:“哦,好吧,等我喘口气,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好,愿大家新的一年心想事成,顺顺当当 ☆、大婚   裘言:“怜儿,准备好了么,你哥哥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娘也去请爹了。”   童怜儿:“嫂子,我好了,爹还在哭么,实在不行,我去找爹吧,要不让外人看到不好。”   裘言:“怜儿,擎王殿下亲自去请了,说让爹娘去王府上座接受你们行礼呢。”   童怜儿:“今天来还有礼部的官员吧,没有人反对么,这不合规矩吧。”   裘言:“有人想要说话,被擎王殿下镇压了,呵呵。”   童怜儿:“罢了,这样我也舒心,我就承他的情了。那就哥哥嫂子也去吧,也带着淼淼,我先去祠堂行礼,再回来我就是姑奶奶了,恐怕也很难再见祖先了。”   裘言:“好,那我陪你去。”   童怜儿:“恩,咱们走。”   童笙引着擎王至内书房。   擎王:“小婿恭请岳父、岳母。”   童母:“哎呀,贤婿来了,吉时快到了,怜儿应该去拜祠堂里,马上就出来。”   擎王:“那请岳母上轿、岳父上马,咱们一起去等怜儿。”   童父:“怎么还让我们去?”   擎王:“这是我们俩共同的心愿,希望二老能见证今天这个大日子。希望阖府亲人,也能够一起去。”   童母:“可是…”   童父:“既然贤婿诚意邀请,咱们老家伙们就不推辞了,哈哈哈。”   童母:“老爷,可是…”   童父:“哎,夫人,不必想太多,今天咱们嫁女儿,受礼也说的过去啊,也见见未来亲家嘛。”   擎王:“岳父大人,请。”   童父:“好好好。”   柳夫人小声对童母说:“可是,童姐姐,皇室哪有这样的规矩,当初宁儿出嫁虽然是庶妃,可我后来打听,正妃也没有这样的规矩的。你别怪我多管闲事,这样,会不会对怜儿名声有碍啊。”   童母:“我现在也是没有主意了,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唉,听老爷的吧。”   柳夫人:“那就只能这样了,童姐姐,那我一会儿送怜儿上轿就先回了。”   童母:“好好,今天谢谢你了,有你在我心里才没那么慌。”   童怜儿前呼后拥被兄长背着坐到轿子里,向她未知的生活走去。可是她既不忐忑也不惊慌,并不是因为有了上辈子的经历,而是有着丈夫的敬重和全家人的陪伴。多年以后,人们还津津乐道这次让众人惊讶的婚礼,以及那个惊人的王妃就是从今天开始她的征程的。   大将军府。   宗政天池:“什么,他不光把妻子迎回来,还把岳家全家迎了回来,这可怎么得了啊,圣上已经主位就坐了,这事可怎么闹得啊。”   宗政天放:“正式跟亲家联络联络感情,挺好,我儿子想的不错,儿媳妇心里应该也会开心吧,这以后相处起来也容易。儿媳妇心情好,我这盼了多年的宝贝金孙估计也能早点抱上吧。”   宗政天池:“你啊!”   宗政天池恭身:“圣上,那个…”   宗政天尧:“没关系,孩子怎么高兴怎么来,他的大日子嘛。”   童怜儿未曾料到圣上竟然也来参加婚礼,童府亲眷同样未能料及。看到明黄盘龙服时,童老爷便后悔了,如果圣上主婚,那么如此不合规矩,是要治大不敬的。妇人们还没有明白时,童氏父子已经先跪下,山呼万岁了。   因童怜儿不喜欢盖头,婚礼便采用武人的方式,凤冠霞帔均是珠帘式,童怜儿第一时间发现了状况,用脚踢了踢自家嫂子的裙摆,极聪颖的裘言,马上扶着怔楞的童母下跪。未等童怜儿下跪,宗政辰熙便上前,牵住童怜儿的手,走到宗政天尧面前下摆,并阐明邀请童氏是他个人的意思,只是想让童氏亲眷一起观礼。虽对现在的状况有了心理准备,宗政天尧依然瞪了一眼这个笑得合不拢嘴的小子。   在圣上叫起后,宗政天放很上道地和亲家热情交流,在收获儿子赞许的目光后,更是咧着嘴对着自家大哥挤眉弄眼,收获白眼两枚。   礼成后,将新人送入洞房。童氏一家实在没有继续留下的道理,纷纷告辞。童老爷少不得又有些泪眼朦胧,童夫人趁着他失态前,狠狠掐了他一把,才让因为嫁女变得多愁善感的老头子恢复正常。   听了喜哥,喝了合衾酒,宗政辰熙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已经明了自己与小妻子的三生姻缘,但是,不知从何说起。即便这三年,童怜儿对他亲近了很多,宗政辰熙还是怕唐突了她,怕她怨恨自己强娶。童怜儿并不知道自己嫁了一个如自家父亲一般对感情单纯得患得患失的男人,只是叮嘱宗政辰熙不要吃太多酒,便赶了他出去。   一会儿,一个老嬷嬷带着几个一等丫鬟打扮的女孩,带着一本账册走入喜房中。老嬷嬷是宗政辰熙母亲的奶嬷嬷,因为自家小姐过世早,老嬷嬷为了自家小姐的独苗求了王爷恩典留在了王府中,年愈花甲的老嬷嬷日夜盼着小世子成亲眼睛都盼蓝了。今天知道小王爷的心上人终于迎娶进来,老嬷嬷便带着内库的钥匙来见新夫人了。   一开始,童怜儿以为老嬷嬷是来立威的,却没想到老人家态度恭谨,说是王府终于有了女主人,她这个老婆子是来将掌家交给女主人,并丫鬟小厮的卖身契。童怜儿并没有想到婆家便掌管中公,便推辞了,哪成想老嬷嬷竟急怒攻心昏了过去。后宅一片兵荒马乱。童怜儿对此十分不解,掌家多年的人,为何竟如此着急交出内宅权利,难道内宅竟有何不可告人的难事让老人家急于推出去么?   请了医女来,用薄荷将老人叫醒,在老人的叹息声中,童怜儿再次拒绝了中公内库的钥匙。暗道自己操之过急,吓到了新女主人,老人只能留下下人的卖身契后将账目带走了。   内外命妇虽然听到了风声,但因将军府没有女主人,不能贸然进入后堂,只能暗自猜测,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在新婚当日叫医女。多年后,这个事情竟然被传成了谜团,让童怜儿和老嬷嬷两人每每提起都哭笑不得。    ☆、洞房花烛夜 一   童府众人路上,马车中。   裘言:“娘,真是太好了,皇室如此重视咱们家怜儿,尤其怜儿未来的公爹,对爹爹如此亲近,交好之意如此明显,您的心啊这下可以放肚子里了。”   童淼:“就是,娘,您看姐夫那美得快要抽风的样子,就知道他多稀罕新媳妇了。”   童夫人满面笑容道:“是啊,这下娘终于安下心来了,你们说的是一方面,主要啊,是皇族宗室族长夫人,汐王妃对咱们娘俩很是亲切。这就说明,从皇族,接受了商家军户出身的怜儿,这样怜儿的日子才好过。毕竟,内宅妇人不比外面,大风大浪没有,但是阴私的事情却不胜枚举,怜儿虽然聪慧,但从咱们这样简单的人家长大,毕竟还是稚嫩,恐怕被人一算计一个准。丈夫虽好,可是也不能时时靠男人护着不是。”   童淼:“说来说去,还是您的错,谁让您不让爹纳妾的,姐姐没有经验能怪谁。”   童夫人:“死小子,净胡说,娘总不能为了让你姐姐多长几个心眼就给你找姨娘吧。”   童淼:“哎呀,娘,我说笑的,您都听不出来,谁要那些东西,没得乱心。”   裘言:“怎么,小叔就没想过享齐人之福?”   童淼傲娇的小眼神:“嫂子,温柔乡,英雄冢,遇有缘人相伴一生,一个就足够了。”   童母、裘言笑作一团,同时对视一眼,看来小孩子被她们的思想带得很偏,不会拉回来了,这样将来就不会有一群令人烦心的女人和她们一起生活了,恩,安心了。   童笙、童老爷,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也是十分舒坦,童老爷更是在马上哼起了歌,不过二人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没有如马车中的妇孺一般谈论,而是在到家后,爷俩很开心的喝了一杯。最后,傻笑着,被各自的夫人扶回房里了。   再说王府这边,安顿好了老嬷嬷,已经接受了卖身契的怜儿,将安顿的事宜暂时交给了已经出师的雁儿,自己安心当起了新嫁娘。   房内众人,经此一事,更是明白了童怜儿在王府中的地位,伺候起来更是小心,甚至在请示了童怜儿后,将新房中的热菜让厨房再准备了一份,随时热着,免得用时太凉。   根据童怜儿的经验,新婚之夜,没有几个新郎官不是醉的不省人事的,她打算等安置好宗政辰熙后,好好吃几口热菜。毕竟她已经快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娘家准备的糖也马上要吃完了。   宗政辰熙,带了四个挡酒的好手,实在挡不过去的,他就偷偷倒到袖子里了,用内劲逼酒,他才没有那么傻,他要保存体力,毕竟今晚可是要向媳妇自己证明自己的本事的,尤其,要把那个人比下去,让妻子对自己死心塌地。这可是那些暗卫告诉自己的,他们的相好可不是一个两个,能平衡的这么好,可全是靠硬功夫了。   众人本以为圣驾马上就会离开,谁知道圣上竟然和大族长一起吃上酒了,劝酒之人多多少少有些拘束,宗政辰熙狐假虎威,省了不少事儿。暗暗决定,日后,一定要多说好听的,哄伯父开心。   靠着圣驾和大族长放水和一身酒气,宗政辰熙成功混回了洞房,在他的眼刀之下,打算闹洞房的众人,决定改变策略——听墙角。   暗卫二号:“大哥,咱们不帮着少主,少主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蒙面人:“这个,完全取决于,今晚良宵的质量。质量好,应该就没关系了,况且洞房就是越闹将来日子过得越好嘛,只要不出格,让他们闹好了。”   暗卫一号:“可是,哥,咱们这个位置可是听得更清晰,真的没关系吗?”   蒙面人:“哎(二声),咱们跟他们不一样,咱们是来保护的,这个听到点儿声音,那也管不得咱们嘛。”   暗卫二号:“哥,你好狡猾。”暗卫一号:“闷骚。”   雁儿趴在童怜儿耳边小声道:“小姐,人都安顿好了,王爷估计也快要来了,您要不要小解啊。”   童怜儿:“不必了,等安顿好王爷,我再沐浴用餐。”   宗政辰熙推门而入:“娘子,我来啦。你们都下去吧。”   雁儿、众人:刚进门,就不醉了,这是要闹哪样?   雁儿、众人:‘是,王爷。’   喜房内,只剩下新婚小夫妻,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童怜儿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足够镇定,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初哥,要让自己不太痛,只能靠自己镇定了。可谁知道,真面对这个英俊而温柔的男人时,自己心还是不由得失去了节奏。一时间,一片寂静。   房外偷听的众人:这是肿么回事,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这是在干啥???   许久后,雁儿忍不住了,在门外道:“小姐,后厨热的饭菜要不要上来,您二位用点儿?”   宗政辰熙:“对对,上来吧,把这些冷碟换下去,怜儿,是我疏忽了,你到现在还没用饭呢吧,先端点汤来,给王妃暖暖胃。”   童怜儿:“我没关系,不过,开门不吉利,就开窗递进来好了。”   宗政辰熙:‘恩,对对,你看看我,真是一时都忘了。’   小夫妻二人净了手,愉快地吃起来晚饭。   房外偷听的众人:有没有搞错啊,这才开始吃饭,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好不好,你们两位不要破坏气氛啊。   小夫妻,你给我加点菜,我给你加点菜,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了点儿。   宗政辰熙:“你看看我这糊涂脑袋,让你顶着它吃饭,多累,我给你取下来。”   童怜儿:‘哦哦,好,我也实在是饿坏了,你还别说,王府的师傅手艺真不错。’   宗政辰熙:“早就跟你说过了,是军伍上下来的大师傅,你喜欢这几道菜,都是他拿手的,让你过来吃,你也不来;说给你带去,你又不让。”   房顶。   暗卫二号:“大哥,我觉得这像老夫老妻,根本不像小夫妻好不好,这些听墙脚的真有毅力()嗨,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他们蹲的腿不麻啊。什么没见过啊,真是的。”   蒙面人:“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皇室,更是奇葩鸟多,尤其擎王本身就够奇葩了,大家也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拴住了他的心。”   暗卫一号:“你们别吵吵了,殿下都听到了,影响吃饭了。”   蒙面人、暗卫二号:拜托,你要不要看得那么仔细啊喂,你这个大闷骚。    ☆、第 68 章   童怜儿:“你怎么了,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对了,宾客都走了么?”   宗政辰熙:“人都走了,还有些老鼠没送走。”   童怜儿笑道:“那你去陪陪老鼠们吧,喂点吃的,肯定是没吃饱。”   宗政辰熙:“这可不成,开门不吉利。”   童怜儿:“那怎么办,总这么吱吱吱的,我倒是没关系。你忙了一天了,又空腹饮酒,吃饭都不能消停,可是不好。”   宗政辰熙:“没事儿,咱家养着鹰呢,让鹰把老鼠叼走就全清净了。”   童怜儿:‘这样真的好吗?’   宗政辰熙:“当然好。”说着打了个手势。   暗卫二号:“头儿,咱们要去抓耗子了。”   暗卫一号:“头儿,赶走耗子,咱们还能飞回来么?”   蒙面人:“被废话了,走。”   房外偷听众人:要不要这么简单粗暴啊,尼玛,蹲了半个时辰就看你们小夫妻吃饭了,该到正题才赶人,没良心的。洞房花烛夜,你们两个没有经验的怎么就酱么淡定捏…啊啊啊,老子们是有身份的,怎么能顺着墙扔出去…啊 我的腰、我的肚子、啊 我的屁股。   汐王府。   汐老亲王看着自家小孙子扶着腰走了进来。   汐老亲王:“大孙子,这是怎么了,被谁揍了,快跟爷爷说说。”   汐严青:“爷爷,别提了,都是您出的馊主意,让我去听辰熙哥的墙角,这回可到好,墙角没听到,要是伤了腰,影响传宗接代,您可别怪我。”   汐老亲王:“切,看你还能这么大嗓门,就肯定没有事儿。唉,说说,今天辰熙小子还有时间和你们计较呢,看来也没有被童家的丫头片子迷得太厉害吧。”   汐严青:“爷爷,哪能呢,这还没开始呢,就给扔出来了。”   汐老亲王:“这、这前奏也太长了吧,他可真有定力。”   汐严青:“爷爷,要是让奶奶听到您说的这些,保证会让您跪盘子的。”   汐老亲王:“混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男人间的对话,总跟女人打小报告,算什么能耐。”   汐严青:“反正您是长辈,我说不过您,我跟您说啊,这新出锅的擎王夫妇以后绝对是皇室一景儿,哎呦,我可没看过辰熙哥那样儿,简直是多少孝夫君,那叫一个细致入微的体贴,可是让人羡慕。”   汐老亲王:“看来这个痴情,还真是随哈,他爹,当今圣上,乃至焱王,各个都是痴情种子,快说说,细节、细节,快说,你奶奶马上就要来揪我睡觉了。”   汐严青:“我看您也不遑多让。我跟您说哈…”   洞房这边,暗卫几人躲到草丛中保护,顺便用他们良好的听力继续听墙脚。   童怜儿:“都走了么?”   宗政辰熙:“走干净了。”   童怜儿:“安歇吧。”   宗政辰熙:“呃…”   童怜儿:‘你脸怎么这么红,唉,你等等,你抱我干什么,你等我擦擦手。’   宗政辰熙:“明早一起洗吧,我等了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童怜儿心跳加速,嗫嚅道:“那你一定轻一点儿…啊,好疼,你压到我头发了…”   暗卫一号:“压到头发要不要叫得这么销魂,害得我激动了一把。”   蒙面人:“闭嘴。”   童怜儿:“你手劲儿小点儿,我疼。”   宗政辰熙:“哦,好好。”   童怜儿:“啊,好疼…”   宗政辰熙:“宝贝,对不起,忍忍啊,恩…”   童怜儿:“你好了没有,我不要了…呜…”   暗卫二号:“头儿,少主经验太少果然要不得啊,小王妃今天可惨了,明天少主肯定会被罚跪搓衣板的。”   蒙面人:“闭嘴,还有一号,你给我擦擦口水。”   哼哼唧唧,一个时辰过去了。   蒙面人:“唉,还不睡啊,这一次一次,小王妃都被吵醒几次了。”   暗卫一号:“少主体力还不错,假以时日,一定可以让娘子夸奖的。”   暗卫二号:“你个大闷骚。”   话音刚落,一切都归于寂静了。   童怜儿第二天早上醒来,全身难受极了,尤其是腰部以下,完全麻木了。果然,这没有经验和有经验就是不一样,真是累死了,不过心里是甜的,毕竟这个男人信守承诺了。用手爱恋地抚摸身边男人的眉眼,这个孩子脸上的青葱之色已经完全褪去,这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而自己将为他生儿育女,与之相伴一生,想想就觉得像有蜜糖从心中流过。   宗政辰熙:“恩,怜儿,你醒了,要喝茶么,还是要什么”   童怜儿:“你呀,怎么看见我还脸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宗政辰熙:“脸红了,嘿嘿,我是高兴的。”   童怜儿:“你呀,叫人弄点儿热水了,早上还要去给长辈请安呢。”   宗政辰熙:‘不着急,爹爹肯定去军营,中午才回来呢。’   童怜儿:‘今天是第一天,万一爹爹等着呢,不要失礼,快去。’   宗政辰熙:“好好,我这就去吩咐。”   童怜儿被宗政辰熙抱着泡了药浴,身体舒服多了,虽然酸痛,到底可以走动了。   果然不出所料,宗政天放今天特意没有去军营,在正堂和二哥一起等着新媳妇敬茶。   宗政天池:“不要笑得一脸傻气,话说昨夜小两口似乎闹得挺晚,今天真的起得来么?”   宗政天放:“我打听了,新媳妇说要给我敬茶呢,等着就好了。”   宗政天池:“你竟然让暗卫做这种事,我真是服了你了。”   宗政天放:‘二哥,你还不是也这样,要不然怎么会大早上就巴巴跑过来。’   宗政天池:‘咳,直系长辈只有咱们哥儿仨了,咱俩又都是光杆一个,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啦。’   宗政天放:“几十年了难得表现兄弟爱哼。”   管家:“王爷,汐老亲王来了。”   宗政天放:“王叔怎么来了,还这么早?”   宗政天放:‘二哥,咱俩去迎迎?’   宗政天池:‘走。’    ☆、第 69 章   汐老亲王:“哎呀,两位侄子,本王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这里,想着你们应该还没有吃早饭,所以就一起过来吃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我老头子哈。”   宗政天放:“我们已经吃完了,不过您要吃,侄子再让他们上一些就是了。”   宗政天池:“您快请进,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王叔什么时候来要饭,什么时候都有,咱们都陪着。”   管家噗嗤笑了。   汐老亲王:“瞧瞧你们,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开老头我玩笑。辰熙呢,还没起呢?”   宗政天池:“快来了。”   汐老亲王:“那咱们进去等着。”   宗政天放:“您是说早饭还是孩子们哪。”   汐老亲王给了宗政天放一拐子,道:“饭还用等,不是现成的么,把雪里红多上点儿,在家不让吃,今天我要吃个够。”   宗政天池:“您这最近又犯什么错误了,婶子连雪里红都不给吃了,您不会又逛青楼去了吧。”   宗政天放:“不是我说您,您又不娶回家,总看个眼馋有什么意思,一个老头儿,让人家小姑娘都不好意思,带着孩子们都不好管教了。”   汐老亲王:“你们懂个屁,老子又不好色,不就是爱听个曲儿,我一直是在大堂听曲的。”   宗政天池:“开个玩笑罢了,您至于把脸都憋红了么,心胸、心胸,还武将呢,怪不得婶子嫌弃您。”   汐老亲王:“胡说八道,你婶子可稀罕我呢,昨天晚上还…去,你小子又激我,我老头才不上当。”   管家:“王爷,早饭准备好了。不过,听说擎王和王妃也用完膳,马上要过来了。”   汐老亲王:“这么早?那我老头要快点儿去吃,要不就失礼了。”   另一边。   雁儿:“小姐,哦,不,娘娘,听说汐老亲王来了,正在用膳。”   童怜儿:“哦,你盯着点儿,等老亲王用得差不多了,过来告诉我。”   雁儿:“是。”   宗政辰熙:“怎么了,怜儿?”   童怜儿:“汐老亲王来了,正在用膳,我让下人看着点,用差不多了,再过去。”   宗政辰熙:‘哦,对了,怜儿,听说昨天老嬷嬷来找你了,她没有为难你吧。’   童怜儿:“没有,我还来得及跟你说呢,昨天给了我两盒子卖身契,说还有一些活契放在库房的大箱子里,等我得空带我去看呢。”   宗政辰熙:“怎么,她没有把库房钥匙给你?”   童怜儿:“给了,不过我推辞了。我初入府,一切都还不清楚,并不想贸贸然接过内宅。”   宗政辰熙:“哦,只要你高兴就好,但是内宅早晚你要管起来的,越早越好。这样老嬷嬷才能和老情人终成眷属啊。”   童怜儿:“这又是怎么说的?”   雁儿:“王爷,王妃,汐老亲王用完膳了。”   童怜儿:“等一会儿回来,你一定要跟我仔细说说。”   宗政辰熙:“一定一定。”   外厅。   管家:“王爷,少爷、少夫人过来敬茶了。”   汐老王爷:‘看我老头儿,时间掐得多准。’   宗政天池:‘您算了吧,保证是孩子有心,让您消停吃完饭,才过来的。’   汐老王爷:“辰熙可没有这么细的心,肯定是新媳妇的意思,好孩子啊,好。”   童怜儿和宗政辰熙过来给三位长辈敬了茶,这喝媳妇茶的居然没有女性长辈,让童怜儿很是尴尬了一下。三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汐老亲王现在有点儿后悔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了,早知道带着婆娘多好,也不至于这么尴尬。最后还是宗政天放打破沉默,说希望儿媳妇能将内宅管起来,好让老嬷嬷也能荣养。童怜儿听了,总算是放下了心,看来昨天老嬷嬷确实不是来示威的,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因是赐婚,童怜儿和宗政辰熙又去宫内谢了恩,得了赏赐若干,一天下来,小两口假笑得脸都僵硬了。   回府的马车上。   童怜儿:“辰熙啊,今天嫔妃来得有点儿多啊,真算得上是后宫佳丽三千了。”   宗政辰熙:“怜儿,昨天咱们可说好了的,以后你不能叫我辰熙了,要叫夫君。”   童怜儿:“才一天而已,好好,夫君,圣上真的有这么多妃子啊,皇后娘娘真不容易。”明明记得前世没有这么多的呀。   宗政辰熙:“皇室宗亲多,枝繁叶茂,你看到的这一大帮女人,不只是圣上的后宫,还有各位王爷,侯爷的正室、侧室,够得上脸面的贵妾,所以就多了。还有一些上赶着过来的,想从我这里混个脸熟的。”   童怜儿:“哦…原来是来相看的,敢和我抢男人,也不看他们够不够格。”   宗政辰熙:“放心吧,能跟你抢你男人的早就都去听蛐蛐叫了,你不用抢,你男人我跑不掉的。”   童怜儿:“日子还长着呢,你今天的话我可记住了。”   宗政辰熙:‘要不要立字为据啊。’   童怜儿:“好啊,那咱们就立字为据,还要挂在你的书房里。”   宗政辰熙:“那就一言未定。”   回到王府。   宗政天放踏着晚霞回到家,管家说小夫妻从皇宫里回来就一直在宗政辰熙的内书房里没有出来。   宗政天放觉得新婚燕尔,想当初自己也带着娘子胡天胡地过,便吩咐管家不必打扰,把饭菜送自己房里,自己吃过就歇息了。   实际上却是…   童怜儿:“为什么我也要写啊,我是女子,又跑不了,又不想浸猪笼,我写有什么意义啊,白白让人笑话。”   宗政辰熙:‘不会不会,谁敢笑话,咱们挂在内书房,没有外人看得到的。’   童怜儿:“要不还是算了吧,啊,你的我收好,我的你收好,咱们自己闺房之乐还是不要宣之于众了。”   宗政辰熙抢过来:“我不,我要裱起来放在内书房正厅上。”   童怜儿:“你给我。”   宗政辰熙:‘我不…’   童怜儿:‘你给我…’   管家在房外汗颜,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心道:这少夫人也太豪放了,明天得给少爷多做点儿补汤,看来小少爷和小小姐很快就要有信儿了。   宗政辰熙:“来人,快来人,叫医女过来。”   管家:“哎。”慌忙跑出院子。   宗政天放:“哎哎,你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王爷,不知道怎么了,少爷叫医女呢?”   宗政天放:“这…莫不是儿媳妇闪到腰了…”   管家心道:王爷,咱俩大老爷们谈论这个真是不合适啊。    ☆、第 70 章   童怜儿:“我没事儿,不要大张旗鼓了。”   宗政辰熙:“不行,一定要看看,都磕到桌子,万一伤到腰怎么办。”   诊脉结束,医女准备离开,在前院碰上眼巴巴等着的贤王。   宗政天放:‘怎么样,内院出什么事了?’   医女:“回王爷,擎王妃腰撞了一下,并无大碍。”   宗政天放:“行了,你回吧。”   医女行礼告退。   宗政天放:“看来还真让我说中了。”   管家:“王爷,要不要小的派人去看看?”   宗政天放:“恩,你还是把少爷请过来吧,我嘱咐他几句,他媳妇小,要懂得分寸,三朝回门,别伤到亲家脸面。”   管家:“是,王爷。”   对于自家老爹大开的脑洞,宗政辰熙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填好,便放弃了,答了无数个好好好,是是是便回房安歇了。   三朝回门,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嫂子裘言竟然在童怜儿成婚这几日传出了好消息,童怜儿看着自家兄长合不拢嘴的傻样子,恍如隔世。童父现在意气风发,喝了个昏天黑地,酒后更是戏言,让童怜儿多子多孙多福多寿,弄得几个女人哭笑不得。话传到大将军府上,贤王倒是感慨,不求多,还是快点好,要知道自家儿子可是二十有五了,府上还听不到孩子的声音,很是寂寞。带着长辈的祝福,童怜儿和宗政辰熙关起门来过上了平静的小日子。   童怜儿发现自家公爹一直用治理军伍的方式治家,王府账目井井有条,核对简单,府内婢女极少,很多内宅的活儿都是由小厮做的,很多小厮是军伍上下来的伤残兵,个顶个的麻利忠心,很是方便□□。至于圣上赐的擎王府,倒是有些同赐过来的宫女需要安置,要费些心思。童怜儿没心思理会这些玲珑心思的女人,把她们交给雁儿□□了。   本来嘛,内外宅分明,童怜儿没有婆婆需要立规矩,每天应该很闲,可是不知道贤王哪根筋没搭对,听说儿媳妇对连发弩很有些研究,便总让宗政辰熙带着她到内书房参与兵事。童怜儿虽说不算是一窍不通,可毕竟是纸上谈兵,多数时候,并不出声参与,只有在兵器选用矿石和冶炼上给予意见。   虽然时间尚短,但童怜儿却体会到了比未嫁时还要舒心的自由生活。   成婚月余,宗政辰熙被自家老爹带去了军营。   雁儿:“夫人,小王爷可是走了,再这么腻歪下去啊,咱们这儿可就要甜死了。”   童怜儿:“天天有他在身边,一下子离开,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雁儿:“小姐,您怎么一点儿也不害羞啊。”   童怜儿:“都成婚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害羞的,我要是不想他,你才要担心呢。”   雁儿:“是是是,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小姐,前一段时间收到很多帖子,都被姑爷给挡了,反正现在闲下来了,您要不要看看啊。”   童怜儿:‘怎么,有哪些重要的非去不可么?’   雁儿:“那些官员家里赏花的帖子,倒是可去可不去,可是一些宗亲家里的,是否还是走动一下?”   童怜儿:“你挑出来我看看吧。”   雁儿:“秦王下月迎娶庶妃,王妃来帖相邀;英王妃下月开赏花宴,来帖相邀;汐老王妃来帖说月底军中有蹴鞠赛,邀您一起去。其他大多是一些军伍家的正式,想来拜见,还有一些侧室的帖子,姑爷让我下次直接烧了就算了。”   童怜儿:“本朝也没有说有品级的侧室不能给正室下帖子的说法,不必如此,等我闲下来看看吧,越过正室夫人直接给我下帖子,我倒是很好奇,不是当家主母的她们打算找我干什么。”   雁儿:“夫人,您真的觉得她们有事找您?婢子觉得她们就是没安好心,诚心挑咱们身份上的不是。”   童怜儿:“咱们到底是怎么成为别人眼中钉的,总也要知道啊,要不然哪天被人暗算,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冤枉?”   雁儿:“那婢子下去打听打听这些下帖子的人。”   童怜儿:“好。现在先说这三张不得不去的帖子吧。汐老王妃应该是善意,蹴鞠应该很有趣,回帖就说我必到;秦王妃、英王妃的宴,你去打听打听都有谁去,这次娶得是谁,再决定是否参加。还有,无论去与不去,备一份薄礼给秦王新妃,一份厚礼给秦王妃,至于英王妃,从柳宁儿那里听到的都是恶言,也先备一份厚礼吧。”   雁儿:“是。小姐,听说柳三小姐近日也要出嫁了,柳夫人给陪嫁了一栋宅子。”   童怜儿:“最近一直忙着咱们自己的事儿,倒是许久没有见静儿了。怎么,她被许给谁了,之前不曾听说呀。”   雁儿:“似乎是一个百户,还是个孤儿,柳静儿很是愿意,柳夫人看男子家境贫困,便决定不陪嫁铺子,给了一个两进的院子。”   童怜儿:“看来柳婶娘人确实不错,不过这样一来,静儿恐怕短时间是进不了内城了。”   雁儿:“是啊,不过当初静儿小姐也不想进内城,这不正是遂了她的愿了,就是一直等着她的柳庶妃,恐怕要唉声叹气了。”   童怜儿:“人各有志,我看柳宁儿将来未必过得比静儿好。对了,过两天,回娘家一趟,我也给静儿添妆,顺便问问她的打算。”   雁儿:“小姐,还是很疼静儿小姐的嘛。”   童怜儿:“难得能碰到明白人,我也是希望她能幸福。”   晚上,童怜儿与丈夫宗政辰熙商量赴宴的事情。宗政辰熙倒是支持她出去转转,不过也要她开心,还说童怜儿如果去看蹴鞠,那他就下场。童怜儿便问自家大哥是否上场,宗政辰熙则说不会,那个妻奴早就准备陪着媳妇看球了。对于英王妃,宗政辰熙倒是同情居多,认为宗政熙闽阴险狠毒,把女人只是当个玩儿意,就连王妃都是想磋磨就磋磨,甚至有传言他酒后会打女人。至于秦王妃的宴,宗政辰熙则是坚决支持去,通俗点儿讲,就是要去把场子找回来。她丈夫不是纳新人么,那就要好好恭喜她。对于宗政辰熙的小心眼,童怜儿已经习以为常了。最终结论就是,三个约,哪个也跑不掉了。    ☆、第 71 章   大规模的战争已经结束,各家的顶梁柱也基本回归,因为战争所带来的紧张气氛有所缓解,京中的贵女们对这次久违的户外运动——观看蹴鞠,充满了期待。有品级的妇人可以带着自家亲眷坐上演武场的看台,平民家的女子则只能在场外围观了。看台上的座位有限,品级低的妇人只能站立,甚至一些想要露脸的侧室只能站在离看台最近的平地上观看。作为少有的亲王正妃,又是皇室宗妇,汐老王妃当仁不让地坐在了看台正中。童怜儿则坐在了汐老王妃右手边,左手边的则是风头正盛的秦王正妃王氏。   汐老王妃:“怜儿这段时间怎么过得怎么样,辰熙小子没欺负你吧。”   童怜儿:“汐奶奶,夫君对我很好,没有欺负我。”   汐老王妃:“那就好,那就好,前两天进宫,皇后来问我来着,我猜就肯定很好。毕竟当初,辰熙为了等你找了借口上了战场,大家都是知道的。他是个懂事的,一定会好好过的。对了,这是秦王正妃,你可能不太熟悉,娇儿,你早如皇室,也比怜儿年长,要多照顾她。”   秦王妃:“是,老王妃,媳妇记得了。”   汐老王妃:“今天熙尤下场么?”   秦王妃:“下场,已经去做准备了。”   汐老王妃:“自从领了差事,可是多年没看到他下场了,今天可是要大饱眼福了。”   秦王妃:‘老王妃,下个月我们府上纳庶妃,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来吃个便饭呢?’   汐老王妃:“你相公娶小妾,我去凑什么热闹,这有什么可庆祝的,这也就是你好性子,要是我,非得躲出去几天不可。”   童怜儿噗嗤笑了。   秦王妃看了童怜儿一眼:“老王妃,她们生出孩子都叫我母亲,想到这个,我也就不生气了,谁让我这么多年还没给皇室添丁呢。怜儿妹妹,你可要努力啊,可别跟姐姐似的,只能将开枝散叶的重任寄托在其他妹妹身上了。”   童怜儿:‘娘娘请放心,我争取啊三年抱俩。’   秦王妃:“啊?”   汐老王妃指着童怜儿笑道:“你啊你啊,一个新进门的媳妇,什么都敢说,不过辰熙那小子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打算,可要高兴坏了。不过奶奶跟你说啊,女人还是不要太小生孩子,身体还没长成,很是辛苦。想当年,我生老大的时候,简直是走了趟鬼门关,现在想想都后怕。”   童怜儿:“竟然是这样,您的嘱托,怜儿谨记,今天回去我就让擎王去书房住去,过几年再搬回来。”   汐老王妃:“你呀你呀,真是个混不吝,回去辰熙还不得打上我家来啊。”   老少笑做一团。汐老王妃虽是书本网,但外家是将门,两家几代没出过女孩子,极是宠爱,从小一手大刀舞得虎虎生风,性格最是豪爽。再加上先帝封为县主,赐婚汐老亲王,日子更是顺风顺水,性子更加不拘,骨子里透着豪气,和古灵精怪的童怜儿极是投缘,与谨守礼教,为丈夫一房连着一房抬小妾的秦王妃反而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秦王妃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家族是她的责任和生活的意义,从小她就知道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闺中女子,因为她们更有可能一飞冲天。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验证这个可能的,是一个自己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抛头露面下九流的商家女。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都无法抚平自己那颗因嫉妒而无法平静的心。她不停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等自己当了皇后,这些人都要匍匐在自己脚下,现在,自己一定要忍耐。   尽管面带得体的笑容,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还是无法完全隐藏秦王妃不满的心情。周围的人,谁不是人精,互相使个眼色,也就记在心里了。蹴鞠之前,有家室的贵人和有相好的军人都来到场边让心上人给自己的眉心描红作为祝福。因为会受到周围人的调笑,贵人中往往是由自家的宠妾担任这个重任。宗政辰熙很光棍地走到看台正中央,咧着嘴看着自家小娘子。   汐老王妃:“哟,多少年没有男人上看台来了,我记得还是二十多年前吧,那时贤王就他这么大,也是傻乎乎地找新媳妇来了,当时把贤王妃臊得满脸通红。”   其他的男人看被擎王抢了风头,快速描了红,都涌过来起哄了。   当年,也是在这样的起哄声中,童怜儿在外围红着脸给宗政熙尤描红,那时自己激动的心情,现在似乎还记得。只不过到了今日,才明白,自己当日不过就是男人一个吸引目光的玩意。被雁儿推了一下,童怜儿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她忙拿着毛笔蘸好朱砂,走到看台的最下边,为蹲下的男人画了一个圈。哪曾想,男人竟然一把抱起了她。   宗政辰熙:“媳妇,今天开心么?”   童怜儿:“恩,很开心。”   宗政辰熙:“等我拔得头筹,把最好的彩头给你赢回来。”   童怜儿:“好,你先放我下来。”   宗政辰熙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给我点儿祝福吧。”   童怜儿捏了他的脸一把,道:“不是已经给你描红了么。”   宗政辰熙指着自己的脸:“那个人人都有的东西,能有什么用处,还是来点儿实际的吧。”   童怜儿想了想,搂紧宗政辰熙脖子,对着他指的地方,吧嗒送了个香吻,周围响起一片口哨声。   虽然下定了决心,童怜儿还是羞红了脸,心虽然扑通扑通的跳,却是从未有过的快乐。宗政辰熙抱着自家媳妇吧嗒亲了一口,跳上看台,把媳妇送回座位上,山大王一样叫着自己的队伍,呼啸而去。   汐老王妃看着像烤鹌鹑一样的童怜儿,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害羞啊,哈哈哈。这小子,真是青出于蓝,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谈论他爹的丰功伟绩了,他这一出绝对名留青史,哈哈哈哈哈…’   童怜儿羞道:“汐奶奶,我都羞死了,您就不要再笑话我了。”    ☆、第 72 章   球场如战场,虽说球场之上无大小,可是童怜儿这个不懂球的人都能看出来,有些人刻意避开和贵人的身体接触,宁愿丢球也不冲撞人,不禁感慨,连当兵的人都有颗玲珑心,倒是自己当初傻得可以,也不怪会遭人算计。   汐老王妃本就关注童怜儿,这时看她已经不再羞臊了,但看着看着球忽然叹了口气,忙关心是否哪里不对。童怜儿忙解释,说是心情有些激动,并无大碍,同时暗道自己喜怒太过外露,被汐老王妃看到倒是没什么,被有心人编排给自家丈夫找麻烦就不妙了。   英王妃:“几天场上最有看头的,莫过于秦王和擎王了,这两位可是轻易不会露面的,今年竟然都上场了,而且脚下功夫都不错呢。”   汐老王妃:“没错,在这方面你最有发言权了,你可是年年都来看的呢。”   英王妃:“不过要说出风头,刚才给秦王描红的那个少女也真真是个秒人呢,一身紫烟罗,连我都要羡慕了呢。”   汐老王妃:“是么,刚才都看怜儿小夫妻了,难得你还能看到别人。”   英王妃:“您不是总夸我多长了一只眼么,可不就用在这儿了,其实要说是人,倒不如说是衣服吸引了我,这紫烟罗可是贡品,一年都难得几匹,想来这就是秦王今日要纳的那位贵妾了吧。”   汐老王妃:“呦,是么,娇儿,你竟然把这么好的料子,给一个玩儿意穿了。”   不说秦王妃如何尴尬,童怜儿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想着当初自己觉得自己也算持重,其实在这些人眼里竟然只是一个玩儿意,不禁有些羞赧。这些贵妇,损起人来真是毫不留情。不过刚才一阵热闹,众人都关注着她,她倒是没有注意是谁为宗政熙尤描红的,现在英王妃一提起来,童怜儿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着紫烟罗的娇客,没想到竟然是轩辕琼花。看来没了自己这个绊脚石,她倒是提前入府了,公侯之家的庶女,有侧妃不当,官家正室不做,非要做庶妃,她也是十分大胆了,想来,和自己当年一样,对宗政熙尤也是有情吧。   汐老王妃:“怜儿,怎么又走神了,辰熙可是进了两个球了,每次都看着你,你倒是回应一下,我都觉得他可怜了,剃头的挑子似的。”   童怜儿:“啊,是么。”   汐老王妃:‘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没事儿,一定要说,今天不过就是解解闷,要是不舒服,地下守着医女,让她给你看看。’   童怜儿:‘汐奶奶,怜儿没事,只是刚才说到紫烟罗,我忽然想到我娘了,之前皇后娘娘赏的紫烟罗,她总是不舍得穿,现在看来穿在身上极是漂亮,改天要敦促她做了穿呢。’   汐老王妃:‘果然是女儿贴心,这紫烟罗轻薄透气,入夏时穿最是不错,盛夏时做成外衫,看着都凉快。不过我们这个年岁的人,穿在外面有些不合适,做成里衣倒是不错,只不过就是外人看不到,只能自己偷着喜欢了。’   童怜儿:“恩,您说的是。不过,之前,我娘总说要给嫂子做身夏衫,想来我家嫂子穿上,肯定好看。”   汐老王妃:“看来你家嫂子很是得婆婆喜欢啊,要是我都舍不得呢。今日,你哥哥没有上场么?”   童怜儿:‘他那个妻奴,早就陪着妻子去了。’   汐老王妃:“你娘家这么和睦,真让人羡慕,不过你嫂子多年无所出,你家人竟然还能如此敬重疼爱她,想来家风很是不错。”   童怜儿:‘哥哥长期不在家,都是嫂子操持内宅,孝敬父母,教养我们,很是尽心,家人自然体谅嫂子不易,敬重嫂子。况且,兄长不在家,没有孩子很正常,嫂子也不是送子娘娘,哪能有孩子呢。’   汐老王妃:“这话在理,不过还是你家家风好,听说你哥哥平乱有功,又进献铁器,恐怕,今年要高升,你嫂子得了诰命,肯定更是高兴。”   童怜儿:“哥哥争气,不过更是圣上英明,嫂子心情好,说不定今年双喜临门,我能有个侄子侄女也说不定呢。”   英王妃:“擎王妃这个说法有意思,难道生孩子还能和心情有关系不成。”   汐老王妃:‘这你还别说,女人心情好,就是容易有孕,我可就是现成的例子。’   球场上。   司军:“王爷,我看您家王妃对球赛不怎么感兴趣啊,半天都和几位娘娘嘀嘀咕咕,对您的示意也看不见,您说的自己媳妇疼自己,完全不像啊。”   李凌:“你一个大老粗,你懂什么,要是不疼咱们王爷,王妃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献吻啊。”   司军:“这倒是,不过王妃对球不感兴趣,这你得承认吧,你看周围这些女眷多激动,咱们小王妃可是没有啊。”   宗政辰熙:“可能她就是不喜欢吧,明年她不喜欢看,我就不上场了,没什么意思。”   司军:“哎哎,别介啊,难得咱们这么大杀四方,您要是不上场,我们可镇不住那些妖魔鬼怪。”   李凌:“半场了,王爷,您去看看王妃吧,一会儿有个中场马球,您要不要带着王妃玩儿玩儿?”   司军:“王妃肯定不感兴趣。”   李凌:“你是王妃啊,你瞎掺和什么。”   宗政辰熙:“你觉得她会感兴趣?”   李凌:“女人不是都喜欢凑热闹,其他家的正妃应该不会把机会让给别人,王妃应该也会上场吧。”   宗政辰熙:“那我去问问。”   看台上。   英王妃:“半场了,要去换衣服了。”   汐老王妃:“我之前让你带骑装带了吧。”   童怜儿:“带了,不过王爷没有跟我说他是否上场玩儿马球,我还是等等再换吧。”   汐老王妃:‘也好,以前辰熙没有媳妇,这种中场游戏,他从来没参加过。’   宗政辰熙:“怜儿,一会儿有马球投壶,要玩儿么?”   童怜儿:“王爷要玩儿么?”   宗政辰熙:“我也是没玩儿过,不知道是不是好玩儿,要不咱们玩儿玩儿看?”   童怜儿:“好,那臣妾下去换衣服。”   宗政辰熙:‘我陪你去。’   汐老王妃:‘那可不行,那可是只有女眷能去的地方,还是我老婆子陪你去吧。你小子还是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可有的累呢。’   童怜儿:‘汐奶奶,这个游戏很累么?’   汐老王妃:“两个人同乘一骑,在打马球的同时,女人要投壶,配合好,也是耗费精神的。”   童怜儿:“听起来还挺有趣的,那我快去换衣服。”   汐老王妃:‘咱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元宵节快乐(*^__^*) ☆、第 73 章   因为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家夫君抱在身前,往日这些嫡妻为了高贵的形象,都把这个游戏的机会让给宠妾了。今日得知擎王夫妇竟然要一同上场,似乎这个游戏比往日高贵了一些,一些侯府、王府的嫡夫人便动了心思。   汐老王妃兴致勃勃地打扮着童怜儿,还叮嘱一些投壶技巧,让童怜儿也起了一点儿争胜之心。   最终,秦王妃推说身体病弱没有上场,其他嫡夫人大多拉下了不情不愿的妾室,挤到了比赛前线。   童怜儿最终没有拔得头筹,但是运动一下,心情出奇的好,连宗政熙尤和轩辕琼花配合得亲密无间都没有对她的心造成一丝的波动。这点,宗政辰熙暗自欣喜,他的目的就是逐渐将这个虚无的影子从自家夫人心中彻底挖去,到那时,日子肯定过得更甜蜜。   回府后,汐老王妃兴致勃勃讲着今日见闻,说是看了一场大赛,汐老王爷听了细节,很是后悔今日进宫没能看成蹴鞠,感慨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擎王把秦王的野性都给引了出来,那个小子回府肯定就会后悔没有藏拙了。   新婚清闲的小日子最终还是过去了,即便不情愿,宗政辰熙还是继续去履行他对于国家的职责,每日去兵部点卯,和童笙商量如何用新研发的武器训练一支奇袭部队,有时甚至会深夜而归。童怜儿不用掌管生意,内宅无事,每日十分清闲。第一次,在重生后,童怜儿可以真正喘口气了。前世似乎已经离得很遥远,即便有恨有怨,在不知道向谁报仇的情况下,也只能暗藏心底了。偶尔还会听到□□的消息,对于宗政熙尤的冷情,童怜儿作为旁观者终于看清了,上辈子自己孩子的死,也许有他推波助澜,也许没有,已经无法证实了。   这日,童府老少夫人一同来访。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女客上门,又是如此贵客,老嬷嬷的神经一下被抻动了,四处打点忙碌。对于这位带着情人上工的老人,童怜儿一直觉得十分有趣,两人多年不能双宿双栖,只因老嬷嬷当年的一个承诺,对于用自己一生守护诺言的老人,童怜儿十分敬重。老人看着自家少夫人性子如此活泼,十分高兴,总觉得将来小少爷、小小姐一定十分健康。对于这个结论,童怜儿很是无语,不过老少两人一起倒是让彼此的生活充满了乐趣。老人一生无子,又酷爱女孩,童怜儿的到来,似乎弥补了老人的遗憾,每天闲下来,老嬷嬷便琢磨怎么样打扮童怜儿,有个老人这样喜欢自己,童怜儿也乐得和她一起打发时间。久而久之,童怜儿从老人那里知道了很多秘辛,将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吐出的老人,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将军府内厅。   童母:“怜儿,我看王爷和你哥最近都很忙,你怎么也不回家看看娘啊,而且,娘怎么看你好像胖了,难不成婆家比娘家还舒心?”   童怜儿:“娘啊,不是您跟我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我不要总往娘家跑,免得落人话柄,现在怎么又埋怨我不会娘家,您可真是我亲娘。”   童母:“言儿,你看看这个小白眼儿狼,她的借口都是一套一套的。”   裘言笑道:“小姑一定过得很舒心,确实胖了不少呢,好像也长高了些。”   童怜儿:‘我真的胖了很多么,不会吧,我要多走动,可不能长成肉球啊。’   童母:“肉球就肉球吧,好生养。娘跟你说啊,你马上就要有侄子侄女了呢。”   童怜儿惊讶道:“嫂子有信儿了?”   裘言羞涩道:“是的,刚一个月不到,就是不知是男是女。”   童母:“男孩女孩都好,咱们府上终于要热闹了,可是许久没有孩子的哭声了,娘很是想念呢。”   童怜儿:“娘,嫂子都有身孕了,您来个口信叫我回去多好,还带着嫂子奔波。对了,你们搬都内城来吧,夫君的空宅子多,这样咱们走动也方便。”   童母:“还是不了,内城都是贵人,咱们家历来不惹事,还是不要让事儿找咱们了,娘实在是高兴,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还有个事儿不方便留字迹,娘就带着你嫂子一起来了,也算是掩人耳目。”   童怜儿:“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大哥最近不是干的不错么,前两天我还听夫君说,大哥要努力立功给嫂子换诰命呢,难道是淼淼惹祸了?”   裘言:“没有没有,小叔很乖,自从你出门了,咱们童氏可是让小叔顶起来了,爹和叔伯都夸他是经商天才呢。”   童怜儿:“那是怎么了?”   童母:“唉,此事说来话长。”   老嬷嬷:“娘娘,老奴把您新研究出的点心带了一些过来。”   童怜儿:“李嬷嬷,快进来吧。”   老嬷嬷:“请两位夫人慢用,有事儿就吩咐,就当自家一样,还有一些家乡的手艺,一会儿老奴再端上来。”说着,便行礼出去了。   童母:“这位嬷嬷,看着很和气啊,这就是那位对你多有照顾的王爷的奶娘?”   童怜儿:“不是王爷的奶娘,是我过世了的婆婆的奶嬷嬷,看护王爷长大的。”   裘言:“这位嬷嬷,你信得过?”   童怜儿:“恩,是一位守诺的长者,十分值得尊敬。其实我说过,有什么事,嬷嬷不用避嫌,可是她就是不听我的,您看,知道咱们说体己话,她自己就忙前忙后避开了。”   童母:“看来你这亲真是结对了,不妄娘天天祈祷,等有时间,一定跟娘去还愿。”   童怜儿:‘好的,娘,您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童母:“前两日,娘和你嫂子去慈恩寺还愿,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一个满身淤青的老妇,恳求我们去救她家小少爷。平日里,我们也不想多惹是非,可是送子娘娘刚给童家送来孩子,我们娘俩就想,能在寺庙前遇上,说不定是机缘,便让大虎他们到前方林子去看看。没成想,竟是几个蒙面人在追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大虎一边跟他们缠斗,一边着人将孩子带往寺庙。王爷女婿不是给我们留了几个暗中的人么,这时就是他们出手救了大虎他们,这些人看追到人多的地方,转身就跑会树林了。那个孩子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思路十分清晰,他说自己是景德供瓷大家刘氏的嫡长孙,前几天一伙黑衣人将他家灭门了,只有他和自己母亲的奶娘逃了出来,本来他们是要回奶娘老家避祸的,谁知道竟然被追杀逃至京城。听说多年前,他祖父与你父亲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便请求咱们庇佑。”   裘言:“我想着,竟然追到京城也要斩尽杀绝,这事儿绝不一般,况且那日太多人看到我和婆婆救了他们,实在是怕惹出祸事,便来找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王爷查查情况,免得给咱们府上招来大祸患。”   童怜儿:“这个事情爹知道么,大哥怎么说,怎么没听到王爷提起呢?”   裘言:“夫君前些日子说要住在军中一段日子,而且不在京城,让我们不要找他,有事就来找你,公公想了想,也让我们避开耳目来见你了。”   童怜儿:“既然爹都这么说,那么这事一定有蹊跷。来人,请李嬷嬷来。”   雁儿:“是,娘娘。”    ☆、修改后   李嬷嬷:“夫人,您唤老奴?”   童怜儿:“嬷嬷,这里没有外人,您坐吧。雁儿,出去守门,除了王爷和老太爷,谁来都先挡下。”   雁儿:“是,娘娘。”   童怜儿:“嬷嬷,之前王爷说要两三天才回来,有事儿就先找您商议,现在有了件棘手的事情……”   老嬷嬷想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听了这件事情的原委,赞同童怜儿先将男孩接到府上来的提议,不过毕竟是外男,老嬷嬷提醒童怜儿要先经过老王爷的同意。童怜儿听后便让雁儿通知李凌护送自家母亲嫂子回家,同时将孩子接过来,未免突兀,将童怜儿收养的记在童母名下的童瑛一起带过来,对外只说是童瑛的小厮。   夜间,童怜儿带着刘俊给的双面绣扇来到宗政天放书房前。   童怜儿:“父亲,是我,怜儿。”   宗政天放早已收到童怜儿的口信,是以忙将童怜儿让了进来。   宗政天放:“深夜过来,可是有什么变故?”   童怜儿:“父亲,那个刘氏长孙刘俊,说他母亲临死前给了他这把绣扇,并且让他一定要藏好,想来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但是我已经拆开过扇柄,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这个扇面虽是贵重的双面绣,可是既无字迹,也不可能夹带东西,用了药水也没有显现,实在是不解,只能来找父亲了。”   宗政天放:“一把扇子,孩子你竟然能折腾出如此多的检验手法,你比我的军医不遑多让啊。”   童怜儿:“幼时无聊,喜欢捣鼓东西罢了。父亲大人,我担心这个扇子的出世会引起变故,如果被损毁或夺走,那这里的秘密恐怕永远也解不清了。而且,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有人要将一个制瓷商人灭门,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宗政天放:“你差人带了口信来,我便命人将这位刘供奉的仇人查了个遍,发现他因生意往来得罪的人颇多,但多年来这些人都容忍了他,这是十分奇怪的。”   童怜儿:“士农工商,商毕竟是最末等,遇到商场上的对手,有时我也会产生杀了他们的冲动,可是火气来得快去得快,顶多雇人揍他们一顿,可从没听说谁因为生意灭人满门的。”   宗政天放:“儿媳还雇凶揍人?!”   童怜儿:“小时候不懂事罢了,长大了学会克制,也就很少这么干了,呵呵。虽然很解气,也要小心着不要把人打死,很是不好掌握分寸。”   宗政天放:“哦,这样,呵呵。亲家公知道此事么?”   童怜儿:“开始时我爹爹并不知晓,哪只又一次被幼弟故意说漏嘴了,我便被家父揍了一顿。”   宗政天放喃喃道:“原来女儿也可以打啊……”   童怜儿:“父亲,我已经长大了,您已经错过教训我的最佳时机了,没机会了。”   宗政天放:“呃,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打你。”   童怜儿:“父亲,您手下的能人多,能不能让他们研究研究,看看这绣扇?”   宗政天放:“要说阴谋诡计,还要请教我二哥,你且等等,我去你二伯府上看看。”   童怜儿:“父亲,很晚了,明天再说吧。”   宗政天放:“没关系,反正他也不用睡觉。你先休息,我回来,差人告诉你结果。”   看着自家公爹风风火火离去的身影,童怜儿感慨,果然没媳妇的男人生活就是不规律,皇室也是独特,这老哥俩内院都没有女人,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愣了下事儿,自己失笑,自己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公公都能乱评说了。   翌日,宗政辰熙风尘仆仆回来了,一进门竟然看到自家媳妇在父亲的书房里,两人小声讨论着什么。   宗政辰熙:“两位大忙人,我回来了,怎么都没有人迎迎啊。”   宗政天放作势捏住自己鼻子道:“臭小子,你臭死啦,快去换洗一下再过来。”   童怜儿:“夫君,我已经吩咐准备了热水,跟我来更衣吧。”   宗政天放:“怜儿,让小厮去服侍他,咱们正到关键的地方,免得一会儿忘了。”   宗政辰熙:‘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比人家夫妻团聚还重要,您还是自己慢慢玩儿吧,不行就叫哥来,怜儿,咱们走。’   童怜儿:‘父亲,那我一会儿过来。好了,你放我下来,你真是臭死啦。’   宗政辰熙横抱着自家娇嫩的小妻子,看也不看自家脸色铁青的父亲,回房叙相思去了。   宗政天放等小两口儿走远了,冷脸再也憋不住,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蒙面人:“将军,您找我。”   宗政天放:‘我记得庚州十年前掉过一块巨型玄铁,现在还在那里么?’   蒙面人:“回将军,应该还在少主庄子的后院儿里。”   宗政天放:‘过两天去一趟吧,这次终于找到处置那个大块头的方式了。’   蒙面人:“将军,那块砍折刀刃的巨石,您要拿它做什么?”   宗政天放:‘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对了,辰熙和怜儿也要去,咱们不在的日子里,将人手拨一半儿给童府,可不能咱们没回来,儿媳妇一家就都完蛋了,到时我家那小子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蒙面人:‘将军,不知主人是否一起去?’   宗政天放:“他不能去,最近局势不稳,圣上不会让我们两人都离开的。”   两人细细商议起行程。   这边厢,童怜儿和宗政辰熙敦伦缠绵,童怜儿脑子虽已经是一团浆糊,可还隐约记得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与自家夫君商量,可是刚刚清醒一点儿,便再次被带入漩涡中,直到翌日,日上三竿。   童瑛:“姐姐,姐姐,姐姐…”   因着童瑛是童怜儿收养,虽记在童母名下,到底童怜儿带的时间多些,自从童怜儿出嫁,童瑛很是惶然。这几日虽是换了陌生的环境,到底能与最最亲厚的姐姐在一起,是以,早上童瑛一醒便要跑到童怜儿屋里,缠着童怜儿抱着再睡一会儿。那成想竟然被关在了门外,小家伙惊慌不已,拍着门就喊姐姐,隐隐带了哭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第 75 章   童怜儿睡眼朦胧,道:“我似乎听到了瑛儿的声音,夫君你去看看,要是瑛儿,把他带进来吧。”   宗政辰熙:“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他也五岁了,怎么好总缠着你,我起来打发他走。”   童怜儿:“别,瑛儿一直养在我身边,离开我这半年,孩子一直很不安,还是带进来吧。其他的我慢慢教,等他明白了,送回童府我也放心了。”   宗政辰熙:“唉,就听你的吧,我去开门。”   童瑛看到有人来开门,以为是自家姐姐来了,正要保住大腿,哪曾想竟然是这个凶巴巴的抢走姐姐的男人,一下就愣住了。看着童瑛一脸的鼻涕眼泪,宗政辰熙肺腑道‘就这么个蠢东西,偏偏怜儿喜欢’,也不嫌弃这个小家伙,冷着脸将他抱到床前。   童怜儿:“瑛儿怎么了,已经是小男子汉了,还哭鼻子呀。”   童瑛纵身扑倒已经坐起的童怜儿怀里,委屈道:“姐姐,不要瑛儿了。”   童怜儿:“哪有不要你,瑛儿最乖了,以后姐姐还要你保护呢。”   宗政辰熙:“我去吩咐些吃食,怜儿有什么想吃的么?”   童怜儿:“午饭已经过了,还是让小厨房随便上些吃的吧,瑛儿吃饭了么?”   童瑛:“恩,亲家爷爷一起吃的,还给瑛儿挑鱼刺。”   童怜儿:“亲家爷爷这么好,瑛儿怎么还哭鼻子呀?”   童瑛:“亲家爷爷说,要是开不开门,就是姐姐不要瑛儿了。”   童怜儿:“呃,爷爷是逗你玩儿的,不要哭了哦。”   童瑛:“恩,瑛儿不哭了。”   宗政辰熙:“这个老不休,瑛儿怎么叫他爷爷啊,明明算是弟弟。”   童怜儿:“爹总这么称呼自己,久而久之,瑛儿就改不过来了,没关系,等他大一点就好了。”   宗政辰熙:“你可真是树大自直,淼淼没被你养歪,真是童氏祖上积德了,瑛儿还是我带着吧,总粘着女人像什么样子。”   童怜儿:“瑛儿平时不是这样的,爹也带他去军营,还给做了张小弓呢,是吧,瑛儿?”   童瑛:“嗯嗯,亲家爷爷可好了。”   童怜儿吩咐下人伺候洗漱,宗政辰熙草草收拾了,便找老爹算账去了。童瑛跟着童怜儿又喝了小半碗汤,又跟童怜儿汇报了,他从刘俊那里听来的趣事,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为了不惹人起疑,童怜儿便跟着自家夫君和公爹再次前往边关,为了在下月的赏花宴赶回来,脚程十分快,童瑛和刘俊到底身子骨比女子强,一路虽有些水土不服,但没有因为大病影响进程,十日不到便赶到了庚州。   为了尽快让老嬷嬷和她那等不及的老情人双宿双栖,这次童怜儿将雁儿留在了将军府,向老嬷嬷学世态往来。自己则带了两个机灵的二等丫鬟绿柳、红喜贴身伺候,两个丫鬟都是家生子,且十分稳重,对自家王妃偶尔的跳脱还有点不适应,不过忠心确实一等一的。   到了庚州,宗政天放、宗政辰熙等男子都去研究奇石了,童怜儿对此一窍不通,便带着两个丫鬟并几个侍卫,上街游逛。边境这里民风朴实,男女大防更加薄弱,是以,童怜儿一行人并不显眼,大家只当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来这里游玩儿了,看了一眼便不再打量了。   哪曾想,逛着逛着,竟然遇到了故人。   杨金玉:“恩人,恩人,竟然再次遇见您,请受我一拜。”   童怜儿:“你是?”   杨金玉赧然:“恩人,当年您帮了我出城,我才得以活命,本就想着这辈子恐怕无法报答您的恩情了,哪曾想上天垂怜,让我又见到了您。”   童怜儿:“是你,真是有趣。”   杨金玉:“如果不介意,希望您能上小妇人家里吃顿便饭,也让小妇人尽尽孝心。”   李凌:“夫人,这恐怕…”   童怜儿:“我看你绑在身后的可是你的孩子么?”   杨金玉:“是,是小妇人的儿子。”   童怜儿:“看起来很有趣,李凌,差人回去告诉一声,就说我去杨夫人家里,中午就不会去了。”   李凌:“是,夫人。”   童怜儿:“走吧,杨夫人。”   杨金玉:“夫人,可不敢担,小妇人闺名金玉,不嫌弃,您就叫小妇人金玉吧。”   童怜儿:“好,不知道夫人的小儿可否让我抱抱,是男孩还是女孩?”   杨金玉:“好的,好的,是个男孩,很听话的。”   童怜儿一行人随着杨金玉来到她租的房子里,院子很小,屋子也只有一间,但是却格外干净,看得住来,主人是个勤快人。   杨金玉有些局促:“这个房子是一个大房子隔出来的小间,我们母子俩住,尽够了,招待夫人,实在是不周了。”   童怜儿:“不会,红喜、绿柳留下,你们先出去吧。”   李凌众人:“是。”   童怜儿:“我看这个孩子长得并不怎么像您,是像孩子父亲吧。”   杨金玉尴尬道:“可能是吧。”   童怜儿:“金玉现在靠什么谋生,带着孩子很不方便吧。”   杨金玉:“不怕您笑话,我除了针织女红,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况且还要带着小儿,只能给艺伎苑接一下缝缝补补的活儿,也是艺伎苑的姐妹们垂怜了。”   童怜儿:“庚州也有艺伎苑?”   杨金玉:“也算是新开的,以前只有脏的楼子,这艺伎苑确实卖艺不卖身的。那次与您分别后,我赶了几天路,又累又饿昏倒了,幸而被江南名妓绾绾救了,她被人排挤,要逃往边关,我便随她一起来了。”   童怜儿:“金玉也是幸运,这位名妓也是有情有义了,竟没有因此相要挟。”   杨金玉:“她也是苦命人,误入风尘,可能是因为这样,对我起了恻隐之心吧。”   童怜儿:“听金玉说话,像是读过书的?”   杨金玉:“我幼年丧父,家里有个年龄相仿的叔叔,叔叔读书很好,不大就考上了秀才,小的时候,他叫我认了几个字。也可能是想要我们快些过上好日子,心血耗损太盛,中了秀才没有两年,叔叔就去了。”   童怜儿:“不小心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实在是抱歉。”   杨金玉:“您快别这么说,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还有了小二子,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第 76 章   用饭后,童怜儿拿出一包散碎银两送给杨金玉,言明是和孩子投缘,给孩子的见面礼,杨金玉多次推辞,见童怜儿心意拳拳,也便服礼收下了。得知童怜儿喜欢听曲儿,杨金玉便约童怜儿两日后再来,说到时候绾绾会登门,可以为童怜儿表演。童怜儿想了想,便应下了。   回到别院,几个男人都灰头土脸,却都带着笑颜。看见童怜儿来了,童瑛像献宝一样举起一块褐色的石块要送给童怜儿。   童怜儿:“瑛儿,这是什么?”   童瑛:“那块大石头,变成小石块了,亲家爷爷说,可以做成好东西,给了瑛儿一块,瑛儿送给姐姐。”   童怜儿:“那就谢谢瑛儿了。”   童怜儿:“夫君,将这个做成小匕首,送给瑛儿防身吧。”   宗政辰熙:“好,之前收到一块玳瑁,就用来做刀柄吧。”   童怜儿:“瑛儿,谢谢姐夫。”   童瑛不甚明白,但还是乖乖道:“谢谢姐夫。”   童怜儿:“爹爹,您几位还是去梳洗一下吧,依我猜,应该都没有用膳吧,我今天买了几样小吃,正好给各位加菜。”   宗政天放:“嗯嗯,还是儿媳妇贴心,咱们都去换衣服吧。都这个世间了,儿媳妇用饭了没有,你是丫头,可不能饿着。”   童怜儿:“刚才遇到一位故人,已经吃过了。”   宗政天放:‘哦,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儿子儿媳要说体己话,宗政天放非常体贴地带着童瑛去梳洗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宗政天放已经成为皇室中童瑛最喜欢的人了,所以没有任何抗拒地跟着走了。   宗政辰熙:“你晌午在哪儿用的饭?”   童怜儿:“一个小妇人家里。”   宗政辰熙:“小妇人?”   童怜儿:“恩,过两天我还要去的。”   宗政辰熙:‘在这儿也有你认识的朋友?’   童怜儿:“也不算朋友,只是当初顺便救过她一次,没想到竟被她认了出来,她一个人很坚强的带着儿子,很是让人敬佩。”   宗政辰熙:“你不像是会随便救人的吧,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么?”   童怜儿:“要说特别,应该是说与你有几分相像,当初又穿着宫装,莫不是你们皇家的人?”   宗政辰熙惊讶道:“与我有几分相似,带着孩子,你当初救她的时候,她是否怀有身孕?”   童怜儿:“看起来倒是不像,依月份推算,倒应该是有孕之人,怎么,我不会是救了个麻烦吧。”   宗政辰熙:“那倒是不至于,只不过她生下的男孩,应该也算是我的弟弟了。”   童怜儿:“弟弟,不对呀,她穿着宫装,不应该是爹爹的女人吧,等等,你是说,她是受过圣宠的女人?!”   宗政辰熙:“我的怜儿就是聪明。”   童怜儿:“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怎么出宫的,又是为什么有一群人追她呢,来势凶猛,并不像是要请她回宫的样子啊。”   宗政辰熙:“咳,这个事情,实在是不好说。”   童怜儿:“有何不好说,皇家秘辛,要是那样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宗政辰熙:‘倒也不是,只不过这个女人是一颗棋子,至于她是否自愿就不得而知了,你要是想知道详细的,晚上回房我再告诉你,好吗?’   童怜儿:“那好吧,可是皇室血脉流落民间还是会留下后患吧,需要我劝她回宫么?”   宗政辰熙:“圣上本也不喜欢她,对这个孩子恐怕也没有什么感情,那个宫城也不是她想回就能回去的。”   童怜儿:“那难道就不要这个孩子了么,还是个男孩呢,如果长大后,有人以他的身世兴风作浪,岂不是祸根?”   宗政辰熙:“你说的有理,此事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等闲暇时,我与父亲说说,看看长辈们怎么决定吧。”   童怜儿:“唉,就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竟然就这样决定了一生,真是可惜。”   宗政辰熙:“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她也不算完全无辜,自己种的因终究要自己承受苦果。好了,不要为一个陌生人伤神了,圣上儿子多,这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快把心思转到你夫君我身上吧。你不得意研究石头,就丢下我自己出去玩儿,午饭都不回来吃,这事儿我还不高兴呢。”   童怜儿:“您这秋后算账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见长了,下次请明言,直接告诉回来传信的侍卫说不同意,我便回来了,回来以后再算,我可是不承认的。”   宗政辰熙:“哪有这样的,难道我能那样不知趣的扫你的性么,回来还不是要给我脸色看。”   童怜儿:“越说越离谱了啊,你是在家等夫君回来的小娘子么,五大三粗的,摆出哀怨的脸,也让人怜惜不起来的。”   宗政辰熙:“你就是欺负我,等我将来好好教育咱们的孩子,让他们都向着我。”   童怜儿:“好啊,我等着瞧,看你有什么本事。”   小夫妻俩拌着嘴回房梳洗了。   两日后,童怜儿再次来到杨金玉的宅院,没想到名妓绾绾已经到了,正在逗弄小孩儿,这个孩子看来跟她十分熟悉,不哭不闹任她抱着。   杨金玉忙迎上来,道:“夫人,您来了。绾绾,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童夫人。”   绾绾:“见过夫人。”   童怜儿:“今日叨扰了,绾绾姑娘有礼了。”   三人相谈甚欢,应童怜儿要求,绾绾跳了段彩裙舞,身姿曼妙,自带一股媚态,一下就能看出是风月场中的老手。绾绾从童怜儿随身的下人身上看出了气度,猜测这个笑容干净、待人亲切的女孩身世背景必是不凡,自不敢太过随便。杨金玉看出了绾绾的拘谨,知道她自有看人的眼光,便随着她一起,对童怜儿越发恭敬。   童怜儿:“不知道绾绾姑娘,最近的客人中,可有出手阔绰的生面孔?”   绾绾和杨金玉对视一眼道:“童夫人,我也算是初来乍到,到底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来光顾的客人并不太多,虽有几个熟客,也都是地方的权贵,更谈不上出手阔绰了。”   童怜儿:“那烦劳姑娘帮忙打听一下,如果有我说的这种情况,就让金玉约我,咱们再细谈。”   绾绾:“好的,夫人,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一下,您可是要找什么人吗?”   童怜儿:“夫家的叔叔前些日子跟公爹闹别扭出走了,一个不识柴米贵的公子哥罢了,也不知道这么些时日有没有受苦,他最喜欢歌舞音律,所以我们到一个地方便会打听一下他的下落,因绾绾姑娘有些门路,所以想麻烦一下了。”   绾绾:“原来是这样,我回去问问楼里的姐妹们。”   童怜儿:“那就多谢了。”    ☆、第 77 章   回程的路上,李凌实在是憋不住疑问。   李凌:“夫人,您让那个□□打听什么,要紧吗,需要属下差人去问问吗?”   童怜儿:“李侍卫不必在意,我只是奇怪最近太过于风平浪静了。如果猜测是错的,那更好,如果不是,到时自会劳烦你们。”   李凌:“是,那夫人,我们就等您吩咐了。”   童怜儿:“说到这个,此次前来,几位也见识了艺伎绾绾的姿容了,觉得如何?”   李凌:“这…”   童怜儿:“但说无妨。”   李凌:“有些魅惑人心的能力。”   童怜儿:“能得李侍卫这样的评价,看起来功夫十分不错。几位来到这边关荒凉之地,夜间实在是无趣吧,其实偶尔去听听曲儿,谈风论月,应该也是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可惜,我是个女子,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几位可千万不要错过,回来也好与我评说一番。”   李凌:“这…好的,夫人,属下们今晚就去看看。”   童怜儿:“若是被人找麻烦,带人出堂也没关系,钱,我来出。”   李凌:“是,夫人。”   夜间。   刘武:“头儿,咱们真的要去逛妓院啊,让王爷知道还不得打死咱们。”   李圭:“是啊,头儿,就是小王爷不打死咱们,老王爷也会宰了咱们的。”   李凌:“咱们现在是奉旨嫖妓,况且是去的艺伎苑,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去肮脏的堂子。”   刘武:“头儿,那还不都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况且,被逮住,难道要说是王妃娘娘让咱们去嫖妓么,那不是会死的更惨。”   李凌:“我说你们几个不会都是这样想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共同点头。   李凌:“你们实在是太小看咱们这位主母了。”   李圭:“那不成,娘娘还有什么意图不成?”   李凌:“这里面有大学问,多看多听,少说话。都回去换身衣裳,怎么也风流倜傥一把,总不能让边关这些土老帽比下去不是。”   李圭:“真是活久了什么都有可能遇到,居然还能碰上有女主人命令嫖妓的一天,唉。”   刘武:“你小子,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那艺伎苑多贵的地方,现在能借口公事去一趟,就是自掏口袋,也名正言顺了。”   童怜儿房中。   宗政辰熙:“这次你倒是没有亲自上场,不过他们这些毛头小子,不会惹出事端吧。”   童怜儿:“我毕竟嫁人了,总要想着夫家的体面不是。况且,我一个女人,艺伎苑那种火眼金睛的地方,我一进门,就会被认出来,反而会打草惊蛇。至于惹出事端,要的就是让他们惹事,否则我嘱咐李凌就可以了,又何必让他带着这十一个人一起去呢。”   宗政辰熙:“你就这么肯定,灭门的主谋,会跟着来边关?”   童怜儿:“不肯定。但是,最近实在是太风平浪静了,反而让我觉得不安,所以,我主动跳出来,看能不能揪出一两只耗子,即便不行,也让我安心,总是这样,我都要精神萎靡了。”   宗政辰熙:“你不要太担心,陨石百年难得一遇,现在大部分已经下炉了,就是有人想动心思也晚了,况且刘俊来边关的一路上,并没有出现暗杀的人,我想是对咱们有所忌惮。至于为刘俊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童怜儿:“全家都没了,报仇当然不急于一时,但是,如此忌惮,倒是让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宗政辰熙:“不瞒你说,我们也猜到应该是朝中甚至是宫中之人了。”   童怜儿:“那有目标了么?”   宗政辰熙:“可能是秦王,也可能是英王,这两个人嫌疑最大。”   童怜儿:“秦王不太可能,英王可能性也不大。”   宗政辰熙阴阳怪气道:“你怎么就知道秦王不可能,你就这么信任他。”   童怜儿:“秦王是继承大统的热门人选,或者说是目前来说最名正言顺的一位,他现在应该是爱惜羽毛才是,怎么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况且,杀一人就能得到的东西,何必要灭门,太多此一举了。而且,你怎么就不问问英王呢?”   宗政辰熙:“英王,他是与不是,你也不会过分关心,我又何必在意。”   童怜儿:“你这人,真是,是不是我每次提秦王,你都要这样啊。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实在没有必要在意他的。”   宗政辰熙小气道:“反正,我听到他就是不舒服,尤其是听到你说他好话。”   童怜儿:“你这个大醋包,快些洗洗睡吧,也许明早就有结果了。”   宗政辰熙:“哼。”   童怜儿:“好啦,你只要知道,其他人都不重要,我永远最爱你就是了。”   宗政辰熙:“每次都用一样的话哄我。”   童怜儿:“这说明我始终如一,而且说的是最真心的心里话啦。好啦,快点休息了,明天你也有空,我也有空,咱们带着瑛儿上街玩玩儿吧。”   宗政辰熙:“爹早就带着他玩儿了好几天了,明天你就陪着我睡个懒觉吧。”   童怜儿:“那好吧,明天我就陪你一个人,好不好。”   宗政辰熙:“我也只陪着你。”   在小夫妻诉衷肠的时候,第一次正式逛妓院的侍卫团们来到边关最大的艺伎苑。北地风情的艺伎苑透着香风和豪放,瞬间俘获了小伙子们的心。   李凌:“咳,注意一点,虽说你们大多都没有成家,但是从这里可找不到什么好妻子的。”   李圭:“李哥,你说咱们夫人特别喜欢这样的地方,这是为什么啊,不过就是些穿着暴露的女子罢了。”   刘武:“别胡说,夫人只是喜欢胡旋舞罢了,况且成婚后,夫人可是一次都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李圭:“你简直就是夫人的死忠,估计夫人说让你去跳井,你也会去吧。”   刘武:“那当然,从夫人救过我一家命那一年开始,我刘武这条命就是夫人的了。”   李凌:“这话,你可千万别让咱们家爷听见。”   刘武:“李哥,您放心,咱们家那位醋爷,爷爷辈的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我。”   李凌:“越说越不像样了。”    ☆、第 78 章   李圭:“李哥,这些女人的大浓妆真是让人受不了,这么看下来倒还是那个绾绾要好一点。”   刘武:“你这人,不是曾经说过,不化妆的女人根本不能看么,现在又嫌弃人家妆浓。”   李圭:“浓妆艳抹不是过错,可是本身长得太丑,再画个大浓妆,那可真就是辣眼睛了。”   李凌:“今天咱们可是豪客,怎么也得一人点两个作陪,这种地方,你们就不要太挑剔了。”   刘武:“我看这大堂坐着的都是些普通人,看来有来头的都在包厢内,咱们要怎么闹一闹才好把他们引出来啊。”   李凌沉吟道:“说的有理。今天似乎有新的花头要竞价,你们谁好这一口,一会热闹热闹。”   李圭:“李哥,咱们哥几个,可能也就您好这一口了。”   李凌:“去去去,我家那位当初是女扮男装罢了,又不真是俏郎君。早知道带着小邬出来了,他似乎颇好此道。”   刘武:“带他出来也没用,他最受不了有胭脂气的男子了,这花楼里应该也难寻五大三粗的粗人。”   李圭:“其实,带着咱家夫人来最好,有她在,肯定能将场面闹起来。”   刘武:“夫人可说了,她改邪归正了,以后秦楼楚馆都莫叫上她了。”   李凌:“竟有这样的说法,真是不错,以后这差事也会好当一些。”   众人逗趣了一夜,都未曾见到什么豪客,倒是见到礼王府的副执事在这里吃酒做了,也并未当回事。   翌日。   童怜儿:“这不符合常理啊,都能灭人家满门了,现在倒是销声匿迹了,你们昨晚真的没有看到什么豪客么?”   李凌:“回娘娘,确实没有看到,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倒是看到了礼王府的副执事,不过礼王府这边有庄子,现在又是收成的时候,见到他也不算奇怪。”   童怜儿:“平时,也是这个世间都来么,一个偏远的庄子,也要副执事亲自过来?”   李凌:“年年来倒不至于,隔两三年总要过来震慑一下的。”   童怜儿:“这儿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恐怕很快就要回去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朝廷上已经知道个大概了,为了避嫌,应该都会躲着这里才是。偏偏这个平日不言不语的礼王竟然派了人来…小心无大错,让人跟着他。”   李凌:“是,夫人。”   童怜儿:“绾绾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李凌:“并没有。”   童怜儿:“看来她这步棋我是走废了,不过只要刘俊还在咱们手里,他们的狐狸尾巴就总会露出来。”   另一方面,宗政辰熙父子正在研究杨金玉的去留。   宗政辰熙:“父亲,圣上怎么说?”   宗政天放:“为了防止后患,圣上还是让把她们带回去。”   宗政辰熙:“这个女人能逃一次,恐怕就能逃第二次,若她不能自己想通,我看就杀了她,带回孩子得了。”   宗政天放:“使不得,历史上杀母留子都没有什么好的后果,如果你有心杀了母亲,就连孩子一起杀了的好。”   童怜儿:“父亲,我可以进来吗?”   宗政天放:“怜儿啊,快进来。”   童怜儿:“见过父亲。咱们过几日就要启程了吧,不知道对于杨金玉母子,有什么说法了吗?”   宗政天放和宗政辰熙对视一眼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圣上的意思也是希望能将他们寻回,以免后患无穷。但是又怕她脱逃一次,再有下次。”   童怜儿:“那最后的结果呢?”   宗政天放:“这…”   童怜儿:“莫不是要除了他们。”   宗政辰熙惊讶道:“怜儿,莫非你也这么想。”   童怜儿:“我也?看来似乎有人认同我这个说法。不过到底还是有违天道,还是谨慎些吧。其实我听杨金玉的意思,当初逃脱也不过是为了活命,免得为后宫娘娘所害,如今若是圣上愿意将她们母子留于宫中,想来她也是愿意的。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终究是难以生存。”   宗政天放:“怜儿的意思是,她会心甘情愿回京,不会再跑了?”   童怜儿:“是的,为母则强,这些日子以来,她尝尽了人世冷暖,对于儿子的未来也是十分惶急,听她言谈中,不愿儿子如此高贵的血统,竟然要忍受贱命的欺凌。我想,现在她应该会为了儿子回京。”   宗政天放:“既如此,那就带着她吧,如果她变成了麻烦,杀了就是。”   童怜儿:“那儿媳下午去看看她,听听她的意思,如果愿意,就一并接回来了。”   宗政天放:“那便辛苦你了。”   童怜儿行礼退下。   宗政辰熙:“幸亏怜儿进来,否则真杀了这对儿母子,恐怕怜儿要怨我心狠了。”   宗政天放:“你这媳妇,心里明白着呢,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妇人之仁的。”   宗政辰熙:“父亲,怎么说得我家怜儿像恶婆娘一样。”   宗政天放:“为父可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妇人之仁是对苍生的残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其实才真正是大爱呢。”   宗政辰熙:“您快停下吧,说的我头疼了。”   宗政天放:“你呀,总嫌我啰嗦,等哪天我不在了,你想听也听不到了。”   宗政辰熙:“呸呸呸,您又胡说,都说了,您是祸害,会活千年的。”   宗政天放:“臭小子,你老子我又不是王八,还活千年。”   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杨金玉听说能接她们母子回京,十分开心。终于可以结束这种惶恐的生活,至少,她的孩子可以衣食无忧,不必再过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也再不用担心地痞的骚扰了。   有童瑛的陪伴,刘俊不再夜夜惊醒,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小大人似的孩子竟然提出希望回到家乡重整家门的愿望。童怜儿想了想,还是回绝了,凶手未抓到,刘俊依然有被灭口的可能性。得知刘俊竟然是童生,童怜儿询问刘俊后,让侍卫去他的家乡开了引荐信,在京中府学继续读书,也算是让孩子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第 79 章   回京的路上,童怜儿被诊出了身孕,宗政天放和宗政辰熙父子二人,一个喜当爹,一个喜当爷爷,两个人整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没事就傻乐,看得随从们在背后偷偷笑话这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二人心知肚明,却不以为忤。   驿站中,房内只有童怜儿和雁儿,一个打扇,一个绣着花样子。   雁儿:“小姐,您看姑爷和亲家公,这都多少时日了,两个人那高兴劲儿,有增无减,可以想见,咱家小少爷出世,这两人还不得把他宠上天啊。我可听说,老王爷宠孩子那是出了名的,咱家王爷小时候就是混世魔王,因为丞相家的幺子出言不逊,砸了人家一面墙呢。”   童怜儿:“还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么有意思,快说说。”   雁儿:“听说啊,咱家王爷小时候奶胖奶胖的,可招人喜欢了,可是丞相家的幺子不会说话,说咱家王爷是个奶白的压门墩,王爷听了二话没说,招了几个侍卫,搬着几个压门墩,就把他家正门两旁的墙给砸出了七八个大窟窿。老丞相下朝回来,听说王爷因为一句玩笑就毁了他家门面,气得直奔大营找老王爷理论,哪曾想,老王爷听了缘由,直接让士兵把气势汹汹的老丞相给插了出去,气得老丞相当场翻了白眼。”   童怜儿:“后来呢,不会是直接给气死了吧。”   雁儿:“瞧您说的,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后来是圣上调节的吧,反正王爷没有受罚,老丞相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后来权贵之家都知道咱家王爷气性大,没有敢招惹的了。”   童怜儿:“听起来,夫君做的挺好的嘛,虽然无辜担了恶名,却省去了无数的麻烦事儿,看来要是生了男孩,就让他爹爹和爷爷教养就好了,我可是省心了。”   雁儿嘀咕:看来这未来的小少爷,肯定更加鬼见愁了。   童怜儿:“对了,瑛儿还在学拳脚呢?”   雁儿:“恩,小公子好像十分喜欢舞刀弄剑,昨日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呢,谁劝都不听。”   童怜儿:“多学点功夫强身健体也好,就是看顾着点,这么点儿的孩子,可别被利器伤到。”   雁儿:“是,小姐,不过小公子机灵着呢,大家都特别喜欢他。”   童怜儿:“恩,好好教养瑛儿,将来还要他帮我带孩子呢。”   雁儿:O__O “…   因顾着童怜儿的身体,回去时故意放慢了速度,至京城时,□□的侧妃喜事已经错过了,童怜儿的腹部也开始隆起。对于杨金玉的遭遇,童怜儿虽有同情,但人各有命,她既无回天之力,回京以后对这对母子的生活便不再关心了。   雁儿:“小姐,月底就是英王妃的赏花宴了,您还要去么?”   童怜儿:“静儿前两天来信说自己夫君押运贡品进京,宁儿邀请她来作伴赏花宴,还问我会不会去,想见一见我,那我便去看一看吧。”   雁儿:“可是咱家那大小两尊佛,可不见得会同意。”   童怜儿:“总憋在府里,对胎儿也不好,我去说,这两尊佛应该会给点儿面子的。”   内书房。童怜儿本想先来说服自己丈夫,这样公公就不攻自破了,哪曾想,今日二人竟又都在一处。看到怀孕的童怜儿来找,二人马上起身迎了上来。   宗政天放:“怜儿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么,差人传熙儿就好了。”   童怜儿:“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人闷得慌,听说夫君在府上,就过来看看了,没想到爹和夫君正在商议事情,那我过会儿再来也行。”   宗政天放:“哎,我们两人说话,有什么可背着你的,可不要过于劳累,动了胎气。”   童怜儿:“没事的,爹,您二位就是太小心了,其实多走走,对孩子也好呢。”   宗政辰熙:“对对,你说的都对,不要再站在台阶上了,快来这里坐。”   童怜儿:“今天来呀,是来跟爹爹、夫君告个假,我接了帖子,月底要去英王妃那里参加赏花宴,不知道二位能不能准?”   宗政辰熙:“这…本来嘛,之前是同意你去的,可是爹前两天说,今年露水重,好多花儿啊都没开呢,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宗政天放:“我何时说…啊,对对,前两天鸿老皇叔还抱怨,说家里的花圃都不开花呢。”   童怜儿:“其实倒也不是只为了看花,一则因为路上耽搁了,没能参加秦王妃的宴,现在再拒绝英王妃,不免显得我孤傲;二则我儿时的闺中密友柳宁儿难得从边塞归来,也是想约见一下。”   宗政天放:“怜儿要是实在想去,也不是不行,可是这内府腌臜的事情极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带着辰熙,让他寸步不离跟着你,这样爹也放心,熙儿也放心,你看如何?”   童怜儿:“可是,英王妃的宴会,应该只有女子参加吧,带着夫君,恐怕他会不自在呢。”   宗政辰熙:“没关系,这是咱们家的传统,爹说当年他就是陪着娘四处参加宴会的。”   童怜儿惊讶道:“竟是这样?!”   宗政天放不自在道:“咳,我也不是特例,当年汐老亲王也干过这事儿,疼爱妻子,夫妻情深,这是美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童怜儿笑道:“我们这做女子的,所求的不过也就是这些了,要是生下女孩,真希望她也能找到这样优秀的男子共度一生,我也就无憾了。”   宗政天放:“怜儿你放心,我这个做爷爷的,绝对会给自家孙女寻到好姻缘的,不过已经知道是女孩了吗?”   童怜儿:“还不知道,不过爹爹和夫君应该希望是男孩吧。”   宗政辰熙:“哪有,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喜欢,就是如果是女孩的话,好女婿可是现在就要开始留意了。”   童怜儿:“所以才要多参加宴会呀。”   宗政天放:“恩,也有道理。O(∩_∩)O哈哈哈~”   英王府内。   柳静儿:“姐姐,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王妃看起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没有太难为你吧。”    ☆、第 80 章   柳宁儿:“本是十分想你的,结果一开口就让人气闷,死丫头。”两姐妹亲亲热热走到内室,诉说离愁。   日子到了,童怜儿便在丈夫的陪同下来到了英王府上。英王本就不在意这种女人的玩儿意,结果听说一直嫉恨得牙痒痒的宗政辰熙竟然来了,便出来相迎,顺便奚落两句。结果宗政辰熙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对别人酸溜溜的称赞引以为荣,气得宗政熙闽牙根痒痒。哪曾想,听说擎王陪同王妃一起前来,引来了不少携带夫君出席的贵妇,场面太过混乱,最终只能将男女宾隔开。因随着童怜儿的两个侍女都是由暗卫转明保护她的,宗政辰熙把童怜儿送进内殿安置好,便去外堂了。   英王妃是主人,自然不能总陪着童怜儿一人,然则童怜儿第一次应约参加皇室中人的宴会,英王妃觉得甚有面子,便想好好招待,想起了自家柳庶妃与擎王妃有旧,便让她过来相陪。因是有庶妃金册,上过玉牒的人,柳宁儿来招待,倒也不显得失礼,听到王妃召唤,便带着自家妹子来前堂,哪曾想应该小心伺候的是童怜儿,更是喜出望外。   柳宁儿:“见过擎王妃。”   童怜儿:“柳庶妃不必客气,许久不见,姐姐可好?”   柳静儿:“王妃娘娘,我可是想死你了。”   童怜儿:“静儿,你又插话,看来没有婆母管着你,你这性子更加跳脱了。”   三人亲亲热热话着家常,可是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一会儿就有不和谐的声音插进来了。   紫衫女:“哟,真是多年的好姐妹呢,身份差了三六九等,还能这么亲热。也是,谁能想到呢,当年的野鸡当了凤凰,贵鸟成了野鸡了。”   柳静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紫啊,这位徐小姐,您可真是应了您的名字,永远是紫衣衫啊,可惜这上好的衣服了。”   紫衫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配不上一件衣服么?”   李妏:“紫儿,何必和一个下人计较,显得失了身份。”   柳静儿:“你说我是下人,那好啊,那请尊贵的两位离我远一些,如果让人误会,你们二位也是下人,可不太好哦。不过,就算你们离的再远,恐怕也没用吧。”   紫衫女:“你的意思,咱们郡主也是掉身份的了。”   柳宁儿:“家妹没有这个意思。”   李妏:“哟,庶妃娘娘可算开口了,虽然您身份不够,好歹算半个客人,你妹妹占上风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说话,现在出来充好人。”   怡然郡主:“这是又在聊什么呢?”   紫衫女:“郡主,您就被王妃拉住寒暄这么一会儿,这柳氏姐妹就背后诋毁您了。”   怡然郡主:“哦?又是你们二位啊,怎么,嫁了人,还没有收心啊。”   柳宁儿嗫嚅道:“郡主殿下…”   柳静儿:“见过郡主,您这话,我们可不敢当。嫁了人当然要收心了,不像您几位,现在再潇洒几年,也是可以的。”   李妏:“你…”   童怜儿:“别管男人们说,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我说几位,歇歇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们这么争论,今日咱们都是客,扰了主人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徐紫:“呦,这不是有了身孕的擎王妃娘娘嘛。我记得之前您做姑娘的时候,可比现在安静多了,怎么,现在一步登天了,也懂得以身份压人了。”   童怜儿:“雁儿,现在这屋子里,我身份最是尊贵吧。”   雁儿:“是的,娘娘。”   童怜儿:“恩,徐姑娘不提,我倒是没想起来,这以身份压人,我倒是还从来没有体验过,想必徐姑娘驾轻就熟,就是不知道徐姑娘是以什么身份压人的呢。”   徐紫:“你…”   童怜儿:“哟,这是要吹胡子瞪眼睛了,可惜本妃有孕在身,精力不济,实在没有闲心陪你玩儿,青儿、景儿,给我把这三位都请出去吧,我也要养养精神,一会儿好赏花呢。”   青儿、景儿:“是,夫人。”   怡然郡主:“擎王妃,你这架子够大的。”   童怜儿:“我一个一品命妇,还要跟你一个小小郡主解释不成,不想被扔出去,就老老实实出去吧,未成婚的郡主,被我这混不吝的王妃扔出去,谁没脸,你好好考虑吧。”   铁青着脸的三人,到底自己离开了。   童怜儿:“雁儿,除了她们三人,其他人不要阻着进来,庶妃娘娘和李夫人在外间叙叙吧,我进里间躺一会儿。”   柳宁儿:“怜儿,这…”   柳静儿:“是,娘娘。”   童怜儿在雁儿和两个侍女陪同下去里间靠着了。   柳宁儿:“静儿,娘娘不会是生气了吧。”   柳静儿:“可能是吧,不过王妃有了身孕,姐姐怎么没有说,早知道我就不理那两个小蹄子了,没得让娘娘费心。”   柳宁儿:“我以为你都知道了,便没有想起来说。说起来擎王妃倒是咱们几个中最先有子嗣的了,真真好福气啊,听说现在大将军府上下,都把王妃当易碎品一样呢。”   柳静儿:“怜儿是有大智慧的人,又慈悲,合该有此福报。”   外堂。   宗政辰熙:“怎么,有人让本王的夫人不痛快了,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给本王赶出去。”   宗政熙闽:“弟弟这越俎代庖的功力真是与日俱增啊,在本王的府上扔本王的客人。”   宗政辰熙:“你又不在乎这个宴会,要不是知道我来了,想给我找不痛快,你会出来?!现在装什么主人的身份,你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宗政熙闽:“真是再也没见过比你更讨人厌的了。”   宗政辰熙:“彼此彼此,怎么,扔还是不扔。”   宗政熙闽:“算了,女人之间的小争执,何必惹到朝堂上。”   宗政辰熙:‘我竟不知,你这个闲人竟也开始关心起朝堂来了,说起这个,你知道我最近得了不少好东西吧。’   宗政熙闽:“谁人不知,你就差敲锣打鼓宣传我,我听说刘氏的遗孤,你给送进府学了?”   宗政辰熙:“把人给我扔出去,东西给你一半儿,怎么样?”   宗政熙闽:“此话当真?”   宗政辰熙:“君子一言啊。”   宗政熙闽:“来人,快来人,把刚才惹擎王妃的几个人,给我丢出府去。”   侍卫:“是,王爷。”    ☆、第 81 章   外堂里间。   景儿:“娘娘,婢子听说,王爷用一半的玄铁兵器做交换,要求英王将怡然郡主、徐紫、李妏丢出府去。”   童怜儿急道:“这个傻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青儿:“娘娘,将她们扔出去确实有损娘娘声誉。”   童怜儿:“扔出去主意不错,尤其是主人扔出去,更是给她们没脸。可是给一半儿的兵器,就换这么一点儿小事,我可是心疼东西,你快去阻着王爷,一半儿兵器绝对不行,太败家了。”   青儿:囧。   景儿心道:我就知道娘娘关注点肯定跟一般人不一样。   童怜儿:“雁儿,你跟景儿去,你们俩快去啊。”   雁儿、景儿:“是,娘娘。”   英王府还没开宴,就闹开了,众人看热闹不嫌多,不管男女,都过来看丢人出府了。哪曾想,还在对峙时,擎王妃的婢女来了,就说了一句话,便解了这危机。   宗政熙闽:“做人可不能这样,朝令夕改,刚才还说君子一言的。”   宗政辰熙:“你不是总说我是小人的,朝令夕改,很符合嘛。况且,这些东西,可是我媳妇给的,媳妇都说败家,就肯定是不同意的意思。五哥你也知道,我媳妇可是有孕之人,可不能气着。”   宗政熙闽:“怎么,怀孩子了不起,就跟谁不能生似的。”   宗政辰熙:“那五哥,你怀一个我看看啊。”   宗政熙闽:“你这个小人,别打岔,事情已经闹起来了,一毛不拔,今天,你可是休想善了。”   宗政辰熙:“那我们两口子商量商量。”   宗政熙闽:“快给我滚滚滚,你这个小人。”   宗政辰熙笑着奔后堂走去。   宗政辰熙:“柳庶妃,本王夫人呢?”   柳宁儿:“回擎王殿下,在里间休息呢。”   宗政辰熙:“怜儿,怎么,不舒服么?”   童怜儿:“你怎么来了,我没事,只是说了要休息才将人请出去的,总要装装样子,况且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即便为了赏花,我也无心听她们的是非。”   宗政辰熙:“这人都准备丢出府了,不出点儿血,恐怕老五要撒泼了。”   童怜儿:“前两天夫君不是说特意给英王留了几件趁手的兵器吗,这次刚好就给了吧。”   宗政辰熙:“好在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个事儿,要不他是肯定不干的。”   童怜儿:“反正他招待的也不是多周到,又经常当面说你坏话,给点儿就可以了。”   宗政辰熙:“那好,我去回了他。算了,还是你与我同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童怜儿:“恩,暂时也不想说什么了,就一起去会会这位天天说你坏话的英王殿下吧,一会儿开宴,赏花 ,我就要闭门谢客了,这种宴会暂时我是不想参加了。”   宗政辰熙:“这可是个好决定,咱们自己家什么准备不了,下次喜欢什么,咱们自己赏玩就好,免得让你生气。”   童怜儿:“那咱们走吧。”   柳宁儿、柳静儿行礼目送擎王夫妇离去。   柳静儿:“姐姐,怜儿,哦,不是,擎王妃娘娘不会是生咱们的气了吧,看样子她恐怕不想再见我了。”   柳宁儿:“唉,怜儿就是命好,出生就是大富之家,又添了圣女的身份,偏偏又得了擎王慧眼,百般宠爱,真是羡煞旁人。”   柳静儿:“姐姐…”   柳宁儿:“当初我还怪你不嫁入内城,只找了个小小的百户。现如今开来,却是我业障了,本以为入了皇室,那些曾经嘲笑咱们的人就可以闭嘴了,可说到底,我不过是个妾,这辈子都不可能被人看得起了。”   柳氏姐妹俩叙着忧思的当儿,童怜儿陪着自家夫君,来见这位传说中用兵如神,性格尖酸刻薄,喜怒无常的英王殿下。   宗政熙闽:“呦,贵客,快请进,今天可算是见到这位让我家弟弟夫纲不振的贤内助了。”   宗政辰熙:“宗政熙闽,怎么说话呢。”   童怜儿:“多谢英王殿下。闻名不如见面,英王殿下果然如传闻一般无二,看来确实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宗政熙闽:“你一个小小的商家女,倒是好大的口气。”   童怜儿:“是您看的起罢了。本来嘛,我这个小小的商家女,除了送点儿别人喜欢的礼物,也就没有什么依仗了,现今看起来,英王殿下刚正不阿,是不屑我这商家女的东西的。既如此,夫君,我看那些兵器还是融了改成箭簇吧,不要浪费了东西。”   宗政熙闽:“我弟弟的石头,怎么就成了你的东西了。”   童怜儿:“小女不才,那是我的聘礼之一,做东西的手法也是我提供的,我们商家讲究信誉,说东西是我的,应是不为过吧,英王殿下。”   宗政辰熙:“怜儿,莫要动气,他就是这么个东西,你说不给,我回去就让他们融了。”   宗政熙闽:“宗政辰熙,你恐怕还比不上你爹了,成天围着女人转的东西。”   童怜儿:“怎么,说不过我家夫君,就要连长辈都辱骂了,宗政熙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别以为谁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一个庶子,想要有所图谋,自污也要有个限度,别到了最后,连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都忘了。”   宗政熙闽一直板着的冷脸,换上了惊讶的表情:“辰熙,你连这个都跟她说了,女人可是十分话多的,你也不怕你媳妇把我栽进去。”   童怜儿:“放心,没人跟我说这些,没得让我操心。你们这些皇子,就是心思深沉,趁着现在多享受吧,越长大会越艰难的。”   宗政辰熙:“怜儿,他们这种陷入泥沼的人,恐怕一生都无法幸福了,看在这个份上,咱们不跟他生气了,东西难得做出来,就给他吧。”   童怜儿:“时辰要到了,我要去后边赏花,看丫鬟们比针线了,你们二位自便吧。”   宗政熙闽:“喂,死丫头,东西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童怜儿:“英王殿下,我们家可是极守规矩的,给与不给,那是王爷说了算,您就不要截着我这个孕妇了罢,您名声在外,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是比不了的。”说着,走到门口,自有丫鬟上前搀扶,翩然而去了。   宗政熙闽眯着眼睛,笑道:“辰熙,你这媳妇娶得不错啊。”   宗政辰熙:“不要和你爹一样,随便惦记别人家的媳妇。”   宗政熙闽:“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倒是与你家小媳妇般配的很啊。快说说,你是怎么挑到这样一个极品的。”    ☆、第 82 章   书房中,兄弟二人如何给对方戳刀暂且不提。看着那几个虽然没有被扔出府,到底低眉顺眼,强颜欢笑的长舌妇,童怜儿觉得心情舒服多了,果然,孕妇的情绪波动比普通人大多了。   柳静儿:“擎王妃娘娘,您身体好些了么?”   童怜儿:“多谢李夫人关心,看着后花园的美景,本妃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英王妃:“怜儿妹妹,刚才听说你不舒服了,我也不好贸然打扰,若是有什么让你不顺心的,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委屈啊。”   童怜儿:“姐姐多虑了,要说也是我的不是,这好好的宴席,倒让主人家担心了。”   英王妃:“哪里哪里,不会的。你看这今年的花儿开的还可以吧,我提前问了太医,哪些花对孕妇不好,都撤下了,剩下的都可以尽情赏玩。”   童怜儿:“实在是多谢姐姐了,不过我看这院子中的桌子上,摆了如此多的笔墨纸砚,莫非还有什么助兴的不成。”   英王妃:“哦,这个是我府上柳庶妃的提议,说是让这些贵女们可以多多展示才华,也算应景。”   童怜儿:“倒也有趣,那咱们就快开始吧,要是今天有几位咏絮才出现,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英王妃:“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就让丫鬟们比针线,贵女们作画题诗吧,对诗画不感兴趣的,愿意提点儿别的助兴点子,也是多多欢迎。皇后娘娘、琉妃娘娘赐下不少东西作为彩头呢,大家都做个评判,最后最受喜爱的,今天的彩头就都给了她。丫鬟们的彩头,就由咱们出吧。”   童怜儿:“既然姐姐说了,那我可要好好想想,给胜利者些什么的好。”   英王妃:“你们还不谢谢擎王妃赏。”   丫鬟们:“谢娘娘。”   英王妃侍女碧儿:“娘娘,府门来报,秦王妃、琼王妃、廉王妃并侧妃庶妃来了,还带着不少东西。”   英王妃:“真是稀奇,下帖子都抱恙,怎么咱们要开始了,倒是都钻过来了。”   碧儿:“娘娘,那您看?”   英王妃:“来者是客,咱们去迎迎吧,怜儿,一起去?”   童怜儿:“那我就陪姐姐一起吧。”   说话间,这一群带着香风的女人就随着婢女进来了。   童怜儿:“得,还省事了,她们倒是熟门熟路。”   英王妃:“有了她们,恐怕就更不好镇住了。”   童怜儿:“东西收下,要是闹事,就赶出去好了。”   英王妃:“你还真敢说。”   秦王妃:“妹妹们这里好热闹,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英王妃:“看到几位姐姐身体大好了,我这心中也是欢喜的紧。”   琼王妃:“这位就是擎王妃怜儿妹妹吧,我身体一直不大好,倒是今日才见到了。”   英王妃:“这位是琼王的正妃。”   童怜儿:“琼王妃好。”   英王妃:“座位准备好了,请给位落座吧。”   众位正妃落座赏花吃茶,众人见礼后继续赏花宴比才。   王淑媛:“说起来,倒是从来没有欣赏过擎王妃娘娘的大作呢。”   童怜儿故作不认识,道:“这位是?”   英王妃:“这位是秦王宠妃王庶妃。”   童怜儿:“哦,是秦王庶妃啊,庶妃若是有想大展身手的想法,便来吧,不必拉本妃下水。”   轩辕琼花:“娘娘误会了,王庶妃只是好奇而已。”   童怜儿:“廖安侯家的小姐,接了帖子怎么姗姗来迟?听你的口气,似乎很了解王庶妃的性情啊。”   王淑媛:“娘娘可能还不知道,琼花妹妹刚刚入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虽然庶妃金册还没有下,但是也算是一家人了。”   童怜儿:“哦,对了,说起来,我倒是忘记了,□□前一段时间的大喜事,我以为路途遥远,没能赶回来,说到底,要恭喜秦王妃娘娘,和这位新晋的庶妃了。”   秦王妃:“怜儿妹妹不要介意,自己家里的不懂事,冒犯你了。”   童怜儿:“姐姐言重了,这点心胸我还是有的,不会跟别人家的庶妃计较的,毕竟她们出一趟门也不容易。”   碧儿贴着英王妃耳朵小声道:“娘娘,这气氛可是…万一擎王妃有什么闪失?”   英王妃笑道:“各位虽然不长见面,感情倒是深厚,可是时辰也差不多了,丫鬟那边已经有结果了,咱们先看看贵女们的吧。”   秦王妃:“其实怡然的诗情一直不错,少有能出其右者,今日还是先看她的吧。”   怡然郡主端方回礼:“娘娘谬赞了。”   英王妃:“既是姐姐提议,那咱们就先赏看怡然的佳作吧。”   到此,童怜儿已经知道,今日必是怡然郡主拔得头筹了,诗作看与不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琼王妃:“怜儿妹妹,也来品鉴品鉴。”   童怜儿:“我不得意这些,还是姐姐们裁断吧,我就等着赏丫鬟好了。”   看着轩辕琼花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童怜儿发现,这个人还是与上一世一样,是个胸无城府的小人,但是比起旁边忽然扮作透明人的王淑媛,这位就显得良善多了。   最后,倒是一个二等丫鬟在针线上拔得头筹,因没有什么准备,童怜儿也就赏了她一个贴身的香包,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丫鬟喜得跟什么是的,而且年岁尚小,说了几句吉祥话,倒是让童怜儿有了印象。   比才过后,就是吃吃喝喝,闲话家常。   秦王妃:“过几天就是选秀了,最近咱们的府上可又要添丁进口了,我还是那句话,提前相看着些,免得把心思重的选进来,闹个家宅不宁。”   琼王妃:“姐姐说的是。”   英王妃:“咱们做这些也是为了自家爷子嗣昌盛,所以,我还是觉得王爷喜欢是最重要的。”   廉王妃:“妹妹说的有理。”   秦王妃:“倒是怜儿妹妹是第一次参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们。”   童怜儿:“说到这个,我还真是有些不明白。选秀不是为了圣上么,怎么,王府也必须要选吗?”   英王妃:“当然是圣上先选,然后宗室再选,圣上体恤,三年选秀改为了五年,所以一般五年才能添一次人口的。”   童怜儿:“哦,是这样啊。那这个宗室选秀,应该不是必须吧,我以前怎么听说,除非圣上钦此,否则不是必须要添人呢?”   琼王妃:“咱们这些当家主母,繁衍子息是最重要的责任,当然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童怜儿:“繁衍子息,当家主母自己生就好了,如果还嫌不足,添几个人口也就行了,哪有必要年年选秀年年添的。”   王淑媛:“怎么,擎王妃是觉得自己有孕在身,便不打算给擎王府纳新人了?”   童怜儿:“王庶妃说对了,我还真就从来没想过给自己夫君添房里人的。”   席下一片哗然。    ☆、叙   王淑媛:“早就听说擎王夫妇鹣鲽情深,今日听王妃这番言论,也是证明了这一点,就是不知道擎王殿下对您的想法是否知晓。”   童怜儿:“我自己的夫君,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将军府不过就是普通宗室,并非皇室嫡系,没有几位姐姐这么迫切地开枝散叶的需要,也就省心,不必照顾像王庶妃这样不懂礼数的家人了。”   秦王妃:“怜儿妹妹说笑了,淑媛进府时间短,还不太懂规矩。”   童怜儿:“进府才三五年的时间,是短了一点,姐姐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   童怜儿边说边瞟了一眼王淑媛在桌案下握得死紧的双手,心中默默哼了一声。心道:以为自己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别人就真当你是莲花了,身处高位,下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有什么能逃得过的。   廉王妃:“怜儿妹妹正是新婚燕尔,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你的这些爱护自家爷的言语,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同为皇室,哪里分什么亲厚,开枝散叶也是咱们的责任。”   李妏:“就是啊,毕竟知道的,觉得您和擎王鹣鲽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善妒呢。”   徐紫:“这善妒可是七出之一吧。”   童怜儿:“呦,今儿可是齐了,够身份的、不够身份的都来教育我了。谢谢各位的好意了,可惜这情我领不了了。王庶妃还能说是进府时间短,不懂规矩,怎么两位贵女也不懂规矩么,你是看不起我们普通宗室家的人吧。好啊,今天,我就行使自己的权利,请二位归家吧。”   徐紫:“你怎么敢,这是英王妃娘娘的宴席,你这喧宾夺主的人,还谈规矩。”   童怜儿:“喧宾夺主,那也是我们妯娌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贵女置喙。敢无端跟一品命妇叫嚣,真当我们大将军府好欺负么,来人,给我请出去。”   童怜儿:“你们放心,她们稍后会跟两位回府,将请你们回来的原因原原本本解释清楚,如果觉得不满,我给你们越级申诉的权利。”   怡然郡主:“擎王妃娘娘,她们年纪轻不懂事,您就饶她们一回吧。”   童怜儿:“郡主,她们年纪轻能轻得过本妃么,她们是从贵族家长大的,难道还不如我一个商家女懂规矩么?我倒是很是好奇,两位府上真是好家教,能这么不把一品命妇看在眼里,到底是什么心思。”   徐紫蒙了,恐慌道:这是要暗指她们谋逆啊。   徐紫:“娘娘,我错了,我刚才是昏了头,才顶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童怜儿对英王妃,道:“姐姐,我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告辞了,多谢您款待,改日再邀请您好好聚聚。几位姐姐,实在抱歉,怜儿先告辞了,来日再给各位赔罪。”   英王妃:“怜儿,你不舒服,莫不是动了胎气,还是传太医看看再走吧,否则我也不安心啊。”   童怜儿:“姐姐放心吧,我就是有些乏了,有我家王爷陪着,不会有大碍的,等我回了府,会与您报平安的。”   英王妃:“好好。”   贵女们给童怜儿行礼,童怜儿给几位王妃行礼,带着婢女,飘然离去了。   廉王妃:“怜儿妹妹不是生气了吧,万一身子有什么问题,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英王妃:“姐姐还真是不愧有贤明啊,对才见过一次的怜儿妹妹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了。”   廉王妃:“呃,呵呵,本妃与怜儿投缘、投缘。”   外书房。   景儿:“王爷,王妃让我来请您一同回去了。”   宗政辰熙:“怎么,这就结束了,我记得往年都要闹好久,莫不是又有谁惹怜儿不快了?”   景儿:“回王爷,王妃说了,实在不想看这些女人给自家夫君房中塞人还教育别人也要一起效仿的嘴脸,所以,提前离席了。”   宗政熙闽:“嚯,你这王妃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宗政辰熙:“这些女人,真是没事找事,既如此,五哥,我就先告辞了,多谢款待。”   宗政熙闽:“过几日就是大选了,添人进口这是规矩,你这正妃都进门呢,难道还拒绝赏赐,也有些太惹眼了吧。”   宗政辰熙:“不会,上边有我家老子顶着,圣上那里,我继续撒泼打滚好了,我又不是宗室嫡系,没有必须繁衍宗嗣的义务,这种重任,就交道你们手上了。”   宗政熙闽:“你真是恬不知耻的典型,偏偏父皇又惯着你,真是让我羡慕嫉妒啊。”   宗政辰熙:“要的就是你羡慕嫉妒恨,这是我生活的一大乐趣。”   宗政熙闽:“滚滚滚滚滚。”   宗政辰熙:“明天东西给你送过来。”   宗政熙闽:“人滚,东西尽管拿来。”   宗政辰熙:“不知廉耻。”   宗政熙闽:“没有节操。”   景儿望天,心道:不当暗卫了,还要听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真是命苦啊。   回府路上,宗政辰熙自觉挤到马车上。   宗政辰熙:“怜儿,哪里不舒服,谁惹你生气了,我去教训她们。”   童怜儿:“她们算什么,我才不会生气,只要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其他那些长舌妇又有何惧。不过,我听说大选开始了,我怀着孩子呢,不能解决这种问题,你给我把事情解决掉,当初咱们说好的,绝对不能加入任何一个人给我添堵,这句话永远有效。”   宗政辰熙:“你就这么爱我呀,以后都永远独占我,嘿嘿。”   童怜儿:“恩,就是喜欢你,所有,心爱的东西,我是绝对不会借给别人用给自己添堵的。我的家人不会做这种蠢事,你的家人有这种传统,我不怪他们,但是你要是听之任之,那你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宗政辰熙:“以前可不知道,我娶了个泼辣的媳妇,现在可算是知道当初兄弟们同情的眼神是为哪般了。好好好,我开玩笑的,你放心,咱家有传统,当年父王为了娘连皇位都不要,现在我一个旁氏宗亲,谁又能奈我何。”   童怜儿:“总之,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实在不行就弄个隐疾出来,我可不要委屈自己,委屈我自己也是委屈你不是?”   宗政辰熙:“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   童怜儿:“说得太敷衍了,真是。”    ☆、第 84 章   马车行至王府,便碰到了一身便服的贤王宗政天放。   宗政天放:“可回来啦,我听说今天这个宴很是混乱啊,咱宝贝儿媳妇没受伤吧,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们了。”   童怜儿:“父亲大人,您就放心吧,儿媳没事,您的宝贝孙子也好好的呢。”   宗政天放:“那就好那就好,走走走,快进去吧,今天汐老王妃送来不少小孩子的玩意,我看着心都要化了。”   童怜儿:“是么,那咱们快去看看。”   宗政辰熙:“汐奶奶真是不错,之前还说可以给看孩子呢,要不就只能让岳母和老嬷嬷受累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进了门。   徐府上。   徐夫人:“这位擎王妃真是欺人太甚,我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经她这么一闹,还有什么好名声,改天一定要拜访一下。”   徐副将:“行了,夫人,擎王妃有孕在身,大将军又只有擎王这一个独苗,这个独苗还是圣上喂养长大的,若是因为你闹出事端,影响了小世子,这灭门之祸恐怕就不远了。”   徐夫人:“那我就忍到她临盆,一个商家女,我等着老天收她。我就不信,没了她,擎王就不能延续血脉了。”   徐副将:“夫人,何必如此狠辣,诅咒一个孕妇。”   徐夫人:“老爷,不是我狠毒,再来上几次,我家女儿的名声可就尽毁了。”   徐副将:“所以我就说让她不要总和李家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混在一起,还有那个总把别人推到前面当挡箭牌的怡然郡主,跟她们在一起能博什么好名声。咱们所求不过是让女儿一生平安顺遂,没有必要去攀附权贵,博什么美名。嫁给皇子的日子,夫人也不是没有看到,皇室之中,真正过着人的生活的也不过就那么两三家,剩下的女子不过都是哀哀怨怨地数着日头过日子。”   徐夫人惊讶道:“老爷,我倒不知道您对咱家紫儿有这样的想法,这般的关心。”   徐副将:“这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和那些小秃驴们自然不一样,贵圈这么乱,我当然要操心了。你们啊,就是妇人之见,要我说,那位擎王妃才是个了不得的人,军中的这些新武器,新农具,说是童家长子进献的,背后都有这位小王妃的身影。单这一点,她就不会是见天钻营的人,而且憬悟和这个小王妃有过一面之缘,能让咱家那个要高于顶的小子都认为不简单的女子,绝不是闺中毒妇这么简单。”   徐夫人:“既是您这样说,我倒是要好好拜访拜访这位王妃娘娘了,说到底,咱家闺女也不过是看不惯那个小白花一样的柳庶妃罢了,对这位王妃也只是迁怒,应该没有太大的不可解的仇怨。我去细问问,如果真是紫儿的过错,咱们登门道歉就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徐副将:“夫人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毕竟这位王妃风头正盛,太过得罪他,我们父子几人在军中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徐夫人:“老爷,您要是这么说,我就更得去看看了,可不能因为闺中这些琐事,影响了咱们祖宗的家业。”   李妏回府后倒是没有受太多责骂,一个庶女,真是嫁不出去,李夫人也不太关心。尚书府内的女孩都不是她所出,平日里都帮着自己姨娘跟自己打擂台,她倒是希望她们一个都嫁不出去才好呢。   自从童怜儿的嫂嫂传出了喜讯,两府走动的更加频繁了,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谈给孩子准备东西,总也聊不腻,屋子里堆满了花样子,府上的下仆脸上都带着笑容,想到马上就有白嫩嫩的小主人跑来跑去,干活都更有力气了。   自从明白了,不管怎么交往,京城的贵女圈子都很难接受一位出生商家的王妃后,童怜儿便辞了所有的邀请,专心在家养胎,偶尔打理打理铺子,倒卖□□,日子倒也过得充实。即将临盆之际,□□上的轩辕琼花也传来了有孕的消息。童怜儿上一世并不知道是谁害了自己,但最让她寒心的,也左不过就是宗政熙尤了,连他,童怜儿也放下了,也就不再关心是否是轩辕琼花指示得产婆了。上一世的悲惨,识人不清的童怜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现在所期盼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再次回来找自己,她要把世上最好的东西补偿给女儿。遗憾得是,经过一天一夜撕心裂肺生下的,确实一个胖小子,她的女儿,并没有回来。   裘言:“娘,这个小家伙可真是壮实啊。姑爷和亲家公都高兴坏了,可我怎么觉得怜儿不是特别开心呢?”   童母:“哎呀,孕妇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心思,等你月份大一些就行了。”   裘言:“我也会这样啊。这怜儿不让产婆接生,偏要老嬷嬷接生,我就觉得很奇怪了。这生下这么壮实的大胖小子还不开心,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童母:“这孩子是有些奇怪,我一会儿去问问她。她差点把女婿给吓坏了,现在那些产婆还在东厢房跪着呢,都不知道哪里惹到她了。幸亏当初皇后娘娘要给派内衣女时婉拒了,要不这抗旨不遵、不敬上意的罪名压下来,就是大将军也不好说项。”   裘言:“娘,怜儿跟我说了,不让把孩子给奶娘,她要亲自养,而且打算等孩子能吃饭就给孩子断奶。”   童母:“这是怎么说的,我一定要问问她,莫不是跟姑爷闹意见了,这大喜的日子,她怎么这么多奇怪的想法,明明怀着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童母进产房。   童母:“怜儿,感觉还好么?”   童怜儿睡眼朦胧:“娘,我很好,您不要担心。刚才不是让您去休息了,您怎么又进来了?”   童母:“娘有几个事情想不通,不想瞎猜,就想来问问你。”   童怜儿:“娘,我好困,有什么想说的,您就直说吧。”    ☆、第 85 章   童母:“按说天下最为儿女着想的也就是娘了,如今这宝贝外孙生下来,娘的心都要化了。想着这么健壮的小子,将来一定可以顶门立户,你这位置也稳固了,生活也进入正轨了,娘都松了口气,可是为什么娘看你却不是很开心呢?难道是姑爷要纳房里人么,并没有听说啊,刚才要不是老嬷嬷拦着,都心急地要闯进产房了,这夫妻恩爱,家事简单,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童怜儿:“娘,我只是第一次生产有些害怕,而且太累了,所以有些疲色,孩子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我怎么会不高兴,您多想了。”   童母:“可是千挑万选的产婆,为什么临产时又说什么不要了呢,老嬷嬷一生无子,你还让她接生,亏得是人家担待,要不还以为你故意为难呢。”   童怜儿:“娘,我只是害怕产婆,到时候生死都由她们掌握,我不喜欢。”   童母:“你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找产婆,哪有那么多黑心肝的人。”   童怜儿:“娘,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故而害怕罢了,现在也顺利产下孩儿了,您就不要再说我了。”   童母:“娘跟你说,做姑娘时千好万好,到了婆家终归是要懂事些,才能不让人看轻,尤其你是王妃,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今日你可能就是累些所以不开心,可是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不一定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童怜儿:“娘,其实,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女儿罢了,而且之前诊脉,也说是女儿或者双胎的可能性大,结果生下是个儿子,有些惊讶和失望罢了。”   童母:“连脉象都能诊错,看来也是沽名钓誉之徒,难怪你的情绪会大起大落,娘心里有数了。其实啊,女儿是贴心,可是女人家还是要生个儿子,才能得婆家重视,你们小夫妻还年轻,又琴瑟和谐,女儿早晚会有的。”   童怜儿:“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吧。娘,我好困,能不能睡一会儿。”   童母:“你睡吧,娘在这儿陪着你。”   童怜儿:“恩。”   内书房。   宗政天放笨拙地抱着孩子,笑得牙不见眼:“哎呦,爷爷的大孙子呦,真是壮实,是个好小子,等你大一点儿,爷爷带你出去买糖糕吃哦。”   宗政辰熙:“爹,您把我儿子给我吧,看您抱着,孩子怪不舒服的。”   宗政天放:“你一个没带过孩子的还能比我强,快一边去,赶紧把亲家公接来,想必在家也等急了。”   宗政辰熙:“您让我把您和孩子单独留在家里,那可不行,我得把嬷嬷叫过来,您粗手粗脚再伤着孩子。”   宗政天放:“去去去,我都能把你养这么大,一个奶娃娃有什么不会带的。”   宗政辰熙:“得了吧,圣上养了我七年,您才接回我,您会带什么孩子啊。孩子骨头软,您托着点孩子的头,别总是让孩子蜷成一团。”   宗政天放:“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点去吧。”   宗政辰熙:“我早就派人去接了,估计快到了。我再去看看媳妇,然后就去中门候着。”   宗政天放:“哦,顺便把林公公放进来吧。”   宗政辰熙:“林公公?”   宗政天放:“说是宣旨来的,我让他在前厅等了。”   宗政辰熙:“他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您真是…”   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宗政天放嘀咕道:“一个老太监而已,当年还阻止我见儿子,还帮老大抢我媳妇,我没轰他出去,对得起他了,哼。孙子啊,以后爷爷自己带你,可不能让你像你爹似的,认贼作父。”   老嬷嬷:“咳,王爷,老奴进来了。”   宗政天放:“哦,进来吧。”   老嬷嬷:“王爷,小少爷给老奴抱吧。”   宗政天放:“哦。是辰熙那小子去请的您?”   老嬷嬷:“是的,小王爷去看了看小王妃,正巧老奴也在,就让老奴来帮忙了,说让您歇歇,一会儿亲家老爷也来呢。”   宗政天放:“恩,也好,那一会儿让厨下备些好酒好菜,我要好好和亲家公喝一杯。”   老嬷嬷:“是。”   前厅。   林公公:“小祖宗,你可总算来了,要是等大将军,他非晒干老奴不可。”   宗政辰熙:“哪儿会,您今天是宣旨还是口谕。”   林公公:“圣上知道阖府正忙,便让咱家带口谕来了。命你孩子满月时,带进宫,给圣上看看就行了。”   宗政辰熙:“孩子太小,满月面圣别看压了命格,还是周岁再说吧。”   林公公:“这个还是你自己进宫说吧,咱家可不想再被打板子了。”   宗政辰熙:“恩,过两天,我便进宫去谢恩。”   林公公:“东西已经搬去库房了,你这里咱们也都熟门熟路。那个小箱子都是老奴挑的,有些是您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都带来了。咱家听说,父母儿时的东西能给幼子带来福气,也就带过来了,可以挡灾的。”   宗政辰熙:“谢谢公公了,等我儿子大一点儿就可以给他玩儿了。”   林公公:“等咱家出宫养老,就过来给小祖宗你看孩子。”   宗政辰熙:“这话您还记得呢?”   林公公:“当然了,这话我还跟圣上说过呢,结果,就被玉盏打破了头,你瞧,现在这还有道疤呢。”   宗政辰熙:“我看啊,您还是少提吧,要不然还会被打的。”   林公公:“没事,打着打着就习惯了。话说现在府上有了小孩子,团团应该没有人养了吧,要不我再帮着养养?”   宗政辰熙:“您就被惦记了,团团现在童淼养着呢。”   林公公:“可惜了,难得能有个活物陪着我。”   宗政辰熙:“没有几年您就出宫安养了,到时候您想养多少团团球球的就都可以了。”   林公公:“到时候还要多亏你喽,否则圣上恐怕不会放了我啊。”   宗政辰熙:“说得您多罪大恶极似的,放心吧,圣上心中都有数的。”   林公公:“嘿嘿,玩笑、玩笑了。”    ☆、生子后续   宗政辰熙送走林公公,迎来了岳丈。难得的,小老头儿没有给自家女婿脸色看,尤其是看到小外孙后,看女婿更顺眼了些,甚至当着亲家的面夸赞了女婿一表人才,说得宗政天放心中也很是熨帖。   皇宫内。   宗政天尧:“怎么样,母子平安么?”   林公公:“回圣上,一切安好,老奴看了一眼小公子,都像出月子的孩子了,很是壮实。”   宗政天尧:“那就好,那就好,朕实在是担心出事,那爷俩都做了甩手掌柜,朕这个年纪,可不能再像带辰熙一样带孩子了。”   林公公:“擎王殿下还说等过了百日把孩子送进宫给您带带呢,既然圣上这样说,奴才还是让殿下别来了。”   宗政天尧:“熙儿真这么说?”   林公公:“回圣上,真这么说的。”   宗政天尧:“那你可记住日子,到时候派人去接,他一个孩子刚当爹,手脚没轻没重的,别把孩子磕了碰了。”   林公公:“是,圣上。”   宗政天尧:“对了,皇后今天与朕说,熙尤的侧妃有孕了,这么多年,难得他能有后了,你一会儿去库房捡点儿东西给老大送过去。”   林公公:“圣上,不知,是给孩子的、给侧妃娘娘的,还是给秦王殿下的?”   宗政天尧:“命妇那里,皇后会想着,就捡点儿东西给老大吧。”   林公公:“是,圣上。”   童氏马车上。   童母:“老爷,您也不悠着点儿,把大将军都喝顶了。”   童父:“夫人,放心吧,他有量,而且今天得孙子,他最高兴,我就是不劝酒,他自己也会喝的。”   童母:“说来,这亲家公也是痴情人,儿子都这么大了,也没有丝毫续弦的意思。只是,无论他怎样情深,亲家夫人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童父:“同是重情之人啊,当年夫人生怜儿,也差点离我而去,若是如此,我也就只能同贤王一起做痴情光棍了。”   童母:“去,别胡说,我可不愿意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过,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宁愿你能找个继续陪你的人。”   童父:“所以我说夫人你对我的情不如我对你的情,若是我没了,你再找,我泉下有知,天天来搅合你们,让你们不得安宁,哈哈哈哈。”   裘言趴在童笙耳边小声说道:“夫君,我总算知道小姑为什么不让咱们陪着了,你看爹娘真是喝多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童笙笑道:“娘子,这可不是胡话,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这可绝对是爹娘的真心话呢。”   裘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公婆还在那里说着不修边幅的话,一边是糊涂公婆,一边是傻笑的相公,裘言暗想:今夜府上有的忙了。   大将军府。   宗政天放:“嬷嬷,我看怜儿好像有些不开心,而且之前不要产婆原因为何,您查出来了么?”   老嬷嬷:“回王爷,我今天听到亲家夫人说,似乎是因为小王妃想要个小小姐,但是来了个小少爷,所以十分失望。至于不要产婆的原因,老奴还没有查出来。按说,小王妃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应该不会对产婆产生阴影,虽说有些产婆会收钱办腌臜事儿,但是都会捂的严严实实,也不可能会传到小王妃耳朵里呀。”   宗政天放:“腌臜事儿?”   老嬷嬷:“有些产婆会故意在接生时将已经初露的孩子推回产道中,致使一尸两命,还有一些会故意活动孩子的手脚,致使产妇大出血,甚至有一些,直接延迟接生,致使胎死腹中,端看主家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宗政天放:“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当年……”   老嬷嬷:“不会不会,您可不要这样想。当年我家小姐动了胎气,身上又有大伤,拼尽全力生下的小王爷,又捱了数日,已经是造化了。”   宗政天放:“即便如此,我也要再查此事,如果有隐情,我让她们血债血偿。”   老嬷嬷:“是,王爷。”   宗政天放:“怪不得孩子会害怕,这事儿总得想想解决办法,总不能次次由您来接生吧。”   老嬷嬷:“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既然小王妃想要女儿,恐怕一年半载,咱们府上还会添人进口,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好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宗政天放:“喜欢女儿,也是挺特别的,要是有个孙女,肯定更有意思,到时候我就带着孩子四处玩儿,想想都觉得有趣。”   老嬷嬷:“王爷,您还是别想将来了,先想想小少爷洗三怎么过吧,小王爷两人没有经验,主要还要您来操持啊。”   宗政天放:“恩,到时候还要请宗室的人,也是麻烦,不行还是请汐婶子来吧,身份够,压的住人,省得闹出点儿不好收场的事情。”   老嬷嬷:“这个恐怕还得您亲自去一趟的好。”   宗政天放:“恩,我这就去。”   老嬷嬷:“哎哎,王爷,太晚了,汐王府肯定安歇了…果然是有孙子的人了,做事儿都风风火火的,想也知道,以后府上热闹喽。”   童怜儿睡到现在,终于觉得有了点儿元气,朦胧的灯火下,她的夫君正坐在床边不停磕头儿,看样子是困极了。   童怜儿:“夫君,夫君,醒醒。”   宗政辰熙:“恩,恩?怜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   童怜儿:“我不饿,只是有点儿渴。”   宗政辰熙:“哦,这里有温着的补气汤,你喝喝看。”   童怜儿泯了一点儿:“好了,夫君,快去歇息吧,忙了一天,你也累了,连小不点儿都睡了呢。”   宗政辰熙:“我一会就从软塌上歇一歇就好了,你再睡会儿吧,有事情就叫我。”   童怜儿:“男人不能随便进产房的,说是会冲撞了,你还是去书房睡吧,洗三儿还要累呢。”   宗政辰熙:“我是行伍之人,精力旺盛,也不怕什么血光,怜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快快歇息吧,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睡在书房,我总是担心,也睡不安稳,听话,乖。”    ☆、风起   童怜儿:“半夜,老嬷嬷来,非得被吓到不可。”   宗政辰熙:“放心吧,她老人家早就被我糊弄去休息了,不会起来的。”   童怜儿:“既然不会被唠叨,那你把软塌拉过来吧,我拉着你的手睡,会更安心点儿。”   宗政辰熙:“好,我把小不点儿也拉过来,咱们一家人一起睡。”   童怜儿:“夫君,等我有奶水了,就让我喂孩子吧。奶娘可以留下,平日里照看孩子就好。”   宗政辰熙:“这样,你会不会太累啊。”   童怜儿:“不会,我们兄妹三人都是吃娘的奶长大的,等两岁以后,就可以喝米粥了,也就不必吃奶了。”   宗政辰熙:“两岁就不吃奶了,我可是吃到五岁呢。”   童怜儿:“那你应该对你的奶娘有印象了吧,是府上哪位嬷嬷?我听说,富贵人家一般都会给奶嬷嬷荣养的。”   宗政辰熙:“对于我来说,奶娘就是提供奶水的人,要真说喂奶的人,倒应该算是圣上了。当年,圣上总是让人把奶水装在碗里,他亲自喂我的。”   童怜儿:“圣上对皇室子女这么有耐心啊。”   宗政辰熙:“呵,这倒不是。”   童怜儿:“那就是独对你有耐心,看来你小时候很是招人喜欢啊。”   宗政辰熙:“怜儿,你夫君我现在也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嘛。其实,说起来,圣上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当年,求娶我娘而不得,抱憾终身,便把爱怜都放在我身上了。”   童怜儿:“喜欢上自己的弟媳,这也真是奇了,看着公爹这么多年未娶,我已经觉得婆婆一定是位特别的人,再加上今上的做法,婆婆可真称得上奇女子了。”   宗政辰熙:“可惜的是,我对娘没什么印象,不过大家都说她十分疼我,想来也是吧。爹有一段时间十分讨厌我,还说过是我害死娘的呢。”   童怜儿:“婆婆要是知道公公这么说,一定伤心死了,她这么宝贝的儿子,居然让人这么说。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公公应该早就看开了。”   宗政辰熙:“人都说养儿方知父母恩,你生小不点儿的时候,实在是把我担心坏了,我就想,要是你也受了我娘当年的亏损,我恐怕也会怪这个孩子拖累你的。现在想想,倒是不怪我父亲了。”   童怜儿:“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不会让你像父亲一样孤单的。”   宗政辰熙:“恩。”   两人拉着手,静静睡去。摇床里,刚出生的孩子睡得正香。   时光荏苒,转眼,刚出生的婴孩已经周岁了。小小的孩子,已经能够分辨基本的善恶,对于总是凶自己却并不是真的讨厌自己的爹爹,小家伙总是一扑再扑,非得让爹爹抱着自己转不可。连圣上见到,都露出怀念的表情,说这孩子和他爹小时候一模一样。每当这时,贤王便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对着自家戳心窝子的大哥。   随着年龄的增长,童瑛对鲁班技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童怜儿并没有狙着他的爱好,还特意请了名师来启蒙,小小少年也能像模像样做出东西来了。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不管翼国和坤国怎么闹换,乾国有钱有粮有人有兵器,两国都刻意避开了这块烫嘴的肥肉,乾国也乐得隔岸观火。   日头西斜,宗政辰熙风尘仆仆入内堂。童怜儿察觉自家夫君情绪有些低落,让奶娘把孩子带下去后,亲自静了帕子递给宗政辰熙。   童怜儿:“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宗政辰熙:“怜儿,你还记着那个刘俊么?”   童怜儿:“刘俊,记得啊,他和瑛儿处的还不错,现在不进学的时候,两个孩子还一起玩儿呢。怎么,他闯祸了?”   宗政辰熙:“是他家的灭门案,今日朝上,有结果了。先时虽然听到一些风声,但我并没有太理会,今日圣上午时升殿,把三哥圈禁了。”   童怜儿:“三哥,莫不是廉王?这个表面怯懦的男人,竟然灭了刘氏满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这扮猪吃老虎的功力,也太令人吃惊了。”   宗政辰熙:“朝会后,我去见陛下,却被关在门外,想来作出如此决定,陛下心里也不好过。但是,实在瞒得太严实了,如此雷厉风行,倒叫人起疑。”   童怜儿:“你的意思,是廉王替别人背黑锅了?”   宗政辰熙:“廉王绝脱不了干系,但这么大手笔,恐怕也不是他一个闲散王爷能做得来的。”   童怜儿:“都说皇家无情,可我觉得还是百姓更可怜些。如果这件事情真是廉王所做,一人圈禁便顶了满门灭口的罪,也算便宜了。”   宗政辰熙:“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知道他应偿还更多,但我反而因为这道圣旨松了口气。哪怕要死,也要等圣上百年以后,让他再去尽孝,免得圣上落下不慈的罪名。”   童怜儿:“唉,果然龙椅不是那么好做的,真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不择手段也要坐,最后落下个手足相残,父子相煎的结果。”   宗政辰熙:“世人都以为大权在握便可以呼风唤雨,其实,越是制定规则的人,打破规则越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童怜儿:“爹今天去了军中还没有回来,估计现在也听到消息了,你去找爹商量一下吧,免得在这里坐立不安。”   宗政辰熙:“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爹爹和二伯肯定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们我倒是不担心,一会儿我还是夜行去趟大内,不见圣上,我实在是不安心。”   童怜儿:“现在四处的眼线都盯着宫里呢,虽说你掌管暗卫,但毕竟是暗中的力量,还是避着点儿好。今日去宫中,明日旬修,眼线应会少些,你就明晚再回来吧。”   宗政辰熙:“我这晚上不回,轩儿肯定要哭闹了。”   童怜儿:“没关系,孩子渐渐大了,已经能听明白道理了,你记得回来的时候,给小家伙带点儿物什,也就行了。”   宗政辰熙:“那你们早点睡,我一会儿就去了。”   童怜儿:“恩,当心点儿。”    ☆、第 88 章   宗政辰熙由角门进入大内,宫内一片肃杀,顺着暗道,宗政辰熙来到御书房内。   宗政辰熙:“圣上呢?”   林公公:“王爷来了,圣上已经将自己关入内室一个下午了,老奴也不敢说什么,现在天都捅破了,实在不知道如何收场啊。”   宗政辰熙:“我进去看看。” 林公公:“圣上心情差极了,要不您改天再来吧。” 宗政辰熙:“无妨,我去看看。”   没有敲门,宗政辰熙推门进入内室。   宗政辰熙:“伯父,我进来了。”   宗政天尧独自坐在脚踏上出神,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宗政辰熙走过去,坐到宗政天尧身旁。   宗政辰熙:“伯父,您在想什么?”   宗政天尧:“辰儿,伯父这几日才想明白,这天家无父子,我知道罪过并不全在老三,老三城府深,却没有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但,二中选一,我只能舍了老三,才能对得起百姓了。”   宗政辰熙:“不是三哥?”   宗政天尧:“干活儿的是老三,可是有如此狠辣念头的,却不是他。我学了一辈子帝王权术,却没有办法管住心大的儿子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位置,也深切体会了这个位子的悲哀,可是辰儿啊,如果不将这个位置留给你,我又如何能在百年后护住你啊。”   宗政辰熙:“伯父…”   宗政天尧:“你不必劝我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宗政辰熙:“伯父,我还没吃饭呢,您陪我吃点儿好不好。”   宗政天尧挤出一丝苦笑,道:“伯父不饿,伯父看着你吃。”   宗政辰熙:“来人,送点粳米粥过来。”   林公公:“是。”   宗政辰熙:“这么晚了,吃别的也不好克化,伯父用点儿粥吧。”   宗政天尧:“可是,我不饿。”   宗政辰熙:“要听话,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吃饭,灶王爷可看着呢。”   宗政天尧:“都是我说你的话,倒用来教育我了。” 林公公亲自将膳食送入室内:“陛下,今天有新拌的小菜,您喂殿下点儿。”   宗政天尧:“小林子,辰儿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朕抱着喂了。”   宗政辰熙:“圣上,那我喂您怎么样?”   宗政天尧:“去去去,朕身体健壮着呢,还不到你小子伺候那天呢。”   宗政辰熙:“那您喂我好了,要不我坐您腿上?”   宗政天尧:“去去去,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没有正形,让你家儿子看到,会笑话死你的。”   宗政辰熙:“您放心,不让他看到不就行了。”   宗政天尧笑道:“你啊,你啊…”   服侍宗政天尧睡下,宗政辰熙拉着林公公到僻静处,叮嘱一番,便到偏殿休息去了。   大将军府上。   童笙:“怜儿,这小王爷可比我那个傻儿子壮实多了,你怎么养得啊。”   童怜儿:“恩,就是每天把他放在榻上让他想怎么滚就怎么滚,然后,他饿了,自然就吃得多了。小孩子也不计较吃多少顿,只要吃的下就让他吃,然后就这样了,奶胖奶胖的,可有意思了。”   童笙:“这么娇贵的小王爷,让你给养得跟田间小子似的,王爷和老王爷就没有什么说法?”   童怜儿:“他们都没有养过孩子,这些事情,除了家里的老嬷嬷,都没有资格发言。老嬷嬷呢,倒是觉得小子就应该摔打着养,太娇贵,不好养活,所以也就这样了。翎哥儿毕竟还小,等再过几个月,自然就壮实了。”   童笙:“倒是希望这样,天天在女人堆里,我就怕他养成跟我一样的性格,到时候可就不要收拾了。”   童怜儿:“所以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哥哥比我和淼淼可是难养多了,想来这小侄子应该也是个皮猴,才能让你尝尝当初爹娘的不易呢。”   童笙:“都是当娘的人了,还不留点儿口德,也许孩子就随了言儿呢,那不就好管了。”   童怜儿:“算了吧,嫂子可说过,她小时候可皮了,连亲家爷爷都这么说,也就是不像你小时候那样混账罢了。”   童笙:“真是越说越没溜了。”   童怜儿:“说正事,哥哥,最近冶炼技术怎么样,虽然说战事平定了,但边境应是不安定吧。上次我说的战车样式,研究出来了么?”   童笙:“应是还在研究,你也知道,最近朝堂上不平静,我也就暂时没关注这些。”   童怜儿:“哥哥,咱们是武将,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没有必要参与。只要努力帮着富国强兵就可以了。”   童笙:“怜儿,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文武终究是不分家的,朝堂上的事情,如果不能有敏感的了解,只靠埋头苦干,有可能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童怜儿:“恩,哥哥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以哥哥现在的职位,其实只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可以了,至于内部的事情,还是少知道,省得引火烧身。等哥哥升至二品以上时,真正能够参与决策时,再时时关注,也不迟。老言古语‘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并非军工世家,关注的过多,反而会招人猜疑。”   童笙:“怪不得周围的人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成,那我下午就去看看战车的情况,京中有你,其实我是放心的,就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好奇心。加上,前一段时间,和闵熙、纹青聚了一次,听了一些消息,越发的好奇了。”   童怜儿:“哥哥,像咱们这种没有根基的武官家庭,还是做直臣的好,其他那些弯弯绕绕都不必关注,等你以武参政后,再了解不迟。现在只要为国守好门,总会有出头之日的。过段时间就是冬日了,淼淼和我商量了一下,赶制了冬衣,由你送入兵部,这件事情一定要盯紧,防止有人做手脚,好心没有好报。”   童笙:“要你们两个孩子给我谋前程,大哥真是不好意思。”   童怜儿:“哥哥,这是淼淼的赤子之心,你的前程不过是顺带,就不必不好意思了。切记,千万不要宣扬冬衣乃童氏所出,兵士面前,装傻即可。”   童笙:“我省得。”    ☆、第 89 章   半月过去,朝野恢复平静,似乎一位皇子被圈禁这件事情不过是一场梦,歌功颂德的继续歌功颂德,办实事的继续勤恳办事,混吃等死的继续混吃等死。唯一不同的是,贵女圈中再也见不到廉王妃的身影,廉王贬为庶民,廉王世子却降三等继续袭爵了,即便还有勋贵的身份,也再没有人想与他们有牵连了。对于如此处置,刘俊感恩戴德,至于已经成长为监生的青年内心的想法,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对于刘俊,童怜儿是同情的,可遥想自己当年,又觉得他幸运多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依然要活下去,是带着仇恨还是放下,只有自己的心知道了。起码到现在,童怜儿依然没能放下对前世的执念。   裘言和童笙的儿子童翎百天了,童怜儿带着自家已经勉强能站住的傻小子,到童府上庆祝,没想到却被自家愁容满面的大哥截住了。   童怜儿:“哥 ,这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这种表情,还有,有什么话要避开大家啊。”   童笙:“怜儿,我也是没有主意了,想与你商议一下。”   童怜儿:“是家事还是国事,如果你外边有人了,别找我,我可不会帮你遮掩,你趁早向嫂子认错,该清理清理。如果是国事,怎么不与爹商量,偏要在今日找我呢?   童笙:“我与你嫂子感情好着呢,你哥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拈花惹草。与爹商量,爹就一大堆大道理等着我,道理我都懂,可是真正处于局中,难道要我跟周围的人讲道理么,他们可都是武将。难道要我说,‘哎呀,我这上有高堂,下游嗷嗷待哺的稚儿,有责任别让我担,有功劳一定要向着我’么?”   童怜儿:“你要这么说,爹知道就要先给你一顿家法了。”   童笙:“所以,我就只能找你商量了。”   童怜儿:“到底有什么事情,让我英明神武的哥哥这么头疼啊,最近不是风平浪静的么?”   童笙:“风平浪静,算了吧,不过是将台面上的东西搬到台下了。廉王被圈禁,上边的人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个愚蠢的牺牲品。出身贫寒之人,都说圣上量刑过松,其实他们不知道,廉王不过是被当了活靶子,现在的惩罚,已经让他的一生都毁了,他能坐以待毙,别忘了,他还有儿子的。至于幕后主谋,内心肯定也会忐忑,以前温水煮青蛙,现在火都要被人熄灭了,哪还能做旁观之人。现在私底下,都开始战队了。虽说圣上正当年,但终有千秋的一天,没有人想得罪新人。”   童怜儿:“那哥哥是什么意思?”   童笙:“我问过父亲,父亲的意思是,尚不明朗之前,还是中立的好。说得容易,军中,中立就意味着被孤立,那就等于上战场,背后没有支援。这样的日子,如何为继?”   童怜儿:“现在军中是何情况,哥哥说战队,总应该分为哪队才能站吧。”   童笙:“其实,现在呼声最高的是大皇子和擎王,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和妹夫、亲家公商议的原因。毕竟,如果将来擎王登记,那他是君,咱们是臣,即便你是原配,也改变不了为了维持政局稳定做出牺牲的可能性。可有这层姻亲关系,我也不可能直接站到大皇子的身边,这绝对是啪啪打脸了。”   童怜儿:“除了秦王和擎王,难道就没有别人了么,陛下的皇子可是很多呢。”   童笙:“剩下都是庶子了,支持者也相对分散了。”   童怜儿:“这里面,名正言顺者不过秦王一人,既然我家王爷都可以有如此高的呼声,那么庶子就更有机会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圣上亲子,与寻常百姓家的庶子不可相提并论。”   童笙:“怜儿,擎王有没有意登上那个位子?”   童怜儿:“目前没有,按正常发展,也不会有。为了社稷稳定,这样的先例也不能出。至于庶子,都是今上血脉,背后也都有一定实力,倒是不好下结论了。哥哥,不如就做墙头草吧。”   童笙:“朝三暮四,恐怕不太好吧。”   童怜儿:“咱们是商人出身,利益永远是第一考量的,况且,政治可是比经商更大的赌局,能够悔棋,又何必在意其他。既然哥哥不想站位,那就只能是谁都站,全有便是全都没有,虽然名声不好听,但咱们又不是文官,只要有御敌于国门的气节,其他这些,都不重要。”   童笙:“恩,那我试试吧。还有怜儿,最近刘俊似乎有些不同。我也是听瑛儿说的,刘俊对圣旨感恩戴德,可是却经常发呆,并不像事情解决后松心的样子。”   童怜儿:“那孩子心中的结恐怕很难解开了,他应该会觉得很无力吧,别人施舍什么,他就只能接受什么了,如果他自己看不开,终有一天,会走上歧路的。多看着瑛儿,让他千万别热血,否则整个童府都要受连累了。”   童笙:“我嘱咐过瑛儿了,他说他有分寸,会看着刘俊,不让他做傻事。”   童怜儿:“总之,一旦边境有异动,哥哥就盯着刘俊,他这半年太乐于结交朋友了,总是让人有点儿不安。”   童笙:“怜儿真的觉得,他有可能会做傻事么?”   童怜儿:“毕竟遭逢大难,又是个孩子,应该很难想通,这时候再遭人利用,走上歧路也未可知。可是,也不能时时盯着他,那样没事人也盯出事儿来了。只能是看他自己了,希望他的祖先保佑,给这个孩子大智慧吧。”   童笙:“真是多事之秋,以前总觉得偌大的童氏已经是事务繁杂了,现在才知道,想要经营好国家,需要做出如此多重大的决定。我当初没有去考科举,果然是对的。将来翎儿,我也绝不让他去考,就是当个富家翁,也比天天剑悬在头上来得轻松。”   童怜儿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哥哥要是从现在就开始操行,恐怕你这辈子都别想消停了。”    ☆、第 90 章   晃晃悠悠,一年过去了。宗政浩轩已经能够踉跄着满院子跑了,大将军宗政天放,每日的休息时间,就是追着孙子满院子跑,大将军日日充满笑声。本以为边境无事,去年又是丰年,日子应该能平静一点儿了,哪层想,麻烦的事情接踵而至。先是,廉王莫名其妙病重,圣上心软,命太医院院判亲自诊治,引起轩然大波。又几日,几位庶出皇子先后被弹劾,局势一时一片混沌。   童笙听从童怜儿的话,在军营中保持中立,起初,被孤立的日子变得艰难。童笙化悲愤为力量,潜心研究阵法、铸造兵器,竟然真让他有所成就,在一次大比武中,拔得头筹,被上官破格擢升半级,现任正四品都司,不日便要外放戊州,许家眷同行。   念到儿子媳妇都要离开去往那蛮荒之地,小小的童翎儿被留在了童府。裘言极为不舍自家儿子,但也知道自家孩子实在不宜奔波,而新到任地,少不了人情外交,内宅总是要有位女主人的,便不情不愿随着自家夫君走了。   童夫人感念自家孙儿年幼便要与爹娘分开,怕孩子寂寞,性格孤僻,便经常带着童翎到大将军府找宗政浩轩玩儿,两个孩子闹在一起,更是热闹。   童瑛钻研鲁班技艺,到南山求学,已经半年没有归家了,小小少年,家书中总透露着得偿所愿的畅快,叫人欣慰。   这日,大将军府众人并童府众人,正围城大桌,在大将军府上吃涮锅。哪曾想,一位内侍踉踉跄跄奔入府中,门前侍卫竟然没有拦住,一路奔到正厅,扑通跪下,高呼:“王爷,不好了,小的有急情容禀啊。”   宗政天放挥退跟来的侍卫,然服侍的下人都退下,便带着内侍和宗政辰熙进入了外书房。   童母:“怜儿,这,不会是有什么大事吧。”   童父:“怜儿,我看那内侍脸都青了,恐怕是宫中有了什么大事,不如,我们几个先回去,爹借机去看看外城的情况。”   童淼:“姐,让爹娘带着孩子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听听看,能不能有什么帮上忙的。人多杂乱,也不方便。”   童怜儿:“恩,那爹娘就先回去吧,让淼淼在这里陪着我,应是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打听了。最好,就闭门谢客,就说翎儿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童父:“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便不与大将军告辞了。”   童怜儿:“恩,爹,我送送您们。”   一行人乱中有序地离开了。   童淼:“姐,你别多想,爹没有避开的意思。”   童怜儿:“傻弟弟,我不会这样想的。爹娘都困在内城也帮不上什么忙,若真是有什么事端,他们待在外城,倒是让人放心。至于你,我终究要留一个能通信儿的人,一旦有变,你便带着你外甥潜出内城。”   童淼:“好的。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事的,若真有天大的事情,也就不会有内侍登门了。”   童怜儿:“且听听再说吧,来,锅子还是热的,咱们还是消停吃点儿饭吧,即便有事,饿肚子可是什么都办不成的。对了,之前的消暑薄荷送到大哥那里了么,还有…”   姐弟俩定定心神,边聊边用起饭来,气氛一时松懈下来。   外书房。   宗政天放:“你似乎是御书房的打扫吧,怎么慌慌张张出宫奔到这儿来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   小因子:“回王爷话,宫里出了天大的事情,是林公公吩咐我热热闹闹来您府上报信的。说如今是多事之秋,越是遮掩,越容易惹事端,便是让我哭号着来,说一切责任由他承担。”   宗政辰熙心咯噔一下,道:“行了,快说说宫里出什么事情了,值得林公公让你丢了魂儿似的闹换。”   小因子:“回殿下话,圣上晕倒了,太医说是中毒了,皇后娘娘将汐老王爷和左右两位丞相请进宫内,将英王殿下关入宗人府了!”   宗政天放:“什么?!”   小因子:“皇后娘娘震怒,但是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下了封口令,因为一切照旧,奴才才能拿着腰牌,一路奔了过来。”   宗政辰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把英王关了起来。圣上是否还活着?”   小因子:“具体情况,奴婢并不知晓。只是林公公说,圣上在用了英王殿下进上来的燕菜便倒下了,英王殿下惊得马上传太医。事情闹得太大,惊动了皇后娘娘,后面的事情便是这样了。”   宗政辰熙:“左右丞相又是怎么回事,皇后谨慎起见,传召汐老王爷是正理,怎么左右丞相也奉懿旨入宫了么?”   小因子:“似乎左右丞相本就被圣上留在宫中用膳了,不过并未在一处,所以,皇后娘娘便将他们一同召来了。”   宗政辰熙:“行了,你先下去吧。”   小因子:“是,奴才去外面候着。”   小因子出去给童怜儿二人打了个千,便规矩退到院中等待。   宗政辰熙:“父亲,这事儿透着古怪,我想英王不应该是如此愚蠢之人,而且皇后的反应也太迅速了些,似乎处处合理,又处处透着巧合。”   宗政天放:“你师父不在京中,事情实在是不好办。我又没有什么理由进宫,真是急人。”   宗政辰熙:“父亲,让我想想,应该是有办法的,现在军中需要您稳住大局,您进宫也帮不上太多忙,还是我进去看看吧,如果半日都听不到我的消息,您就顺暗卫门进宫。”   童怜儿:“唉,轩儿,别乱跑,你爹爹和爷爷在商量事情呢。”   宗政浩轩:“爷爷,爷爷,陪轩轩玩儿。”   童怜儿打帘子进来,道:“这个皮猴,睡醒了就风一样冲进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宗政天放:“怜儿,你都听到了吧。”   童怜儿:“就听到了一点儿,似乎夫君要进宫,但是需要理由?”   宗政天放:“是的,但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童怜儿:“儿媳倒是有个方法,就是不太恰当。”   宗政天放:“说来听听也无妨。”   童怜儿:“就说儿媳有了身孕,想请圣上赐名,夫君宠我,便一起风风火火进宫了。”   宗政辰熙:“怜儿,你有身孕了?”   童怜儿:“没有啊。”   宗政辰熙:“那也不行,现在不知道宫中是何情况,怎么能让你跟我一起犯险呢。”   童怜儿:“世人都道夫君宠我,这个理由虽然荒唐,但也说得过去,若是夫君一人去,便像是借口了,所以还是一起去的好。况且父亲和轩儿都在府上,淼淼也一起,都有个照应,即便有变数,也并不怕。若是有事,自会有我爹在城外接应。事情宜早不宜迟,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妨用我的试一试呗。”   宗政天放:“恩,你容我想想。”   宗政辰熙:“爹,别想了,我不同意,实在不行我就顺密道进去。”   宗政天放:“胡说,青天白日的,怎能容你如此胡闹。”   童怜儿:“好啦,就这样吧,儿媳回房换朝服了。爹,轩儿就麻烦您了,对了,还有我弟弟童淼,也拜托您照顾了。”   宗政天放目瞪口呆,半晌道:“儿子,你媳妇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不会真是有孩子了吧。” ☆、第 91 章   宗政辰熙:“爹,您真是什么都能猜啊,您还是好好看着轩儿吧,您二位现在比较谈得来。”   宗政天放:“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爹,我找宝贝孙子去,果然养儿子就是养白眼儿狼,老言古语果真是没错。”   马车上。   童怜儿:“夫君啊,你说这次英王还能逃得过么?”   宗政辰熙:“怜儿,你也觉得五哥真的会谋害圣上么?”   童怜儿:“按照常理来说,有可能,但是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不过故意洗脱嫌疑,也是有可能的。”   宗政辰熙:“现在宫里没有任何消息,说明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圣上已无大碍,要么就是圣上龙驭宾天了。”   童怜儿:“以圣上那老狐狸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着了道吧?”   宗政辰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再圣明的君主,也有被蒙蔽的时候。”   童怜儿握住宗政辰熙的手道:“别胡思乱想了,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要冷静,无论是怎么样的结果,都有我陪着你一起面对。”   宗政辰熙:“恩。”   入大内,金吾卫引路,配上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胖豆丁。   童怜儿:“这个小家伙看着很眼熟啊,怎么都没有人跟着呢?”   金吾卫甲:“咦,这不是十二皇子么,奶娘嬷嬷都去哪儿了,怎么让孩子自己跑出来了?”   迎面走来大汉将军甲:“见过擎王、擎王妃,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辛贵人被皇后娘娘拿了去,我们找了半天十二皇子,原来到这儿来了。”   童怜儿:“辛贵人?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十二皇子,您怎么自己跑到这儿来了?”   十二皇子:“父皇,救父皇。”   童怜儿:“救父皇?您知道怎么救圣上,圣上为什么需要人救呢?”   十二皇子:“恩。”   童怜儿:“王爷,您先跟着他们去吧,妾跟十二皇子过去看看。这宫中也许真是出什么事儿了呢,妾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不掺和了。”   宗政辰熙:“好,你小心,你们跟紧王妃,知道么。”   众侍卫:“是。”   童怜儿随着十二皇子来到祭坛下,刨出了一个包裹,送去给太医看后,果真解了七虫七草毒。辛贵人一口咬定自己无人指使,最终被贬为宫女、关入了掖庭。小小的十二皇子,看着自家娘亲灰头土脸的样子,却并不哭闹,而是静静得依偎在童怜儿身边。小小的孩子似乎一夕间长大了,稚嫩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坚定。   回府,马车上。   童怜儿:“圣上并没有醒过来呢,你真的不需要在宫里陪着吗?”   宗政辰熙:“不必,有林公公在,一切都可以放心了。况且,种因得果,这是圣上应该承受的罪孽。”   童怜儿:“辛贵人也是被人胁迫,受人指使罢了,现在她待人受过,希望这些人能放过十二皇子罢。”   宗政辰熙:“这是他们家内部的事情,咱们就不必费心了。”   童怜儿:“到底内殿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觉得你的情绪不太对呢?”   宗政辰熙:“外患还没有解决,他们就开始不停的窝里斗,圣上明明很清楚,却为了制衡,放任这种情况。为了这点儿权利,就已经要你死我活了,纵然有天纵之才,将来有怎能造福世人呢?恐怕我们宗政家的气运也就到这一代了,你让我怎能不沮丧呢?”   童怜儿:“僧多粥少,自然就是这样,可攘外必先安内,现在也实在没有精力让这些人将眼光放长远。不过你相信我,只要咱们拥有了足够的   财富和武力,现状一定可以改变的,至于现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让他们掐去吧。”   宗政辰熙紧紧握着童怜儿的双手,一时无语,心却安定下来了。   夜间,宗政天放将宗政辰熙叫到了书房。   宗政天放:“最近京城水太深了,我打算带着全家到边境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你怎么想?”   宗政辰熙:“父亲,我支持您带着轩儿走,不过我和怜儿还有很多事情离不开,就不去了,况且圣上那里,我总要看到他醒过来才能安心的。”   宗政天放:“你们不走,我走又有什么意义,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卧房内,童怜儿听了公爹的决定后,忽然对宗政辰熙道:“夫君,我觉得现在一切的乱想,不过是因为众皇子之间的博弈而已,那么咱们把他们的隐形军师都关起来怎么样,起码可以让这些血性男儿头疼一阵子,然后等圣上恢复了精力,再请圣上公断。”   宗政辰熙:“隐形军师?”   童怜儿:“应该算是贤内助吧,我去找个由头挑衅一下,如果接招了,解决一批,如果不接招,就让他们后院着火好了。”   宗政辰熙:“怎么,你还打算给他们送女人么?”   童怜儿:“不不不,送女人,多没有新意啊,送,咱们就送男人?”   宗政辰熙:“怎么讲?”   童怜儿:“谁没有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啊,找几个竹马,给他们送进去就好了。”   宗政辰熙:“就这么简单?”   童怜儿挑眉道:“就这么简单。”   宗政辰熙:“如果还不上套呢?”   童怜儿:“那就果真放把火好了。”   宗政辰熙:“你认真的?”   童怜儿:“当然,然后再传点不贤的名声,恶心也能恶心死他们,好好的日子不过,目光短浅、心胸狭隘,就知道撺掇自家男人残害手足,要是让她们日子过好了,咱们这样上蹿下跳为国为民的,岂不是都要冤枉死了。”   宗政辰熙:“这样难免会伤及无辜,我倒是无所谓,怕你又心里不舒服。”   童怜儿:“你是说她们的孩子?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妇人之仁了,本就是一体的,怎么可能分得那样清楚,怪就怪她们没有投个好胎吧。”   宗政辰熙:“好,你想怎么做,吩咐一声,我去做,不要动气,身体要紧。”   童怜儿:“我只是不明白,唇亡齿寒,他们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就算是要争,也要有东西可争才行吧,现在这个烂摊子,还这么多人抢,真是一群蠢蛋。”   宗政辰熙:“要是都像我家娘子这么通透的,三国早就一统了。”   童怜儿:“去,少拿话来哄我,不是你冷着脸的时候了。”    ☆、第 92 章   还没等到童怜儿实施她的‘后院起火’计划,一道圣旨便将宗政辰熙召入宫了,重人皆知今上极为宠信自己养大的擎王,现在刚醒来便传话,倒也是情理之中。哪曾想,这次却不是如此简单了。   御书房内,屏退众侍从,爷俩儿坐在御案前。   宗政辰熙:“陛下,您大病初愈,不要急着办公,还有,即便垫了毯子,这样席地而坐也容易受凉。”   宗政天尧:“辰儿,这次我大伤元气,恐怕时日无多了。你有时间就带着孩子多来陪陪爹爹吧。”   宗政辰熙大为震惊:“爹爹何出此言,毒已经解了,您身体一向康健,调理一些时日,自能恢复如初的,千万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了。”   宗政天尧:“傻孩子,爹爹本就已经这个岁数,也十分清楚世上没有真的万岁,权势虽然令我贪恋,但我最放不下的是你啊。等我走了,又有谁还能这样护着你呢,我知道你有一统天下的宏愿,可是你又不愿意坐上这把椅子。你的这些兄弟们,我一次又一次给他们机会,可他们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不要说还有你爹爹和二伯,在绝对的权利下,他们什么都不是,即便给你丹书铁券,也只能约束遵从我的人,对这些逆子,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宗政辰熙:“爹爹,您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如果是毒素未清,咱们遍访名医,一定能有办法的。我去找慈恩大师,他一定有办法的。”   宗政天尧摸了摸宗政辰熙的头,笑道:“傻孩子,我早已不再年轻,终有一日我要离你而去,到那时,你一定要坚强。”   宗政辰熙:“不然您就让位吧,孩儿带着您游遍天下,咱们过轻松的日子,这个天下谁爱操心谁操心去好了,这几个不成器的哥哥,终究还是有治世之才的。”   宗政天尧:“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我想退位,那些忠臣也不会答应的,权利真不是个东西啊。”   宗政辰熙咬咬牙,道:“不然,这个皇位我来坐,无论如何,不能让您因为这个丧命,只要我还活着,就决不允许。”   宗政天尧笑道:“又孩子气了不是,以前爹爹想让你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如今才明白,身在局中,哪能事事如意。爹爹已经想好了,等我百年以后,让你大哥给我守灵去,如果不老实,你就让他随我去吧。”   宗政辰熙咬牙切齿道:“这次果然是他,他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没有人能和他争的。”   宗政天尧:“我知道辛奴不过是枚棋子,可皇室的家丑更不可外扬,嫡长子不可以有弑父这样的丑闻,这对咱们宗政家是毁灭性的力量,所以只能委屈他了。我这里有一道圣旨,你一份,匾额后一份,左右丞相已经知晓了匾额后面那份,你这一份便留作保命符吧。”   宗政辰熙正要打开看看。   宗政天尧:“不可,答应我,等我百年以后才可打开,对任何人,包括你的父亲也不可提及,你的小媳妇也不要说。我知道你宝贝他们,那你就更不可说出此事。否则就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催命符了。好了,我累了,要去休息了,你先回吧,以后无事,多来看看我吧。”   召来林公公,宗政天尧强行轰走了宗政辰熙。   回到大将军府,宗政辰熙将自己关入了书房内,不吃不喝,过了两天才出来,对自己父亲和妻子只是说,圣上轻生,他心里难过,并无他事。童怜儿知道他有所隐瞒,但看他在自己怀中流泪,叹口气,便不再追问了。   这几日,童怜儿一直忙忙碌碌,写写算算,憋了几日,宗政辰熙终究是没忍住,问出口。   童怜儿:“恩?我没有说过么,上次缴海匪不是有几个隐没在迷雾中的岛么,岛上有一些没活路的女子,我把她们留了下来。最近想了想,无论未来如何发展,咱们总要有退路才好,这样圣上也不必为你忧心了,就想着和笙儿一起把那里的商业发展起来,多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过去。那里易守难攻,又有迷雾作为天然的屏障,真到了无可奈何的一天,咱们就去当岛主也不错啊。”   宗政辰熙:“这,真的可行么?”   童怜儿:“这只是第一步,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加,我打算多派人去探寻周围宜居的岛屿,最好能形成规模,这样,也许多年后能当个海上霸主也未可知。一切动作都是私底下进行的,虽然有心人会发现蛛丝马迹,但是有爹和二伯做掩护,你再与圣上通通气,我想应该会很顺利。”   宗政辰熙:“别人家的娘子可以安心赏花扑蝶,我家娘子却要点灯熬油操心这些,真是为夫的不是啊。”   童怜儿:“你呀,有哪家娘子是没事扑蝶的,那是话本里面的吧。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干,就浑身不舒服。现在童家的生意,笙儿已经可以完全接手了,大哥也在军中混得如鱼得水,军械的制造,我也基本完全放手了,免得将来尾大不掉。现在爹爹也少去军中了,天天围着轩儿转,我实在是闲的发慌。”   宗政辰熙:“要不,咱们再要个孩子,怎么样?”   童怜儿:“等轩儿再大一点儿吧,免得有了小不点儿忽略了他,让孩子心里不舒服。”   宗政辰熙:“丁点儿的孩子,懂什么。”   童怜儿:“这你可想错了,前几天嫂子来还说翎儿念叨,说‘娘要有小弟弟了,以后都不喜欢他了’呢。”   宗政辰熙:“真的?小孩子真是奇怪。”   童怜儿:“你最近总不在家,轩儿经常找你呢,得空陪孩子玩儿玩儿吧,要不将来孩子都不喜欢你了。”   宗政辰熙:“要不我明天,带着轩儿找圣上玩儿玩儿?”   童怜儿:“也好,不过你也带上爹爹吧,否则他一定会担心得吃不下饭的。”    ☆、终章   翌日,宗政辰熙便携父带子入宫面圣。小小的宗政浩轩对这位威严却亲切的大爷爷有种天生的亲近感,坐在宗政天尧的腿上,自己一颠一颠地玩儿的十分开心。奶胖的孩子如此喜欢自己,揪到胡子都能哈哈哈笑个不停,将多日环绕在宗政天尧心中的愁绪一扫而空,人也显得有了生气。   虽然时常斗嘴,毕竟血脉情深,看到自家长兄能够展开笑颜,宗政天放也是松了口气。四个人屏退众人,散座在一起,天家的亲情似乎找回些许。   宗政天放:“大哥,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咱们这些长辈也没有必要死守着这些劳什子不放。我儿媳妇养了几个小岛,等你身体好了,不如咱们就都搬到那里去吧,这天下永远有管不完的事情,也该为自己活活了。”   宗政天尧苦笑:“老三,你永远无法体会我这个长子的心情,就如同当年你可以直接要美人不要江山,可我却不行。现如今,我是想不放手都不行了。我体内余毒未清,恐怕最迟半年到一年就会陷入沉睡,到时如活死人一样的我,又能管得了谁呢。”   宗政辰熙:“伯父,我已经找到慈恩大师了,他说他会马上将沉隐大师召回,我相信,到时候一定能有办法的。您这么喜欢轩儿,难道不想看着他长大么?”   宗政浩轩适时露出无齿之笑,似乎真的听懂了大人们的话。   宗政天尧:“好,那我就努力活着,将来等着看小轩儿娶妻生子。”   即便有沉隐大师的多方调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乾帝还是陷入了沉睡,除了微弱的脉息,如同薨逝一样。按照圣旨,对乾帝进行发丧。不过墓穴内,只有一副衣冠,圣体已安放在玉棺中秘密运往小岛上。知道此事者只有护国寺主持、沉隐大师、焱王、贤王、汐老亲王、宗政辰熙夫妇七人,对于天下臣民来说,他们的圣上,一代英主,永远的陨落了。   左右丞相宣读圣旨,王位继承者竟然是谁也没有看好过的庶子英王殿下,而嫡长子宗政熙尤竟然被派去守灵,让人愕然。理所当然的,宗政熙尤在他的支持者簇拥下,进行了反叛。这些支持者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坚持到老皇帝驾崩,却没有得到一点儿好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乾国彻底内乱。老好人瑶光彻底私下假面具,趁机攻入庚州,一路打到戊州,甚至在半路上联系上翼国,打算趁乾国内乱,瓜分乾国。谁曾想,童笙在戊州闲来无事,和出师的童瑛一起,每天研究怎样把童怜儿的奇思妙想运动到军事上,火炮火铳都改成了联发式,最近又研究出了散弹式喷火投石机,一时将坤、翼两国的联军压制在戊州城外。可是敌军数量远远多于守军,只能守城,无法彻底奸敌。   英王最终放弃了内斗,带着主力军来到边境支援,秦王趁势登基,除支持者外,宗室对其帝位不予承认。宗政辰熙调兵遣将,运输粮草,保证了英王的后方安稳。最终将坤、翼两国打出国境。双方死伤无数,堪称百年来最惨烈的战事。   刘俊终究是将家恨摆在国仇之后,假意通敌,窃取情报,助国家度过难关,被登基的英王破格升至从六品,入翰林院。   秦王名不正言不顺,在国破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终落得终身守皇陵的下场。但英王并未斩尽杀绝,他讲宗政熙尤近日所出庶子降等袭爵,全了自己的名声。   秦王庶妃轩辕琼花作为新晋郡王母亲,几日来大起大落,身体竟然禁受不住,卧床不起了。而一时风头无量的秦王宠妃王淑媛竟然在秦王被押解守灵后,彻底消失了。   童笙因战时的功劳,按功领赏,被封为从二品镇军大将军。童母、裘言均有诰命,连童父也被加封田舍翁,岁享百石。   尘埃落定,宗政辰熙偶然想起先皇留给他的卷轴,遂至书房打开一观。哪曾想,竟然是双轴圣旨,一道便和左右丞相所宣圣旨相同,一道便是说宗政辰熙乃圣上亲子,天命之子,黄袍加身,天命所归,弄得宗政辰熙哭笑不得。听到掀桌的声音,才发现自家父亲大人竟然蹑手蹑脚进来了,偷看到圣旨的内容,大发雷霆。宗政辰熙对自己一时失察很是懊悔,知道自家父亲肯定要脸色不好很多天了,暗道果然生活处处都是麻烦。   宗政天放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唯一能出气的那个,现在躺在遥远小岛的寒玉床上,这种事情又不好大声宣扬,只能将气出在先皇留下的子嗣上,全然不顾,这些也是他自己的侄儿。   英王也就是现任乾帝,经常接到宗室中鼻青脸肿子弟诉苦,说三伯父大将军贤王老先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以增强武学、保家卫国为理由,天天找茬揍他们,让他们现在躲都躲不掉。称病在家不出,老爷子直接找上门,真病还好,装病,那更是囫囵圈的操练,简直生无可恋了。   乾帝不敢请贤王过来,只能将宗政辰熙宣过来。宗政辰熙当然知道自家父亲这是让他们子代父过呢,可这话是决计不能说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兜圈子。童怜儿觉得自家公爹欺负人的行为十分有趣,现在孩子大了,她便带着孩子一起为自家公爹出谋划策,顺便围观一下,生活过得有声有色,凶名已经在闺中传遍,甚至另两个国家都有所耳闻。童怜儿表示,自己实在是无辜,不过就是出主意而已,又没有动手,而且也死不了人,哪有她们传的那么可怕,果然三人成虎么。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童怜儿再次有孕,宗室子弟才松了口气,大家十分盼望擎王妃三年抱俩,四年抱仨,让贤王老爷子天天看着孙子孙女,再也没有时间操练他们了。日子便一直这样热热闹闹过下去了,只是童怜儿的心中还有一份执念,至今尚未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本书正文到这里便结束了。未竟之事将在番外中交代。O(∩_∩)O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